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 《盗墓贼:南域蛇宫》全集 作者:混世人龙 文案 在华夏广阔的土地上,悠长的岁月长河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角落,诡秘而真实地存在着? 蛇宫,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它隐藏在中缅边境的崇山峻岭底部,默默地存在着,向人们炫耀着它的奇迹,展示着它的神秘恐怖。 即便如此,人们对它的狂热追求却丝毫不减,为追求那永恒、追求那可以傲然一切的力量,前仆后继,奋勇而上。而蛇宫对敢于挑战它权威的人,向来是没有一丝怜悯,毫不留情地带走他们的一切。蛇皇的诡异仪式,恐怖的地下巨蛇,血奴鬼眼……一个个存在于人类感知之外的恐怖杀人工具。 人乃万物之灵,蛇亦是有灵性之生物,二者结合,有悖天理与自然规则,自然无法成立。但世界上有一种存在模式叫超自然,无数例证已经证明,人们直观认为不存在的东西,恰恰以这种模式存在着。它们无比强大,强大到骇人的地步。 灾祸之门一旦打开,便无以遏止,探索之路开始起行,无限精彩刺激! 楔子 南域蛇宫 在华夏广阔的土地上,悠长的岁月长河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角落,诡秘而真实地存在着? 蛇宫,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它隐藏在中缅边境的崇山峻岭底部,默默地存在着,向人们炫耀着它的奇迹,展示着它的神秘恐怖。 即便如此,人们对它的狂热追求却丝毫不减,为追求那永恒、追求那可以傲然一切的力量,前仆后继,奋勇而上。而蛇宫对敢于挑战它权威的人,向来是没有一丝怜悯,毫不留情地带走他们的一切。蛇皇的诡异仪式,恐怖的地下巨蛇,血奴鬼眼……一个个存在于人类感知之外的恐怖杀人工具。 人乃万物之灵,蛇亦是有灵性之生物,二者结合,有悖天理与自然规则,自然无法成立。但世界上有一种存在模式叫超自然,无数例证已经证明,人们直观认为不存在的东西,恰恰以这种模式存在着。它们无比强大,强大到骇人的地步。 灾祸之门一旦打开,便无以遏止,探索之路开始起行,无限精彩刺激! 第一章 入局 四周被黑暗吞没,我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几阵刺骨的寒风吹在我的脸上,即便如此我还是浑身大汗,紧张恐惧无以言表。 突然,不远处一撮微弱的亮光,在这黑暗中如启明星一般照亮我的心扉,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朝着那亮光狂奔过去。愈来愈近,我的欣喜却随之慢慢淡去,等我缓缓靠近那亮光时,已经完全变成了愈加的恐惧。 这?怎么是只眼睛?但见黑暗中一个巨大的竖立的人眼般的东西,直勾勾地盯着我,怨怒、讥讽、仇恨似乎便是这只眼所透射出的内容,方才的亮光正是从这诡异的人眼中发出。我拼命地往后退着企图逃离,可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竟被吸着硬生生地往那只眼睛靠近,任我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我瘫倒在地,发了疯地大声呼救,双手四处慌乱抓着……“喂!欢子,干吗?快醒醒吧!”我一惊,恍惚之间揉揉眼,这才发现我正紧紧抓着二虾的手臂,而他正在一旁不住地晃着我的身子:“怎么,大白天的还做噩梦?快放开吧,还抓着我干吗?” 我这才清醒过来,伸手抹了下满头的汗水,对着二虾做了个喝水的动作,二虾拿了一杯水递给我,我接过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这是一个盛夏的下午,北京潘家园古玩交易市场一间古董铺子,电风扇卷着热风吹在人身上,感觉与蒸桑拿无两样,二位店主清闲地坐在一旁感受着热风,等候着那本就寥寥无几的顾客,这两位正是我和二虾。 一年之前的那场诡异经历,我们至今历历在目,而那只诡异的眼睛,总不分时段地潜入我的梦中。当然,万事皆有源头,普通人自然不会有我这样离奇的经历,一切只因为我曾经从事的职业不普通,至少在我看来不普通,我是个盗墓贼! 我和长期合作的两个搭档成功地在我们老家端了当地最为神秘的一个斗,西汉居穴王刘无伤的王陵。噩梦般的经历换来的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身外之物,还有便是那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诡异谜团。 如果非要我从褒贬之中给我从事的职业来个判定的话,我很可能无法定夺,因为这职业本身并不光彩,然而却没人愿意自贬身价。但不论褒贬,有一点是肯定的,至少我经历了别人未曾经历的诡异事件,姑且算是一种荣耀。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虽然也相信,但有所保留。因为即便世界上没有鬼,但始终存在着一些让人无法解释的东西,静静地隐藏在地下,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它们将永远沉寂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我也相信世界上任何人都有职业疲惫一说,尤其像我们这类从事见不得光职业的人,自古马贼可以招安吃皇粮,而现代大街上举着砍刀砍人的混混,若干年后可能摇身一变成了某桑拿洗浴中心的老板。形势所需,我们自然免不了附庸风雅,毕竟冒着蹲窑子的风险成天在地下偷死人的东西,绝不是长久之计。 做生不如做熟,我们纵然是半路出家,但多少还是有点那方面阅历的,当朋友一家在北京南三环潘家园古玩市场的铺子要转让的时候,我便毫不犹豫地盘下了它,把它作为新生活的开始,努力逃避着那本就不该属于我的噩梦。 这里的经营模式大概分三种,一种是地摊,就是那种在走道位置一溜排开的古董小摊,顾客走那儿经过都会看见,这时候就得吆喝招呼,讨价还价。不过我觉得我们干不了这个,主要还是脸皮太薄,磨不开面子去摆地摊和别人扯着嗓子搞价,蹲在地上看人也得抬着头。另一种是高级商铺,装修华丽气派,光从门面上一看就知道是接待高端客户的,所以一般顾客见了这气派也都是直接绕过,这种铺子真正称得上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过这费用极高,不光租金高得吓人,管理费、人工费、装修费也高得离谱,还得做好半年不开张的心理准备,没点底子和背景根本折腾不起。权衡之下我们选择了折中的一种,是那种开放的铺面,就像商场里的柜台一般,不过比柜台要大得多,里面也有地方可以邀请顾客坐着喝茶谈事,我们的这个铺子分内外两间,几个博古架摆着各式的古董,其实大多数是不值钱的,只不过样子好看,行家里手一眼就能看出来,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这么大庭广众地摆出来的。 北京的夏天比我们老家更要难过,在老家村里热了好歹还有个巨大的天然游泳池——关月湖,而在这儿整天游历在汽车尾气和桑拿般的热空气里,唯一的解暑办法就是将空调开到最高,然后拼命地喝水。 “欢子!这都多少天没开张了,这样下去哥几个怕顶不住啊!”二虾在一旁一边狂摇着扇子,一边对我道,“你瞧那邻家女孩,也不知道是得了哪门子法宝,整天生意好得很,咱弟兄的风头全他娘的让她盖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转身望向隔壁相邻的铺子,但见邻家女孩正和两位脖戴金链的客户一边品茶一边侃侃而谈,不时地和声大笑,与我们这边的冷清形成巨大反差。 被称做邻家女孩的是我们隔壁古董铺子的一个女孩,很年轻,一眼根本看不出是老板模样,因为不知道她叫什么,故以邻家女孩相称,长得特别漂亮,声音又甜美,穿着虽然性感时尚,但气质极好,丝毫不显造作。 可我们一开始对此却嗤之以鼻,心骂道以这种方式来吸引客户,还不如去做婊子来得痛快,何必要来这儿倒腾这些玩意?但既然是同行,又是近在眼前、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竞争对手,我们之后也开始对她留心起来。 渐渐地,我们才发现这邻家女孩在古董方面的知识的确令人瞠目结舌,我想这纵然口舌再好,做咱们这玩意的专业才是第一,我们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上次禁不住别人的一番怂恿,花了几万块买来个所谓唐三彩,结果拿回来让行家里手帮忙一验:赝品。气得我们直骂自己大脑发热,唐三彩能是几万块钱就能搞到手的?到现在那玩意还放在我们铺子的角上,成了插花瓶子,每次一看到它就提醒自己必须提高专业水平。 自此我便苦练古董方面的本领,那本盗出来的书卷也不知被我翻了多少回了,无奈这书上讲的都是关于倒斗的,我倒斗方面的知识倒是学了不少,无奈还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古董鉴定这方面还是显得不足,开张到现在基本上就是在赔钱赚吆喝,不过我们倒也蛮想得开,想想自己那么一大笔宝藏都亲眼见识过了,并与其擦肩而过,现在赔这么点钱又算得了什么,这样给自己找着心理平衡,顿时痛快了许多。 正这样想着,一转脸忽见一个矮矮的身影立在我们铺子门前,正伸着脑袋往里面张望,我一看此人三十多岁,衣着土气,上身白衬衣下身黑裤子,背着一个与时代气息完全不搭调的灰色布包,似乎想进来但又显得有些犹豫。 我一看便知这人定然又是乡下来的有东西要卖,这样的人在潘家园一天也不少见到,有的人纯属就是在家里不小心挖出个破碗,也拿来这里一家家地询问,更有甚者,个别能扯的直接就说他的是玉皇大帝用过的东西,让人忍俊不禁,说白了就是来这里糊弄点票子的。 迟疑间,我的伙计已经迎了上去,按照我的店规礼貌地询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来看东西还是有东西要卖?” “啊?哦!有东西卖!”那人抹了下额头,拍拍身上的布包面露喜色道,“你们这的收?” 没等伙计回答,我直接道:“进来吧,先拿开看看,好的话我们肯定收!”边说边起身示意他进来坐,眼下闲着也是无事,倒不如看看这东西,就当给自己一个鉴定明器的机会,考核一下最近是否有进步。 那人欣喜地走进来,随着我们一同坐定,伙计给他倒了杯水,他一饮而尽,接着将身上的布包解下,小心地从里面取出一件青铜器,轻轻地递到我这边。 “阿哥你看看,这个多少钱你收?”那人轻声地问道。此人普通话极不标准,想必是从不出远门,听口音觉得像是云南那边来的,我们这市场里有家卖茶叶的就是云南人开的,我每次都是从那儿买普洱茶招待顾客,觉得眼前这个人说话和他们挺像。 我的目光立即凝聚到了这个青铜器上,光看这外表成色,以我的水平还不能一眼瞅出名堂来,只见一个青铜的柱状物上,盘旋而上是一条张嘴吐芯的大蛇,栩栩如生,凶悍至极,一些古怪的文字分布在柱体下端方形的底座四周。 “这个各是(是不是)好东西?值多少钱?”那人似乎有点迫不及待,一个劲地催促着。 做我们这行的,和做任何生意一样,很大程度上也是在玩一种心理战术,你越表示得焦急,越暴露你的心理底线,最后可能就会被人占了便宜,眼下此人焦急异常,显然是为了手中的东西能早点出手,相信我们这儿绝不是他去的第一家。 我望了望他,轻声对他问道:“大哥,你这东西吧,造型成色一般,要想知道估价吧,你得告诉我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我这样套他话,一来是证实一下这玩意是不是倒斗倒出来的,二来主要还是看能不能根据这判断一下它的朝代历史,以便于判定它具体有无价值,反正我看到现在都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还要问这个?反正告诉你们啦,这个不是我偷的就行了嘛!” “这个很重要,讲不出具体来历的东西我们是不敢收的,万一出了问题我们就麻烦啊!”二虾在一旁给他递上一根芙蓉王,一边给他点上一边对他道。 那人就着二虾的火点燃烟,深吸了一口赞道:“还是你们这的烟味道好,山沟沟里的卷烟,嘿嘿,咂得烦哩!”说完又抽了一口,接着正色道,“这个是我捡来的,就是这啦!” 我一见这家伙还是不肯招,看来不激他一下是不行了,起身对他道:“这位大哥,再不说我们就抱歉了,你的东西我们不敢收!”言罢就准备转身走开。 “哎!阿哥!整哪样(干什么)这是?你听我说吧!”那人有点急了,伸手示意我坐下,“我说了你们还不信啊,这真是我捡的,这……这是我从蛇的肚子里捡到的!” 第二章 蛇皇之印 我一听这,赶忙将其放回桌面上,皱着眉头觉得恶心:“怎么?这是你从蛇肚里刨出的玩意?” 那人回道:“是啊!我是在它肚子里发现的这个,不过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我和二虾对视一眼,感到纳闷,二虾说道:“听说过蛇吞牛,吞羊,甚至吞人,就没听过蛇还吞这不能吃的玩意,它也不怕消化不良啊。”一边说着一边对我使了个眼色,表示不打算收这件东西。 我却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总觉着这玩意有点来头,心中倾向于少花点钱把这东西收过来,反正这人自己也不知道这玩意顶多少价码,于是略一寻思对他道:“这位大哥啊!你这东西嘛,就是个普通青铜器,值不了什么钱,不过看你大老远地跑了一趟,也挺不容易的,你也在这里跑了不少家了,我们就表示个诚意吧,你看这个数怎么样?”边说边伸出右手掌比画着。 那人睁大眼睛盯着我晃动的手掌,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声道:“五千?阿哥你真是板扎人(事情做得好的人)!前几家都说我的东西是歪或(假冒伪劣的),我看他们才是歪或人不识货!” 我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想这家伙想得也太美了,我伸手之意是五百块就打算把它弄到手的,不要觉得我黑,在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情很正常,何况现在我还没看出这个东西的真正来头,自然不敢贸然出价,只能碰运气看能不能低价先搞来再说,是好东西算我们走了运,即便不是值钱货我们也损失不了多少。 没等我说话,二虾一旁急道:“这位大哥啊!这东西可不是这么好卖钱的,你误会了,我这位兄弟的意思是……”二虾边说边做了个点了五张票子的动作。 那人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忽地起身,迅速将那东西拿起放回自己的布包中,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外走,嘴里嘟嘟嚷嚷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显得极为不满,我们心里也不爽,心道着这家伙胃口倒不小,这种人见得多了,于是也不留他,任由他径直走进邻家女孩的铺子。 此时邻家女孩已经送走了方才那两位客户,面带笑容地热情接待了他,边说边不时地朝我们这边望了望。邻家女孩的铺子和我们仅仅是半隔断,那边的谈话情形我们都看得听得非常清楚,但听得那人道:“这是多少数?刚才那边两位给五百,嘿嘿,真是笑话,我这东西在我们那给人看了至少这个数!那两位阿哥也是歪或人。”边说边一手举着那件青铜器,一手竖起三根手指。 但见邻家女孩接过,端起那件青铜器瞧了一眼,招呼他坐下喝茶,举起放大镜又仔细瞧了几眼,随即笑着痛快地点了点头:“嗯!你这件东西吧,只是件普通青铜器,虽然有年头了,但现在已经过了青铜器收藏的热潮了,需要冒风险的,但我看大哥你也转了不少家了,只怕再转这价格也提不起来,我爷爷比较喜欢青铜器,我就当是为他找件东西吧,按你说的这个价,再加你一千。大哥我可纯粹是为了买来收藏,要是做生意的话,我可就赔大了!你看怎么样?”边说边将那青铜蛇雕放回桌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人欣喜异常,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行!行!四千就四千啦!”邻家女孩笑着点了点头,就准备转身进内屋取钱。 我身旁的二虾立即大声叫道:“嘿!大哥,还按这个数,五千卖给我们怎么样?” 邻家女孩和那人一同将目光扫向了我们这边,将信将疑地望了望我们,那人试探地问道:“你们刚才不是?……你们真的能给五千?五千块钱,这个东西卖给你们?” “那是当然!刚才纯属误会!”二虾边说边上前就准备拉着那人过来,我忙捅了捅他问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对我悄悄道:“你看这玩意邻家女孩一眼就看上了,肯定有内容啊,她说得好听买给她爷爷收藏,我说啊这其中肯定有名堂,反正本来就是咱们准备吃定的东西,你看这明日张胆地抢我们生意这还能容忍了。” 我对他说:“这不太合适,是我们把人家气走的,现在人家上了隔壁都定下来了,你又出价把他搞回来,现在是咱们在抢别人的生意,未免影响太不好。”二虾却执意要出钱收,声称要是我不愿意收他就自己出钱收,说收来了自然有他的用处。 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只能默许了,那卖东西的人刚好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在确定了我们这边出的钱确实比那边多的时候,又辗转回到了我们这边,一副不计前嫌的大度模样。 二虾又给他点了一支烟,接着屁颠屁颠去取了五千块现金,大方地往桌子上一扔,那人取过钱,一遍遍地数个没完,可以看得出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好了!差不多了,数绝对没错的,东西我们就收下了!”我对他说着拿起东西,一转眼见邻家女孩还在睁大眼睛瞪着我们这边,显得极为鄙夷和不满,接着白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愤愤地转身离去。 “够了!数对的啦!”那人很是兴奋,小心翼翼地将钱包在一个手帕里,慢慢揣进腰包,起身正待离开,我一把拉住他道:“这位大哥,这钱也收了,这回该告诉我们这东西怎么来的了吧,不然我们要是当成文物卖了,咱们可都逃脱不了干系啊!” 那人连连摆手道:“绝对不是,我说了这是捡来的嘛!”二虾没等他说完,上前将其又按到椅子上坐下,伸手示意他详细交代。人似乎得了钱才开始变得乖,只见那人举杯又喝了杯水:“这东西要说来历嘛,还真是有点来历的……” 此人名叫李富立,是云南保山腾冲县中缅边境的药农,他的祖上至他这一代都从没出过他们居住的大山,一直以采集药草为生,当地境内植被繁茂,中草药品资源极为丰富,在当地已经形成了一个特色产业,像他这样的以采药为生的药农非常多。 正因为植被繁茂,毒虫毒蛇之类的活动亦是极为猖獗,每年那被毒蛇毒虫咬伤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当地有一种名贵药草生长在深山之中,但这种药草生长的地方也正是毒蛇最喜欢的环境,要采集这种药草极为危险。当地有个说法,每年中有一天,就是五月初五端午节那天,当地的蛇是栖息不出动的,也只有这天,当地药农才有机会采集这种药草。多年来,这种说法很是灵验,从来没出过差错。 李富立也正是赶上今年的端午节那天,和自己的兄弟几人一同上深山采集那种药草,一切很是顺利,正待夜幕降临打道回府之际,突然听得附近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响。几人觉得奇怪,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野兽之类,当即握紧了药锄把子轻轻靠近,掀开草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草丛之中居然盘绕着一条碗口粗的青褐色大蛇,张着血盆大口伺机就准备向他们扑过来。几人吓了个够戗,要知道在这端午节遇到这么大一条蛇,等于就是将之前所说的定律打破,是非常不吉利的。几人惶恐惊愕之际赶紧沉着地凑到一起,奋力将大蛇打得断了气,李富立几人还不放心,五月初五惊现大蛇,定是不祥之兆,怕大蛇不死,又对着大蛇的尸体继续猛打,突然“咯吱”一声响,几人感到就像敲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将大蛇开膛破肚,得到了这个青铜蛇雕。 当时取出来谁也不敢要,谁知道这反常出现的大蛇,肚子里装这么个奇怪的东西是凶是吉?李富立人虽然长得瘦小,胆子却很大,他不信这个邪,加之平日在村里常遇见一些县里来的收古董明器的,想着不如拿回去卖点钱算了,于是便给带回了家中。 谁知道这么个东西拿出来给那些收古董的一看,一个个都是连连摆手,谁也不敢要,说这是蛇皇的蛇印,就相当于蛇皇的令牌,说李富立打死了蛇皇派出的信使,会遭蛇皇报复的。李富立无奈,不敢放这么个东西在家里,又舍不得丢掉,于是这次借来北京探望打工的堂兄的机会,打听到了这里。 我赶忙问道:“这蛇皇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蛇中之王,居然还有如此的派头,都成皇帝了?” 李富立回答说这是他们当地山里的传说,蛇皇是他们山里的一个蛇神,它在这深山里还有一座蛇宫,每过多少年就会派使者携带蛇印去命令群蛇为它进行朝贡,这些都是传说,他也从未见过什么蛇皇。 二虾听着对我道:“靠!这比那亚马逊大蟒可要厉害多了啊,都成了蛇中的皇帝了,别的蛇还要去进贡,搞得和人一样,这蛇皇肯定是个大蛇精了。” 李富立称他们当地人祖上有曾亲眼见过蛇皇的,不过他在见过蛇皇真面目之后,自己的样子慢慢变得和它一样,没过多久竟然脱皮而死了,浑身的皮自动脱落了,像被活剥了一般,非常的恐怖,当地人除非是受到蛇攻击,迫不得已自我保护,不然一般都不敢打蛇,就是怕蛇皇怪罪报复。 “唉!”李富立叹了口气,目露惊恐道,“我一开始不相信啦,后来不久的一天,我家院子里突然来了好多条小蛇,把我家的鸡、狗都咬死了,吓死人了,我们现在全家搬到镇上了啊。” 说完李富立随即起身:“这个就是这样的,两位阿哥你们拿去说不好能卖大钱呢,我不打扰了,克家(回家)了!”边说边摸了摸装钱的口袋,转身快步离开,生怕我们反悔了。 第三章 不速之客 我们目送他快步离开,二虾在一旁举着那东西,拍着我的肩膀对我嬉笑道:“搞定!一会给卯金刀来个电话,让他再联系个路子把这东西卖出去,你就等着数钱数到手软吧。” 我对他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玩意是个值钱货?反正我是没看出什么,要是再发生上次那样的唐三彩事件我拿你开涮啊!” 二虾回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不要紧,你别不相信邻家女孩的眼光啊,我们这么长时间邻居了,你看她哪回看上的东西不是好货。我刚才注意了,虽然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她眼里透出的兴奋劲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绝错不了!” 我说:“你小子干吗注意人家那么仔细,八成你是居心不良。”二虾解释说只是注意那些明器,不是注意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那儿说了一通,我一扭头,忽见邻家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们店中,正站在我们面前,睁大杏眼盯着我们。 没等我们开口,她开门见山就道:“刚才是客户在这儿,我怕影响不好,懒得和你们争,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们多少钱收来的,我给你们多少钱收回去!” 二虾一听乐道:“哎呀!这什么东西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客人先来的是我们这儿,我们都谈好了,我兄弟俩也喜欢青铜器,所以嘛,呵呵!不好意思!”言罢举着那个蛇雕装作仔细查看的样子。 邻家女孩眉头一皱,似乎便要发作,看得出她对二虾的无理取闹很是不满,为了长远考虑我可不想和她闹僵,连忙上前打起了圆场:“呃!这其中确实有点误会,要不你看我们这展架上的青铜器,你随便挑一件,就当是我们给你赔不是!” 没想到这番打圆场的话非但没能平息她的怒气,反而更加让她认定我们是死抱着那东西不放,看得出她是强忍着怒气对我们道:“这东西根本值不了什么钱,你们要卖的话几百块都不会有人要!我爷爷喜欢青铜器,这东西是西南少数民族那边的,这里很少见,只能让一些喜欢的人收藏,没有什么价值,希望你们能让一让!” 二虾一听这更不愿意了,悄悄在我耳边说:“她越这样咱越不能让,说不定这玩意来头真的不小呢,要是不值钱,她怎么一个劲地要?咱们不能上了她的当!” 邻家女孩一看我们仍然是这种态度,瞪了我们一眼便愤愤地甩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店面气呼呼地拿起电话拨了起来。 我略一惊,难不成这下当真得罪她了,开始叫人收拾我们?这种女孩很难说不在道上认识点人,说实话我比较鄙视这类人。随即转念一想,我们即便再不怎么样,好歹也是倒过斗的人,毒虫大蛇、恶鬼粽子都斗过,难道还怕你几个活生生的人不成!于是和二虾相视轻蔑地一笑,继续摆弄自己的那些玩意去了。 夏天的夜晚来得比较迟,而且今天闷热异常,我们打算早早收拾了下班,去大排档烤串喝扎啤去。正待关店走人,但见邻家女孩领着一老者和一中年人径直走进了我们的铺子。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难道就是她搬来的救兵?疑惑间听得邻家女孩道:“我爷爷和你们谈点事情!”说完白了一旁的二虾一眼。 我忍住笑,带着满腹狐疑邀请他们入内就座。那老者身着休闲唐装,脚上着圆头布鞋,头发花白身子却显得很硬朗,面目慈祥,精气神特别好,倒不显得特别老。坐定后,直接面带笑容对我问道:“小伙子是哪里人啊?不错,年纪轻轻的就在这里混行当!” 我知道他定然是为了那青铜蛇雕而来,也就不和他绕弯子了:“老爷子是为了我们收的那个东西而来的?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普通青铜器,样子也不别致,成色也不好,您看上它什么了?” 那老者笑笑道:“这人各有所好嘛,我呢平日就喜欢搞些青铜收藏,今天听二妮(邻家女孩)说收了件少数民族的器物,过来看看,方便把东西给我看看吗?” 我一见这老者态度还算友好,心道他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下来抢我这东西,于是大方地点了点头,取出那东西递与他。老者小心捧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足足盯了有五六分钟,渐渐地,但见他嘴角挂着微笑,眼里似乎都要冒出光来,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但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递给那中年人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邻家女孩轻声问了句是不是那东西,老者微微点了点头。 尽管这一切非常的细微,但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和耳朵,顿时心里暗道其中果然有名堂,忙捅了捅二虾,二虾会意,立即唱起了红脸:“好了!看够了吧几位,就是这么个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没什么名堂!” 许久,那老者才缓缓将其放回茶几上,抬眼朗声道:“两位开个价吧!你们这件东西我看上了,二妮和你们刚好也是邻居,算是种缘分吧,给老头子我个面子,以后大家交个朋友!” 我当下犹豫不决,看样子这东西确实是有点来头的,不搞个清楚,确实一时无法去定夺,于是转脸去征求二虾的意见,二虾坚持不卖,一个劲地使眼色让我把这几人打发走。 那老者又道:“你们可能误会了,这东西吧其实不值钱,只是我喜欢收藏这些少数民族的青铜器,二位行个方便吧!” 至此,我也不愿意出卖这件东西了,我看得出那老者表面镇静之下隐藏的那份急切,他越是这样我越不愿意出售了,当下故作思考,沉默不语。 那老者见此,呵呵一笑,倾身做神秘状道:“我可知道二位曾经是做什么行当的!”言罢面露得意之色,展开手中的折扇扇了起来。 我和二虾当下相视大惊,将信将疑地故作镇静,对着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个卖古董的。” “哈哈!”老者大笑,将扇子靠在嘴边,伸过头轻声道,“掘地三尺,人木三分!还要我说得那么直白吗?” 我勉强地笑了笑:“难不成你也是?”嘴上挂笑心里却暗暗疑惑这老家伙怎么知道我们倒过斗,我们之前根本没见过此人,我开始疑心是不是二虾没事在外面把我们的那段经历拿出来胡吹海侃,当下我隐约觉得此人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东西而来的,似乎有着其他目的。 我指了指茶几上放的蛇雕对他道:“那您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不?是不是真的是什么蛇皇之印!” 老者脸上依旧挂着笑,邻家女孩上前轻声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老者笑着摆了摆手,紧接着表情严肃起来,正色对我们道:“没错!这的确是蛇箍山蛇宫的蛇皇印,卖这个东西给你的那个人,肯定是受人所托,绝不会这么巧刚好就将这么个东西卖于你!” 我大惊,努力地回忆着今天的交易细节,那个卖主看着老实巴交的,活脱脱就是个山村老农形象,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破绽来。一着急,脑子一乱,当下一五一十地将今天那卖主所说之事全吐了出来。 那老者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顿了顿道:“你这么一说,我更加肯定这人是在骗你了,他说的这个事情是他们当地的一个传说,他却给硬搬到自己身上。当地人是根本不敢打蛇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当地人祖上有人在端午那天打死了一条大蛇,得到了蛇皇印,后来遭到蛇皇报复,被万蛇缠身而死。” 我一听这,脑中立即浮现那全身爬满毒蛇的恶心场面,在这夏日里都止不住打了个寒战。听他这么一说,记亿中一个熟悉的地名在这时突然窜入了我的脑海:腾冲、腾冲!这个地名我不是第一次听说,绝不是!一年前我似乎见到过这个地名,不是因为它是中国远征军人缅作战的地方才让我知道这个地名,也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可究竟我是从哪看到过这个地名呢? 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我随即又好奇说道:“您似乎知道不少关于这蛇皇的传说,可否方便透露一些?这蛇皇到底是什么来头?” “呵呵!方便,全部告诉你倒也不碍事!”那老者仰面微微摇着扇子道,“我们其实可以合作的,不知道两位的意思是?” “我们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和二虾相视一眼,疑惑道。 那老者表情严肃起来,缓缓地起身,踱着步子,走到墙上的中国地图旁,伸手指了指云南的中缅边境那个位置。我惊得坐起身:“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 倒斗,倒斗!对了,腾冲!这是我们死去的一个合作伙伴东仔的日记里记载的一个地方,我在整理他的遗物中偶然发现的。腾冲是东仔去过的一个地方,难怪我觉得此地听起来如此耳熟,东仔倒的一个斗正是腾冲境内的,难道和这个蛇皇有关? 二虾似乎不怎么乐意,正待说什么,那老者抢先道:“蛇箍山的蛇玺、蛇皇金衣都是无价之宝,缅甸、越南、柬埔寨的盗墓者都对这虎视眈眈!” 说罢大步走回原位,伸手示意我们坐定,开始向我们讲述起他在腾冲蛇箍山离奇的倒斗经历。 第四章 蛇箍诡山 老者自称姓刘,原籍山西,现已退休定居北京。所谓的退休当然指的是倒斗方面,此人是山西有名的盗墓贼,绰号刘十三,这名字乍听起来更像土匪名,其实主要是因为他在他们那一带这方面的威望很高。山西境内曾出现过几次倒斗热潮,而刘十三正是在那时候发迹起来的,他师从当地的头号盗墓贼张傀儡,这张傀儡也是个怪人,倒斗时总是一副傀儡戏子打扮,乍一看,还以为是唱戏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怪归怪,这张傀儡那方面的身手着实不凡,刘十三师从张傀儡倒斗,的确是二十多年间从未失过手。 还是那句话,万事无绝对,终于有件经历打破了他们这不败的神话,而且让刘十三一生都对此耿耿于怀。 大概二十年前,刘十三师徒已经渐渐利用山西独特的优势,开始倒腾起古董生意,在倒斗界似乎渐渐沉寂了起来。当然,像他们这种盗墓贼,有了雄厚的底子后,自然对一般的墓穴就不屑一顾了,不过他们在倒腾古董生意的同时,其实也在暗暗留心着有没有好斗。 有一天,师徒二人在整理明器古董的时候,无意间在这大堆的明器堆里发现一个头戴皇冠的青铜蛇雕。像张傀儡这种人不光倒斗技艺超群,而且在研究明器古董的行当内也有很深的造诣,任何明器只要拿到手,立即便能看出个道道来,而且对明器方面有种特殊的敏感。 张傀儡一眼就看出这个东西有点古怪,随后一手拿起这蛇雕,足足看了有半晌,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了,刘十三不知其故,试探着上前询问。许久,只听得张傀儡赞道:“好东西!好东西!” 刘十三感到奇怪,不就一件普通的青铜雕吗?能让他这样赞叹,要知道二十年来他们倒过的斗也不少了,见过的明器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上等好货,但也从未见师父如此赞叹不已。 张傀儡不说话,带着那件青铜蛇雕便离开了,不几天突然通知刘十三和他去趟云南。刘十三虽然感到奇怪,但他凭感觉知道师父肯定是找到好斗了,一想着好几年没出手了,心里还微微有些激动,准备了一番二人便上路了。 但一到地方就感到吃不消了,当时虽说只是阴历五月初,但当地已是十分的闷热,且阳光极为毒辣,二人顶着大斗笠穿梭在密林中,时刻还得提防着毒虫毒蛇的袭击。 刘十三叫苦不迭,心道师父怎么偏偏选这么个地方倒斗,先前在地下的墓穴里也没遭过这等罪呀。但张傀儡的兴致似乎极高,不知疲倦地走遍了一个个山村,以外地中药商的身份掩护,向当地人打听着情况。终于,他们得知:他们手中的器物是来自于当地中缅边境附近的一座叫蛇箍山的地方,当地曾有采药的药农捡到过这样的东西,但大多数都不敢拿,因为据传说,这蛇箍山深处有座蛇皇宫,拿了蛇皇的东西会遭蛇报复,少数胆大的人拿着这东西去卖钱,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搞得当地人对蛇箍山极为忌惮。 张傀儡可不在乎这些,反而暗暗窃喜,在偶然发现那个青铜蛇雕之后,他回去查阅了很多的史料和书册,现在再加上当地人这么一说,他更加确信这蛇皇宫的存在。于是二人花钱雇了个当地向导,往蛇箍山方向走去。 经过一整天的跋涉,几人到了一座大山脚下,向导指着前方一座尖尖的山坡说道:“那就是蛇箍山,你们要采的那种药材就在那山上,我只负责把你们带到这儿,再往前走我可不干了。”刘十三师徒一看,这蛇箍山眼看着似乎就近在眼前,但总不能飞过去吧,穿梭在如此繁密的丛林里,抬头连天都看不见,外人来指定要迷路。张傀儡提出让向导继续带路前往,那向导死活不肯,一个劲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张傀儡当即掏出一把票子,塞到那向导手上,那向导一见花花绿绿的票子,当下又动摇了,这可足够他采半年药材啦,犹豫间又听得刘十三师徒一番怂恿恳求,看在钱的分上,向导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足足又走了半天,终于穿过了密林,抵达了蛇箍山脚下,这下向导打死也不愿再往前走了,刘十三提出再加钱,向导说:“你就是搬座金山给我我也不去,我可不想有命取财没命花。” 原来当天已经是阴历五月初四,第二天便是端午节,而当地传说每年的端午节,山里的蛇都会栖息不出动,其实那是因为每年五月初五,蛇皇有一个很诡异的仪式,所有的蛇都聚集在一起为其护卫。而当天正是五月初五的前一天,按照这个说法,今天所有的蛇都会聚集此地加强戒备,准备第二天蛇皇的仪式。 张傀儡一听这顿时感到好笑,他是久经沙场之人,自不会太在意这些,但北派的盗墓贼相对来说比较循规蹈矩一点,有时候会更容易相信一些东西,一听当地人对这蛇箍山如此敬畏,他喜出望外,更加坚信这蛇宫内藏有至宝之物,当下更加义无反顾了,决定在山上过上一夜,次日端午节开始行动。这向导一看二人态度如此坚决,当下开始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一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荒无人烟的,这样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于是在几人休息的间隙趁夜色悄悄溜走了。 刘十三师徒虽然生气,但好在已经抵达了蛇箍山,相信凭着自己多年的倒斗经验,找出那个蛇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二人直奔山顶,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山形地貌。 腾冲城相比有名的山城重庆,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山城,其境内的山脉属横断山脉高黎贡山,为横断山系中最西的山脉,是青藏高原唐古拉山脉伯舒拉山的南延部分,其宏伟程度可想而知。二人眼见周边群峰迭起,相比之下,蛇箍山似乎只是个很不显眼的小山峰。但张傀儡毕竟还是老练,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名堂,指着不远处的几座耸立的高峰对刘十三道:“十三!额告你,你看外(那)几座山峰,在到这之前,我拿它们和这蛇箍山比较过,它们明显比蛇箍山要高大,但我们一眼望去,最惹眼的还是这蛇箍山!你知道这是为甚?” 刘十三摇摇头说不知道,张傀儡解释道:“那几座山虽然高耸,但都差不多的高度,几座叠在一起,有险无势!”言罢转身指着蛇箍山背后的一座高耸的大山道,“蛇箍山背靠这样的高峰,周围又是低矮的群峰,放眼望去既借大山之势,又压小山之势,实在是一处绝佳的借势稳军的风水宝地!如果额没猜错,这墓主人一定是行伍之人!”张傀儡自然不会相信这里住着什么蛇皇,他断定这是人的墓穴。 刘十三没完全听明白,但还是遵从师父的意思,二人按照多年的经验,果然找到了墓穴的人口,但却突然发现这人口并不是真正的蛇宫人口,经过仔细观察,最后确定这是一个盗洞。 一看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二人略感失望,但一寻思既然这么大老远来了,进去看看又何妨,指不定这伙人没找到棺椁白忙了一场,想着便继续深入,果然发现前方躺着的几具尸体。上前一看,这几人死的时间似乎还不长,当下的天气下尸体还没有腐烂发臭,从面目衣着上看,几人像是缅甸、越南一带的人,尸体手中还紧握着挖掘盗洞的工具,身上没有丝毫的损伤,周围也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似乎是一瞬间被某种力量杀死的,而他们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张傀儡从盗洞的痕迹确定盗洞就是这几人打的,当下顿感惊喜,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轻易放弃。相对张傀儡来说,刘十三当时的胆子要小许多,看这几人的惨状,他这心跳得厉害。但张傀儡比较坚决,坚持要找到棺椁,所谓艺高人胆大,墓穴里见到死去的同行,对他来说和见到墓主人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刘十三只得遵从师命,随他沿着盗洞继续挖掘,很快打开了一个口子,钻人了一个空旷的黑洞之中,点起火把,周围便被照得亮起来,一个硕大的台子展现在二人面前,台上摆着一副石质的供台,供台却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供品。刘十三疑心这是座废弃的山神庙,但却未发现有什么供奉的神像之类,而张傀儡却告诉他这里肯定是个墓穴。 随即二人不再争论,也没心思去细细察看这周围的东西,转身只顾借着亮光寻找棺椁。慌乱间,刘十三举着火把,突然照见了供台上方石壁上一个硕大的东西,他着实是吓了个够戗,急忙捂住嘴躲在一旁,双腿都开始打战了:原本空荡荡的石壁上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一个巨大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如匕首一般。 他不敢大声叫,只是缩在角落里小心地观察那蛇头的动静,他见这蛇头许久也不动,当下稍稍平静了一些,试探着轻轻凑上前,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只是个石质的蛇头雕像,因为周围光线太暗,火把又不住地抖动,加之这蛇头雕刻得过于逼真,自己不小心把它当成了真的大蛇。刘十三舒了一口气,转身正待离开,突然又发现了一丝不对:这?他娘的这蛇雕嘴里怎么还往外吐气? 第五章 张傀儡 刘十三吃惊不小,待他再仔细一察看,果然见跳动的火焰照着的青色石雕蛇头的嘴里,微微冒出细细的白烟,若不是靠得近看得仔细,根本就不容易察觉。 刘十三疑心是毒气,立即警惕起来,并急忙告知了一旁的张傀儡。张傀儡一见此,先是眉头紧锁,异常担心,但渐渐地眉头便舒展开来,欣喜之情露于脸上。他让刘十三躲到一边去,从袖中取出一枚硫黄弹(就是卯金刀用的那种),顺着那蛇嘴就丢了进去,一阵响过后,一股呛人的硫黄味弥漫了四周。突然,那蛇嘴里蹿出了一条大蛇来,浑身赤红,细长细长的甚是骇人,那大蛇顺着蛇嘴爬出,在原地盘桓了几圈,张着大嘴便向他们扑过去。刘十三虽说是倒斗无数,但那终究是和死人打交道比较多,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回一看这架势,指不定这里还会有多少条这样的大蛇,当时心里止不住地发憷,举起手中的铲子就准备打。 但一想到当地的传说,举着铲子的手却又哆嗦了起来,欲打不能,正为难之际,张傀儡一把拉住他,指着此蛇兴奋道:“不要动!跟着它很可能就能找到棺椁!”说完便又取出一枚硫黄弹,“砰”地又在那蛇身边炸响。 蛇类,无论是大蛇小蛇、毒蛇无毒蛇,无一例外地对硫黄颇为忌讳,这硫黄弹一爆,硫黄粉弥漫着将大蛇包围,那大蛇当下原地滚了两滚,没命地开始往一处深洞逃跑。张傀儡道了一声跟着它,二人便紧跟着大蛇一路向前,果然找到了一处奇特的宫殿般的大厅。 说是大厅,其实不过是在一个岩洞的基础上加以修饰,一眼望去,这里显然是人工的力量所成,那诸多的建筑和蛇雕绝不可能是蛇自己雕上去的。而从器物和雕像的腐蚀程度上看,这个宫殿似乎有不短的历史了,二人围着大厅转了一圈,极力寻找着棺椁。碍于山洞内部的结构,此殿不似正常大殿那般规整,二人好一番寻找,才发现大厅东南角有一偏殿,内置一口石棺,张傀儡当时并不确定这是不是蛇宫,但他一见这石棺,掐指一算便肯定这就是棺椁,立马拿起家伙,两人二话不说撬开了棺盖。 棺内的情形暴露无遗,灰白冷硬的石棺内仅有一件折叠好的银白色物件码在一边,薄如蝉翼,似乎是件半透明的丝织品。二人颇感失望,刘十三见这棺内除了那件“丝织品”外空无一物,随手便拿起那件“丝织品”。 放到眼前细细一看,当即又吓了个结实:这哪是什么丝织品,这分明是张巨型的蛇皮啊,天哪!从这蛇皮大小来看,这条蛇的大小已经完全超出他所能想象的范围。 刘十三紧张地望了望四周,又哆哆嗦嗦地将蛇皮递给张傀儡,张傀儡眉头紧锁,一个劲道:“不对!不可能!”随即将蛇皮拿起展开,仔细地察看着。 “这是不是什么蛇皇蜕皮啊?难不成真有这么大的蛇?我可是头一回见!”刘十三紧张地问道。 张傀儡不言语,依旧紧锁着眉头,口中还是一个劲地道:“不对!不可能!”刘十三不明白这是何意,正待询问,但听得张傀儡道:“我在来之前的几天就作了一番准备,查了许多关于蛇图腾崇拜的有关的史料,这蛇宫在其他地方也有过,都是以蛇为图腾的人的陵墓。这个实在太特殊了,看来我们把事情过于简单处理了。当地的传说不是没有根据的,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人的墓穴,现在看来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啊!” 刘十三一听,冷汗嗖地就出来了:“怎么?难道这真的是蛇皇蛇宫?” 张傀儡没有回答,继续扯着手中那粗长得骇人的蛇皮,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此时额头也开始渗出了冷汗。 突然,他一把扯起蛇尾的皮,眉头舒展开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石棺的底部,刘十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石棺底部赫然一个巨大的蛇头图案,龇着獠牙,透出无比的凶恶,方才这图案正被这一大块的蛇皮所掩盖。 张傀儡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发现这蛇头居然是立体的,心中一惊,接着若有所思地取出铁钩,分别钩住蛇口中的左右两颗尖利獠牙,示意刘十三,两人用力地往上提。随着一阵轻响,蛇头图案从中间往两边一分为二,石棺底部居然被打开了一个洞口,深不见底。举起火把一照,除了通向底下的一级级石阶模糊可见,其他什么也瞧不见。 刘十三大惊,不解地望了望师父,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傀儡面无表情,举着火把对着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内部瞅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缓缓地道:“你在上面不要走动!我下去看看,这里头有名堂!” 刘十三不敢说什么,只能按照他的意思,眼看着张傀儡慢慢地沿着石阶走了下去,只见洞内火把的火光渐弱,直至消失不见。他不敢懈怠,跟着进入石棺内将脑袋伸进那个洞口,努力地张望想看到些什么内容,但除了无边的黑暗,什么也感觉不到。 刘十三在石棺内举着火把等了许久,仍不见底下有任何动静,也不见张傀儡返回,心里暗暗紧张起来。按理说他不该对张傀儡的身手有什么担心的,但今日的情形却着实让他心里没底,虽说二人是久经考验,哪种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今天这样的情形二人的确还是第一次遇到。人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对未知的世界。刘十三想着便不敢再想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等待煎熬着。 又足足等了好大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干脆女胆地将整个身子都探人了洞内,并小心地试探着沿着石阶往下。火把的光仅能将他身子周围的地方照亮,无边的黑暗瞬间将微弱的亮光吞噬,他除了看见自己的身子在脚下的石阶上一直往下移动外,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物体,自日像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走着,而这石阶就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怎么走也走不完。 刘十三转身,但见方才进入的洞口早已经淹没在黑暗中,火把的光束也抖动着渐渐微弱,他有些发憷,于是赶忙转身准备返回。就在这时,前方一道细长的亮光进入了他的视线。他先是一惊,接着略一定神,证实自己看错,周边如此的黑暗,极为轻微的一点亮光都很容易被捕捉到,何况他看到的是一道长条形的极亮的黄绿色光线。 他对这里出现这么一道长条光线感到很不可理解,于是好奇地朝那亮光处凑了过去,走近前这才发现,眼前是两扇半圆形的青铜门,亦是镂成蛇头形,门虚掩着被掀开了一条缝,方才的亮光正是通过这门缝透出来的。青铜门的那一端灯火通明。伴随着门缝内投射出的抖动闪烁的影子,似乎还有一种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又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刘十三壮了壮胆子,环顾了下四周,蹑手蹑脚地踮着脚靠近青铜门,那诡异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他无法形容这是种怎样的声音,只是感到很怪异,听了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捂住耳朵,把脸凑到门缝边,准备透过门缝往里一探究竟。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他扯开,刘十三吓得差点灵魂出窍,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火把脱手掉到地上熄灭了。一闪而过的火把亮光照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和一张面如死灰的脸,拉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父张傀儡。 “不要看!快走!”张傀儡严厉地对他道。 刘十三一看他方才的表情,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当下不知所措,呆呆地立在那儿。 “快跑!还愣在那儿等死啊?”张傀儡大声喝道,刘十三如梦初醒,扇了自己一耳光,凭着记忆甩开大步就往回跑。突然,周围的声响忽地全部停止,二人不自主地停住脚步。四周进人了令人窒息的哑静,只剩二人急促的心跳声。 “吱吱呀呀……”黑暗中一阵不可理解的诡异声响,从身后不远处的青铜圆门处传来。没有任何节奏规律,像一阵寒风从背后袭来,瞬间将刘十三的心跳提高到了极限,他娘的!那门居然慢慢地在打开,难不成那里面的东西发现了他们?刘十三这样想着,冷汗瞬间就湿了衣衫,已经忍不住要回头看了。 “不能看!快跑!”张傀儡揪着他的耳朵,硬生生地将他已经转了半圈的头又扭了回去,刘十三耳朵都差点被揪下来,疼得大叫,一下子,内心的恐惧就比好奇占了上风,于是一咬牙闭着眼,一口气顺着原路跑出了洞…… 这次的倒斗毫无结果地结束了,二人回到自己的地方,刘十三不止一次地向师父问及蛇箍山之事,但张傀儡每次不是闭口不谈就是将话题绕开,而且突然在某一天宣布就此结束倒斗生涯,并与刘十三断绝师徒关系。 刘十三定然是大为不解,也极不情愿,但张傀儡态度极为坚定,争得急了甚至对刘十三动起了手。刘十三无奈只能叹息师徒缘分已尽,二人从此分道扬镳,张傀儡另择住处,过起了隐居生活。 一年后的一天,刘十三突然收到消息,张傀儡病重,想见其最后一面。张傀儡无家室亦无子嗣亲人,刘十三是他唯一的徒弟,便是他关系最亲密的人,虽然之前不明不白被强行断绝了关系,但师徒的情分仍在,一听师父病重,马上毫不犹豫地赶到了师父床前。 张傀儡说了些话,劝刘十三急流勇退,结束倒斗生涯,而对一年多以前的蛇箍山那场遭遇却是只字不提,只在刘十三耳边说了两个字:阴谋! 说完就断了气。 据交代,张傀儡是死于一种怪病,腰上莫名地长出了一条长长的疮,疼痒难忍,像极了人们所说的“蛇箍疮”。据说这种“蛇箍疮”如不及时医治,会越长越长,要是在身上环绕过一圈首尾一接头,一条人命就交待了。 张傀儡按照“蛇箍疮”的偏方自己进行医治,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更离奇的是这身上的疮竟然越来越粗、越来越长,几天时间就在身上盘绕了好几圈,从腰间直绕到胸口,像极了一条蛇缠绕在人身上,着实让人痛不欲生,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最后,到了医院竟然也检查不出这样离奇的病因,治疗也没有效果,直至一命呜呼。 刘十三相信,师父身上的这种恶疾,定然是与上次蛇箍山的经历有关,而师父至死也不愿意透露他那日所看到的景象,自然也是有他的苦衷。 第六章 出发 我将信将疑地听此人说完,惊愕之余无意识地一转眼,又瞥见了茶几上所放的青铜蛇雕,但见青黄的蛇栩栩如生,贪婪地盘绕在柱子上,一听到他说这玩意居然还能长在人身上,我心里一阵恶心,赶忙将头转到一边。 我当下也无意和他拐弯抹角了,直接对刘十三问道;“刘爷今天来,告诉我们这些,总不会就是讲您的故事给我们听吧?” 刘十三笑了一声道:“哈哈!不瞒二位了,有这么个意思,二位的经历我也略有所闻,我刘十三好歹也是混迹多年,摸清两个人的底倒不是什么难事!” 我一听这心里暗暗吃惊,怀疑是不是二虾平日里和人吹牛,把我们的“英雄事迹”全给端了出来,又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黑道上的人,像他这种人定然是有些背景和来历。看他此刻的架势,与其说是恳求,不如说是胁迫,我眼中的这位十三爷十足就是个笑面虎。 “刘爷闯荡江湖,见多识广,朋友遍天下,我们两个小后生明器都识不周全,还能干什么呢?恐怕不但帮不上您什么忙,还会给您添麻烦呢!” 刘十三站立,笑着盯了我们许久,忽然从口袋中取出叠得厚厚的一沓纸,放在茶几上徐徐展开,我看出来这好像是一幅山体的分布图,抬头不解地望了望他,但见他微笑着伸手示意我观察那图纸。 我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何况这种图我根本就看不懂,一个个青色绿色的又是山又是河,看得我眼花缭乱,勉强地扫了一眼后,抬起头望着他,摊开手向他表示我不明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十三道:“这是我托关系搞来的卫星图,是拉近了许多倍的近距离俯视图,整个地形可以看得很清楚!”说完指着其中一座被群山包围的小山道,“这就是蛇箍山,你再仔细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暗骂这老家伙有事直说就是了,干吗要跟我兜来兜去地卖这个关子。但我知道这里头肯定是有情况,于是仍旧仔细地搜寻着,努力地想在这上面发现点什么。 刘十三见我还是一无所获,轻轻走过,手指在蛇箍山周围绕了一圈,随后对我道:“你别凑那么近,再稍微离远些,你看这蛇箍山的四周,再往底下看看。”我按着他的意思,轻轻将头往后仰了仰,将眼睛睁大到了极限,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手指圈动的地方,努力地去捕捉。突然,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所见之情景不能不让我吃惊:但见群峰环绕的山间,依稀显出一个巨大的轮廓,若隐若现,蛇箍山正处于这个轮廓的顶端,群山相连的凹陷处蜿蜒盘旋,像极了一条巨蛇,那巨蛇沿着群峰相连处盘桓,止于蛇箍山,蛇箍山在这群山之中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但却刚好是这条巨蛇的蛇头。更让人吃惊的是群峰环绕下的整体巨大的轮廓,基调阴暗诡异,四方的梯日结合群山,形成了一幅建筑图样,依稀可见是一座庙宇,那巨蛇竟然是从这座庙宇内腾空而起。 这,我的天!我脑门一热,冷汗就下来了,差点就控制不住地叫出了声。这不是刘无伤青铜棺椁上的那幅雕刻图吗?这是卫星的俯视图,也就是说这图案是在大地上真实存在的,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这样巨大的图案,根本就没有人工形成的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天然形成,但若这当真是天然的作用,又怎么会形成这样的图案,那些发生的怪事传说和这个又会有怎样的关系? 我还在那儿久久呆立,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这图纸的真实性,但看这图纸的专业程度,又实在让我找不出破绽。迟疑问,但听得刘十三又道:“两位考虑考虑吧,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理当相互照应,以后在这四九城有什么事情,十三爷我替你们办了,二妮(邻家女孩)有什么要帮助的,你们二位也不能袖手旁观!”言罢起身一招手,收起那张图纸,几人随即离开。 当天晚上,我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满是白天的情形:那个云南乡下人当真是受人所托,有意将蛇雕卖来于我?要是真的,这个人又会是谁?这个刘十三与我们素不相识,因何让我们随他一同前往云南?他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底细的?还有那诡异的卫星图……刹那间,我感到自己进人了一个迷雾,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对付着自己,又或者我们只是别人的棋子,充当着这尴尬的角色。 “二虾!二虾!”我轻声地朝相邻的床位试探地唤道。 对方立即回应,我才得知二虾也没睡着,于是立即对他道:“二虾,商量个事情呗!今天的事……” 没等我说完,二虾打断我的话道:“欢子!我知道了,你是想去云南,以你的性子,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 “呵呵!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虾哥也!”我调侃着,随即正色道,“二虾,你知道我们那日看到的东仔的日记吗?日记上记了东仔也去过腾冲,我总感觉刘十三说的那个蛇宫很可能和东仔有什么关联。何况今天的古怪的卫星图,竟然是和刘无伤棺椁上的图案一样,这实在让人费解啊!” 说完我脸色便黯然下来,因为虽然事隔多日,但一提到东仔,我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内疚,因为东仔是为了救我才被那恶毒的机关害死的。 我继续道:“东仔不是那个鬼龙族的后人吗?你说那个蛇宫会不会和那个也有关系,鬼龙族好像也是崇拜蛇的,而且同是生活在云南边境地区,我甚至怀疑这鬼龙族还有后人,并且他就在暗处盯着我们,这蛇雕八成就是他的刻意安排!” 二虾惊道:“呃?你的意思是,我们被人盯上了?” 我对他道:“现在什么事都很难说,也许去了云南,一切才可以迎刃而解,既然有人安排了这样的局让我走,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我们来说搞清楚其中真相才是关键。” 二虾见我的态度很是坚决,当即也表了自己的态:“欢子!要去云南可以,不过我不愿意和那个什么十三一起,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我总感觉这个人笑里藏刀的,有点不让人放心!” 我略加思索,笑着回道:“那光凭我们两个也成不了事啊,云南边境毒蛇毒虫繁多,凶险得很呢,再说那地方多是少数民族,更难把握当地的情况!” 二虾一听,当即提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曾经合作过的卯金刀,一个来自山西盗墓世家的盗墓贼,我们救过他一命,也共同经历了不少凶险,也算同生共死过一回。二虾称找合作过的人更放心,更何况咱们这个铺子能开起来,还不是靠着人家的帮忙,现在有好事了当然得想到人家。 我虽然对卯金刀还存有那么一点点的顾忌,但一想到我们之前的合作,虽然谈不上精诚,但也还是比较协同的,也算是合作愉快。我印象中的这个人属于有点城府型的,老实憨厚的外表下似乎包裹着一丝狡黠,不过我认为这似乎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这样想着,心中的芥蒂便被打开,加之我们也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合作的人,于是便同意了二虾的建议。 这下,二人全没了睡意,决定了之后立即开始准备,将铺子的账目单子、客户资源等理了个清,次日清晨交与伙计打理,又买了两张回老家的火车票,有意让邻家女孩误解我们是回老家,同时让她转告刘十三我们谢绝他的邀请。 安排妥当之后,我们马上电话联系了卯金刀,卯金刀一听是去云南倒好斗,当下二话不说就答应,在我们抵达的第二天就赶往我们老家与我们会合。在老家作了短暂的停留和准备,三人乘飞机第一时间抵达昆明。 昆明是整个云南的枢纽,要去下面的任何县市,这里是必经的中转站,这座历史悠久的著名“春城”,以其优美的景致、宜人的青春气息令人流连忘返。可我们却无心观景,刚抵达机场又立马去汽车站,乘大巴直奔腾冲。 越靠近目的地,心情就越紧张,透过车窗,眼见一座座山峰耸立眼前,云雾像盛开的花瓣,悬浮分布在整个山间,如画中的风景。待汽车驶离自己方才所在之地,才发现自己也曾徜徉在云雾中,大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似乎不总是让人舒服的,越往前行驶山越多,而且山势也越为陡峭,这里的海拔明显地高出我们当地,汽车在窄小的盘山公路上呈螺旋状往上攀爬,一侧是山体,另一侧便是万丈深渊,这悬崖边缘居然连根护栏也没有,只要迎面来了辆车,或者汽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我们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 我干脆把脸埋到膝盖上装睡,努力不去看窗外的情景,就这样却还阻止不了自己肠胃的翻涌。二虾显然比我要惨,但见他脸色煞白,想吐吐不出来,浑身颤抖着像抽风了一般,扶着前排的座子叫道:“真他娘的骇人!就没见过这样的路,政府都怎么想的,就不会把这路修宽一点,窄巴巴的这么点地方还不够老鼠爬,不出事才怪!” 卯金刀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你丫的老了是不是,我也怕高,倒也没你这样夸张,不过你说的倒没错,这路是有点太寒碜了,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这日本鬼子会在这里吃大亏!” 卯金刀说的是中国远征军人缅甸作战时期,在腾冲境内大败日本精锐师团的著名战例,现在一看,才终于明白了日本的精锐装甲部队为什么会在这里吃大亏,这里的地形的确能让那日本人的机械化部队无计可施,一堵在山间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一听我们在一个劲地说着这地方的不好,那司机忍不住开口了:“三位是外地来的吧,怎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在家蹲着舒服,要出来受这个罪?”言语中似乎含着不满,这司机八成就是本地人,几个外地人没事总一个劲地说本地的不好,人家自然不高兴了。 我们没有回答他的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担心这家伙说得太投入了,忘了自己还在这山路上开车就麻烦了。二虾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劲地招手请求下车,我一看这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时候下车实在是个不明之举,但二虾却一个劲地坚持要下车,弄得我们二人有些束手无措。好在司机还算不错,告诉我们前面不远有条岔道,我们在那儿下车,沿着岔道一直走,不多久就可以到山下的镇上。我们连声道谢,挟着晕头晕脑的二虾匆匆在那地方下了车。 第七章 丛林鬼楼 盘山公路上光秃秃的无任何遮阳物,我们忍着酷热,顶着强烈的紫外线、背着沉重的大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做负重训练呢。这样的情形让我忍无可忍,于是一个劲朝二虾发牢骚,二虾一下车没多久,精气神就大为恢复,理直气壮地狡辩道:“我们是去那山里找东西,跟着那车去县城干吗?这地方人流很杂,咱们还是走人少的地方低调行事的好。” 我们一见他这还振振有词,言语中却又似乎有几分道理,当下也只能自我安慰一番,随着夜幕的降临继续往前慢慢迈着脚步。这里的温差很大,大概是山比较多植被过于茂密的缘故,白天还酷热难当的,这一到晚上便冷得让人直打哆嗦。之前匆忙行事又不了解情况,根本未作这方面的准备,卯金刀倒算精明,早已有所准备,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件外套给自己裹上。 “喂!我说二位兄弟!这他娘的司机耍我们了吧,说下来走个一会就有集镇,这都走到天黑了,连个毛村子都没看见!”二虾不住地搓着自己的胳膊嚷道。 我对他道:“你们光说这里不好听的,人家司机听着不爽,故意给咱们点苦头吃吃,我看照这样走下去,估计半夜也走不到集镇上!就算到了集镇,我们也被蚊子咬得浑身是包了。”说完望了下四周,天已经昏暗了下来,我们走在密林环绕的小路上,无数山间大树在夜色中,如张牙舞爪的怪兽。冷风吹过,伴随着几声未知动物的叫声,愈加令人发抖。天虽然很凉,蚊子却丝毫不少见,硕大的草蚊隔着两层衣服还能叮人,我们一路边走边打,叫苦不迭,身上已经被咬了许多的大包,揪心的痒,却又不敢挠。大草蚊咬的包越挠越痒,不挠出血来肯定是不肯罢休的。 “咦!我说兄弟们!”我们正在郁闷之际,卯金刀突然指着不远处密林深处道,“那前面好像有个小屋,呃!好像是个小楼!”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那边望了望,果然见一座小楼孤零零地耸立在丛林中,夜色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此刻我们却兴奋异常,坐了半天的车,我现在是又累又困,早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了。确定了眼前所见,三人立马欣喜地换上长长的靴子(夜间走草地需注意毒蛇),踩着草地便往那小楼方向奔过去。 这是一座两层的竹楼,模样还颇为精致,就是显得比较陈旧,大概是它的年龄比较大吧,我估计这也许是山间守林人搭建的竹楼,这下却刚好帮了我们的忙。 “呃!你们说这是不是守林人住的啊?时间好像不短了,会不会是危楼?”我一看这小楼的架势,立即对他们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卯金刀摸了摸那竹子,又踩上竹阶试了试道:“也许是吧,不过这结构还算安全,不会是什么危楼,我们几个上去绝对没问题,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二虾跟着就在一旁叫道:“别管有没有人了,我们难不成还来偷东西?我看这黑灯瞎火的,肯定是没人,人要是回来了再和他打声招呼,先进去待着再说,我都冻得流鼻涕哈喇子了!” 一听他说完,我也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三人一合计,便蹑手蹑脚地沿着竹阶上了二楼,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刚进门,一股霉变的味道扑鼻而来,我们打开手电扫了下四周,几个竹编小凳子和一些生活用品杂乱地摆在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因为空气潮湿,尘土已经变成了泥渍,竹质的墙壁上也是灰迹斑斑,一摸就是一手泥,壁上挂着的几件背心和中山装,湿湿的都已经长满了霉斑,墙角的阴暗处竟然都长出了苔藓。 “我靠!这屋主人也太懒了吧,多久没打扫了!”二虾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嚷道,显得特别失望和懊恼。 卯金刀道:“这不是人家懒,而是这里根本就好久没人住了,可能已经荒废了,咱们再仔细看看,不行就将就一晚上吧!” 我捂着鼻子和二人在竹楼内转了一圈,在另一个隔间找出了两根烧了半截的蜡烛,这个隔间大概是向阳的缘故,显得干燥了许多,虽然也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不过简单打扫一下后还是可以住人的。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我们点起蜡烛,快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开睡袋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蒙头就睡。 “哎!那是什么东西?”卯金刀突然用手指了指房顶,悚声对我们道。 我当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刚刚准备美美地睡上一番,被卯金刀这么一搅和,自然很是不爽,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但一看到卯金刀那紧张怪异的表情,我感到一丝不对劲,抬头往顶上望去。蜡烛的光抖动着很是微弱,但好在这房顶并不高,我隐约看见黑暗中有张白色的脸很是醒目,眯着眼咧着嘴似笑非笑。我这么一抬头,刚好与它对视,它就这样盯着我看,感觉怪怪的,让人极不舒服。 我以为是面具脸谱挂在那儿,也没有太在意,二虾骂了一句,举着手电直接就照向了它。 强光至,那脸立马变得煞白,晃动了两下,突然就缩了回去。 “我靠!这什么东西?这东西居然还会动?”我万万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个活物,吓得控制不住叫出了声,方才的睡意一下子被冲得无影无踪。二虾和卯金刀也紧张了起来,都起身侧耳抬头四处张望,顺手从身旁抄起板凳、竹竿之类的当家伙使。 一阵凉风吹过,蜡烛抖动了两下,忽地熄灭了一支,四周一片骇人的安静。许久,头顶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让人无法形容的声音,像极了泥鳅在烂泥里打滚的声响,虽然极其细微,我还是听得异常清楚。猛地一抬头,只见房顶的中心位置又出现了方才的那张脸,接着又是一张,妈呀!不一会,整个房顶密密麻麻地簇拥了几十张这样的怪脸。我们三人紧张地聚到一起,抬头与这几十张脸对视着,许久都不见动静。 二虾忍不住了,悄悄地举起手电往上一照,巨大的光圈下,与那煞白的脸呈鲜明对比的是一副副青黑油亮的躯体,强光下泛着鳞光,几十副躯体交织扭曲在一起,说不出的骇人恶心。 “这是什么东西?戴面具的蛇?它们这是不是在开会商议怎么对付我们啊?”二虾吓得说话声音都变了,哆嗦着一个劲地拉着我的手臂道。 卯金刀在一旁立即道:“这他娘的好像不是蛇,你见过蛇还长腿的?好像是四脚蛇,又像是巨型壁虎!”话音刚落,突然从房顶掉下一只,“啪”地摔到了地上,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脸上的白色面具被摔了个粉碎,一张惊恐可怖的脸露了出来,我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面具之下居然是张人脸,表情严重扭曲,张着大嘴似乎想发声,却怎么也发不出来,显出极度的痛苦,整个身子都埋在一副长着四只脚的躯体里,不像是蛇,倒更像是种大蜥蜴,也不知道这人的身子还在不在,很可能已经和他依附的躯体长成一体了。惊恐之余我更加疑惑,到底谁想出这么损这么恶心的共生系统,这人的痛苦程度可想而知了。我们此次来云南早意料到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些奇异的动物之类,但绝对没想到这还没到目的地就遇上这么吓人恶心的东西,一瞬间差点让我的心理防线趋于崩溃。 正想着,突然“啪啪”又有几只掉了下来,接下来不断地有那玩意掉下来,顷刻间,我们的四周已经落下了十几只这玩意,有的脸上面具摔得粉碎,无一例外地露出了里面痛苦的人脸,张着大嘴似乎在求救,有的白脸没摔碎的都是拼命地把脸往地上磕。 我当下不只身子冷了,心一下子就寒到了极点,冷汗湿了全身,双腿软得站不起来。迟疑间,屋顶上又掉下了三具这样的躯体,刚好是头朝下落下,一头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脸上立即开了花,鲜血淋漓的几张痛苦的脸立即显现在我面前。 因为这几个离得我太近,就落在我的眼皮底下,险些还砸到了我,我不经意地一看,突然觉得这几张脸如此的熟悉,似乎是我认识的人,而且是关系相当熟的,我大惊,这到底是谁?怎么也被做成这东西了?疑惑间壮着胆子轻轻靠近,睁大了眼睛仔细去看,只见鲜血盖住了那几张脸,一时还真不好看清,我大胆地拿出手巾伸手过去,心道着他总不会咬我吧,当即擦去了一张脸上的血,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了我眼前:啊!怎么是他?这不是卯金刀吗!我大惊,立即擦了擦第二张脸,发现这竟然是二虾! 我只觉周围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寒气止不住地往心里钻,猛然一回头,后面空空如也,卯金刀和二虾已不知去向。我大感不祥,立即转身擦干净面前的第三张脸,差点就惊得没吐出血来:这是一张我每天都要见到的脸,一张我最最熟悉的脸,那竟然是我!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我睁大眼睛惶恐地惊叫,瘫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身,就在这时,门口处突然一阵骚动,一阵腥寒的风吹过,一个硕大无比的蛇头从门洞里探进来。 “啊——”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唉!原来又是一场噩梦!最近总是在做噩梦,搞得我都有点精神疲惫,我揉揉眼,一看时间才凌晨一点,于是小心地钻出睡袋,舒展一下身躯,回忆着刚才那古怪的梦。蜡烛还没有烧完,火光轻轻地抖动着,伴随着卯金刀和二虾轻微的呼噜声,我仰着脑袋张大嘴伸腰打了个哈欠,正待钻回睡袋继续迷糊,突然,房顶上一个白色的东西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大惊:这白色的东西竟然是一张脸,而且正是刚才我梦中梦见的那些白色的脸! 第八章 河 眼前的情景让我很是不知所措,脑子一片混乱,我甚至记不清我是睡觉之前无意见到过这个脸一样的东西,还是现在刚刚见到。 我盯着那张脸,悄悄打开手电照过去,那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但却并没有像梦中那样会动的情形。我稍许放心了一些,在竹屋内找出了一根一人高的竹竿,这房顶并不是很高,我伸手举着竹竿,很轻松地就够着了那个白脸,我不敢用力打,只是轻轻地用竹竿捅了一下。 那白脸依旧是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我的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加大了力度,左捅右捅,没几下就把那玩意捅掉了下来,刚巧直落下掉到我放在地上的背包上。 我小心地凑过去,就着灯光仔细观察着:这东西果然是个面具,表面光滑细腻,像是瓷质的,摸上去冰冷生硬,加之那诡异可怖的表情,更让人感到心里一阵冰凉,令人毛骨悚然。我将它举起,拿到自己的脸旁比画着,却怎么也不敢往脸上戴。经历的事情多了,我感觉自己现在都有点草木皆兵了,现在已经深入云南边陲,我都有点担心这玩意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古怪的蛊。 但除了能看出来它是个瓷质面具外,再看不出它有其他什么情况了,眼下又不好去把卯金刀弄醒。想到这儿,手也不敢这么拿着了,赶忙随手扔了出去,那面具顺着竹质的地面一路向前滑行,“当”地撞在了墙角,狼眼手电歪斜着放在一边,光束刚巧落在墙角的白色面具上,照出了面具上有些异样。 我一见这,更加感到好奇,赶忙上前小心地又将面具捧起,换了个角度看,果然发现了内部有些异常:在强光的照耀下,面具晶莹剔透,如玉石一般,显出了夹在内层的诸多弯弯曲曲的黑色物体,像极了一条条小蛇,又像是某种文字,从正面看,这些黑色物体又隐去不见了,从侧面的不同角度观看,这黑色物体的形状居然还不一样。 我怀疑这是暄玉,就是在玉的内部藏有文献资料,要用特殊的方法(一般是特殊光照)才能将内部的文字投射出来。我眼前的这东西很明显不是玉石,更谈不上什么暄玉了,但其原理似乎都一样。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关掉手电,将面具挪到蜡烛的火焰边,翻来覆去地好一阵摆弄,投射在墙上的除了黑糊糊的一个圆脸轮廓外,别无他物。我略感失望,但总觉得这东西肯定有点名堂,并不肯就此罢休,于是轻轻地将其放到自己的背包里,忐忑不安地又钻入睡袋。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虽然有缕缕阳光努力突破密林的阻挠钻入我们所在的房间,但这里的清晨还是让人感觉清凉异常,又显得静怡平和,一点也感觉不到昨夜噩梦中那诡异的气氛。二虾和卯金刀早已经醒来,还不肯钻出睡袋,把头露在外面一个劲地聊着倒斗和女人之类的话题,显然他们一点也不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 一见我醒来,二虾直接对我道:“欢子醒啦!刚才我还和卯金刀在聊呢,你说咱们这回倒的到底是什么斗啊?别真他娘的真是个蛇精,那咱们可就亏大了!” 我伸着懒腰回道:“你丫的大脑发热了是不是,蛇会看风水?会建造墓穴?要是这样,那咱们干脆在当地训练条蛇去办事算了,直接让这蛇大女方方地把我们要倒的东西衔出来,弟兄几个舒舒服服地泡温泉等着吧!” 卯金刀笑着道:“那干脆以后都训练蛇倒斗吧,咱们也不用进墓穴了,我们每天只负责联系买家,等着数钱数到手软就可以!呵呵!不过说正经的,欢子!这次的这个斗你们到底了解多少?” 没等我回答,二虾插嘴道:“总之是好斗,不然兄弟们不会叫你来,据说这还是个大风水局呢,说是什么蛇皇的皇宫,我看就这派头,八成是哪个皇帝的墓!” 二虾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云南此地,自元谋人开始,这里就有人类生活的痕迹。庄跤人滇、秦开五尺道、汉武开滇都为云南的发展产生了重女影响。此后经历沧桑变化,这里也先后出现过很多个政权,古滇国、南诏、大理等都曾在这里创造了诸多灿烂的文化。在古代,因为地理位置偏远,加之战争的缘故,这里不像中原那边有丰富的史料记载,因而留下的传说非常的多,加之这里是少数民族荟萃的地方,各种神秘文化更是为其蒙上了厚厚一层的神秘面纱。 我对他们道:“是什么墓我们不敢太确定,不过可以肯定是人的墓,什么蛇皇之类不过是古代人故弄玄虚,弄出来吓唬人的玩意!不过得注意一下蛇,既然叫蛇皇宫,肯定蛇闹得比较厉害,这地方,咱们没见过的毒蛇毒虫多的是!” 二虾显然早意识到了这点,这家伙胆子虽然大,但唯独受不了那些个恶心的东西,一说千万条蛇在那爬来爬去的,着实能把他恶心得晕过去。 不过当下他却声称为了保护国家的宝藏,为了发现那难得一见的古墓,我二虾被蛇咬几口又算得了什么,说完抬头挺胸,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卯金刀道:“听二虾说之前有人想找你们合作,被你们拒绝了。不过我觉得啊,就这个蛇宫墓的规模来看,绝对比上天庙还要凶险得多,就我们三个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我把刘十三和张傀儡一起去蛇箍山的情况简单向他说了一下,听我说到那诡异的青铜圆门时,卯金刀表情显得紧张了起来,害得我说着说着也跟着紧张,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一番闲聊之后,清晨已经过去,林中的迷雾在阳光照射下渐渐散尽,温度也渐渐地高了起来。周围空气清新异常,令人神清气爽,这是大城市里绝对享受不到的,我们起身简单收拾,呼吸着这宜人的空气继续又踏上征途。 当前所在的地方连个名字都不知道,我们拿着从汽车站买来的地图,愣是没找到它,孤零零的小路上半天也见不到个人影,实在与都市拥挤的人群呈鲜明的对比,就算赶不上蒙古、西藏那边的百里不见人烟,不过这也足可以相提并论了。为了避免林中那些可恶的蚊虫骚扰,我们选择了光秃秃的小路,代价是顶着热辣的阳光和强烈的紫外线辐射,还有那强烈的高原反应。我虽然来之前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掉一层皮黑一圈,掉十斤肉瘦一圈,但一到这现场身临其境一番,才知道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和二虾用方言瞎侃着调节气氛,卯金刀这一路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我只当他是听不懂我们的说话,所以插不上嘴,自讨没趣才那样。于是改用普通话问道:“卯金刀,怎么了?一路上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你一声不吭的,想什么呢?” 卯金刀没有回答,转身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我们仔细倾听。我看着他的表情一脸忧郁,这才意识到了情况有点不对,立即和二虾停止了言谈,隐约间果然听到一丝古怪的沙沙声,就好像草丛里有东西在移动一般,声音却很小,若有若无的,不仔细听根本就感觉不出来。 “什么东西?感觉怪怪的!好像树叶摩擦的声音。”二虾惊愕地问道。 卯金刀正色道:“从我们刚走好像就存在了,一直就没停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完我立马上前对二人挥了挥手道:“我们走快点吧!尽快离开这儿!” 三人加快了脚步,直走到又一处岔口,一座吊桥呈现在眼前,底下竟是一条小河,放眼望去,清楚可见桥对岸远处耸立的一片宅子,不时还可见几辆汽车走过,看样子像是一个小的集镇。一看前方就是集镇,我们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可口的佳肴和冰凉透心的冰镇啤酒,立即跑着上了桥,这小桥颤巍巍的,没走几步就不住地两边摇晃,三人在上面左晃右颠的,像荡秋千一般。 “我靠!这桥没法走,就卯金刀这块头,我怕别人说咱们破坏公共设施!”二虾摇晃着便从桥上退了回去,指着那小河道,“哥几个不感觉热啊?我都快成烤虾了!不管怎么样,先凉快凉快再说。” 我看着那绿油油的河边水草和略显浑浊的河水,用力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里想起了炎热的夏季在关月湖和村里的池塘里游泳的情景,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此刻已是接近晌午,阳光更加的毒辣,毫不留情地烘烤着我们,让我迫切地需要让河水滋润一下。卯金刀此刻也有同感,三人快速地脱掉了上衣,卷起裤脚背着背包,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了河里。 冰凉的河水一下子将我们浑身浸湿,说不出的舒服,我惬意地翻了个身,正待畅游一番,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干什么呢?快!赶快上来!” 我惊诧地望了望四周,但见吊桥头的大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黑壮黑壮的,留着平头,正朝我们这边张望着用普通话叫道:“快上来!这儿不能游水!” 二虾很显然还没过够瘾,正在舒服地游着,突然被制止,心里自然很是不爽,张嘴就回道:“你是谁啊?这是你家的河?你什么意思啊?” 卯金刀伸手示意他先别着急,那小伙子快步跑到岸边急道:“这河不能游泳,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赶快上来!遇到那东西就危险了!” 第九章 蛇皇鬼宫 看他那惊恐又带认真的表情,我觉得他不是在有意吓唬我们搞恶作剧,二虾紧张地望了望四周,我见此一把拉住他就道:“别看了,快上去,这家伙说这有大蟒蛇!” 几人快速地游上了岸,小河很窄,那小伙子显然听到了我的话,伸手把我们拉上去道:“不是蟒蛇,是牙签鱼,以前曾有游客在这儿游泳,被牙签鱼群攻,活活地被咬死吃了!” 我们一听顿时感到一阵后怕,暗自庆幸着今天遇到了他,抬眼感激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位:此人皮肤黝黑,体形颇为壮实,留着板寸头,外表憨厚,自称黑子,就是本地人,我们一眼望去倒觉得他更像是北方的敦实大汉,不像是这西南边陲之人。 黑子告诉我们他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平日主要在当地做些中药和玉石生意,因为地处偏远,他所在的村子里平日极少有外人来,偶尔有游客来,见到这条河,都忍不住要下去凉快凉快,结果有的就酿成了惨剧。这不今天他刚好在自家的竹楼上看到我们,便立即过来阻止。 黑子告诉我们这条小河是萨尔温江的一条小支流,鱼类等物产非常丰富,牙签鱼是这河中生活的一种非常凶猛的群居鱼类,因为长着两排牙签一般尖利的牙齿,故得此名,牙签鱼异常的凶猛,极具攻击性,几条牙签鱼顷刻间便可将一只落水的狗吃成一副骨架,听了他的描述我觉得和亚马逊食人鱼比较像。 其实亚马逊河中的确有一种叫牙签鱼的鱼种,人称“巴西吸血鬼鱼”,据说,它们的身体极为细小,甚至可以游进受害人的尿道中。一旦扎根之后,它们将伸出一根小刺,并靠吸取受害人的血液和身体组织为食。可怕的是,它们将在受害人体内一直存活下去并不断繁殖,直到将受害人的血吸干为止,而只有外科手术才能将它们清除。 我听黑子的描述便确定这当地的牙签鱼和亚马逊牙签鱼不是一回事,二虾听了悚声道:“乖乖!这玩意要在关月湖养上那么一群,咱们可就别想再打鱼了!” 言谈中我们得知自己此刻已经处在了中缅边境地区,这里虽然离腾冲县城还有不短的路程,不过离我们的目的地蛇箍山并不是很远,我暗自欣喜着对二虾悄悄使了个眼色,没想到让这家伙蒙对地方了。我本以为到了这云南边陲都是少数民族,黑子却告诉我们他是汉族人,这里是大杂烩的地方,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杂居一起,包括当地一些少数民族自治县,也是汉族人居多。 大概是在这深山里平日难得见一回外人,而且又都是年龄相仿的,所以我们谈得非常投机,大山深处的人有着我们这些人所不具备的热情,黑子邀请我们上他的家中,盛情难却,再加之当下的确得找个地方歇歇脚了,于是我们欣然前往。 黑子所在的地方与其叫村,不如叫寨子,几座竹楼稀稀疏疏地被包围在密林之中,排列得极不规则,不过环境绝对幽静,平日里个把月连个人也看不见,要说谁要想过隐居生活的话这儿相当合适。 刚在河里凉快了一会,这会进了竹楼,坐在凉爽的竹凳子上,啃着黑子端过来的水果,让人感到惬意无比,这里的气候决定了此地的水果丰硕,我们当下也就毫不客气了,二虾边吃边道:“黑子!你这地方真不错啊,怎么,就你一个人住吗?” 黑子笑着回道:“我平日主要做玉石和中药生意,这样的季节刚好准备采集中药材,这些竹楼都是临时搭建的,山里交通不方便,这采药季就得搭建个这样的临时住所,采药收药都方便,山里面有很多这样的竹楼。” 卯金刀在一旁不说话,不一会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也许是信号不好,他起身去了外面。 二虾继续道:“你这儿的确不错,通风凉快又干净,比我们昨晚上住的那个破楼强多了!”接着摇头摆手地把昨晚住的那个竹楼描述了一番。 我在一旁听着,伸手取过一个苹果,不经意地一扭头,突然发现黑子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直,继而似乎感到了十分的恐惧。二虾一见吓了一跳,摸着脑袋不解地望了望我,正待询问黑子怎么回事,但听得黑子道:“你们真的在那个竹楼里住了一晚上?” 我们睁大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小心地问道:“这……这有什么不对吗?”我想起那竹楼的破败情形和晚上的那场诡异的噩梦,一下感到紧张起来。 “那……那是这当地的鬼楼啊!” “鬼楼?”我们面面相觑。 黑子告诉我们:“那竹楼也是好几年前一个采药人盖的,这个人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当地人当他去了外地,根本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可后来发现不对,连这个人的家人也找不见他了,就好像这个人突然消失了一样。人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四处寻找,而且报了案,警察都出动了,可还是毫无结果。没想到的是几年过去,人们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突然某一天,这个人竟然回来了,不过变得怪怪的,成天没有精神,一个人独居在那个竹楼里,不和任何人来往。” 我插嘴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碰到什么情况了,这几年他去哪儿了?” 黑子继续道:“这样一来,别人就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怎么了。有的人甚至怀疑他是跑到境外和吸毒的搅和到一起,并吸食上了毒品,所以才会精神这么差。他的几个朋友又打算报案,其中一个人说先悄悄跟踪他看看,亲眼所见他吸毒再报案也不迟,于是几人晚上悄悄地潜人了他的房间周围。这个人仍然是精神不振,呆坐在那里,手上捧着个白色的面具,半天也不见动静。” 一听黑子说到白色面具,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转眼望了望自己的背包,耳边听得黑子继续道:“几人在外面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就快支持不住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见那人戴上了那个面具,起身就朝门这边走来。几人小心地跟踪着,只见那人走到竹楼底下,拿起铲子开始在地上挖,挖了很长时间,人都已经到了那个坑里看不见了,里面一下子突然没了声音。几人壮着胆子凑了过去,看见这地上被他挖开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能看见一级级的石阶,好像通到下面的什么地方。这几人顿时明白了,这人原来是发现了宝贝,现在想独吞,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跟了下去。后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了,因为这几人自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那个被挖开的洞不知怎么的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后来山里请来了族里的大蛊师看了,说这竹楼底下是蛇皇设的一个坛,任何人冲撞了它都会遭到不测的!” 黑子说完面色凝重,黯然神伤起来,我轻声地询问,只听黑子轻声回道:“唉!我哥哥要是不那么好奇,就不会出事了,跟踪那人的想法就是我哥哥提出来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他和那几人一样消失了!” 我做惋惜状地叹了口气,安慰了他一番,接着好奇地试探着问道:“这蛇皇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当地是不是关于它的传说很多啊?” 这里虽然是南方,但这大山深处的居民还是保留着质朴的民风,最起码黑子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对我的问题毫不忌讳,甚至不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就给我们讲起这蛇皇的传说来。 和我们先前了解的无异,当地传说这深山之中有着一个很诡异的王朝,这个王朝历经数百年,至今仍然存在,不过已经潜入了地下。据说这个王朝的皇帝不是人,而是人面蛇身的怪物,而且人首的面部也和其他人不同,极为奇特。这崇山峻岭环绕的广大区域的地下,有一座巨大的蛇宫,据说就是这个王朝的皇宫。 这个王朝的统治者蛇皇,有着极为高超和残忍的妖术,能将人也变成人面蛇身的怪物,这深山之中也常有人无端失踪,说是被蛇皇抓去变成蛇人当了奴隶。前几年一伙药农结伴来到蛇箍山附近采集中药材,突然发现了一队身着奇特服装的人出入一个山洞,而那些人也发现了他们,对他们冷笑了几声后便又钻人山洞不见了。自此这蛇宫便被传得更加玄乎了,称蛇宫是连着地狱的,恶鬼可以通过那里自由出入。 滇西反击战的时候,一支500多人的日军,装备着当时现代化的枪炮,倚着腾冲境内险峻地形负隅顽抗,这股日军曾在中国境内烧杀淫掠,干尽了丧尽天良的勾当。中国军民磨枪霍霍,发誓要全歼这股敌军,为死难的同胞报仇,一路追击将这股日军逼到了大山深处。因为地形实在太复杂,茂密的丛林、恶劣的自然环境,我军虽然歼敌急切,但为了防止中日军的埋伏,当下决定停止追击,布置军队与缅甸方的中英军配合围困这股日军,同时在各个日军可能逃窜的方向严加部署,绝不让他们有漏网的可能。 谁知这之后便再也没了这支部队的消息,连日军投降时上报驻缅军队中也少了这支,就好像他们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当地人当时就传说是他们冲撞了蛇皇宫,全部被蛇皇变成了厉鬼当自己的奴隶。一时间,当地对蛇皇便更加敬畏起来,甚至还修了庙把它供奉了起来。 第十章 祭坛 听到这儿,二虾大声笑着道:“嚯!这么说,这蛇皇也是为打日本鬼子出过力的,那咱们可得善待啊!”我赶忙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摆摆手笑了笑,指着黑子轻轻对我摇了摇头。 黑子没听出来我们说话的意思,不过他方才的一番话倒引起了我的忧虑:这地方虽说是人迹罕至,估计开个挖掘机来挖都不用担心被人察觉,但一想到手持先进枪炮的数百日军竟然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解决了,我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感到一丝害怕。 之后我向卯金刀和二虾表示了我的担忧,二虾表示只要注意就可以,卯金刀却突然建议我们和刘十三他们合作,称毕竟他进过这个蛇宫,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很多。不过他的建议不容分说地遭到我和二虾的反对,而且进一步刺激了我们,督促着我们暗下决心赶在他们之前把这个斗搞定。 但我们肯定不能告诉眼前这个小伙子我们是做这个的,黑子可能谈到了他哥哥那回事,仍旧心有余悸,坐在那里发呆,我轻轻走上去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黑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没想到他的反应突然变得特别大,站起身很激动地道:“不!他没死!绝对没死,只是被抓走了,他现在很危险,可他又没办法逃出来!”言罢眼圈红红的。 我一看这,心道他八成是思念哥哥心切,当下有点精神紧张了,连忙和二虾一起安慰劝阻一番,这才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许久才见他情绪恢复了稳定,我们三人围着他坐下,卯金刀轻声问道:“按你的说法,你认为你的哥哥也是被那个蛇皇抓去做了奴隶?” 我们自然都认为他哥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这下谁也不相信有这等荒诞之事,不是我们低估蛇的智商,而是这根本就是不合情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们不好直说,只能劝他想开点,黑子面无表情地呆坐在那儿,初来时的高兴劲此刻一扫而光,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突然,黑子又起身,目光坚定地道:“是的!他是和别人一样,被蛇皇抓去做了奴隶,我也曾想办法去救他,可没有成功过!我找了好多次都找不到那个洞口!” 二虾立即道:“你去救?你难道不怕自己也被抓去啊!你一个人去怎么可能成功?” “不是!我在鬼楼底下挖了个遍,根本就找不到那个洞口,就像这个洞口会跑一样!当地的大蛊师上次说过,这个蛇坛的人口是定时开放的,不是每次都能找到!” 我听到这儿便不再吭气,说了些其他事情,几人转移了话题,终于慢慢地从方才的尴尬气氛解脱了过来。 黑子用当地有名的“大救驾”招待我们,这“大救驾”可很有一番来历,传说明末永历皇帝逃亡缅甸时,一路被吴三桂追杀,逃到腾冲,断炊绝粮。当地百姓献上一种食品,解了一时之难,永历感叹说:“真是救了朕的大驾啊!”大救驾由此得名,其实就是当地的一种炒饵块、饵丝。 二虾连连称这皇帝能看上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我们走了半天的路,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都没吃好,的确饿得顶不住,当下放开肚皮美美饱餐了一顿,躺在凉床上呼呼睡去,林中的风凉爽宜人,绝不同于都市的滚烫的热风。得了人家的好处,但却不能帮人消灾,这时我总感觉没了往日的那番自在。 “二虾,卯金刀,商量个事啊!人家不管怎么说救过我们一次,又盛情招待,说实话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见黑子离开房间去了外面,于是向二人征求意见,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二人一听未表示异议,二虾道:“他所说的那个祭坛,我总感觉和我们这次要倒的那个隐约有点关系,这次去说不定还能查出点什么呢,要是真这样我们倒省了不少事!” 卯金刀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小心一点,今天晚上去探探,就像二虾说的一样,先去探探它的底,我也觉得这东西八成是吓唬人的玩意!” 三人这么七嘴八舌越说越兴奋,当下居然就把这事情给定下了。黑子其实一直想找到那个祭坛,想查查他哥哥的情况,但苦于当地无人敢去,他单枪匹马的又成不了事,这下突然听说我们要和他一起找那个祭坛,他自然是激动得无法控制,几人作了一番准备,等到了夜幕降临,趁夜色悄悄来到当日的那个鬼楼。 周围环境并无多大变化,大概是心理作用的缘故,今天只感觉这竹楼比昨天更显得鬼气森森。我们顾不得那么多了,经观察发现这竹楼的底部果然是半人高的悬空,我们猫着腰钻人这下面,杂草茂密得让人没法在里面前进,我们戴着手套,挥刀一边清除杂草,一边艰难往前进,沿着四周开始探土。 我轻声道:“我靠!这底下草长得都快把这楼顶起来了,下面应该没有什么空心的地方啊!黑子,你确定几年前那人就是在这个地方挖到的洞?” 黑子回道:“是这竹楼底下没错,我没亲眼见过那个洞,因为当时出事后那洞突然就不见了,地上有挖过土的痕迹,时间一长突然就又找不见了,我上次就是在这儿找也没找到,不过人家都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个竹楼!” 听他这么一说,我略感失望,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世界上有个很不能让人相信的东西,就是人的那张嘴,道听途说地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就不知道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卯金刀道:“这里雨水充足,底下如果有洞的话,上面的泥土早晚会塌陷下去的,如果有人先前挖过那个洞,后来又把它填起来,这个洞这么长时间了肯定会露出来的!” 我对他道:“要真是那样,那个洞即使不露出来,也被比其他地方的土软,而且会有明显的塌陷,我们现在找了半天,这地下全都是这硬邦邦的泥块,草根都扎得很牢固,基本可以确定那个什么洞不在这里。” “黑子!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楼?怎么我们找不到你说的那个洞啊?”二虾亦是感到失望,把铲子往土里一插,蹲在地上道,我也暗暗开始怀疑黑子所说的这地方有些不对,这不仅没有洞口的迹象,就连黑子说的挖掘痕迹也没有。 我觉得这既然是出过事的地方,何况出事的是黑子的亲人,又是一群人有目共睹的,地方肯定错不了,难不成这洞真有这么古怪,我们这传统的方法还真对付不了它? 寻思间耳边又听得二虾道:“难不成这洞口真的会跑?我靠!要真是这样,和地狱的生死门有什么区别!” 我对他道:“你别在这儿造气氛吓唬人了,这又没有美女在,赶紧找你的洞口吧。” 今天来的时候幸亏有所准备,用黑子的那种特殊草药冲了下凉,别说还真管用,蚊子居然也不来骚扰我们。要不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不被蚊子抬走也得失二斤血。 竹楼占的地方并不大,没过多久,整个地面的草皮都被我们铲了,就差没让我们把整个地面翻个身了,四周还是没有任何有洞口的迹象,我万分沮丧,不由得对我的那套理论和经验产生了怀疑。 “没有,绝对没有,不行就收工吧!今天土地爷爷没胃口,不想吃人!”二虾由刚开始的热情洋溢,变得失望没趣,拿着铲子喊着就准备撤。 我们再次仔细察看了四周,确定没有出现洞口可能之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事实,互相招呼着就准备收工。 这次本来是打算帮人家忙的,结果给人家浇了一头凉水,我虽然感到很是过意不去,却又无可奈何,当下的心情甚是沮丧,脚步也迈得很不自然。 “不对!”一旁的二虾突然大叫了一声,我惊得不轻,扭头便见二虾左望右望,指着前面一棵大树道,“昨天晚上的竹楼不在这个地方,娘的!这楼居然被移动过!”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也望了望四周,愣是没看出什么不对,搞不懂他怎么就这么肯定。 “二虾!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这竹楼位置被移动过?” 二虾非常肯定地道了声一定被移动过,转身便跑到竹楼边上,俯下身看了一番,突然指着底下道:“真他娘的骇人!这竹楼的地基居然没打到土里,就是建个了竹楼堆在地上的。” 我们凑过去,黑子直接回道:“这是为了方便啊,因为这些竹楼都是搭建的临时住所,能简单就简单,没必要打地基什么的那么费力,就是直接落在这里,简单固定在周边的树上,这里没有什么大风,所以不用担心被刮倒!” 二虾道:“那这就对了!我昨天看那棵树的位置不在这儿,现在虽然晚上了,不过那可糊弄不了虾哥我,呵呵!怪不得我们找不到那个什么洞,原来洞没动,房子跑了!” 我看着二虾一本正经的表情,便知道了他有很大的把握,卯金刀在一旁如有所思,许久也轻轻点了下头,当下也相信了他的说法。二虾这家伙平日里在关月湖中布网下桩,一望无际的湖面上,除了他自己无任何参照物,哪个桩位置有了偏差他一眼便能瞧出来,让人不得不信服。 信服之余,我疑虑顿生:“哎!我说二虾,这竹楼怎么还移动?总不会是它自己还长腿跑吧!” 第十一章 白瓷面具 二虾道:“肯定是有人为了挖那个洞,嫌这房子在这儿碍事,把它移走了啊,这地上全都是草,滑溜溜的,几个人系上绳子这么连拉带推的,应该不是什么麻烦事!” 卯金刀对他道:“这样是可以,但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在房子底下挖掘不是更隐蔽吗,何必费此精力去挪这个房子!” 黑子呆呆地站立着,许久没有说话,我上前立即对他们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找到那个洞口才是正事,没空研究它到底是被人挪走的还是自己长腿跑的!” 几人说完又开始了寻找,二虾凭着记忆和他那特殊的识位优势,很快给我们划定了一片区域,想那一望无际的湖面上下桩都不会有错误,这陆上一个房子的位置移动自然逃不过二虾的眼睛。几人顺着划定的区域寻找—番,果然发现了一处轻微的塌陷,一摸泥土松软,黑子一看一口咬定这,就是那个洞口。几人一下子来了精神,铲子挥动,泥土飞扬,不一会,一个矿井口大小的洞口呈现在我们眼前,赫然可见内部一层层的石阶,直通到底下照不见的地方。 二话不说,黑子带头钻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一个个沿着石阶而下。洞口显得比较窄小,像卯金刀这种体形的一次也就只能一个人通过,这里的石阶斜着往下,方才在洞外光线只能直着照向这里,随即就被石阶挡住了。到了底下我们才发现,这石阶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直通到深不见底的地方,而是在不远处底下的一处平台处即止住。 下到了平台,只见得周围空空如也,四周的石壁亦是青砖垒砌,地面是一大片空旷的砖石场地,虽不是特别宽敞,但要是在地上画上线,再摆两副篮球架,一个篮球场地就出来了!整个空间像极了一个空荡荡的仓库。 二虾扫了一眼四周道:“我说弟兄们!这怎么看着不像个祭坛啊,四周空空的,光搞个梯子通到这儿,我看这儿更像是储存东西的仓库。不过这是放什么的啊?这也太不隐蔽了,万一上面的洞口被人发现了,这里面的东西不是全曝光了吗,指不定这里头的东西就是被发现搬光了。” 我对他们说道:“这里可能只是个过渡区,肯定有通道或暗门能通到其他地方,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仔细找找看!” 卯金刀道:“对!以前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在这里,这里肯定有其他密道。”说完举着手电走到了一边。 我点了点头,一转眼,突然注意到黑子的脸色有些异样,赶忙问他怎么回事,他连忙一个劲地称无大碍,紧张而已。我知道他是想到哥哥失踪在此地,生死未卜,但很快就可能被我们找到,因而心里高度紧张。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心里却并未抱多大希望,这人失踪了这宝么久,在这地下就算没遇到什么险情,这几年他怎么生存啊?首先吃饭问题总要解决的吧。 “你们快过来!”卯金刀突然在不远处对我们大叫道,“这里果然有个口子,看来是通往底下的!”卯金刀蹲在地上,指着地上的一块砖石,不住地左敲右敲。 二虾也上前轻轻敲了敲:“嘿!真是空心的,这上面的原来也是设局骗人的,底下还有东西呢!呵呵!”我确定了,这显然又是建造者在故弄玄虚,给人制造假象,一般人寻到了这以为这仅仅是个普通的仓库,便不再往下进行,即使找他们也找不到其他人口,不过依我们对墓穴的了解,这显然只是雕虫小技。 但随即我们也犯了难,光知道这底下是空心的,可怎么去弄开这个砖石啊,这与地面其他砖石衔接紧密,一眼望去无任何异样。我们很快便得知,这砖石定然是机关控制,绝不是靠蛮力打开的,根据经验,我们立即断定这机关所在处应该就在这附近。 四人分成两组,沿着四周仔细地寻找,其细心程度不亚于在这青砖上找一只蚂蚁。很快卯金刀和黑子就有所发现,我们应声而往,在离地面那青砖不远处墙上的一块青砖上,赫然有一个图案。 卯金刀和二虾只是觉得奇怪,当下仔细研究那图案去了,我和黑子却是吃惊不小:这墙上的图案正是一幅人脸,轮廓竟然和我拿走的那个白色瓷面具一模一样!我见黑子也是如此吃惊,赶忙问他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黑子回道这和人们说的几年前失踪的那个人拿的面具很像。 我一听这更加吃惊,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背包,这白色瓷面具后来被我悄悄放在了小背包里,今天背东西来竟然连它一起带来了。 二虾道:“这就是个人脸啊,看不出是个机关控制,嘴巴、鼻孔、眼睛都是实的,连个洞也没有,怎么去开啊?哎!你们说是不是这个?” 卯金刀凑近又仔细看了看,摸着那脸道:“这附近我们已经找得够仔细了,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就这个还靠点谱,要不我们再仔细找找!” 说话间,我已经解下了背包,将那个白色瓷面具拿出来呈现在他们面前,二虾他们立即惊得不知所措:“欢子!你从哪弄到的这个?” 我对他们简单说了一番,拿着面具在墙上那幅脸前比画了几下,看样子似乎完全符合。卯金刀觉得奇怪,从我手中取出那个面具,小心地扣到墙上的那幅脸上,果然完全吻合,突然只听得一声轻响,面具完整地扣了上去,竟慢慢陷进了墙内。 “嚯嚯!”地面传来一阵响声,随即缓缓裂开了一道口子,又形成了一个洞口。几人愣了稍许,突然二虾一拍我的肩膀道:“真是这东西啊,谁发明的这么古怪的机关?” 我也被这古怪面具搞得愣在一旁还未反应过来,卯金刀走近拍着我的肩膀道:“这种机关好像从来没见过,要不是你多了个心眼,今天还真拿它没办法!不过这面具的确来得古怪,黑子!你说这真是出事那个人拿着的面具?” 黑子回道:“应该是!跟别人形容的一模一样!”说完低下了头,轻声又道,“我上次和你们说的那事,忘了和你们说其中一件事情了,而且这个事情现在看来很关键!” 几人一听面面相觑,继而一齐盯着黑子,但听得他又道:“几年前出现这面具的时候,我哥他们几个人跟踪那个拿面具的人,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现在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移动那竹楼了!” 我立即感到了周围充斥而来的恐怖气息,嘴上却忍不住地问道:“是什么?什么事情?” “蛇朝贡!我几年前亲眼见过的,成群结队的蛇,大的小的,黑的白的花的,在草地里游着,朝着深山的方向,这里人都说是万蛇给蛇皇朝拜去了!” 二虾突然惊叫道:“不是吧!你的意思是一大群蛇把那竹楼移走了?这怎么可能?” 二虾出口这么一说,我和卯金刀相视了一眼,这才都想起了昨天临走时的古怪声音,顿时心跳加速,难道那是无数条蛇在草丛中移动产生的? 黑子称前几年出事的时候正是蛇朝贡的那天,当地山里人都躲着不敢出门,也就是那天以后发现竹楼的那个人失踪了,他回来后不知道从哪得到了那个白色面具,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之前所描述的那样。 听着他的描述,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万蛇群游的场景,顿时鸡皮疙瘩直掉,心绪稍许平静之后,忽然略感欣喜:这万蛇朝贡似乎和白瓷面具出现有关系,这正说明这面具可能和蛇皇有关。难不成这些蛇真的如此灵通,知道我们来的目的,有意地移动竹楼,不让我们找见这个地方? “黑子!我听说这个万蛇朝贡是发生在端午节之前啊,现在都快六月底了,昨天怎么会有那么多蛇出动来移动竹楼?我看这不见得是蛇干的吧!” 黑子道:“蛇朝贡在当地是十分少见的,据说是百年不遇的,我长这么大也就见过那么一次,传说是端午节这天蛇皇举行一个很诡异的仪式……” 听黑子这么一番解释,我才知道这蛇皇的仪式是很多年才举行一次,月是当地人传得玄乎了,外人才以为是每年端午都有,搞得人心惶惶的,说白了就是在吓唬人。而我们遇到的不一定是蛇朝贡,但也很可能是蛇的古怪仪式,总之是这群蛇不希望我们找到这个地洞所在。 似乎我的推测有点荒唐,但已经来不及让我细想,耳边只听得卯金刀道:“既然打开了,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注意点才可以,指不定这地下是个蛇窝呢!” 我和二虾一听这都吃了一惊,对他道:“你别在那儿吓人,于是几人重新抖擞了精神,照着那洞口望了望,依旧只见一级级青色的石阶。卯金月打头,几人跟在后面,沿着石阶缓缓进入了洞中。” 第十二章 茧 由一个黑暗环境进入另一个黑暗的未知环境,这种滋味说实话不是很好受,一想到方才几人的讨论,我心里越来越紧张,真生怕这黑暗中突然蹿出几条蛇来。 两道手电的光束交错着,如两只眼睛放出的光扫描着四周的一切,我们不敢出声,无聊间我只能在心里默数着石阶的阶梯数,印象中走了三十多级阶梯,便感到又来到了平地上。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脚刚落地,二虾突然轻声叫了一声,紧张地指着前方不远处。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家伙一惊一乍的,无奈当下也不好发作,只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这一看我也吓了一跳,但见前方是两排武士模样的人,可疑的是那些武士纹丝不动,黑暗中整齐地站立排列着,如传说中地狱守卫的恶鬼一般。我们壮着胆子走近再仔细一看才确定是雕像,列队排列开来的足有数十尊,均手持矛戟,甚是威武。 我对二虾道:“别大惊小怪的!雕像而已,你还怕它活了不成!”言罢把目光从石像上移开。 二虾回道:“不是啊!我是觉得这雕像的样子奇怪,这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的样子!”说完指着那一尊尊石像道,“这脸是人脸没错,可这身子怎么还这模样?还有啊,你见过人长尾巴的?” 一听二虾这么—说,我才注意起来,借着光线再次看了下那些石像,冷汗又止不住地上来了:这些石像居然是人面蛇身,而且像什么不好,偏偏和我昨晚在梦里见过的那些人面蛇身的东西极为相似,在这个时候这不是调戏我神经吗?难道…… 正寻思间,卯金刀已经走了上前,举起手电往雕像的身后照去,随即大惊对我们道:“你们快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被卯金刀这么一叫吓了一跳,看着他那紧张的表情,我意识到肯定又有什么蹊跷了,想着便大步迈了上前,站在两尊石像之间向他们身后望去。 眼前的情景没让我很吃惊,却让我极度不解和诧异:只见一个个白色的椭圆状物体,整齐地排列着,密密麻麻如一个个硕大的鸡蛋,挺立在地上,一眼望去多达上百个。 “欢子!这玩意我能想到的就是蛇蛋,没其他解释了!”二虾哆嗦着道,“我看这排着像打坐一样,整整齐齐的,你们说这蛇蛋都这么大,母蛇该是多大的块头啊!” 我对他道:“不太可能吧,这都半个人高了,蛇蛋哪有这么大的?那孵出来的蛇岂不是要……卯金刀,你觉得呢,这是什么东西啊?” 说着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试图远离那些东西,同时对二虾道,这石像不过是一种虚构的东西而已,古代人可能有某种崇拜,于是把自己的武士也想象成这个样子,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信。 黑子听了在一边道:“不是的!这是蛇朝的战士,蛇皇手下的军队都是这个样子的,据说蛇皇赐给他们某种能量,让他们战无不胜,他们是蛇皇最忠诚的卫士!” 二虾听了随即道:“一开始听你说那什么蛇朝贡啊,把那竹楼都搬走了,我还以为这蛇皇就是靠毒蛇打仗的呢,原来是这种半人半蛇的东西。咦!黑子,你说这东西是真的有?你们可有人亲眼见过活的?” 黑子回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听山里人说很久以前,有人曾见过一队这样的东西,当时吓得不敢出声,因为山里传闻蛇宫是连着地狱的,这队东西是巡山的恶鬼,要不就是蛇皇派来抓壮丁的!” 此刻我对他这番无稽之谈并没有感到好笑,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看着那一个个白色的茧,心里更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听黑子这么一说,我更加疑惑不解。 “再往里看看,这就算是蛇蛋,也不可能刚好就现在孵化吧!往尽头看看是什么?”我转过身对他们道,说完沿着两边排列的石像一路向前,在一个供台模样的地方停止。 前方赫然是一座供祭拜的龛台,一个巨大的人面蛇身雕像耸立其上,蛇身粗壮骇人,虽无什么色彩,但依然可以看出衣着的华丽。当然我们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人首,因为这家伙也戴着面具,而且是那种雕刻上的面具,不能取下的,所以根本没办法看到它的脸。 现在一眼看这雕像居然又是这样的情况,当下感到无可奈何,转过身指着那蛇身雕像对着黑子问道:“哎!我说黑子,这个是不是你们所说的蛇皇啊?” 黑子对着那石像盯了许久才道:“我不确定,没有人见过蛇皇的真面目,哦!曾经有人见过,不过最后都不明不白地死了!谁也不知道蛇皇什么样子!” “是不是蛇皇的像没什么关系,关键是这个有名堂啊!”卯金刀蹲在一旁盯着那块石台,语气肯定地对我们道。 我们凑上前,一眼望去,这石台面上的字密密麻麻,能认识的却没几个,显然又是生僻的古代文字,我们知道这倒斗很重要的线索就是来源于古人的一些文字记载,当下暗骂自己平日里没好好研习这些东西。 “卯金刀!上面说的什么,你干脆念出来给我解释解释啊!”这方面卯金刀比我们在行,所以二虾急不可耐地朝他追问。 卯金刀道了句少安毋躁,对着石台面仔细辨别了一番,许久才回道:“这上面的字我认不全,但基本内容能揣摩出来:陷龙山鬼龙棺葬妖龙,鬼龙族世代为其守护。鬼龙族的族人,乃是妖龙的子孙,正因为他们逆天行事,在岛上做着演巫弄蛊的勾当,导致天憎神厌,终于有一天降下了天罚,整个族群惨遭灭族。但是由于他们是妖龙的子孙,所以哪怕死了,灵魂依然不入轮回,千秋万代守墓不止!” 我大惊:“什么?怎么还和陷龙山有关?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让我惊愕得有些说不出话来,陷龙山是和刘无伤王陵密切相关的一座湖心小岛,如今它的名字竟然在这里出现,我这才完全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凶险的局中了,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因为不知道为何,我们总是逃避不了。 “后面的这些看不出什么,但这署名……” “卯金刀,你别耽误时间好不好,直接说就行了,卖什么关子啊!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卯金刀淡然笑了笑,接着表情严肃,指着末端那几个弯弯曲曲的字道:“第一个字是木,第二个字是天,第三个字是影!” “木天影?”我和二虾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我急道,“卯金刀你肯定吗?真的是木天影?那这个蛇皇岂不成了是刘无伤?”边说脑子边飞快地旋转着,暗道难怪东仔会到这个地方来。 木天影?鬼龙族的首领,刘无伤手下专司掘墓的将军,怎么这里还有他的祭坛,我们又怎么恰巧来到了这里? “我靠,绕了半天原来我们又绕回来了!这里他娘的还是和刘无伤有关啊!难怪上次……”二虾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戛然而止,望了望四周又找着词变调道,“呃!依我看我恨不得把这家伙的面具摘下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模样,吓唬不了你虾哥!” 黑子显然已经意识到我们似乎发现了什么,我见状赶忙抢先对他问道:“黑子!你们这蛇皇的传说有多久了,这蛇皇是什么时候就有的啊?” 黑子稍微想了想便回道:“有个好几百年了,我们这流传着一句话:鞑子到,蛇皇出!这蛇皇应该有个好几百年历史了!” 我很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鞑子通常指的是满清,我们当地还流传着八月十五杀鞑子的说法,要照这么说这蛇皇是清朝建立的时候才有的,这样说和刘无伤似乎就扯不上什么关系了啊,难道又是木天影的后人,或者鬼龙族?眼前的这块石台上的署名实在没法解释,我疑心这是从其他地方搬进来的,甚至怀疑是卯金刀认错了字,误认为这几个字是木天影。 在这毫无目的地进行着推断,自然是越想越乱,一无所获,我扭头对几人道:“先别研究这些了,别忘了我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啊,仔细在四周找找有没有可能藏人的地方!”说这些话,其实主要是安慰黑子的,想这种地方,无任何生命迹象,在这里待几年,就算没有喂蛇,也多半是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没走几步,卯金刀突然表情严肃起来,悚声道:“这里就是个空旷地,除了这个祭坛,我能想到藏人的地方只有一个,或者说很多个,不过这有点让人不可理解啊,蛇怎么会这个?” 我听得不太明白,二虾更是不解地道:“卯金刀!什么意思啊?不明自你说的什么?都这关头了,别卖关子了,到时候真出来条大蛇,你这么肥,肯定拿你先开涮!” 卯金刀没有回答,紧张地走向方才那些石像旁边,往里头望了望,我立刻便知道他的意思,顿时头皮一麻,心里一阵热流翻涌。 “卯金刀!你说这里面……”我指着那些白色的圆物刚一出口,二虾立即蹦了起来:“卯金刀!不可能吧,你说这些是茧?这里面居然还装着人?” 黑子睁大了眼睛,快速地从石像的间隙间钻了过去,我们没来得及阻止,赶忙跟着钻了过去。戴着手套,我轻轻捅了捅那白色物体,果然柔软异常,不是硬质的外壳,这下离得近,手电光一照可以看得出这表面如丝的质感。 “这哪是什么蛇蛋?怎么看怎么像蚕茧!”我惊奇地道,“这到底是蛇还是蚕啊,怎么蛇还会吐丝结茧?这很明显就是一个个茧啊!” 卯金刀迟疑地望了望,用力揪着一块试图小心地撕开,但没有成功,其表面很是坚韧,并不易撕破,卯金刀尝试了几下不成,随即从腰间取出了匕首,伸手就准备割开那东西。 “小心!”我伸手制止道,“万一里面真有活物,要是有毒的东西咬你一下可就不妙了!” 二虾紧跟着道:“是啊!是啊!我看还是用火烧比较好,我们躲得远远的,出来个不管什么东西咱们也不怕!” “不行!”黑子大叫道,“一点火惊动了这里的蛇就麻烦了,再说了,万一把里面的东西烧死了……”话没说完,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担心这里面真是装着人,怕烧到了他哥哥。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但为了照顾他的感受,只能放弃了火攻的想法。于是取出挖掘的铲子,将匕首绑在铲子把上,握着铲子轻轻将白茧划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我和卯金刀各持铲子和钢管,小心地将茧沿着划开的裂缝拨开,二虾举着手电一照,眼前赫然呈现一个席地闭目打坐的人。 “我的妈呀!这里面装的真是人啊,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的?”二虾举着手电,我们徐徐往前靠近,此人赤裸着身子,黝黑的肌肉显得体格异常的健硕,双眼紧闭,脸部无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气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对!这人的皮肤有古怪!”卯金刀惊道,“这人的皮肤实在太黑了,乌油乌油的,你们看他的四肢和躯干,已经长出了蛇皮一样的鳞片了!黑子!黑子!” 我们一转眼,但见黑子惊恐地退到了后面,靠在一尊石像上,睁大了眼睛抖动着身子道:“阿瓦!这是阿瓦!他是和我哥一起失踪的!”说完拍着身后的石像又道,“原来蛇皇抓他们!就是要把他们变成和这些一样的,变成蛇皇的卫士!” 我们听了大惊,先前我的一切不在意的想法都在此刻被推翻了,眼前的一切让我们感到惊讶,更多的是恐惧,黑子说完发了疯地冲了上来,试图夺卯金刀手上绑着匕首的铲子。 我知道他是急于找到藏着他哥哥的那个茧,才会如此激动,连忙和二虾一起稳住了他。这时,方才被我们打开的茧突然晃动了起来,里面的人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极了喉咙极度沙哑的人发出的声音! 我们循声望去,但见这茧中之人竟然微微睁开了眼,嘴唇轻微地启动,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向我们求救! 我大惊,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这家伙居然真的还是活的!我扶着石像站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之前感觉这一切似乎只有神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情景,这下不得不默认了黑子所说的所谓蛇皇抓壮丁的事实,疑心这蛇皇真的有某种方法,把人变成这种恐怖的东西来为它效命,也许再过多少年,茧内的人可能真的就变成了这半人半蛇的怪物。抬眼望去,这一排排的白茧,定然就是各个时期不幸被抓进来的那些人。 “我的妈呀!这么在里面憋屈着一待就是好几年,还不把人折磨死!” 二虾悚声说着,空气中夹杂着另一种不可理解的声音。 “别出声!”卯金刀伸开手掌竖在嘴边道,“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 第十三章 掐七寸 四人立即停止了说话,那声音似乎突然又停止了,许久也不见再有什么动静。最近这样的情况遇到的太多,我现在实在是很不喜欢太安静的环境,本来周围就黑得吓人,四人这么干等着那黑暗中随时可能出现的诡异声响,实在令人感到很是发憷。 我咳了一声对他们道:“咱们别呆了,该干什么继续啊,完事了尽快撤!时间长了肯定没什么好事!”说完看了看那些排列的茧,在刚才打开的那只旁边蹲下,小心地将其划破,里面的人面目显现出来。 “啊!”黑子情绪激动地叫道,“哥!这是我哥!”说完立即冲上前盯着那里面的人一个劲地唤着。 卯金刀见状立即上前劝他别激动,接着转身对我们道:“你们看这两个同时失踪的人排在一块,刚好是在这第一排的角上,很可能他们是最新被抓来的,我们把他们旁边的两个也打开让黑子辨认一下,然后我们几个每人背一个赶紧走!” 二虾小声道:“欢子!背这么个东西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啊,万一这里头的家伙醒了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我对他道:“先别废话,赶紧救人,眼下情况不允许,只能先把这四个救走,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恢复正常了。”说话间,卯金刀割开了另外两个,经黑子确认无疑后,四人每人背起一个就往回走。 不知道是真的幸运还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次居然没碰上任何凶险,别说大蛇了,连个小草蛇也没碰见。我们背着这几个人回到了黑子的竹楼,稍许歇息大口喘着气,黑子找了辆牛车,四人连夜将那几人送回了黑子家所在的地方。 黑子家所在的地方,那才算得上是村子,足有数百户居民,美丽丘陵群山环绕、层层叠叠的水田,还有那身着漂亮少数民族服饰的居民……我本以为我的家乡已经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但和这里的世外桃源比起来,不得不承认还是人家这里原生态。 这里是个大杂烩,白族、纳西族、苗族等各个少数民族居民已经融合到了一起,因为地处深山,交通极为不便,这里的人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而且这里连电也没有,光源基本是靠油灯和火把。说实话,要不是亲自来了这儿,我打死也不相信现在还有这种地方,要不是我大脑清醒,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来到了几百年前。 这里的头头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当地人不称他村长,都称呼他为族长,我们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个族,只见他上身着一黑色坎肩般的衣服,下身黑色灯笼裤,头上盘着黑色头巾,角上黑色布鞋,总之是一身黑,只感觉不像是汉族人。据黑子说这族长的祖上是有名的大蛊师,族长也是蛊术高手,只不过现在很少用,开始转向研究医药方面了。 第二天,几个茧中人被我们抬到了族长家中,由族长负责医治,竹楼上已经站满了人,这里的人都很是热情,大概也是极少见外面的人的缘故。 我这时如释重负地坐在一旁,昨晚上连吓带累的,折磨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劲地打瞌睡;二虾精神倒是很足,一个劲地教那些小孩摆弄着他的手电、手机等玩意。 这人救出来,本以为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谁知道这觉还没睡上,又被一群人拉去“串坐”,黑子解释说就是吃饭的意思,就是你坐着,别人一个接一个地给你夹菜、倒酒,这是当地一般表示感谢的饭局或者犒劳之餐,我这才明白这定然是我们救的那几人的家属们盛情相邀。 这“串坐”差点没把我肚子给撑破,当时我也不知道这少数民族的诸多礼仪,于是不敢怠慢,只要别人一敬酒,我们就举杯干。这里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村里像黑子这样的年轻人有的还外出做买卖,所以语言上并没有多大困难。但他们山里人的习惯还保持着,比如他们就不喝啤酒,清一色的都是村里自酿的那种白酒,纯度绝对超过红星二锅头,这可苦了我们了,晕晕乎乎地串了一下午,最后还是被人背回去的。 这一觉我是直冲到第二天上午,醒来才发现自己光着膀子躺在竹编的凉床上,当下酒已经完全醒了,一阵微风吹过,凉爽宜人,说不出的舒适,一转头只见旁边的大凉床空荡荡的,二虾和卯金刀早已经醒来出去了。 我惬意地舒展了下身躯,起身就准备穿衣,一低头,突然发现自己肚子上有一道长长的痕,位置就在肚脐眼的下方两三公分的地方,红红的很是醒目。我以为是不小心在哪儿划伤的,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一摸竟然痒了起来,隐约又有股热辣辣的疼痛。 正在纳闷间,只见卯金刀和二虾、黑子三人都走了进来,一见我醒来,二虾直接道:“欢子!正准备叫你呢,卯金刀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身上长了这么个东西,后来一看你身上也长了,我身上却没有,我们就把黑子叫来了!” 二虾说着掀开了卯金刀的上衣,但见他那圆鼓鼓的白肚皮上,赫然也有个长长的红色划痕般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观察角度的问题,我看自己身上的没感觉到那样子有什么奇怪,一看卯金刀身上的那个比我的还要长,怎么看怎么像一条小蛇。 我脑袋一热,立即脱口而出:“二虾!这是不是那刘老头和我们说的那个蛇盘疮啊,我怎么长了这玩意?”说完紧张地望了望黑子,又望了望自己肚子上的那东西。 卯金刀道:“这会不会和我们去的那个什么祭坛有关系啊?刚去了那里身上就长了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巧了?我觉得和那个有关系!” 二虾回道:“照你这么说,那怎么我和黑子没事啊?这东西不会还挑人吧?” 我不再说话,低着头盯着自己身上的那东西使劲看,也许是心理作用,越看那玩意越像毒蛇,而且没一会工夫,它好像又长长了一些。一想到刘十三所说的张傀儡身上长的那绕了好几圈的毒疮,我更是一阵恶心眩晕,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治虫咬的药,涂在那东西上,没想到越涂越痒,用手一挠,那红色部分似乎就有蔓延的趋势。 “欢子!别担心!”黑子拍着我的肩膀道,“这是蛇魄附体!这个我们族长可以治,不光他,村里好几个人都会。还有外地人长了这东西,医院里治不好,慕名来我们这儿,族长给掐一回就好了!” 我惊声问道:“不是吧!这医院都治不好?掐是什么意思啊?” 黑子回道:“没什么,去给族长看看,保准一回就好。”说完带着将信将疑的我们来到族长家中。 一看他如此自信,我稍微宽了宽心,光着膀子乖乖地和卯金刀一起子躺在凉床上。那族长仔细看了看我们肚子上那东西,点了点头,转身进屋内突然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我和卯金刀几乎同时吓得一下子坐立起来,还没说话只见二虾急忙上前道:“哎!族长大伯,这好像不太安全吧,要动手术的话我们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那族长道:“两位小阿哥啊!这是蛇魄附体,不掐断它的七寸,这越长越长,会勒死人呢!好多人医院瞧不好,还来找我呢,你们还找医院!” “那您也犯不着用这东西给我们……”我边说边指着他手中锋利的大剪刀,我惊得不轻,心里也暗道这未免也太那个了,这还不把人活活疼死,边想边不解地望了望那族长。 族长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们几人一眼,轻声笑了笑,随即招呼黑子取出一团白线,抽出一截用剪刀剪断,我长舒了口气,黑子对我们道:“这是要用白线头套蛇头,不是用剪刀剪你肚子,你们不要紧张,一会就好。” 我只得顺从地躺下,见他把剪刀放下了,我才放下心来,低头只见族长将白线头打了个环,双手在我肚子上丈量着什么,口中喃喃念叨“掐蛇头,打蛇打七寸”之类的话。 我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无奈地配合着,说实话,我对这套玩意没抱多大希望,更多的是出于礼貌才接受他的“治疗”,于是一边看着一边发愁这山路这么难走,明天怎么去县城的医院。 随后,只见他又用白线头将那东西圈了进去,双手丈量着,手指停在了那红疮上的一处,用指甲猛地一掐,立刻我感到一阵疼痛,止不住地直起了身,抬眼便见他将白线打了几个死结,随即告诉我结束了。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分钟,我看得是一头雾水,浑然不知其中什么名堂。 迟疑间,族长将白线拿至手中,搓成了团,递给我道:“去外面,找块大石头压住它,你的好了!” “这就好了?”我当下倒不是吃惊,更多的是哭笑不得,甚至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这玩意没打针没用药,就这么弄根白线在身上比画两下,这和江湖卖狗皮膏药的有什么区别。想是这么想,当下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跑出去找了块大石头,把那线团压在了底下,为了解恨,我还特地用石头狠狠砸了砸它。 回来后,卯金刀也已经“处理”完毕,黑子告诉我们:“这是用白线套住了你们身上的蛇魄,再断了它的七寸,它就没得长了,很快就会消失,这蛇魄被套在了白线上,用石头压几天就散了,不然它有机会还会跑出去害人。” 我和卯金刀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当回事,嘴上说了一番客套话,心里却已经决定实在不行明天就得上医院动手术割了这块肉。 黑子随即面露喜色道:“好好休息一天吧,后天带你们好好见识见识!” 第十四章 火把节的遭遇 我们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问道:“是不是带我们去打蛇?”黑子笑着回道:“我们当地是不打蛇的,后天是火把节,山里面没有什么好玩的,就看着这几天热闹热闹了,刚好你们赶上了,一块好好玩玩!” 我这才明白他的用意,看了下日期,今天刚好是农历六月二十二,而火把节大多是在农历二十四,也有在农历二十的,不同的民族选择的日期不一样,彝族、纳西族、基诺族在农历六月二十四举行,白族在六月二十五举行,拉祜族在六月二十举行,节期一般都为三天。 我们在黑子家休息着翘首以待,到了当天的晚上,正如黑子所说的那样,果真热闹异常,实在不负“东方狂欢节”的美誉。要不是这两天身上长了这讨厌的疮,我们这些在城市生活惯了的人,哪有机会领略这样的异族风情。而此刻我们身上的疮居然真的慢慢消退了,我在感谢他们的同时,不禁对他们那奇特的治疗手法暗暗称奇,之前的种种怀疑一下子烟消云散,开始赞叹中华文化的博大神奇。 当日夜幕降临,村寨的人们在老人们选定的地点搭建好了祭台,以传统方式击石取火点燃圣火,由村中的毕摩(彝族民间祭司)诵经祭火。然后,家家户户,大人小孩一个个地从毕摩手里接过用蒿草扎成的火把,游走于田边地角,效仿阿什嫫以火驱虫的传说。 我和二虾、卯金刀学着村民的样子,举着火把,围着田边地角不停地游走转悠。我们都喜欢热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显得很是兴奋,这样的节日,也就只有这些山里淳朴的乡民才有机会去体验享受了。我仰望着星空,默默为他们祈福。 这是第一天祭火的场景,已经称得上是热闹非凡,不过比其第二天的传火,显然还是有所不及,传火可算是火把节的高潮阶段,人们围在祭台的圣火下,举行着当地各式各样的传统节日活动。虽然当地的村子规模有限,但一切的仪式均按照传统,整得很是认真热闹,摔跤、唱歌、斗牛、斗羊、斗鸡等样样也不少。精壮的小伙子,美丽的姑娘,各族人手拉手围着篝火愉快地唱着歌,纵情地狂欢,歌声飘荡在旷野山间,化作缕缕晚风轻拂着万物。我沉浸在此欢愉之中,自己绷紧的神经在这几天得到了很大放松,我挽着左右两位山民的手,忘情地跳跃着。 篝火熊熊,亦欢快地抖动,二虾和卯金刀不知道跑哪儿乐去了,我抬眼扫了下四周的人群,试图寻找他们。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人我的视线,那不是二虾,也不是卯金刀,但我同样是如此的熟悉!我大惊,赶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那身影似乎又消失在了人群中,捕捉不见了。 难道我看错了,只是长得像?但这种感觉实在太真实了!我答应自己这几天火把节让自己好好放松的,怎么又出现这种事情!正在一旁想着,二虾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回事啊?跑哪去了?什么事情急成这样?”我一见他这副模样,急忙对他问道。 二虾缓了缓,指着火堆的另一边道:“你看啊欢子!我看到他了,他怎么也来了?” 我急忙道:“二虾!你看见谁了?我也看见一个人,说出来你不敢相信啊!我怀疑是不是我看错了……” 没等我说完,二虾抢先道:“他们来了几个人啊,刘十三、邻家女孩都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跟踪我们了啊?怎么就那么巧,刚才看到了把我吓了一跳!”边说边指着不远处狂欢的人群。 “怎么?你看到的是他们?”我大惊,随即顺着二虾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邻家女孩穿了件休闲迷彩服,牵着两个彝族姑娘的手,欢快地跳跃着。 我刚才看到的根本不是他们,被二虾的发现这么一惊,注意力立即也转向了这边:我靠!怎么就被他们跟上了?我随即问二虾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现了我们,因为我觉得我们的行踪已经够隐蔽的了,为了隐秘连县城都没去,直接走的山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跟过来,难不成他们在我们身上装了跟踪监视器? 二虾转了转眼珠子,把我拉到一边对我道:“要不咱们趁着夜色赶紧闪人,你先在这等着,我把卯金刀叫上!”说完正准备转身,但见卯金刀领着刘十三、邻家女孩和另外两个戴墨镜的人直接向我们这边走来,刘十三走近,摇着扇子站立,面露微笑,令我十分的不自然。 看着卯金刀的表情,我顿时恍然大悟,暗骂自己信错了人,悔不当初,于是对着卯金刀道:“卯金刀!咱们弟兄俩对你多信任,想不到你居然出卖我们!”说完气冲冲地就待转身离开,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都想上去揍他。 二虾也正待张口说一番,刘十三伸手制止,上前一步对我道:“感谢你们对大辉(卯金刀)的信任,你们合作不是很愉快吗?难道再加上我们几个就不欢迎了?” 邻家女孩亦上前,指着卯金刀道:“这是我哥!现在你们知道怎么回事了吧!”说完朝我们一笑,娇美的脸上显出得意的神情。 我恼怒之余,快速地回忆了一些细节,这才完全明白难怪这么巧,卯金刀姓刘,他们也刚好都姓刘,刘十三祖籍山西,卯金刀也是山西人。难怪卯金刀几次劝我们和刘十三合作,还有为什么刘十三知道我们倒斗的事情,最后居然还能顺利地找到我们的行踪,这无疑都是卯金刀告知他的。 我当即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气鼓鼓地转身,招呼二虾闪人。卯金刀方才低着头不好意思,一见我们真的翻脸了,立即上前一把拽住我们大声道:“两位兄弟先别着急啊!听我解释清楚,这其中有原因呢,可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再说了我出卖你们能有什么好处?我爷爷是真的想和你们合作!” 我和二虾相视一眼,又转回了身,刘十三上前亦拉过我们,望了望四周,示意我们到另外的地方谈。几人来到远离狂欢人群的一棵老树下,围着石礅坐下,刘十三给我和二虾点上一根烟。 “呃!我说刘爷,有什么话直说吧!”我显然对他们的做法还是不满,同时也急于知道他们究竟是何目的,于是摆开了一副架势,直言不讳地问道。 刘十三笑着摆摆手,从口袋掏出一个片片,递过来示意我们看,我们就着远处火光和月色,清楚地看到片上几个黑体大字:中国少数民族文物保护协会。 我抬眼望了望他,略感惊奇,同时又有点不以为然,谁知道你是不是弄了个假的来忽悠我们,疑惑间又听刘十三道:“其实师父走了以后,我遵从师命,当即金盆洗手,二十多年再也没有倒过斗,加入了这个协会,开始做一些保护墓穴的工作。我祖上有本秘卷,就是大辉给你们看的那卷,当中的秘密也被你们揭开了,国家也对那个进行了保护。不过,这过程实在危险至极,你们能活着出来真的不容易了,这也是我看重你们的一点!” 他的话又将我带到了先前的种种境遇之中,顿时又让我一阵惊恐,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一觉醒来,我就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躺在了菜地里,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把我们带出来的。 刘十三继续道:“此后,我转向致力于保护那些少数民族的文化瑰宝,因为相对于汉文化来说,它显得冷僻了许多,所以更容易被人忽视!但我们经过对史料的调查研究,证实了在蛇箍山中缅边境一大片地区,曾经确实存在着一个王朝!” 说完他脸色沉重,表情变得凄然起来,邻家女孩轻轻拍了拍他,他才又继续道:“其实师父死了之后的许多年,我一直都想找机会把当年蛇箍山的境遇弄个明白,最起码能给师父一个交代,我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终于有一天,我得到了一个机会,我们接到一个任务,对中缅边境的山间进行一次考古勘察,因为据反映这里一段时间内盗墓活动猖獗,境外的盗墓贼盯上了这块地方!” 二虾问道:“那你们这次的勘察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刘十三顿了顿,接着继续道,“我们一行来到了这深山中,当时经费不足,很多设备还是我自己提供的,条件也比较艰苦,不过那个时代正是艰苦奋斗的时代,困难当然不能打消我们的积极性!我们在深山中整整摸索了一个礼拜,找到了一处低洼地,这个地方显得比较奇怪,因为从旁边的山上看,那块低洼地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拱形的门洞,就像是城门一般。当时我并没有给你们看的那个空中的俯瞰图,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原来是图上那座庙宇的庙门!” 我问道:“然后你们有什么发现?” 刘十三回道:“我们当时不敢掉以轻心,仔细检查了那地方,发现有一处泥土松软,一探居然是一个深洞。当时队里年轻点的都被吓着了,因为当地有大蛇的传说,他们都以为是蛇洞,我经过查看,断定是盗洞,于是带着两个人沿着那个洞往下,果然踩到了一块石板,摸上去感觉非常的厚,但又不像是墓穴的墓顶。我正在疑惑,一转眼,突然看见了身旁有两个死人,尸体已经腐烂,都已经夹在泥土里了,还有一个破烂的帆布包。我打开包,看到里面的一些工具,这才断定是两个盗墓者,不知什么原因死在了这里。除了工具,包里还装了块浅黄的布,看那质地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上用铅笔写着字,画着个奇怪的图案,我立刻知道这是这两个盗墓者生前记载的什么东西!” 刘十三停了下来,眼睛盯着我们,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对我们道:“你们猜猜!那布上写了些什么?” 第十五章 合作 “写了什么?”我们哪里有耐心听他在那儿卖关子,他话音刚落我们随即不由自主地追问道。 刘十三停止了说话,邻家女孩从迷彩服袖子上的口袋里小心取出一块浅黄的布料,对我示意这就是那块写着字的布料,我们赶忙往前靠了靠。 邻家女孩指着那块布上一个椭圆形的黑黝黝的东西道:“这东西我们仔细看了,确定不了是什么,但很像是一只眼睛,不知道他们画这么个奇怪的东西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二虾道:“这下面不是写着字吗?一看不就知道了,不过这写的是什么啊?我还是一个也不认识!” “这是缅甸文,发现的时候时间已经太长了,很多地方都潮湿分解了,我们请人按照模糊的轮廓描绘出来,大概地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我们洗耳恭听,邻家女孩接着道:“上面的意思直译是:我们清楚地看见地狱的亡魂在向我们招手,这才不得不相信这是地狱之门,巨门之下就是通往鬼府地宫的通道!” 我大吃一惊,抬眼望了望她,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布,我不仅是因为听到这话而吃惊,更是因为看到那图上的那只眼睛般的东西。我仔细盯着看了许久,作了反复比较,确认这就是在我梦中不止一次出现的那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刘无伤的棺内也有这么只眼睛,在这又出现了,无疑更加证明了蛇宫墓与刘无伤王陵存在着某种联系。而我此刻却很为难,我是铁了心地要去寻找这些线索,把东仔的秘密搞清楚,但眼下光凭我和二虾很显然是不足以应付这种种情况的,我更加敏锐地感觉到此次的墓穴所充满的危险和诡异。 刘十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轻笑着对我道:“许老弟!我觉得你没必要作义气之争,我们双方缺了谁可能都成不了事,我们要是合作的话一定会马到功成!”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卯金刀这时也突然上前,跟着在一旁对我们大谈特谈,几人滔滔不绝轮番相劝,可他们越是劝我越是疑心:为什么他们就一定要我们和他们一起,难道真的离了我们他们成功不了? 我向二虾望了望,二虾领会直接就表达了我们心中的疑虑,刘十三听罢,脸色很快变得沉重起来,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们一眼轻声道:“只有无欲、顺其自然,这样才能万事逢凶化吉,从而无往不胜,想当年师父要是能有你们这样的觉悟,就不会那样了!” 我一听觉得好笑:无欲?要真是这样我来倒什么斗?要真是无欲我们看到刘无伤的黄金又怎会那样激动?不过我相信我们是属于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像他说的那样万事不强求,顺其自然,差不多就行。我更相信之所以是这样,一定是当时东仔在暗中保护着我们,现在东仔走了,我们更加有理由要搞清楚真相,将他留给我们的秘密揭示开来。 也许是看到了他们诚恳的一面,也可能是想到了东仔,但更多的是我觉得不借助他们的力量,这次的成功率真的得画上了问号,于是一向态度坚决的我们还是表示了同意合作的意向,这并不是一种妥协,此刻我相信这更是一种明智之举。 二虾未表示异议,几人如释重负,我也感到轻松了许多。当夜,新的队伍就拍板组成了,我们这边加上刘十三那边的人一共七人,除了先前我们:个,再就是刘十三和邻家女孩,还有退伍大兵洪戈外加刘十三的徒弟阿毛,这洪戈一眼看上去就不像个善类,脖子上、脸上清晰可见刀枪之伤,加之一直一言不发,显得凶悍至极;那阿毛一眼倒看不出什么特别,不过这回做的事情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刘十三绝不会带个没用的人过来。 二虾调侃道:“邻家女孩!那这次咱们总算是合作一回了,咱们也冰释前嫌,以后得罩着咱兄弟俩啊!” 邻家女孩眨了眨眼,奇怪地道:“什么邻家女孩?你们平日就这么称呼我?” 二虾上前道:“做了这么长时间邻居,光见你抢我们生意,没见你和我们打过招呼,根本不知道你芳名,只能这样称呼了!” 邻家女孩轻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上回抢我的东西,是为了寻机报复了?记住了我叫刘心妍,不是什么邻家女孩!” “呃!那得先向阿妍小姐赔不是!”二虾嬉笑着道,随后我才知道阿妍居然是考古系的高才生,当下汗颜,难怪做古董我们总输给她。 远处篝火依旧旺盛,夜虽然已深,但丝毫影响不了村民们的欢快。 一阵短暂的闲谈,刘十三在石凳上坐下,正色道:“好了!现在言归正传,探讨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说完抬头对我问道:“小许,你怎么看?” 我对他道:“现在我们结合地图和卫星图,找起来肯定方便许多,关键是先去找那个巨门还是去蛇箍山。还有那个巨大的鬼龙庙图案,我这两天考虑了一番,现在不太相信那是天然形成的,更多是觉得那是人工而成的东西,建造者可能对山川走向和当地的地形极为熟悉,也定然是八卦五行、风水星象的高手,借助了山河地势,再发动庞大的力量,才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刘十三思索片刻,微微点了点头道:“这地底下埋的那东西,我观察了确实是一堵很大的石门,而这个石门的位置又刚好就在那个巨大庙门的位置,所以,我相信这个地方肯定是经过人工选择的,更证明了你的说法!” 二虾上前问道:“建造这么一个巨大的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用的,那个底下埋藏的巨大石门是不是真的可以打开?” 我们显然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刘十三说他虽然去过现场,但因为石门埋藏得很深,根本没办法去打开那东西,又因为文物保护和人身安全的缘故,不便用炸弹之类强行打开。他对那两个盗墓贼所写的地狱之门和那只奇怪的眼睛也无法解释,更无法得知这仅仅是埋藏着这么个巨大的石门,还是石门底下确实有地宫之类的。 我脑中又浮现了那幅巨大的画卷,山间巨大的诡异庙宇,当下甚至开始疑心这底下是否真的有座巨大无比的皇城,而庙宇是其中的第一道城门。想着我便汗如雨下,要真是这样,那要是真有这么巨大的皇城,这比故宫还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真这么一道道门地连下去,估计真的就连通到了地府。 我摆了摆脑袋,克制自己乱飞的思绪,卯金刀跟着上前,将前夜我们在祭坛的经历如数告知,阿妍听完若有所思,向我们寻问那石台上刻着的文字。 二虾一听这突然来了劲,立即上前道:“这些字我是一个不认识,听卯金刀说这署名是木天影,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巧了啊?” 阿妍对他道:“现在没法看到具体的字,没办法下结论。”二虾随即做神秘状,对我吐了吐舌头,嬉笑着道:“那可不一定!还好我当天留了这么一手!” 我奇怪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但见他又神秘地一笑,从口袋里小心地取出一大张白纸,徐徐展开,上面赫然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正是那日在祭坛的石台上看到的奇怪字体。 正惊奇之际,二虾道:“你们在忙着谈论什么蛇人的时候,我用铅笔灰从上面拓下来一块,我觉得这以后肯定用得上,主要是那地方我不想再回去了!” “行啊!心挺细!”阿妍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拿过看了起来,突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止住,变得严肃起来,仔细研磨了许久,又拿过去递给了刘十三。 二虾急了:“喂!这上面说的什么?你们别一声不吭地在那儿闷看啊!”我这时亦感到焦急,但没有表现出来,转眼望了望阿妍,轻声问道:“上面是什么意思?” 阿妍直接道:“这种字体叫蛇篆,是一种特有的篆体,传说为中缅边境一个王朝所创,想不到这竟然是真的!” 刘十三紧接着道:“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上面的内容?” 我一听更急了:你这不纯属废话吗?和木天影有关系的我怎可能不想知道,现在巴不得你快点公布出来。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还是故作镇静道:“刘爷!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刘十三道:“这像是一份奏折,大概是大臣进谏给皇帝的,上面的意思大概是:现在满清鞑子与走狗汉奸逼得甚紧,我众将士理当浴血奋战,与新朝共存亡!所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望陛下迷途知返,停止迷信那歪门邪术,勿再相信妖人,荼毒我军士百姓!署名是木天影!” 不可能!我大惊:木天影是刘无伤时代的人,稍微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满清与其相距一千多年,怎么可能还有木天影此人?难道是同名同姓的?或者干脆这一切都是伪造的! 阿妍道:“相信你们也知道木天影这个人,从他上面说的来看,他就是这个新朝的将士,并且进行着反清的斗争!只是根据之前我们的了解,这个木天影应该是西汉刘无伤手下的将军,按常理说这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随即疑惑道:“可我总觉得这事很玄,这个名字应该是不常见的,就算是重名,我相信这也是木天影的后人,为了某种纪念于是也取名叫这个,那你们说这个蛇宫有没有可能是后来的那个木天影所建?还有!这个新朝究竟是个什么政权?根据当地流传的一句话:鞑子至,蛇皇出!那么这个新朝肯定是和蛇皇有关了!” 说到这个新朝,我脑海中倒突然出现一个人的名字:王莽,就是西汉末年篡夺汉室的那位,此人被称做中国第一伪君子,他披着忠义仁慈的面纱伪装了多年,取得了信任,此后逐渐排除异己,独揽大权,最终竟然代汉自立,篡夺了汉室的江山。 王莽自立后建立的王朝名字就为“新朝”,我所知道的新朝也就只有这个,我虽然知道这蛇皇的新朝是清初的政权,从时间上与王莽的新朝完全不搭调,只是一结合到刘无伤也是西汉时期,我便条件反射地想到了这个王莽新朝。 刘十三点头对我们继续说起一件事,根据他们之前对当地的了解,以及通过对史料的查询,证实了这里中缅边境的深山中的确存在着一个政权,清廷不止一次地试图剿灭它,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康熙初年,清政府在剿灭吴三桂的叛乱后,秘密派出了一支清军进入深山,试图继续消灭这个政权,但这支数千人的军队进入后,竟然全军覆没,只有一名下级军官侥幸逃了回来,已经神志不清,带回了一封信函。驻地的清军统帅在看到了这封信函之后,连夜召集部署严加防范,并且加紧修筑防御工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们围绕着蛇宫又作了一番讨论,把各种可能性都加人了其中,似乎每个听起来都有几分道理,但木天影的那块始终没法去解释。我静静地听着,不再发表意见,因为我知道现在的一切仅仅是猜测,而真正要去揭开真面目,那我们就必须深人“蛇穴”! 第十六章 百步穿杨虺 火把节一结束,我和卯金刀身上的疮也完全康复,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度假了,一番商议后决定赶紧办正事。我们背回来的几个人仍旧处于意识混乱状态,据称身体已经局部蛇化了。也不知是之前我们提到了还是怎么回事,黑子敏感地感觉到我们是要去找蛇宫,自告奋勇地要给我们当向导。 我知道这很大程度上,他是想刚好借此机会与我们同行,寻找救他哥哥的办法。在这深山密林之中,纵然有地图和定位仪器,但这密林之中根本没有任何特殊的标志之类,一个可靠的向导对我们来说确实太重要了。 所以黑子的要求我们是求之不得,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我们所在的村落其实已经处在深山之中,再一直沿着往缅甸方向渡过萨尔温江的一条支流,还得再翻几座山头,才能抵达蛇箍山。先前的方案是,我们根据现在所掌握的资料,先去寻找那石质巨门,但一想到那巨大的石门埋在地下,还是没办法打开,于是权宜之后,还是决定先从蛇箍山下手。 这里的丛林茂密得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前我们所走的丛林,最起码还有条小路,在这里根本看不见路,而且走在这里根本分不清外面的天气是晴朗还是阴霾,山间笼罩的雾气,外加繁茂至极的树木枝叶,让阳光无任何透过的机会。我们只能脚踩着软嗒嗒长满绿色青苔的湿滑地面,一步三滑地往前,时不时地还从面前溜过一条花斑小蛇,或者拳头大的蜘蛛和手指大的蚂蚁。 二虾叫苦不迭:“哎呀!这真不叫个地方,连条路都没有,我说黑子,你们平时就走着这样的路去采药?” 黑子笑道:“呵呵!这里也不经常走,只是走这能近不少。这里还真算不了什么,过了那条河,前面的路才叫险哩,除非是万不得已,我们才成群结队去那边,一般很少去那边啊!” 我听他们说着,转眼看了看一旁的阿妍,她似乎显得热情很高,没有丝毫的疲倦和抱怨,我当下也无聊得紧,于是上前和她搭着话:“你是第一次来做这个吗?”话一出口,我又觉得这问题问得有点没水准,这玩意又不是其他工作还有什么实习期,就算人家是第一次也未必会承认,以免别人小看他。 阿妍朝我笑了笑回道:“那你觉得呢?但我可知道你不是第一次,我哥没少把你们的英雄事迹给我们讲,他也就那么点东西值得他炫耀,我都被他讲得烦了!嗯!你们要是肚子里的墨水再多一点的话,真不敢保证你们能搞得怎样天翻地覆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略感得意,二虾走在最前,但还是清楚地听见了我们的谈话,停下脚步转头正待说些什么,他身旁的洪戈突然加快脚步从他身旁绕了过去,走到前面一株大树底下停下。我们不明白怎么回事,洪戈那高大的身躯把前面遮了个严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于是纷纷好奇地凑了上去。 “别过来!”洪戈伸开手掌,轻轻往后退了退,我们止住脚步,这下一眼便看见了前方大树下坐着一个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坐着一个死人,而且死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早已面目全非,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肋骨,一些蕨类植物和细藤蔓已经从他身上穿透过长了出来,半裹住他的身躯,不时地还从眼窟里飞出几只硕大的飞行蚁。从衣着上看,这人像是本地的山民,不知是什么原因死在了这里。 卯金刀小心地往前靠了靠道:“这可能也是采药的山民,也许是被毒蛇咬了,医治不及时毒死在了这里,大家注意点!”说完望了望四周。 我也跟着紧张地望了望四周,心道:还好我们这行穿的都是深胶鞋,一来是便于在湿滑的地面行走,二来就是为了防止不小心踩上毒蛇。暗自庆幸之际,突见黑子睁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巴盯着二虾。 我一转脸,只见二虾睁大了眼睛,轻轻往后退,嘴里惊道:“我靠!这死人眼珠子居然还在动!”说完快步往后一跃,靠到了背后的一棵大树上,左右不住地换着方位朝那死人的面部张望。 “二虾小心!”黑子突然惊声大叫,几乎就在这同时,一道青绿色的光闪过,一枚利箭冲着二虾直射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洪戈一个箭步上前,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柄砍刀,朝着那箭就劈了下去,同时伸出一脚,猛地将二虾踹到了一边。 洪戈手起刀落,那利箭断为两截,落到了地上,翻滚了两下之后,居然“嗖”地又朝洪戈射了过去。 “小心!”我大惊,急忙指着洪戈大叫,洪戈十分的沉着,猛地一侧脑,那利箭顺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直撞到他身后的树上,牢牢地嵌了进去。 二虾一脚被踹得摔了个狗啃泥,翻滚了两下起身跑到我们这边,抚着腰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四周,我大惊之余,见他们安全避过了这个东西,这才舒了口气,一望地面的那半截东西居然弯成了曲线,还在不住地动着。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死人身上装着的机关,但方才看那东西断成两截了还能攻击人,便认为肯定是活物,这下一看果然没有猜错,这分明是一条细长的青色小蛇。 我们小心地靠近那棵树,果真是蛇头带着小半截蛇身,还在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很不甘心,两颗尖利的毒牙深深地嵌进了树皮中,将它牢牢固定在了树上。 “是蛇啊!你们看这两颗毒牙!”我对他们道,“还是条毒蛇呢,这种蛇真奇怪,还会这样飞蹿着攻击人,像箭一样,卯金刀说得对,大家要小心点啊!” 二虾喘着气,对洪戈一笑表示感谢,接着对黑子问道:“黑子!这是什么蛇?怎么还会飞!这也太吓人了吧,是不是真的毒性很大啊?” 黑子愣在一旁,随即回道:“我只听老人说过这种蛇,没亲眼见过,这种蛇叫百步穿杨虺(hui),平时就生活在树上,有时候和树叶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 “这东西名字取得倒不错!”刘十三道,“百步穿杨,看来这蛇攻击的成功率很高啊!” “我们村里十几年前有个人,就是被这种蛇毒死的!”黑子轻声道,“当时他也是采药,突然头顶上一只这东西射箭一样朝他蹿过去,他刚巧一弯腰,躲过了第一次,没想到那蛇蹿过去以后落到对面的一棵树上,马上反弹又蹿过去,一下子咬伤了他的耳朵。那人知道这种蛇有剧毒,当即毫不犹豫地一刀把耳朵割了下来,同时把那条咬他的蛇打死了。因为他挥刀及时,所以毒性没有扩散,他没有什么事。但过了几天,他又和几个人一起上山采药,走过那天他被蛇咬的地方的时候,突然看见了那天他割下扔在地上的耳朵,他一看他自己身上的东西肿得像馒头一样,圆鼓鼓的很是恶心,一气之下拿起块石头就砸。这一砸坏了事了,那耳朵里的毒液很多溅到了他身上,回去不久他就得病死了!” 我们听黑子一本正经地说着,估计这事情八成不假,当下暗暗担心。 阿妍上前道:“这样看来,这种蛇有个可怕之处,一般蛇除非是受到了骚扰,不然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但是从刚才的情况看,这种蛇的主动攻击性很强,而且它在树上而不是在地上,大家一定要注意!” 刘十三的徒弟阿毛道:“这怎么小心?就像你说的,这蛇又不是在地下走的,它从头顶上蹿下来,我们怎么防啊!”说完抬头望了望四周一棵棵高耸的树木。 二虾抢着道:“是啊!是啊!你说我们总不可能举着盾牌走吧……” 话没说完,就听得阿毛一声惊叫,脸色大变地指着树顶,我们循声望去,但见不远处的一根根粗大的灰色树干上,一条条绿色的细蛇吸在上面,挑衅般地缩着脑袋吐着芯子。 还没有人来得及喊声小心,一根利箭便“嗖”地朝这边疾飞过来,不偏不倚地刚巧直击我的面门。我吓得脸色都变了,刹那间还是稳住了自己,猛地一甩头,只感觉耳边一阵疾风,一个绿色的影子驰过,那蛇直接掉在了我身后的地上。我抡起手中的树枝就准备打,一下子想起了黑子刚才说的那个山民的经历,又不敢打了,于是趁其还没来得及做好下一番进攻准备,快速地将其挑起,远远地甩了出去。我转身就退到一边,倚着一棵大树站立,躲在后面观看,顷刻间,空中绿影憧憧,伴着“嗖嗖”的声音,数十条蛇箭交织着四处蹿射。 如果方才一条蛇看不出箭的效果的话,那么此刻倒真的让我们大开眼界,称不上箭如飞雨,但也足够令人惊愕万分。此刻我们是避之不及,盯着那蛇箭仔细看完全是为了躲避它,众人纷纷寻找大树做依靠,眼睛努力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幸好我们发现得早,不然就置身其中成了它们的箭靶子了。 “我靠!这简直是飞蛇流矢啊!这蛇怎么还群起攻击人!”二虾躲在一棵树后,举着大包顶在头上,大口地喘着气道。我还没回话,就听得刘十三道:“快!你们都快闭上眼睛!” 我大感不解,这时候就得紧盯着树上蛇的动静,闭上眼睛不是等着挨咬吗?疑惑间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熟悉味道,我一下就知道了这是硫黄,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刚闭上眼睛,就感到身上被撒了一层粉末,我一不小心大口吸了口气,呛得我一个劲地咳嗽。 刘十三在每人身上都撒了一层硫黄粉,大声道:“好了!有这东西趁劲,那些蛇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了,我们赶紧乘机会离开这儿!” 第十七章 骸骨 我们观察了下四周,刘十三说完带头便继续往前走,我们赶紧跟在后面抬头一望,树上仍旧不时地出现那绿色的小蛇,但此刻它们似乎很是畏惧我们,再没了攻击的意思,一个个地转身钻人了枝叶之中。看来硫黄这玩意用来对付蛇,当真是屡试不爽。 走过方才那具骸骨,二虾忍不住地又朝他望了一眼,继而干脆停下仔细盯着看了又看,我对他道你是不是被吓得还没回过神啊,是不是又给你制造了心理阴影? 二虾回道:“谁说的?我是看看这个倒霉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我正奇怪呢,你们认为采药的山民还戴这种罗马表?” 众人当即一愣,刘十三停下了脚步,转身朝二虾这边走来,二虾指着那人道:“你们看他手上戴的手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一定是高档货,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我往前又靠了靠,这才发现这家伙的手臂骨头上真的套着一只金黄的手表,被衣服的袖子掩盖着,上面沾满了泥土和绿色的青苔。洪戈走了上前,捡起一根树枝,轻轻地挑起他那只手臂,一群蝇虫飞起,我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抬眼一看,白色的手臂骨头上套着的果然是块罗马表,而且质量似乎还很不错,除了显得比较脏外,竟然显不出任何的陈旧。 “嚯!还是个有钱人啊!怎么死在这里了,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阿毛随口叫道。 洪戈没有说话,继续用树枝在他身后捣着寻找着什么,随后轻轻一挑,竟然挑出了一只黄绿色的背包,从洪戈用的力度来看,似乎还沉甸甸的。 “刘爷!”洪戈将包放下,转头望了望刘十三,刘十三点头指了指那背包,洪戈领会立即套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那种老式的帆布包,外观略显土气,但却很实用,质地也不错,眼前的包居然还没有出现腐烂。 洪戈打开上面的扣子,“哗”地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搪瓷缸里蹿出一只蜥蜴,撒腿就跑,想必它已经在这里安家了,再就是一些药品,一大包用塑料袋包装霉变得厉害的白面一般的食物,已经结成了日,还有一些钳子、扳手、匕首之类的工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目为经历了那许多事情,我们现在对死人也不太忌讳了,一看那包里面没发现什么,便转而去观察那尸体本身。刘十三道:“这绝不是什么采药的山民,肯定是乔装的,来这地方肯定不是来旅游,唯一的可能就是……” 我一惊,立刻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又望了望那尸体道:“他身上会不会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也觉得他不是普通的山民,光这只手表,够他采十年药了!”边说边拿着树枝在他身上的口袋里轻轻探着,果然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我仔细感觉着这东西的轮廓,虽然只是树枝接触,我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但没有手套,一时不敢伸手进去拿。 二虾和阿毛上前继续查看着背包内的东西,洪戈看到我的眼色,来到我这边,轻轻摸了摸那口袋里的东西,眼睛立即睁大,伸手从里面摸出来一个黑糊糊的金属物,竟然是一把手枪。 我微微吃了一惊,转眼一看,洪戈显然远比我感到诧异,虽然他不露于言表,但从他的眼神我还是看出了他的惊讶。 “是手枪!看来果然不是普通人!”我对着众人道。洪戈转过头,举着那锈迹斑斑的手枪对刘十三道:“刘爷!这是64式,不过显然是仿制的,这难道是……” 我之前得知洪戈是退伍的老兵,参加过越战,这满身的刀枪之伤便是他死里逃生的见证,要说枪械之类的我们这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下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个大概。 二虾他们接着在他背包的另一个暗包里又搜出了几张地图、两个日记本,纸张早已经溃烂了大半,上面的字也潮解得没法去识别,只有从少数没有完全模糊的轮廓看出这是缅甸文。再这么一倒,掉出了两个东西,更令我们惊讶至极,竟然是两个空的注射器。 我先前一看到装束和手表,加之刘十三说的一番话,当即以为这家伙也是个来倒斗的。随后看到那支仿制的手枪,又以为是逃兵之类的,要知道缅甸很多人为了躲避内战,纷纷逃往泰国、老挝等边境国家,而通往我国的中缅边境地区条件实在是恶劣,一般人根本没法穿过这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的丛林。 当年中国远征军为了保卫滇缅公路这条“抗战输血管”的畅通,赴缅和英美携手抗日,由于盟军配合不力,结果全线大溃败。在归国通道被日军切断后,向北由中缅边境的野人山撤退,历时两个多月,由于密林中瘴气弥漫,疾病流行,缺医少食,这数百里的无人区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五万余名远征军战士埋骨于此。其悲壮、凄惨、残酷,是世界军事史中所罕有的,想想实在令人痛心。 但危险归危险,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有逃兵试图通过这条道逃来我国。直到看到这两支注射器,我才恍然大悟,洪戈转身又拿起方才看到的那包密封的白色“食物”,用刀划开仔细闻了闻道:“果然是亡命之徒!刘爷!这家伙是个毒贩子!” 二虾恍然道:“靠!难怪他妈的这么有钱,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中缅边境地区向来热闹祥和,贸易通畅,但却被某些毒贩大为利用,为了躲避追捕,经常有毒贩利用那里复杂的地形,逃人深山躲避。想这位毒贩肯定也不是一个人逃亡,他的同伙可能因为其他原因要么逃走了,要么也死了。不过从他的情况来看,死掉的可能性比较大。 洪戈道:“这种枪是仿的我国64式手枪,是他们常用的一种,看情形的话,他肯定是为了躲避追捕,从我国这边往这深山内部跑,要说他是从缅甸那边跑过来的,我可以断定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性!”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方才的凶险情景我们也亲眼见识了,而且这不过是危险的丛林对我们小试牛刀而已,这一片的凶险环境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能走多远真的很难说。我们此次要去的蛇箍山还未到缅甸境内,从自然环境来说,还不属于最恶劣的地方,如果说到野人山这样的地方去倒斗,哪怕能倒出个金山出来我也打死不去。 二虾举着他翻出的笔记本,一页页地翻着,似乎在努力地寻找着什么,一旁阿妍盯着笔记本,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他们是一无所获。二虾把手中的笔记本扔到一旁,对着阿妍道:“字都泡得不成样了,糊得一塌糊涂,根本看不出什么!你想找什么呀?这家伙就是个缅甸的毒贩子!你鉴定古董在行,能不能看出这个人死了多久了?” 我一看二虾那模样就知道他什么意思,这家伙平日里要他看书那太难了,要让他这么一页页地翻着看,那更是不可能,当下他如此认真,我自然明白他安的什么心。 阿妍对他道:“你以为我是什么啊?光看几张纸的腐烂程度就能看出这人死了多久了?你以为鉴定古董和做法医是一回事啊!”说完撩了下额前的头发,起身走向刘十三身旁。 我凑上去对二虾小声道:“喂!你小子安的什么心?我记得以前你很反感她的啊,怎么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你小子不是有什么想法吧!” 二虾一听急回道:“哎!欢子你想什么呢,我这是为了咱们好啊,你想啊,现在能从她那套多少东西就套多少,最起码下了墓室,咱们也能拿几样好东西,不能吃了亏是不,我可不相信这几个家伙是什么中国少数民族什么保护协会的!哎!别说,这丫头长得倒真不错,比那个什么刘亦菲绝对差不了,我说兄弟你这回可不能再错过了哦!” 我瞪了他一眼对他道:“你别在这儿瞎掰。”二虾不服气地回敬道:“还不是你起的头。”二人小声地正在争执间,但听得阿妍道:“你们嘀咕什么呢?快过来帮帮忙!” 我们闻声立马跑了过去,刘十三指着那骸骨道:“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不管怎么样,人都死了,既然我们发现了就不能再让他暴尸荒野,风吹雨打的,咱们几个快点挖个坑,把他就地埋了算了!完了咱们赶紧继续走吧!”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几人也表示赞同,随即几人拿起铲子便挖了起来。这里泥土虽然松软,但地下的树根交错,我们边挖边铲地弄了十多分钟,这才在地上挖了个大坑。 洪戈上前轻轻挪了挪那尸体,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二虾自告奋勇地上前卷起袖子,套上手套就和他一起把那骸骨移走了,小心地放到挖好的深坑里,接着将他的东西,包括那支锈得不能用的手枪一齐丢进了坑中,我们几人挥动着铲子,将坑填上。 收拾妥当,正待转身离去,但见阿妍蹲在方才那棵大树下,盯着什么东西看。我们感到奇怪,纷纷凑了上去,靠近才发现树上被刮去了一块树皮,露出了里面米白的树干,上面居然隐约有两行小字,方才这块地方被骸骨挡住了,现在移开骸骨才露了出来,看着那字的样式,我猜测又是缅甸文。 “二妮!上面写的什么啊?”刘十三轻声地问道,我们就地站立几乎在阿妍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都充满期待地望着她。 阿妍微微皱了下眉头,目光闪过一丝忧郁和惊恐,轻声对我们道:“这是缅甸文,很可能就是这个人刻的!上面的意思是:前方不能去,那地方有鬼!” 第十八章 诡音 我们相视而望紧张起来,前方有鬼?他指的是什么地方?是我们即将到达的前方吗?我正在纳闷,只听得阿毛悚声惊道:“这家伙写这些干什么?难不成是告诉我们前面真的有情况?” 阿妍扶着树起身,轻轻撩了下头发,望着刘十三道:“他说的前面应该是我们要去的方向,因为那儿越来越进入深山,这个人可能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在这里被蛇咬伤,他知道自己没救了,临死前刻写了这个!” 我接着道:“他是在提醒后来的人,前面的地方有危险!”说完指着前面对着黑子又道:“黑子!前面那条路是不是很少有人走?” 其实我指的地方只能算是一片密林,根本算不上是路,这周围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基本上是我们人从哪儿走哪儿就是路,真是应了鲁迅先生那句话: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黑子回道:“这条路我们很少走的,一般都是绕着走,除非是万不得已才从这儿抄近道,都说是……是为了避开一些东西!” 阿毛一听立即道:“不是吧!你明知道这样,还带我们从这儿走!”说冗拉着脸,显得很是不满。 刘十三伸手阻止道:“好了!这小哥说了这边是近道,能给我们节省不少时间,少走不少冤枉路。前面能有什么东西,我看也是当地人在危言耸听,不要再争了,抓紧赶路!” 我和二虾心里很明白,黑子是为了早点找到救他哥哥的办法,才会冒险带我们从这走,我们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但这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对众人说了句小心为上,便一起继续上路。 脑中有了那些想法,这路走得都不那么痛快,感到欣慰的是那些百步穿杨虺没有再攻击我们。四周静得吓人,除了胶鞋与软土摩擦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之前还有几只鸟小心地从头顶飞过,欢快地叫几声,现在连个鸟影子也看不见。我还能勉强着忍受,二虾却憋不住了,跑到我面前把我拉到一旁跟我瞎侃起来,当然他的话题依旧不离那个美女。 卯金刀见我二人闪到了一边,大声警告我们别跑掉了队,一见二虾说到兴头上坏笑着,他也好奇地凑过来,也许很大程度上是借机再培养下感情,想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火把节那会搞得不怎么愉快。 这家伙办事的时候确实很专注严肃,平日里却和二虾很是投机,只要二虾一挑头,他马上能附和着瞎侃到一块。二虾见他来了立即转移了话题,这不马上他们二人又侃到了一块,我对他们所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感兴趣,悻悻地退了出来。 其他几人仍是默不做声地走着自己的路,我眼看着阿妍纤弱的身躯走在这密林中,实在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折磨,我不知道此刻算不算是怜香惜玉,但和二虾刚才那么一阵瞎侃,我还真的暗暗为她担心起来。 想着我便轻轻凑过去:“来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我觉得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点为难她了,我真想不通刘爷为什么要带你过来受这个罪!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消啊!” 阿妍抬眼看了我一眼,就地站立甩了甩头,将秀发束到脑后扎起来,笑着对我道:“当年我家人要我学外语类专业,说什么比较适合女孩,我却没有听他们的,偷偷地报了考古系,当时把他们都气得……”她调皮地笑了笑,显得万分得意,“因为我喜欢做这样的事!我也肯定能把它做好,你是在怀疑我吗?” “啊!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女孩真的很难得,感觉……” 话一说完我又觉得不太合适,似乎我在无事献殷勤,在恭维她一般,于是连忙又道,“以后大家合作愉快!多多指教!” “客气!我听我哥说你是学建筑的是吧?”阿妍问道。 我回道:“是啊!可我目前为止一座地上的房子也没盖起来,现在还在打地下房子的主意,唉!想想实在惭愧!我这原本的建设者成了搞破坏的了!” 阿妍轻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刘十三走近道:“好了!现在可不能搞破坏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古墓免遭破坏,记住了啊!”说完皱着眉头望了阿妍一眼。 那个洪戈依旧是一言不发,阿毛和黑子边走边四处张望,好像生怕从四周蹿出东西出来,我们几个边走边聊还感觉时间过得快些。密林中终年不见阳光,能分得清黑夜,但分不清上下午,完全凭感觉,还好有手表和手机。 走的时间一长,身体一疲倦,也就把内心的担心害怕感觉给冲淡了,我对着黑子问道:“这地方我感觉很安全啊,没什么不对劲,好像虫子和蛇都越来越少了!” 黑子道:“这越往里走就越接近蛇皇的皇宫,这里已经是蛇皇的统治范围了!你们说话要注意些,不要冲撞了蛇皇,更不要在这地方打蛇!” 我一听,心道:你也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怎么尽相信这些没边的事情。转念一想这可能是他们当地少数民族的一种敬畏崇拜,眼下我们尊重他的意思就可以了,于是未作辩解,轻轻点了点头。 密林中的黑夜来得很快,说来就来了,四周不一会便被黑暗包围,一棵棵耸立的大树此刻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兽。我走了大半天也未得到休息,当下腰酸背痛,靠着大树蹲下就再也不想起来。 二虾走近拍着我的肩膀道:“怎么欢子!体力不行了吧,回去虾哥给你抓两只老鳖补补!” 我对他回敬道:“老鳖应该给你补,要不你就尽早戒色。”说完便见刘十三打开了他的地图,我示意二虾不要再开玩笑了,当即起身往刘十三那儿凑过去。 “还有多远?”卯金刀问道,“看图上,我们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卯金刀指着地图上一块地方,显示的好像还是块凹陷处,像是盆地一般的地形,当地人称做坝子,四周便是小山和丛林。 我顺着地图找到了蛇箍山所在,指了指道:“这是蛇箍山,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刘爷,我们得翻过中间的这好几层山才可以!” 我刚说完,阿毛就叫道:“呃!这还得有这么远?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他指着地图抱怨道,“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万一这路上……” 没等他说完,一直不说话的洪戈突然训斥道:“你小子!来的时候是你自己硬要来见识见识的,你跟着刘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这么点出息,不怕别人笑话吗!”说完看了我们一眼。 阿毛被训得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刘十三伸手示意停止,然后道:“这小哥带我们走的的确是最近的路,这和我二十多年前来的完全不是一条路,看来我们要改变一下方向了。小许!你怎么看?” 我看了看他,又继续看了看地图,指着地图对他道:“你们看,这个凹陷的地方这边也有一个,和这个地方从大小、形状上看,似乎都是很吻合的圆形。刘爷!你再拿出那张卫星图,我们对比一下!” 刘十三点头示意,阿毛又迅速地取出那张卫星图展开,我作了对比后分别指着两张图道:“你们看!这两个凹陷处正是庙宇左右的两个圆孔,我们现在正处在左边的这个圆孔内,根据这个地图,那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凹陷的圆孔,而两个圆孔之间就是你上次发现的那个巨门所在地!” “嚯!欢子,还是你好眼光啊!”二虾突然大声赞了一句。因为顾及黑子的感受,我们刚才说话的声音都是很小的,包括洪戈训斥阿毛也是轻声的,二虾这家伙一控制不住就突然来这么一下,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我也被他这突然的一下搞得精神紧张,瞪了他一眼正待说话,突然周围传出一阵杂乱的声音,如千万人一起喧哗一般,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听得很是清晰。 我以为是二虾刚才的大叫产生的回声,但又感觉不像,这密林之间哪来这么大的回声,而且怎么还有种非常协同的感觉?就像是很多人在喊一个口号一般。 众人都不做声,四周的声音慢慢散去,很快又静得出奇,我做着手势,示意二虾再大喊一通。二虾似乎觉得好玩,深吸了口气,把手伸到嘴边,张大嘴对着四周又大喊了一通。 突然,四周像演唱会现场一般的无数人欢叫,很是热闹,我们仿佛置身于千万人之中,声音混乱异常,根本听不到喊的是什么。我们中有几人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二虾刚才还觉得有趣,这下顿时像见了鬼一般,缩着脑袋悚声道:“有鬼!这是什么东西?” 声音在四周飘荡着,我们呆呆站立,许久那声音才渐渐散去。我仔细辨听着,也未能听出喊的是什么,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在喊一个口号,因为那声音虽然杂乱但却很有规律,总是反复循环的那几个调。 四周又慢慢地恢复了安静,我小声地对他们道:“这声音很有规律,好像在重复着什么调子,而且声音越高,那回声好像越清楚!声音再大一点应该就能听清楚了,要不我们再试一次,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大喊一声,再听听怎么样?” 众人木然地点了点头,此刻我倒不那么害怕,反而觉得有点幼稚,一群老大不小女小的人了,没事在这儿玩这种游戏,当即忍不住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轻声喊道:“一、二、三!”“啊!”众人很配合地使出浑身解数大声喊叫,我一挥手,声音骤停,耳边立即有飘荡着方才那古怪的声音。我赶忙耸肩将手窝到耳边,这次的声音果然格外的响亮,尽管还是有些混乱,但我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内容,顿时惊得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第十九章 万岁洞 “我靠!我听见了!”二虾几乎蹦了起来,睁大眼睛轻声道,“我听见了!欢子,怎么会是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感觉是皇帝上朝啊!” 我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哆嗦,耳边依旧回响着那声音,异常清晰的声音:“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样真实,那样洪亮,让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内容,无一例外,每个人脸上所写的除了惊愕,真找不出其他东西。 “有鬼!”阿毛惊叫出声,黑子紧张地望着我们道:“蛇皇上朝!蛇皇上朝的声音啊!” 我和阿妍相互望了望,我对黑子问道:“这就是你们传说的蛇皇上朝的声音?难道这附近就是蛇皇的皇宫所在?”黑子回道:“这里已经接近皇城的正门了,蛇皇的宫殿应该就在这个范围,在地底下呢。” “在地底下?”我大惊,难不成这地下当真有个地宫?好家伙!真要有这么大,那不知道有多壮观,中国历史上有几个皇陵有这样的规模!难道我之前的一番胡猜乱想竟然还是正确的? 几人中刘十三和洪戈显得最为沉着,二人望了望四周,刘十三道:“先找找发声源吧,肯定是什么特殊的构造造成的,云南当地的惊马槽你们知道吧,我看这东西和那个有点相像!” 这惊马槽是云南当地有名的地方,这事发生在我国云南省陆良县沙林风景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时候,居住在附近的居民,在一处幽深的山谷里,一到打雷下雨的天气,经常能听到类似兵器相碰、战马嘶鸣的声音,当地人把它们叫做“阴兵过路”。怪声的出现,在当地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村民传说这一切与三国时期的一场战争有关。 据说;国时期,诸葛亮率军南下直至陆良。一天,蜀军与南蛮王孟获军在战马坡交战。孟获此次特地请了深通法术的八纳洞洞主木鹿大王前来助阵。来到战马坡的木鹿大王命手下官兵挖了两条长不到四十米、宽不足一米的山路,并将蜀军引到这个地方。呜呜的号角响起之后,虎豹豺狼等奇特兵种乘风而出,蜀军无抵挡之力,纷纷退人山谷。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蜀军突然马惊人坠,南蛮军乘机追杀,蜀军死伤惨重。从此后,这里便阴魂不散,经常是怪声连连。 这条山路此后便被命名为惊马槽,当地人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其极为敬畏,每次经过时都要拜一拜,祈求保佑自己能顺利通过。其实现在经过科学考察已经证实,这是一种特殊地形结构引起的声学现象。 发生这种现象对地形和环境要求比较苛刻,刘十三这一说倒提醒了我,这里虽然距离陆良县惊马槽还很远,但地形却比较相似,都是那种凹陷的坝子,发生这种现象还得有个条件,那就是这里的岩石含磁量很大,所以周围一定会产生很强的磁场。 我试探着拿出指南针,来回测试了几下,果然发现指南针指针紊乱,日经失去了作用,这里果然有很强的磁场。 “刘爷!有点像你说的惊马槽,这里的地形和结构和那个地方很像,你看指南针已经不管用了!”我对着刘十三说道,其实我当下并不能仅凭看这相似的条件,就断定这和惊马槽是同一原理,现在我这样说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安抚众人。 接着我就自己的了解对着众人解释丁一番,众人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二虾听完了又道:“欢子!你是说这东西就相当于是个天然的大录音机是吧,但那也得有声源才对啊,说明这里几百年前真的有皇帝上朝,别说这录音机质量真是强,几百年了还没到报废期!” 黑子上前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我小时候听村中的老人讲过的一个事情!” 众人立刻又都将目光转向了他,黑子继续道:“我也是听老人们传说的,说这深山里有个洞,有一天,一个砍柴的走到这儿,听这洞里有人的说话声,好奇地跑过去看。他竟然看到了一个皇帝模样的人,还有一群大臣在朝拜喊着‘万岁’,他当时吓得不轻,回去之后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村里人,村里派人再去找,那些人已经走了,这个洞后来就被人叫做万岁洞。” 说完二虾紧跟着道:“万岁洞?嚯!看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真有皇帝上朝啊!不过,这皇帝不在皇宫里,在这洞里上朝,是不是太惨了点吧!黑子!你说的那个人看到的不是蛇皇吧!” 黑子回道:“不知道。”阿妍向他问道:“你听到的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什么朝代的?”黑子还是回答不知道,但我通过他的描述,基本上还是猜出了点东西。 阿妍道:“皇帝是多么尊贵的,要是委屈得只能躲在深山的洞中上朝处理事情,那肯定是他正在落难之中,我看在这个地方的,很有可能是那位皇帝!” “南明永历皇帝!”我脱口而出,阿妍点了点头,刘十三也若有所思地道:“这个人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当时清军和吴三桂是对他穷追不舍,他可能是从这里过境逃去了缅甸!” 永历帝是南明最后一个皇帝,李白成的农民军攻陷北京后,崇祯帝在煤山上吊自杀,南方的明朝宗室们纷纷自称监国或者干脆称帝,南方的一些反清力量便拥戴万历皇帝的嫡孙,天启皇帝朱由校、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堂兄弟朱由榔为帝,史称“永历皇帝”。 不过此人这皇帝位子坐得太是不安稳,皇位没坐几天,清军便是一路进击,他也就是一路出逃,辗转广东、广西、云南,经云南逃到了缅甸,被缅甸后任的国王扭送给了吴三桂,最后在昆明金蝉寺被绞杀。 要说这里出现个在洞中上朝的皇帝,倒很可能是这个正在逃亡途中的皇帝,仓促之间组织大臣商讨对策,但这也仅仅是猜测,不能断定就是这位。 卯金刀道:“那南明的永历帝和蛇皇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当地不是流传:鞑子至,蛇皇出吗?你们不觉得这个在时间上好像很巧合吗?” 二虾说:“这好解释,那永历帝可能是逃到了这个地方,当地人比较忠于他,为了阻止清军和吴三桂的追击,就编出这么些东西来吓唬他们,为了保住永历帝,毕竟是咱们汉人的皇帝啊。” 刘十三道:“问题不会那么简单,要仅仅是编造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离奇事情了,再说了这地下的巨门和蛇宫又怎么解释,而且经过考证,这里确实存在过王朝政权。” 我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兴许这蛇皇与永历帝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当下这么多情况结合到一起,我们刚好就把他们想到了一块。根据正史,永历帝是一路奔逃,最后进入缅甸,再到后来的昆明被杀,绝没有理由会有在这深山密林中,建立这么庞大的一个王朝的经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众人道:“刚才我们的回声很清晰,如果这个万岁洞真的存在,估计离我们现在的地方也不远,我看我们要不要找找?”我是在征求一下几人的意见,其实当下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找蛇宫,这个万岁洞和蛇宫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我不敢保证我们寻找这个洞有什么意义。 刘十三回道:“既然有这样的传说,还是看看的好,也许这其中就有些联系,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说完一挥手,示意我们准备行动。 四周已经黑糊糊的了,我想此刻每个人都想好好睡一觉,谁知我的一番建议居然搞得连休息的机会也没了,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众怒。 借着朦胧的夜色,我看到了二虾那张脸,小心地凑上去逗他:“怎么?二虾!刚才不是说我虚了要给我喝老鳖汤补补吗?现在该轮到给你进补了吧!” 二虾不满地道:“现在谁补都不行,我说欢子,你说这老家伙精力够旺盛的,走了半天也不觉得累啊!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两条腿都快断了!” 我对他道:“二虾!鼓足精神啊!这条路兴许就是当年咱们中国远征军走过的,你可别忘了,远征军的戴安澜将军、孙立人将军,还有远征军总司令卫立煌将军,都是咱们关月湖边的人啊,他们英勇作战,打得小鬼子屁滚尿流,咱们多光荣啊!人家丫头都没吭气,你叫唤什么,铆足劲别给咱丢脸,鼓起精神来,无数远征军将士与我们同在!”我说着说着情绪竟然激动了起来,声音也被抬高了许多,在周边回响着,很快又传来那“万岁”的回声。 我这么一激,好像还真起了点效果,二虾立即做了个挺直腰板的动作:“好!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突然充满了力量,我们要充分学习咱几位老乡的英勇作战精神!”说完似乎还感觉不过瘾,朝着周围又大吼了一声。 很快,周边传来更加清晰的回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十章 信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许多,我仿佛有置身其中的感觉,当前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洞很可能就在我们附近。 果然,正在我四处张望寻找的时候,洪戈快步跑到众人前方,用手中的树枝挑起前面一处浓密的藤蔓,拨开了朝里张望,我们随即跟上前去,只见藤蔓上草叶密布,若隐若现地似乎有一个硕大的黑色洞口。 “是这里了!”洪戈回头对众人道。 二虾快步凑上前,对着那洞口大喊了一声,里面立即传来那熟悉的“万岁”回音,卯金刀道:“应该就是这个没错。”几人抽出匕首、砍刀便开始砍上面的藤蔓,这些藤蔓又硬又密,我们用刀子根本割不动,费了半天劲才弄断了几根细的,手却已经磨得支持不住了。 黑子道:“这东西很硬,砍不动的,不过它怕火,用火一烤就散了!” 我们一听赶忙点上火把,一个个举着往上面烤,果然那些藤蔓一见火就松散了下来,嗖嗖地收着身子,仿佛一条条细长的蛇,不一会就都散开了,顿时稀疏异常,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洪戈道:“这些藤蔓白天见光长得很浓密,要不是现在晚上它的枝叶收缩,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这个洞的!” 我点了点头,暗自感到庆幸,因为我相信众人都不愿意为寻找这个洞口花太多时间,而且这荒野密林中,的确连个适合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这要真是个万岁洞,皇帝都能待,那我们几个待着也肯定不会觉得委屈。不过我还是很难想象晚上睡觉时,其中的哪位要是一直大声打呼噜,我们听着那无休止的“万岁”回声,那会是种什么感觉! 正想着,二虾拍了我一下,指着前面的人,洪戈他们已经带头往洞里走了,我回过神,加快了脚步跟上。这个洞给人的感觉比较宽敞,从进入洞口一直往前走之后,越来越宽敞,没走一小会,就到达了里面一个宽阔的地带,几根火把加手电,都不能把整个空间完全照亮。 几人就地停下,刘十三道:“这地方凑合啊!比外面好上不少,想不到还能找到这么个休息的地方!好了,今晚我们就在皇帝上朝这地方将就一晚上吧!” 二虾一听来劲了:“这皇帝当年怎么在这儿上朝的?怎么连个龙椅都没有?哎!难不成是站着的?那样恐怕不是面见群臣,成了军训点名了。” 刘十三笑了笑,我们开始就地寻找一些能够生火的干柴枯草,打算生了火赶紧休息,这虽说是洞中,但夜里还是寒气逼人,再者生了火可以吓到一些可能出现的野兽之类,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我们绕着洞穴四周找寻着,果然发现一些人生活过的痕迹,甚至发现了。一些衣服和烧过的火堆,还有成捆的干柴。我疑心是一些胆大的山民或者猎人,在这里借宿留下的痕迹,但随着我进一步地往洞内继续深入,发现的那些痕迹便越来越多,竟然还有硕大的火堆痕迹和大批成捆的干柴,似乎是储备所用,看来这里很可能还有人长期居住过。 我感到纳闷,但里面黑糊糊的我也不敢再往里走,二虾对我喊了声,我这才随手抱过两捆干柴,转身就快步往回走,慌乱间右脚突然踩着了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控制好平衡,这才总算没来个狗啃泥,庆幸之余突然又感到一丝惊恐:刚才踩到的东西,圆乎乎的,人头大小,怎么感觉怎么像……难道这里也有死人?我很疑惑,当下我对死人骷髅倒并不是很忌讳,但一想在这么个怪异的山洞,真的出现了死人,很难保证里面有没有什么古怪东西。想着便伸过火把朝脚底下照去:只见一个那圆的东西已经被我踩到了一边,底部朝上,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死人骷髅,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钢盔,而且是那种现代头盔,像是二战时期用的那种。 二虾和卯金刀见我愣在这边,凑过来正准备询问,但一看到那只头盔也愣了一下,卯金刀轻轻将它翻了个个儿,轻轻地捡起,赫然发现正面上的一颗五角星,还有头盔上覆盖的一层网状东西,已经破烂不堪,头盔的脑后部位还拖着两个耳朵一样的布。 我平日里也关注一些军事武器之类的,一看到这个模样的头盔我倒想起了什么,好像也了解到二战日本军队的头盔有个特点就是这脑后拖着耳朵似的布,这关东军中更是常见,可能是东北一带寒冷,他们是为了保护耳朵不受冻,而南方热带地区的军队中,这两块布能有效地阻挡阳光直射后颈,而头上这些网状的东西就是为了固定树枝树叶进行丛林中的伪装。 “这好像是日本军队常用的头盔!”卯金刀道,“你们看,这种像是二战时候用的东西,那时候在这地方打仗的军队就是我军和日军!”为了证实他的说法,二虾大声唤着洪戈,请他来辨别。 我也像想到了什么,立即在四周寻找起来,不一会竟然又找出了几个一模一样的头盔,更吃惊的是掀开地上的干草碎石,居然抽出来一杆配着刺刀的大枪,这里气候潮湿,但这个山洞里却比较干燥,这杆枪并未显得十分陈旧,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小心地拿出那杆大枪比画着,洪戈已经凑了过来,指着这枪对我道:“这是三八大盖啁!二战中日本军队常用的步枪!”说着举着一只头盔,“这也是日本军队用的头盔!” 我顿感纳闷,若有所思地招呼着几人继续往里走,膛过一堆堆的残留火堆,手中的火把亮光将眼前照亮,有一个垭口状的洞口出现在眼前,火光透过垭口,仅能照见里面一个方形的石台一样的东西。 二虾忍不住打开了手电,光束穿过那洞口蹿了进去,我们跟着进入那个洞口,一眼便发现石台上方悬着一根藤蔓编成的绳子,上面挂着一面旗帜,这正是大多数人再熟悉不过的旗帜:白色的旗面上落满了灰尘,已经显得灰暗,一个圆形太阳图案在白底上尤为醒目,旗面虽然已经显得破烂,但丝毫阻挡不了那醒目的猩红。 “我靠!这不是日本鬼子的旗帜吗?看来刚才你们真的没猜错!”二虾惊得叫出了声,急忙用手电扫了扫四周,顿时又惊道,“你们快看!这一大堆死人啊!”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都将火光凑了上去,火光照耀下,石台上赫然一具骸骨,而石台下方,却是整整齐齐的十几排骸骨,数目多达数百具,就像是被集体屠杀一般。另一侧,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许多的枪支,还有迫击炮、手雷等弹药之类,再便是一台旧发报机。 但等我看清楚了每具骸骨身上蒙着的装束,我便觉得这不是屠杀。洪戈轻轻俯下身子看了看,很快发表了和我一样的看法,他指着台上的骸骨对我们道:“这是个日本军官!底下是日本士兵,他们应该都是自杀的!你看他们额头骨上都有一个穿洞,位置都一样,肯定是集体自杀!” 洪戈此人平日话不多,但凡说出来都是很有几分道理的,我先前看着这悬挂的日本国旗,再加之这些人的坐向,便知道了大概,现在洪戈这么一说我便更加认同了。 “这又是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卯金刀道,“肯定是一股顽固不肯投降的日军,在这里向他们的天皇表示敬忠!” 二虾跟着道:“真是一帮可恶可憎又可悲的家伙!这样的下场真算便宜他们了!” 我听着他们的说话,脑中立即浮现一幅场景:一群日军士兵洗干净了身子,刮好胡子穿戴整齐,列队坐正,他们的头领端坐在石台上,挥手示意,慷慨激昂地一番演讲。之后众人一起演唱着日本国歌,一切结束后,首领拔出佩刀大叫“天皇万岁”,剖腹自杀,接着枪声四起,士兵们纷纷用枪指向自己的额头…… 这是电影里常见的场景,虽然这一切是发生在几十年前,但当下看着这满地的骸骨,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气氛,正是二虾说的那句话:可恶可憎又可悲! 卯金刀道:“看来!还有股日军在这里躲藏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自杀了!” 我对他道:“在我国境内还有些地方也有这样的情况,很多小股的日军被追着就进了荒山野岭之中,与世隔绝了,有的是得到了日本战败投降的消息,便‘玉碎报国’了,再有就是在深山老林中一待就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有的人被发现的时候还不相信战争已经结束,神志已经完全脱节了。” “唉!战争的罪恶啊!”二虾突然叹了一声,一旁的洪戈听了也轻轻摇了摇头,站立间只听得另外几人也跟着走进了洞中,洪戈上前向刘十三汇报性地简单说了几句。 面对如此多的骸骨,阿妍居然毫无惧色,刘十三很细致地上前又检查了下那些骸骨,脸上露出疑虑的表情。我先前只当这是一股逃窜的日军,但当下看到刘十三的表情,顿时觉得似乎又有异常。 果然,只见刘十三拿起一杆大枪,挑开一具骸骨,在他的身下赫然是一个黄布包,刘十三轻轻将它挑起来,洪戈接过打开,里面竟是一封封的书信,足有好几十封,看来都是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或者根本就没机会送出去了。 洪戈二话不说,拆开了两封,我凑上前一看上面果然是日语。我和洪戈都看不懂,洪戈拿起两封信放在一起对我道:“两封信内容是一样的,你看这上面的字完全一样!” 我一看果真如此,虽然意思我看不明白,但信内容不长,就按最笨的方法看字体的轮廓比较,两封信内容真的完全一样。我抓了抓脑袋,随手又抽出两封拆开一看,竟然还是同样的内容。 第二十一章 日军特遣队 “怎么回事?同时写这么多一样内容的信干什么?”我不解地对洪戈问道。 还没等洪戈回答,二虾就抢先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些肯定是写给家人的家书,内容无非就是他们要以身殉国之类的,所以内容一样,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这些信没送出去。” 我一听倒觉得这样的解释比较合情理,洪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色黯然起来,他经历过这战争的残酷,可能比我们更能理解这其中的无奈和痛苦。 寻思间我放眼扫了一下四周的骸骨,顿时又感觉不对劲了:“不对啊!你们看这些骸骨足有一百多具,这信却只有三十多封,数对不上啊,总不会是有的人没份吧!” 阿妍也看了看皱起了眉头,黑子在一旁道:“是不是信纸不够用了啊?月能写;十几份?”话音刚落,卯金刀从黄布包的最里层又翻出的一沓已经腐蚀变黄的白纸,将黑子的猜测打破。 “既然是绝笔信,哪怕将一张纸裁两半也得人人有份,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多富余的纸张!”卯金刀将纸张扔回到地上继续道,“看来这不一定是什么家书!” 二虾一听,拿起拆开的一封走到阿妍面前道:“大才女!这就得靠你了,我们所有人都不懂日文,我觉得你一定懂的,你给看看上面是什么内容!” 我心里明白二虾怎么就知道她懂日语,八成又是二虾想故意为难她一下。阿妍如此聪明的人,显然知道了二虾的用意,转了转眼珠子面露难色道:“我也不怎么懂日文,也不知道究竟能看懂多少!”随即又面露喜色道,“哦!不过这写信人的署名我倒能看出来!” “哦?写信人叫什么?” 阿妍抿嘴轻笑了笑道:“嗯!是日本名,叫吴家虾二郎!” 我一听,差点就笑出声来,二虾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挠着头念叨着道:“这名字好怪,不过这小日本的名字就是这样,大郎、二郎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二虾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这下反被戏弄,做了个鬼脸,悻悻地退到一边。 阿妍笑着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信件,接着又拿起信封,这时,我清楚地看到她脸色的笑容突然止住,随即又拿起几个信封,看了后抬头对我们道:“这收信人的姓名……” 二虾打断她的话道:“不是吧,还没玩够吗?还来戏弄你虾哥是不是?” 阿妍没有理他,把手中的几个信封递给刘十三道:“收信人是同一个人,这些信是寄给同一个人的,不是什么家书!” 我一听急忙也拿起几封信,盯着信封看了起来,找出了收信人姓名所在,我不懂日文,但众所周知的,日本有很多文字和汉字一样,只是表达的意思不一样,有的意思相反,有的意思甚至根本不搭调,根据外形我还是勉强看出了前面的两个字是“山”和“下”。 正在疑惑间,阿妍指着那名字的第三个字道:“我国的辽宁以前叫做奉天府,我以前看过一篇日本人对一件清朝玉器的描述,我也是看不懂,找人翻译了才知道写的是奉天大帅所赠,当时学得比较用心,所以记忆犹新。” 二虾道:“大才女!说这些,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啊?” 我紧跟着道:“你是说这第三个字是奉天的奉字?”阿妍点了点头肯定地又道:“第四个字是?”。 “山下奉文!”我大骇,惊叫出了声。收信人怎么会是这个人?人称“马来之虎”,曾经横扫马来半岛,大败美军、令英军蒙羞的山下奉文? 众人中知道这个人的听了都感到吃惊,刘十三惊道:“这怎么会?难道这些信真的是写给山下奉文的?山下奉文虽然是东南亚战区的总司令,但缅甸方面军应该不属于山下奉文直接管辖啊,再说了山下奉文当时坐镇新加坡,战线这么长,这么一小股部队怎么可能跨度这么远,还和山下保持直接联系?除非是他很亲密的嫡系部队!” 我听了也觉得确实如此,二虾等人好像还不怎么明白,我简单地对他们解释了一番,接着对刘十三道:“刘爷!你觉得这其中是什么情况?” 洪戈突然开口道:“刘爷!我觉得这不是缅甸方面军的,更可能是山下奉文直属的嫡系军队,也就是相当于特遣队,来这深山里执行任务的。”我一听随即问道:“那这是执行什么任务?无外乎就是寻找什么东西或者进行什么计划,这么一小股部队,绝不是为了支援缅甸战场的。” 阿妍道:“这也可能是与大部队脱离的小股部队,但从史料上和当前的情形来看,这更像是洪戈说的肩负某种计划的特遣队,奉山下奉文之命执行什么任务的,而且是非常秘密的行动。” 这里说到山下奉文这个人,不得不提到他的一些事迹,最有名的是传闻中他的惊世宝藏。珍珠港事件之后,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期的日军不光海战硕果累累,在东南亚的陆上进攻也是极为迅猛。山下奉文率领日本陆军在整个东南亚所向披靡大败美英军,势不可当,获得了“马来之虎”的称号,他在闻名于世之时,也开始直接参与大肆掠夺和勒索被征服国财宝的活动。 据说日军在东南十多个国家大肆掠夺来的财富,保守估计都在500亿美元以上,到了战争后期,日军的形势已经非常不利,海上航线几乎完全被盟军封锁,这批宝藏无法运到日本本土,于是就被日军就地藏起来了。 具体藏在哪儿至今无人知晓,据传闻中说的藏宝位置达700多处,有的说在菲律宾,有的说在新加坡,总之是众说纷纭,除非山下奉文复活才能大白天下。 寻思间,洪戈等人又检查了骸骨四周,未发现可以表示他们部队番号的内容,只勉强辨别出那个军官是个中佐军衔,大概是个连队长之类的。 我感到更加迷糊了,不解地对洪戈问道:“山下奉文派部队到这里干什么呢?我知道有关于他宝藏的说法,但和这里风马牛不相及啊!”我不知道这支部队究竟是执行什么任务,也许弄明白了信上的内容才能清楚,但可惜我们这里没人能看得懂日文。 二虾道:“哎!你们说他们是不是也是来找什么蛇宫的?兴许他们是带着家伙前来倒斗呢!明枪实弹地干啊!” 我们听了谁也没有发表意见,很难说这股日军的目的是否真的如此,我倒是更愿意相信这些仅仅就是些逃兵而已,让我本就已经杂乱不堪的大脑得到片刻的安宁。 二虾又道:“欢子!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啊,你说这里是不是和那个永历帝没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找到的没有一点关于他的痕迹啊!” 我对他道:“这不能说明什么,那个时候离现在好几百年,有痕迹也被后来的人弄没了,而且很难说这里是否真的是个万岁洞,是否真的有皇帝来过都不好说,那‘万岁’的回声是日军高呼而留下的也说不定,日语中万岁的发音好像和汉语很相似。” 卯金刀走过来轻轻推了推我道:“好了!先别猜了,都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呢!”说完弯腰捡起了一杆大枪,比画着瞄准。 洪戈也拿起根试了试,喜道:“这些枪居然还能用!还能派得上用场啊!” 一听他说,我们纷纷凑了上去,各自捧了杆大枪,别说真是过瘾,洪戈教我们上膛、瞄准、扣动扳机,几人学得不亦乐乎。 “砰”的一声脆响,在这幽静的山洞里格外的洪亮,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正惊奇懊恼之际,只见二虾一屁股坐在地上,抚着自己的脑袋道:“嚯!不小心走火了,丫的这家伙的后坐力真大,硬是没站住!”言罢一个骨碌一下爬起来拍着屁股道,“也不知道这一枪中了哪儿了!这山洞还能是铜墙铁壁,我听声音怎么感觉子弹是打到了一块生铁上?当当地响!” 我是光注意二虾摔倒那狼狈相了,压根没注意辨别那声音,一瞬间的印象中似乎真的有金属碰撞的那种回音,随即又感到奇怪起来。 卯金刀显然也感到了惊奇,举起手中的手电往周边扫了一圈,突然在洞口对面的远处石壁上,赫然呈现两扇铁门,我们快速地凑过去,走近看再次证实了是铁门,表面已经锈迹斑斑,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但却很是厚实。门上镶有含着铜环的蛇首,表面似乎曾上过朱色的漆状物,但大部已经脱落,门扇上刻有错综的纹路,门外没有上锁,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上了闩。 “这怎么还有个门?是不是这股子日本兵建的,里面会不会是个军火库啊?”阿毛对着我们道。 我对这山洞里凭空出现的铁门也感到一头雾水,轻轻推了推没有反应,一个巨大的面状铁片被固定在支架上的一层木质底板上,倒在一边,从上面蒙着的已经腐蚀的战地图,可以看出是日军用来固定研究形势图的。我们嫌踩在脚底下碍事,几人上前把它抬到一边,直接竖在了身后。 突然,“咔嚓”一声,随即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们定睛一看,两扇铁门竟然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正慢慢地朝里开着。 第二十二章 入口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众人都吓了个够戗,所有人踉跄着往后退了一大步,“咣当”一声,方才那块被支架固定的铁片被碰倒在一旁,露出了后面的一块石雕像,方才慢慢掀开缝的铁门突然又猛地合上。 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雕像的存在,这下众人被那铁门这么一张一合地一吓,都退到了雕像的位置,紧张地盯着那铁门看。 阿毛悚声道:“怎么回事?这门怎么自己又开又关的?” 我转过身,望着那矗立一旁的石雕像,火光的照耀下,隐约可见是一个动物雕像,尾部朝我们这边,从那体形和威武的气势,很快便看出是一具石狮雕像。我握着杆大枪轻轻朝那儿走过去,二虾紧跟在我后面,越往那石狮走近,只感到手中握着的枪止不住地摇晃起来,像被某种无形力量控制一般。 “这是个有很强磁性的石雕!”我突然明白了,转头对着众人道,“这个石狮有很强的磁性,吸引着两扇铁门,刚才我们把这个支架刚好移到这挡住了它,磁性就大大减弱了,所以铁门自动掀开了一些,现在支架一倒,马上又被吸得恢复了原位。” 阿妍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道:“那就应该是这样的,铁质的东西有屏蔽磁性的功效,你说得应该没错了!” 虚惊一场,众人舒了口气,刘十三突然上前指着那石狮道:“这里怎么还有个这样的石狮?”说完走近那石狮观察了一番,转身又跑到对面的一侧墙边。 我们一时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一个个扛着枪跟在他后面跑,到了对面的一侧墙边停下,竟然发现这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石狮。我照了照方才的位置,发现两只石狮所立之地正是那铁门的两侧,很是威武。 “是雄狮的石雕啊!”我转脸对刘十三道,刘十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又望了望那两扇铁门道:“两只都是雄狮,感觉这倒很像是中原的风格,不像是少数民族的啊,怎么这古代的蛮荒之地的山洞里,还会有这么两只雄狮镇守呢?” 二虾围着眼前的石狮转了一圈看了又看,挠了挠脑袋道:“老爷子!你们怎么就看出来两只都是雄狮?从哪儿看出来的?你们这么肯定?”我们都笑了笑,卯金刀道:“石狮哪儿看得出什么雌雄啊,我们看的是它爪子下踩的东西,如果爪下是球,象征着统一寰宇和无上权力,那就是雄狮;爪下踩着小狮子,就象征着子孙绵延,那就是雌狮。这两只踩的都是球,说明都是雄狮,看来这铁门内还有乾坤啊!” 二虾点了点头,我听刘十三和卯金刀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这荒芜的山洞里,出现雄狮镇守,确实是有些不同寻常。古人一般都会在宫殿或大宅的大门外放有一对石狮或铜狮,为了佑主辟邪,显示尊贵和威严。眼前这个巨大的铁门,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从形态气势上来说,仍不失“威严”二字。 “哎!刘爷!欢子!”二虾道,“刚才这门没有了磁狮的吸引,就轻轻掀开了,说不定这门就是虚掩的,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啊?” 刘十三没有说话,只轻轻挥了挥手,众人立即往那边靠近,把方才的支架继续扶起来挡在磁狮前方,接着一起用力推动铁门。果然,这铁门的确可以推得开,我没感觉用多大力,铁门便被我们推开了一条一米宽的间隙,几人举着手电照了照内部,一个个地钻了进去。 这门后的情景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空间包括顶地竟然都是以青砖砌成包了一层,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了一个隧道,而且这隧道还不是直的,弯曲着似乎通到前面的某个地方,四周黑洞洞的,很快将我们淹没在黑暗中,手电的强光照到前方立即就被黑暗吸收,我们只能借着周围的一点亮光,扛着大枪小心地移动着脚步。 我此刻倒并不感到十分的恐惧,更多的是感到累和困,足足折腾了一整天,当下是双腿酸痛、眼皮打架,肚子更是咕咕直叫,即便如此,一想到方才那满地的尸骸,胃里的酸水又不住地翻涌,旺盛的食欲又强行被遏制住,真是苦不堪言。 我相信其他人也有同感,于是没走多久我便开口直接建议就地休息,众人无不拍手赞同,各自就地坐在生硬的石地上,二虾一屁股坐下道:“欢子!再走下去我双腿就断了,谁不同意休息到时候就让谁背着我!” 卯金刀坐在地上将身子挪过来道:“那我的腿跑断了谁背?是虾哥你吗?”二虾回道:“你的体形得两个人抬或者三个人扛才可以。”几人听罢轻笑几声。 二虾伸了个懒腰,突然机警地又环顾了下四周道:“欢子!我怎么不太明白,我们到这里干什么啊?这是什么地方?不会真是什么日本兵军火库吧?” 卯金刀靠到墙上,抽出根烟递给二虾点上,再点上自己的正待接过二虾的话茬,阿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我看不像是什么日军军火库,这么长的隧道,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短期内修建的。而且墙壁上有着那些奇怪的雕刻之类,像是某种图腾,有着某种寓意的,谁修建工事的时候还有闲工夫雕这些啊?” 二虾显然对她刚才在众人面前戏弄自己很是不满,这下偏偏就要和她抬杠,故意怪声地道:“那要是这些砖是从其他地方取过来的呢?日本兵拆了什么建筑修建的这也有可能啊!” 阿妍没好气地道:“你说的是有可能,不过就算材料有了供应,但我觉得短期内修建这样庞大的工事,还是不太可能。” 二虾立即回道:“你怎么知道是短期内修建的,也许是秘密修建很长时间了也说不定啊……”我一看他俩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赶紧做了和事老,一把把二虾揪过一边,阿妍见状“哼”了一声转过头,和刘十三、洪戈他们研究地图去了。 我当下是又饿又困,但却还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二虾拿给我的面包鸡腿我硬是吃不下去,只好悻悻地就地躺倒,伸了个懒腰,眼皮便立即亲热地粘到了一起,正准备就这么迷糊上一会,耳边便又传来阿妍惊喜的叫声:“不会这么巧吧?真的这回误打盲撞地碰上了?”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身子却懒得动,几人中除了洪戈还在那小心地擦拭着他手中的三八大盖以外,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快速凑了过去,我这才勉强地直起身,挪到他们身旁。 刘十三指着地图上那条弯弯曲曲的线对我道:“小许,你来得正好!你过来看看!”说完又快速地展开了那张卫星图,又指着庙门附近一处道,“你看!我们现在是在这个位置,距离庙门好像也不是很远了,这个地方出现这么个石狮守卫的铁门,很可能这是个宫殿的人口啊!难不成这地方通着那个巨门?” 我猛地一惊,睡意大减:“什么宫殿?蛇宫?”我立即意识到这里要是出现宫殿之类,十有八九便是我们要找的蛇宫,难不成这回真的撞到了这蛇宫里? 二虾正待说话,阿妍抬眼瞪了他一眼,我笑着制止住二虾,示意她先说。阿妍遂道:“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刚才我留意了下砖墙上刻的那些,更像是少数民族的东西,我没怎么看明白!”说完转眼望了望刘十三:“这里离蛇箍山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怎么会出现蛇宫?难道这蛇宫真的有这么大的规模?” 黑子接过道:“传说中的蛇宫光地下就九道城门,非常的大,蛇箍山算是蛇皇的寝宫吧,或者是它处理政事的地方!”说着黑子满脸尽露惊恐之色,声音也变得颤抖了。 刘十三跟着满脸惆怅,叹了口气,也许是提到了蛇箍山,那场经历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刘十三苦笑了一声,淡淡地道:“二十多年前,我如果真的忍不住回了头,我究竟能看到什么呢?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次亲眼目睹了,但愿上天不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去!” 二虾一听急忙劝道:“哎!我说刘爷,兄弟几个出来办事的,你说点激励大家的话也好啊,别在这儿动摇军心啊!它蛇皇是何方神圣?我就不相信咱们真的还治不了它了!”说着便站起了身,高举着枪拍着胸脯。 刘十三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研究地图去了,我坐在他身旁紧盯着那地图,举起手电又照了照四周,手电的光还是迅速地消失在前方不远处,根本就照不远。 “怎么回事?”我奇道,“这手电光很强的,怎么在这里照不到一截啊?”我拍了拍手中的狼眼手电,怀疑这玩意是不是没电了,一照自己便又感到刺眼得紧。 卯金刀伸手阻止道:“和这里的环境有关系,这里太黑吸光太强,也许是受什么干扰吧!” 我心里突地猛跳了一下,又紧张地照了照四周,二虾看着我奇怪地问道:“欢子!你到底在照着找什么啊?又有什么发现?” 我抚着额头略作思索:没错,这样的结构,这样的情形,我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紧张地对众人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一直往前走,肯定还有两扇门!” 二虾和阿妍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那说明什么呢?”阿妍白了二虾一眼,二虾甩了甩脑袋道:“好!那就让我给欢子你证实看看是不是那么回事!”说完转身便快步走上前,洪戈立即起身跟了过去。 “小心点!”我还没来得及制止,二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一分钟、两分钟……众人焦急地等待着,我暗暗责骂着二虾也太仓促,想都不想地就瞎闯,正懊悔担忧之际,但听得黑暗中闪烁着两个光电,朝着这边靠近,伴着二虾的大声叫喊:“欢子!没错!就像你说的,前面也是两个门。” 见二虾安全回来,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但很快地,一丝紧张惊恐又掠上心头。 第二十三章 曲盘蛇宫 看来我的猜测真的没有错,另一端竟然也是两扇门,并且这样弯曲着向前,一共会有九道这样的巨门。这种奇特的地宫结构正是我之前了解过的一种,东仔是不是来的就是这里呢?这个地宫要真是这样,那它的主人又是谁?东仔来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 刘十三对我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按你的说法,这地方到底是什么个名堂?” 我回道:“这叫九曲盘蛇宫,这个通道一共有九道门,弯曲盘旋着通到一个地方。刘爷,你能看出这砖石是什么时代的吗?” 阿妍抢先道:“我猜测应该就是清初的时候,我刚才观察过,这些青砖虽然篆刻的图案很特别,但工艺上很明显还是明砖的特点,这与当地的‘鞑子至,蛇皇出’的传说也刚好比较吻合!” 众人不动声响地继续坐下歇息,刘十三道:“看来还得向前才能证实是不是这么回事,过了那九道门才能知道这到底通向什么地方,也许正是通向蛇宫也说不定!” 我对他道:“我说的是这种建筑结构叫九曲盘蛇宫,并不能证明这和我们要找的蛇宫是一回事。”当下我心里感到特别紧张,因为我自己心里知道一件事,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但还是有所顾忌,此时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危言耸听,木天影的书卷记载:九曲盘蛇宫的最后一道门通向的是冥界。 二虾道:“兴许啊!这个隧道的九道门就相当于故宫的一道道城门,大臣要见皇上就得穿过几道门才能到金銮殿上朝见到。很可能啊,过了这九道门我们真的就通到那个什么蛇皇的皇宫了!” 阿毛听了紧张地望了望四周,我知道他是紧张得很,卯金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做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随后众人安排了人轮流值夜班,就地休息。 我现在是强打着精神的,刚才紧张了一下睡意大减,现在又涌上来了。好在我们人多,每次留两个人一起值班就可以,就是怕一个人无聊,值着值着自己睡着了。 我几乎是刚躺下就睡着了,出乎意料的,我睡到一觉醒来,一问才知道天已经大亮,原来是洪戈见我睡得太熟,就没把我弄醒,替我值了一轮班。我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和众人一起大嚼面包大喝矿泉水,对几顿没吃好饭的我们来说,这已经是极好的口福了!犒劳了自己的肚子之后,我们整理行装继续上阵。 原本是偶然进到了万岁洞中,但这一连串的发现实在是令人惊讶,虽然从时间上看现在已经是白天,但洞中却仍是一片黑暗,不借助人工光源基本上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走着走着非撞墙不可。 手电的光还是照不到多远,就像这周围有某种吸光的物质一般,我疑心这是里面的电磁影响或者物质结构发生了变化,要知道光既是粒子又是一种电磁波,环境的变化可能会对其传播产生影响。当下我也不敢肯定就是这个原因,只能费力地寻找着勉强的理由,努力去反驳这是因为我们在慢慢接近冥界的原因。 悠长的通道很快被我们穿过,眼前果然是两扇巨大的铁门,除了比先前那两扇门显得略微新一点外,感觉上几乎没有什么异样。同样地,两扇门也是虚掩的,形同虚设,我们小心地推开,手电的光扫见了前方的“地面”,居然泛出一道道粼光。 我吃了一惊,再仔细观察才发现前方居然是一条河流,我更加感到诧异:按说古墓里不应该出现河流的,一来水势不稳定容易破坏古墓,二来更容易暴露古墓的位置。但眼前真实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的确是条河流,河水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难道是皇城的护城河?按常理也只有这种可能性,难道这里是通过这条地下河一直通过九道城门,环绕在蛇宫周围?这里真的是个皇城?正在疑惑间,卯金刀举着手电照到了前方河边停泊的几个物体,竟是几条小木舟,走近一看竟然还有残留的枪支、军帽和子弹等物,很显然也是日军用过的船只。 “日本兵也通过这条河进过蛇宫?”卯金刀自言自语道,“不过我看他们无功而返的可能性比较大,看着船只上的东西就知道他们当时的慌乱情形!” 二虾道:“先不管了,这回总算不用步颠了,虾哥我是情愿游泳也不愿走路,何况这回有船,溜起来方便多了!”我素知这家伙喜欢水,当下见了河自然是小兴奋一下。刘十三小心地环顾了下四周,安排着众人上了两条船。 我和二虾、卯金刀、黑子在同一船上,这木船大概是年代久远,木头都有点腐朽了,总感觉颤巍巍的,真担心走着走着会不会散了架。正想着,二虾已经抄起了一对残破的船桨划了起来,小船摇晃着向前移动开来。 水面很是平静,两只小船走在里面像是两条穿梭的鱼,照这样的速度,这隧道就算是再长,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当下还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还找到了快速到达目的地的方法,不用再委屈自己的双腿了。 二虾道:“好久没机会划船了,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个机会重操旧业,呵呵!比起关月湖来,这地方太窄了点,咱运气不好,来的时候走山路窄得和挂面一样,现在走水路这也这么寒碜!” 我对他道:“有船坐就不错了,你小子小心着点,这船可经不起你折腾,万一散架了咱们就游泳走吧,整个累死咱们!” 正在扬扬得意之际,小船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这是那种很矮的板船,不似我们关月湖的那种盆状船体,刚才这么剧烈的晃动让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要不是我反应快,急速地伸手抓住了船舷,那我自己早被甩了出去。惊愕之际只听得卯金刀悚声道:“小心!这水里有东西!好像不小的块头啊!”说完几人同时举着手电就朝水里照去。 水面泛起的波纹起伏着,已经分不清是船只走过形成还是那东西形成的,不过刚才根据那动静,的确可以断定那是个不小的主,虽然不敢断定是否是活物,但心还是一下子提了起来。 “是不是石头或者木桩之类的?”二虾伸出船桨在水里探着,话没说完,伴着我们后面的船只的晃动声,我的手电清楚地照见了水里一个巨大的蛇影,那个头和体形,比先前我们看到的任何一条,包括那条巨型赤鬼阴都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并且竟然还在慢慢变大。 我简直不敢相信,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直接躺倒在了船肚内,慌乱地拿起杆大枪,挣扎起身瞄准着水里轻声惊叫道:“都别乱动,好大一条蛇!” 黑子倚着船边一直没有说话,弯着腰死死盯着水里,突然快速地一伸手,一把攥上来一个东西不住地甩着,接着举起手亮到我们眼前,竟然是一条红头小蛇,正不住地摇着脑袋吐着芯子,样子很是吓人! 我们惊愕地退到一旁,黑子道:“你们刚才看到的大蛇就是它!”说完伸手又将手中的蛇扔到了水中。 “我靠!你的意思是一大群蛇游在一块?那比一条大蛇还要恶心!”二虾说着哆嗦了起来,“我看我们还是另辟路径吧,这样的场面我还真有点受不住!” 我也巴不得赶紧撤,这样的恶心场面真的在我心理承受范围之外,急忙和二虾一起掉转船头,拼命挥动着船桨往回划动,此刻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船身不时地晃动,我们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晃动,还是船肚底下的那群蛇在顶我们。 两只船因为速度太快,到达门边的时候竟然重重地撞到了一起,好在我们都坐得极稳,才不至于栽到河里的蛇群中。手电所照之处,无数条五颜六色的蛇通过水底透上来,露出狰狞的脑袋,不时有几条爬上船舷。 二虾赶紧收起手电,第一个蹿上河岸,踢掉脚下游着的蛇,抓住一扇大门就往后拖。“哐当”一声,大门被硬生生地拽开,二虾跟着“啊”的一声大叫,大步又退到了船上。 “干吗呢!激动什么!踩着我的脚了!”我大声叫道,推着二虾到一旁,二虾突地转身,抓着我的手臂激动地道:“欢子!有鬼!门那边……” 说话间不断地有蛇爬上船舷,溜进了船肚里,我顾不上去问当下已经语无伦次的二虾究竟是怎么回事,直接甩开爬到脚上的一条花斑蛇,一个箭步蹿到岸上,往铁门的另一侧照去,眼前的情景差点没让我晕过去。 我努力地睁开眼再次证实了眼前的情景:不是我们意想中的干涸砖石地面,不是情理之中应该出现的情形,前方居然也是一条长河,一大群可怖的蛇,几只残破的小船以及小船上几个惊慌失措的身影,正是我们这边真实存在的情形!我一扭头,只见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上那一对惊恐的眼睛,刚好和我对视,那居然是我自己的脸孔。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沉着下来,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我壮着胆子小心地伸过手,去触摸对方那个“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我确定了这里没有装镜子,我的手从对方的脸上穿了过去,无任何感觉,对方和我的动作一样,他的手也从我脸上穿过,我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在脸上。 我怔住了,盯着那张脸缓缓地往后退着,直到他消失在黑暗中,我脑海中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切都和这个神秘数字有关!九重失魂阵、九曲盘蛇宫,还有九星九重棺都有“九”这个数字,这其中肯定都和一个人有莫大的关联,那就是木天影!这个蛇宫墓难道也是木天影建的?从时代上来说肯定是不可能的,更可能的是得到他真传的人修建的,会不会是那个祭台上署名的那个木天影? 这个人实在是生僻得很,我之前查了不知道多少史料,只零零散散地记载了一些他的情况,在一本《腾越志》上只查到了这人是当地一个著名的大蛊师。但我也仅凭这就断定它说的就是这个木天影,也许重名也有可能,而且书上并没有记载这个木天影的具体事迹,更是无从考证。 不过好在他的那些智慧总算流传了下来,并且是流到了我这里,我凭着他才能知道当前我们这里所有人都理解不了的难题。 我惊愕异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船上不断地有蛇爬上来,我们一边驱赶,一边拿出身上所备的硫黄粉,撒在船内,总算暂时制止住了那群蛇。 二虾估计被吓了个不轻,当下许久才回过神,战栗着向众人说明了刚才的一切。顺着方才被掀开的门缝,依旧依稀可见对面之情景。 “怎么?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吗?怎么变成了这样?中间什么时候多了个大镜子?”阿毛大惊着道。阿妍好奇地照了照对面,对面的“阿妍” 也进行着同样的动作。她接着对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此刻紧张到了极点,几乎是强迫着自己去平静下来,对着众人道:“我和你们说,你们不要紧张,这是这盘蛇宫的诡异机关,叫冥镜障魂,大家得小心一点!” “什么东西?什么冥镜障魂?”几人异口同声急问道。 我解释道:“门对面的情形和我们这边一模一样,如果我们穿过那个门继续往前走,那对面的我们也会穿过,然后朝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二虾嚷道:“靠!欢子你搞得有点乱,我根本没听明白!你直接说如果穿过那道门一直往前走会怎么样?” 我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正待说话,阿妍看着我道:“如果走过去,我们会又回到先前的地方?” “对!”我点了点头道,“如果我们往前走,在对面对称的景象中走,和我们现在返回是一样的情况。而到了尽头也是遇到同样的门和同样的情形,无休止地重复!” “啊?”众人大惊,我接着道:“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我们的人数,只有九个人一起走九曲盘蛇宫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毛几乎都快哆嗦起来了,望了望四周悚声道:“九个人?我们这清清楚楚的是八个人啊!难道……” 第二十四章 恐怖的力量 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高度紧张,我们紧凑到一起,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感觉着什么。我更是紧张得厉害,我当下基本才确定我在火把节上看到的那个身影,并不是我的错觉,而是真实出现的。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这一切都是他在作祟吗?究竟是为了什么? “欢子!”二虾捅了捅我的胳膊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啊?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那第九个人?我们不能总困在这儿吧!”说完扫了下四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般。 我先前只理论上知晓这诡异的冥镜障魂,眼下真实地遇到了,一时竟然感到束手无策,当然我很清楚这儿一切都是那第九个人在作祟,要破除这鬼障必须得找出这人! 正寻思着,一转眼又看见了水中那无数的蛇在游动,不时地伸出脑袋对着船上跃跃欲试,但碍于硫黄的厉害,才迟迟不敢跃上。我是实在受不了这些恶心的玩意,看着眼前的情景,浑身就感觉像是无数条毛毛虫在爬行一般,极为难受,巴不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它们一下子全部给我消失! “刘爷!有什么法子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那些东西?”我姑且把那第九个人当成“鬼”来对待,向刘十三询问着见鬼的方法。其实我们曾经也玩过很多种见鬼游戏,但那仅仅是游戏,根本就没有成功过,当下也没空去试那些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的方法。 卯金刀转眼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朝我使了个眼色,轻声对我道:“眼下只能碰碰运气了,拿出你的相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可以通过底片上的特殊材料显现出来!” 我听罢立即取出相机,举着它对着众人扫了一圈,四周黑糊糊的,从相机里看更是黑得厉害,但在几束手电光的照耀下,几个人的人影还是清晰可见,却不见有任何异常。我大惊,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家伙在我身后,随着我一起转动,所以我发现不了他。 我急忙转过身,退到人群所在地,再次举着相机查看,仍旧一无所获,移开相机一看又瞥见了水中,可喜的是水中一大群蛇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都不见了。 “什么都没有啊,还好那些蛇也没了!”我略带欣喜,又略带失望地对众人道,“我什么也没看见,这家伙玩得厉害啊!是不是这招不管用?” 刘十三皱着眉头,严肃地扫了每个人一眼,继而以近乎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们,搞得我们都十分的不自然,被他盯得都有点慌了。正纳闷之际,但听刘十三正色道:“那东西可能和你们某个人合在了一起,附在他的身上了!” 不会吧!我大惊,下意识地朝着每个人都望了望,这时突然觉得每个人都有可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赶忙掐掐自己的脸蛋,拍拍自己的脑袋,感觉还很清醒。 几人都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又仔细观察了身边的人,样子慌乱而显得有点滑稽。就在我一转眼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旁站立的黑子做了个很不明显的动作,惊得我一身冷汗:他竟然甩了甩脑袋,轻轻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 要知道黑子的头发短得几乎可以以光头看待,他当下的动作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我稳住自己,小心地用手电照了照他,一道影子投射到地面上,但比其他人的影子要浅了许多,而且也模糊不清。 我突然想起方才黑子伸手从水中拽出条毒蛇的情景,当时的他当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而按常理,他们当地人对蛇应该是颇为忌惮才对,而且从他之前的表现也看得出来。刚才气氛紧张也就没想这么多,这下仔细一琢磨还真的有问题。 “黑子!”我对他叫了一声,大步走上前问道,“你哥怎么样了?” 黑子支支吾吾了一下,转而对我们道:“现在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儿吧,蛇虽然没有了,但这障还是没破啊!欢子!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我一听当即确定了就是他无疑,这家伙从来就是跟我们蹭的,我们说怎样就怎样,绝不会主动建议我们什么的,我指着黑子对众人大声道:“就是他!先揪住他!”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黑子”一下子蹿进了河中,拼命就向前逃去,伴着哗哗的水声,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洪戈跟着举起大枪就准备追击着射击。 “不要!”我一把推开他举着的枪,“那东西是借着黑子的身体的,你这么一开枪可能根本伤不了他,而且会误伤了黑子的!” 刘十三道:“那就快追!跟着他很可能就能走出去!”话音刚落,跳下河就向前追了过去,几人纷纷蹿了过去跟上。 河水并不深,仅及膝盖的位置,哗哗的水声交替着,伴着二虾焦虑的声音:“我说几位啊!你们都忘了件事情吧?刚才一池子的蛇哪儿去了?现在要是蹿出来,我们可就连逃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一听这才大吃了一惊,脑中立即浮现那可怖的场景,不由得担心起来,下意识地照了照水里。众人像听到了某种号令一样,立即也停下了脚步,各自朝着自己下方的水中张望。 我望着那粼粼的波纹发呆,当下感到进退两难,“黑子”已经跑得寻不见了踪影,这样与我们脱离我真担心他会出事。正想着,突听得阿毛失声惊道:“蛇!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见几条细长的蛇,在水中打着转,不一会水中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越来越多的蛇,围在众人的腿边,整个河顷刻间又被无数的蛇占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叫苦不迭,幸好我们都穿着深底的胶鞋,深及膝盖,不过方才在水里一番跑动,早已经灌满了水,好在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现在我们也只能看运气了,但愿这群蛇不要在这儿待太久,更不要心血来潮地攻击我们。 “喂!谁有什么好办法能驱走这群恶心的东西?”二虾急道,“现在是动也不敢动,这荒郊野外地被它们来一口可就彻底玩完了!” 我闭上眼睛,不敢正视它们,隐隐地感觉到它们隔着裤子在腿上蹭来蹭去,我急切地希望它们快点消失,但却一点驱逐它们的办法也没有。 “卯金刀,把硫黄撒在水里,先抵一阵再说!”我对着卯金刀喊道,一睁眼,突然发现方才群蛇密布的水里,一下子空空如也,那些毒蛇跑得一干二净,一个也没有了。 众人亦感到万分惊奇,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一直举着手电四处搜寻着。而事实情况确实如此,周围粼粼的河水中的确不见一条蛇的踪影,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消失的,就像它们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东西都是幻象?”阿妍轻声对我问道。 我没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在脑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念头,但只是一闪而过。我深知这绝不是幻象,之前的情景如此真切,群蛇两次出现又两次凭空消失,我甚至怀疑这河底下是不是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蛇洞,供那些蛇出入,而群蛇是不是见着了什么让它们感到恐惧的东西,或者接收到了什么号令这才纷纷退去。 我想起这地方的诡异,禁不住又开始怀疑当地所说的蛇皇来,这中缅边境地区,未知的东西也太繁多,甚至传闻有数十米长的大蛇,这能在蛇中称皇帝的,自然块头绝不会含蓄到哪儿。蛇本就是很有灵性的东西,能根据某种特定的方式来服从命令,就像眼镜蛇闻声起舞一般。 确认了群蛇已经消失,刘十三建议众人再次返回,根据我们追击的路程,前方的铁门离我们不是很远,我们回去继续坐上小船,沿着河再次追击过去。 这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好几趟,我自己都感到烦得紧,实在没耐心再这么下去,极度巴望着尽快突破那鬼障,一想到那东西,我一下子又为黑子的安危暗暗担心起来。 阿妍这回坐在了我们的船上,就在我的身边,黑暗中,那张妩媚的脸清晰可见,杏眼闪烁,黯然的环境中总算有了一道绝美的景致,能让我短暂地忘掉了当前的凶险。她扭头照例撩了下额前的秀发,刚好与我对视,我正呆呆地看着她,当下赶紧慌忙地移走目光,也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失态。 “好看吗?”耳边突然传来阿妍的声音,一抬眼,但见她微微露笑地看着我,似乎在期待着我的回答。 “好看!好……好看!”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总感觉此时的自己有点傻乎乎的,竟语无伦次起来。阿妍捂着嘴笑出声来,我赶紧试图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失态。 就在此时,船已经抵达了另一端,黑暗中看不清楚,二虾来不及刹住,船直接冲到了岸上,强大的惯性差点把我们都甩了出去。慌乱间阿妍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我的手臂,而我此刻也是一手紧抓住船舷,伸出手去抓住她,她才不至于被甩出去,卯金刀吨位比较大,坐着显稳当,硬是没啥动静。二虾半蹲着掌舵,动作幅度太大,当下一个趔趄直接摔进了河里,起身就大声道:“欢子!卯金刀!我白给你们使劲了,看着我失去平衡也不出手相助一把,这个时候我不是太愿意游水啊!” 我笑着把他拉了上来,心道:幸好你没看见我刚才拉的是阿妍,不然我又得蒙上重色轻友的罪名了。想着几人便一起上了岸望了望四周,黑子仍是不见踪影,我们推开铁门,眼前仅仅是一条狭长的小河。 “没事了!那鬼东西不在了!”卯金刀略显兴奋地道,几人一起进了铁门。 当下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轻松,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劲!我突然脑子一紧,把刚才所有的细节全部回忆了一遍,接着迎头而来的感觉便是尢名的恐惧。 我迅速地将之前所有的细节又梳了一遍,不仅仅是在进入盘蛇宫,甚至一直往前追溯到刚来腾冲的时候,只不过这个时候这种感觉却更加的明显,我不知道这仅仅是感觉还是其他什么。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卯金刀对我问道,“又感觉到哪儿不对了?”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梳理着脑中的记忆,一幕幕情景渐渐明朗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更多的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恐惧:自打来到腾冲,从中途下车起,似乎就不对劲,而我却根本没有在意,但当下事情发生得太多以后,便很难再用其他理由来解释。 从我们刚来腾冲,疲惫不堪之际我希望出现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于是便出现了一个竹楼,之后我们在底下寻找祭坛,寻找黑子他哥哥的下落,再到后来的掐七寸、诡异、万岁洞等种种境遇,事情都出奇的顺利,即便是遇到了凶险,也是很快地就化险为夷,似乎都是按着我希望的顺利发展。 之前我以为一切只是我们运气好,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水平高,克服了凶险。但在这里经历了群蛇和鬼障的突然消失,奇怪之余我再结合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我才发现了这个令我难以置信的现象:我似乎存在着某种能力,让事情按照我的欲望和意愿去发展,而且我内心的这种欲望或者意愿越强烈,事情便会按照这个意愿发展得越快。 举例说明:刚才我们两次经历了群蛇攻击,众人皆束手无策,我当时的意愿便是让这些东西尽快消失,这是我内心对它们的恐惧,所以意愿相当的强烈,产生的效果也非常的快,也就是群蛇迅速消失不见。而之后我强烈地希望我们能走出冥镜鬼障,现在我们便真的走出了。再回想起之前,我希望有休息的竹楼,希望能找到黑子的哥哥,希望……这些意愿有大小强弱之分,故产生的效果不同,但无疑都加速了事情的顺利进展。 我想了一遍又一遍,确信我现在拥有这种能力,就是让欲望变成现实的能力,难怪一路上我们能够如此的顺利! 我的这种能力从何而来的?是这诡异蛇宫还是其他原因,其他人有没有这种能力呢?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如果仅仅是我拥有这个能力,肯定和一个东西有关系,刘十三在鬼龙庙巨门之下境外盗墓者遗留的一块布上,发现了有眼睛般的图案,而我在上天庙也遇到过,还有梦中也多次出现的那个可怖的物体! 第二十五章 图案 如果当真如此,那这的确是令人无限向往追求的东西,真正称得上是随心所欲。我明白了山下奉文为什么要派特遣队来这里了,那定然是为了寻找这样的神物,借助它的力量来扭转日本的战争形势。 这其实不能算是荒谬,因为人到了绝望的时候,哪怕是离奇荒诞的希望,他们也要想方设法牢牢地去抓住。当年希特勒就曾让希姆莱负责寻找传说中的“极北之地”,打造超人军团,亦曾寻找“圣杯”夺取“命运之矛”,还修建了一座魔法城堡……“怎么了?想什么呢?”阿妍轻轻推了推我问道。我这才被打断了思路,转脸对她微笑着做了个没事的手势,迈开脚步继续向前。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担心着自己的欲望一旦出现了偏差,这种后果是多么严重,甚至担心这种力量会不会带来其他什么副作用。我觉得此刻向他们透露这些,总感觉不太合适,好在我一贯比较乐观,事情总喜欢往好的方面想,大概不至于让这种力量给我们带来不利的影响。 这里的水明显比之前要浅,而且光线也强了许多,明显地感觉到手电和火光穿透力大大增强,卯金刀解释道:“也许刚才真是那鬼魅的原因。” 我一边走一边向刘十三问道:“刘爷!这个地方所谓的新朝,是不是个崇拜眼睛图腾的民族啊?” 刘十三回道:“我们对这个新朝暂时没什么了解,基本上也就是前面我们所说的那些,不过你说的眼睛图腾,倒是很多地方都有。这存在于地下的黑暗环境中的王朝,崇尚眼睛的力量,这也是很合情理的!” 卯金刀上前正要说什么,刘十三对他做了个很不明显的手势,卯金刀立即又止住了说话,当前的光照已经大大增强了,所以这个手势根本没逃过我的眼睛。我见刘十三似乎还想有所隐瞒,故意抬眼盯着他,他见到我的目光,慌忙地刻意避开,阿妍突然把我拽到一旁,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我这才闪到一边和二虾边侃边走着。 阿妍轻轻走到我身旁,默不做声地和我并肩前行在河两旁的石路上,忽然转头看了看我,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咬着嘴唇低下头。 二虾一见这,凑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坏笑着道:“喂!你小子不错啊,有两下子,看情况还比较有搞头啊!加快速度,有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对他道:“你先别在这散扯这些,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哪有空跟你开这种玩笑。”说完快步向前,把他甩在身后,独自一人闷头思考着行走。 阿妍突然又快步追上,我只当她打算把刚才不想说的告诉我,却见她指着周围的石壁道:“你看出什么了没?别光顾着低头走路啊,你以为是在散步啊!” 我一听虽不是很乐意,心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但还是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望四周的石壁,转身摸了摸身旁壁上雕刻的花纹,对她回道:“你看出什么了?这和之前的不是一样的?” 阿妍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叫卯金刀和刘十三等人聚集过来,两个狼眼手电外加三根火把,周围被照得很是明亮清晰,我一眼看不出与第一重有何异同,因为第一重的光线让我根本没法看清楚。 弧形的穹顶上顺着沿边的两侧是一溜的篆刻图案,顶子太高,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图案,隐约间看到的图案风格感觉像是中原的东西,但只是我凭着经验去猜测的,我也不敢十分的确定。 “呃!以我的经验看,这不像是少数民族的东西啊!”我对着众人道,接着叫过二虾:“二虾!你视力好,能不能看见上面雕刻的写的是什么?” 二虾看也没看就急回道:“早看了,你以为我眼睛还带望远镜的功能啊?那么高的地方,那么小的字我怎么能看得清楚?” “好了!你们别争了!”阿妍在不远处抚着墙壁上一块青石道,“非得看顶上那看不见的吗,墙上这么明显的东西,你们怎么就不注意!” 我们闻声都凑上前去,眼见阿妍纤细的手在一块青石上拂过,青石上白色的线条显出一个称得上精美的图案。 “咦!这图案我见过,眼熟得很!”二虾指着那青石说道。阿妍正待开口,二虾急道:“等等!你先别说,我想想,我绝对从哪儿见过!” 我当下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图案,分明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白虎,而且正是宫殿中镇守的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阿妍指了指对面的墙对我示意,我转身望去,赫然见到青龙图案,接着在不远处又找到了朱雀、玄武图案。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么说这里真的是皇城?”我惊道,“不过这种排列方式不对啊,而且四大神兽怎么会刻在这隧道墙壁的砖石上?好像有点委屈了吧!” 刘十三道:“不管怎么样!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中原的东西,这新朝很可能是中原人建立的一个政权,只是中原到底有哪股力量能在这里建立这么个政权呢?” 二虾稍许想了想,润了润嗓子,我看他那架势,估计又是一番长篇大论了,我也不制止他,但看他能发表什么意见。二虾道:“我总结一下啊!现在的证据呢基本可以证明这是中原的一个政权,比如这些文字和青龙白虎之类的,还有这些中原风格的青砖。然后嘛……” 我接过他的话道:“根据当地的一些传说:鞑子至,蛇皇出,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政权是明清交替时期的,而且根据之前的一些依据,这个政权是反清的!” “会不会是天地会?反清复明?”二虾问道。 我立即否定了这个说法,那个时候天地会似乎还没有创立,就算创立了也是散兵游勇之类,哪来这么大的规模?不过那个时代倒是有几股力量不容小视。 首先便是李白成的大顺政权,不过李白成败退山海关,出了北京之后,一路南下,最后在湖北九宫山遇难,自始至终没有听说过他去过云南腹地,如果说是他的余党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张献忠的大西政权也是如此,此人占据的是四川,与云南接壤,败退的时候他的余党如果逃进云南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明朝的残余势力,首当其冲的便是南明永历帝,首先此人的确到过云南,而且要说修建这么一座庞大的地下宫殿,不管是否符合情理,论实力他应该还是有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也是为了借助那眼睛的力量,取得反清斗争的胜利?但为什么历史没有被改写?他们却没有成功呢?那神秘的眼睛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刘无伤的棺内也有,难道他也想借助它的力量达到他的目的? 众人听了我的分析,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然我只是把几种可能性列出来,我也只是在猜测,或许这和这几人压根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说不定。 阿妍听罢继续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四周,这种专注比她平日里观察那些明器古董还要更胜一筹,当然以她那犀利的眼光很快就能发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常。 “你们看!”阿妍继续指着对面墙上的诸多图案道,“你们看一下这些图案的排列方式,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们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对面的砖墙,这才发现有一段位置上的图案比较密集,按着某种规律排列着,形成两个大的图案。我们直看得双眼冒星,就差没在墙上看出花来了。二虾道:“哎!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啊,不过我倒是相信你的眼光真的那么好!”说完对着我做了个阴笑。 我就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当下不予理睬,转身对卯金刀问道:“你看出什么了没?” 卯金刀摇了摇头,刘十三指着对面的墙道:“你们看,这些图案很明显不是按照常规来排列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肯定是要透露一些信息!” 阿妍道:“你们不要看局部的,看整体的排列!”我还是一头雾水,整体的也就是隔几块砖排出了一个雕刻图案,总体围成了一个圈,另外一侧围成了个月牙状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太阳、月亮之类的。而这边的墙上也是如此。 “怎么看着像太阳、月亮啊?这个王朝是不是在地下待的时间长了,盼星星、盼月亮、盼太阳的!”二虾道。卯金刀对他道:“这很可能是他们崇尚光明,渴望得见天日,故对这些发光体有着某种崇拜。” 阿妍转眼盯着我,意思是你怎么看?我稍作迟疑,对着她道:“难道不是吗?卯金刀说得很有道理啊!”说完又似乎觉得有点牵强,当下正待追问她是什么意思,只见她笑了笑道:“你再好好想想!太阳、月亮!再结合你刚才说的,你想想是怎么回事!” 她越是这样搞得神秘兮兮的,我越是心里没底,脑中似乎一下子蹦出了无数个太阳月亮,到处乱窜着,又慢慢演化成日、月二字。 “日!月!”我突然惊道,“太阳、月亮!日月合在一起就是明朝的明字啊!” 第二十六章 无底黑洞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把众人吓了一大跳,我不敢相信地望着阿妍,她正色地对我点了点头,转身又研究其他的砖石去了。 卯金刀道:“这么说,这是个和明朝有关的政权?那应该是反清复明的势力……”还没说完二虾立即接过道:“那照这么讲,这个蛇皇岂不是姓朱?好家伙,终于先摸清楚了它的底了!” 阿妍转身没好气地对他们道:“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现在可不能这么快就断定。”说完扭头加快脚步朝前走去。众人也加快了脚步,闷声不响地一个劲狂走,悠长弯曲的通道,被我们穿过一道道门,我只感觉路程似乎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远,我们还并未走到双腿酸痛的时候,便见到了最后两扇朱红色的巨门,便是那第九道门。 这当真可称得上是巨门,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要大得多,足有十米来高,厚实异常,这难道就是传说的通向冥界的门?当下让我发愁的倒不是担心石门后的情景,而是如何打开这么巨大的石门。 我扫了一眼四周,无意间观察到了众人的表情,除了刘十三脸上挂着一丝惊喜外,其他人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喜悦,阿妍的脸上甚至带着忧郁的神情,我感到奇怪,迟疑间但见阿妍抬眼看了看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小许!你有什么看法?”刘十三指着巨门对我问道,“最后的这一道门与之前任何一道都不同,相信也不会像先前那么容易打开!” 我对他道:“我当下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于是苦寻着开门方法,甚至想到了能否再借助那种神秘力量去帮我完成。二虾在一旁道:“咦!这我们都已经到了尽头了,怎么还不见黑子?他难道是从这个门进去了?” 刘十三道:“不是我危言耸听,这门传说是冥界往外的一个出口,刚才那小哥被那东西附体,自然可以借助那东西的力量进入。” 二虾望了望四周,还要说些什么,我上前制止住,同时走到那巨门之前,猛地推了推,巨门发出一阵“轰轰”的声音,两扇门间裂开了一条门缝,顿时黑暗似乎像水中的墨汁一样,从门缝间渗过来。 “又可以推动?”我转头欣喜地对众人道,心里暗暗吃惊,难不成那种力量又起了作用?我不敢相信,甚至感到了恐惧,要知道越容易得手的事情,其中可能含着越多的危险。疑惑间,卯金刀和二虾赶忙凑了过来,几人一起奋力将两扇门间掀开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口子。 刘十三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惊讶地望了望我们,我当下管不了那么多了,招呼着几人从两扇门的间隙钻了进去。无边的黑暗袭来,手电的光很快被吞噬,只能勉强照到几米远的地方。我们的人刚刚全部进入,但听得“轰”的一声响,巨门重重地关上,紧接着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什么声音?”卯金刀轻声道,“是歌舞戏剧?怎么感觉有人在唱歌啊?”他话音刚落,一道亮光袭来,紧接着无数道亮光掠过,周围顷刻间变得微微明亮,像极了打开一盏盏的电灯,发出幽蓝的光。 我们都吓了一大跳,二虾惊叫道:“怎么?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鬼地方还这么先进?还带声控开关的电灯?” “笑话!”刘十三道,“哪是什么声控电灯?这分明是一个个夜光石,也就是夜明珠,刚才受了光照刺激,这下一个个地都亮开了。” 这么厉害啊?我之前只当夜明珠是永久发光的,没想到有的还需要光来刺激。这东西我倒不是第一次见,我们关月湖的镇湖塔顶上也有一颗这样的夜明珠,后来在一次雷击事件中,塔顶被毁坏,夜明珠遗失了。之后被一个菜农在自家的菜地里发现,还好这位菜农觉悟比较高,主动将这宝物献给了政府,使得事情才有个圆满解决。 借着四周的光亮,我们清楚地看到了我们所处位置的情景。眼下我们所在之地,亦是近似于一个大殿,大概是因为建在地下的缘故,这里显得异常阴冷,不过似乎掩饰不了这里的奢华和气派。顶面琉璃瓦拼成蛇状图案,围绕着中心一座巨大的圆形区域,像极了方才我们所走之九曲盘蛇宫的九道城门,而圆形区域的正中心又是两块方形的半透明玻璃状物体,在夜明珠光的照射下,显出黄紫色。 大殿的墙壁上除了精致的人物浮雕外,便是清一色的蛇形雕刻,墙角的受光度比较弱,一眼望去就像是无数条蛇趴在墙上。大殿内八根三人才可环抱过来的粗大铜柱,八条巨大的蛇盘旋而上,蛇身粗如水桶,蛇口大张,露出尖利的獠牙和毒芯子,栩栩如生甚是骇人。理石地面光滑可鉴,映射出一道道的蛇影,八根巨柱盘绕的巨柱围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从角度上观察,似乎刚好处于那黄紫色物体的下方,八个蛇头均朝着那黑洞的方向。这个大殿在幽蓝色冷光的照射下,依旧显得金碧辉煌,远盖过了它的幽寒。 卯金刀道:“这到底是不是皇宫啊?怎么感觉不那么一样?” 二虾立即接过道:“是啊是啊!怎么柱子上顶上盘的都是蛇,要是皇宫的话怎么一条龙也看不见,到处是蛇,看得我都打寒战!” 刘十;指着顶上那黄紫色的方形物体道:“看见了没,那很可能就是我们上次发现的巨门所在!下面是琉璃结构的,里面黄紫色的全是火龙油,这玩意一破,火龙油见空气就着,一把就把这里烧了个干净!” 二虾道:“我靠!看来这墓主人为了对付咱们,真的下了血本了,连同归于尽这招都玩上了!咦!这个大洞是干什么的?黑子不会掉到这个大洞里去了吧?” 我回道:“这很可能就是从那两个盗墓贼身上搜出的东西上写的地狱之门,通向鬼府的通道,也许这深不见底的洞底下才是真正的玄机所在,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毁掉自己辛苦建起来的宫殿的,我更觉得这些火龙油不会仅仅为几个盗墓贼准备的,更有可能是为他们的敌人预备的。” 刘十三一挥手,指着那黑黝黝的巨大洞口道:“你们看!这黑洞明显是人工所成,倒让我想起了古代一个人的诡异邪术!” “八刹吊魂?”我出口便道,因为我一看到这个诡异的深洞,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在关月湖底发现的八刹吊魂棺,这下这么一走近,赫然发现那一根根碗口粗的铁链,我更加疑心这也是刘无伤信奉的那一套。 阿妍眉头紧皱,面色更加忧郁起来,看着她的表情我也是束手无策,正待近前安慰她一番,但见她看了一看刘十三,随即又对我摆摆手摇了摇头。 我大感不解,二虾立即凑到我身边小声正待对我说话,我知道他又要说一些无聊的话,忙对他道:“这个时候不要开这种无聊玩笑了。”谁知他一本正经地对我使了个眼色,在我耳边轻声道:“咱们小心一点,这老家伙和卯金刀包括这丫头,几个人有事情瞒着咱们,注意他们耍诡计啊!” 说完拍了拍我的后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其实我早已有所怀疑,之前刘十三对卯金刀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手势,还有阿妍表情的不断变化,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当下这种情况,我也只能将计就计,随机应变应付才可以。 “刘爷!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么深的洞口,恐怕是没法下去的,就算里面不是地狱,也难保没有什么危险啊!何况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卯金刀抢先道:“嗯!我看啊!当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黑子,我们一起出来办事,总要保证每个人的安全,那位小哥如果不是进了此洞,那肯定就在这个大殿内!” 他这么一说,我和二虾倒是十分赞同,不管他对我们隐瞒什么,这个充满人性化的建议倒让我们任何人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几人分头行动,这大殿空荡荡的很是平坦,要不是中间有个巨大的深洞,在这里来场足球比赛都没问题。我们在各个角落搜寻着可能存在的暗道或藏人的地方,期待能有所发现,光线很充足,我们彼此都能看见其他人在大殿内走动。 我和二虾一组,沿着一面布满蛇雕的墙壁角落仔细搜寻着,走到尽头,便是一排熟悉的人面蛇身武士的雕像,二虾转身返回,我继续在雕像群中搜寻着。 有着这众多雕像和巨大柱子的阻挡,加之那夜明珠离得比较远,这里的光线明显不够充足,我弯着腰停下脚步,准备打开自己的手电。 突然,我感到嘴巴一紧,被人用手捂上了,身子不自主地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惶恐间我正待挣扎,耳边接着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别说话!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第二十七章 诡计 从说话的声音和手指上散发的淡淡香气,我立即便知道了是阿妍,只是我很不明白她这下是什么意思,于是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阿妍表情严肃,嗔怒道:“你傻了吧!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说完望了望四周,又朝我靠近一些,在我耳边轻声道,“这个刘十三要拿我们开刀,我们也是被胁迫过来的!” 我听她这么一说,此刻的震惊反而超过了心中的紧张,木然地望着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哪有胁迫自己的孙子孙女的,除非……阿妍继续道:“这个刘十三根本不是我爷爷,我们也是被逼的,他用卑鄙的手段蒙骗了我爷爷。这一路上我们被盯得太紧,根本没有机会告诉你事实,所以我哥故意让我们去找黑子,他负责稳住他们,我才有机会告诉你们,再不告诉你们就晚了!” 我反问道:“刘十三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把我和二虾也拉上,他胁迫你们又是出于什么用心呢?” 阿妍面带紧张忧郁,神色黯然地回道:“现在只要没找到黑子,我们就暂时没事,因为少了一个人!”她见我还没明白,又继续道,“就是八刹吊魂!你不知道吗?我们这一趟来刚好八个人,这都是刘十三安排好的,他相信那一套的邪术,想用我们把那东西引出来!” 我听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阿妍再一番解释我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个刘十三是境外的盗墓团伙头领,绑架了阿妍的爷爷(也就是真正的刘十三),胁迫卯金刀他们透露和寻找到了我这样的人,来为他寻找这蛇宫,同时在达到目的之后,他便按照那八刹吊魂的方法,把黑洞中的恶鬼引出来,用我们七个人的性命去取悦恶鬼,自己得到机会就去拿他想要的东西。 靠!我咬牙切齿,心里直骂这老家伙真他妈的狠,我们的性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难怪这一路上我总是感到不踏实,原来是这老家伙在玩猫腻,可怜他的那两个伙计,都被他卖了还帮着他数钱。 我擦掉额头的冷汗,一个劲地埋怨自己心眼太直,本以为这回顶多就是同心协力来倒斗,一致对外,谁料到这老家伙突然来这么一出,把我们当猴耍,说实话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现在就想举着大枪一枪结果了他。 我立即镇定下来对阿妍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快离开这儿,不然我们两个在一起他们会起疑心的,现在人没找齐他也没什么办法,我们将计就计。”说完正待和阿妍分别往两边走开,二虾突然冒了出来,大概是看到了我和阿妍贴得很近,当下立即又起哄:“哇!欢子你可真行!这么点空闲时间你也不浪费,好了!不打扰你们了!” 我瞪了他一眼,不住地挥着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但他还是在那儿一个劲地喊着,对我的制止视而不见,我当下一着急,朝外望了望,一把把二虾拽了过来,抽了他一下再告诉他事实。二虾一听这吓得不轻,立即傻眼了,我看着他的样子道:“你还大喊大叫吗?”二虾一个劲地摆手问我到底怎么办?我对他道:“现在这种情况总之我们要小心为上,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小心。”说实话,这种情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我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回到原地会合,下意识地注意了下刘十三的表情,别说还真看出了他似乎有一丝异样,眼珠子仍旧不住地转着,在思考着什么,继而目光犀利地盯着我们。 我见状道:“刘爷,这黑子很可能没有进入这个巨门,当务之急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寻找黑子?” 刘十三望了我许久,冷笑了一声道:“不用找了,也许你们几个也够了!”说完一挥手,洪戈上前举着枪对着我们,刘十三也从身上摸出一把黑色小手枪,直接顶在我的脑袋上。 “哼!你都知道了?”我冷冷地看了看他,虽然感到一丝惧怕,但我觉得他此刻不会这么轻易地伤害我,至少现在我对他还是有用处的。 刘十三一改往日的笑脸,恶狠狠地指着卯金刀和阿妍骂道:“两个小王八羔子,跟我玩花样,今天就先拿你们开刀!”说完指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对卯金刀道:“少一个人也不一定就喂不饱它!快跳下去!” 话音刚落,洪戈上前一脚把卯金刀踹向洞口,揪着他就准备往里塞,刘十三一把揪紧我的衣领,同时对着在一旁站立的阿毛道:“还不快去帮忙把他扔下去!傻站着干什么?” “不要!”阿妍望着拼命挣扎的卯金刀,杏眼含泪,咬着牙道,“你先放过他,我从这儿下去,你什么时候放我爷爷?” 我苦笑着对她道:“别想了,就算你们都跳下去,他们达到目的了,也不会放你爷爷的,不要上他的当!”说完立即感到额头一阵剧痛,一股热流流的液体顺着我的脸流淌下来。 “哼!你已经帮我找到了这蛇宫,你也没有什么存在价值了,再敢废话我解决了你你信不信!”刘十三厉声道。 “王八蛋!”二虾骂了一声,便要向我这边蹿过来,刘十三举着枪指着他厉声喝道:“别动!”洪戈也略一迟疑,卯金刀一个拼命翻过身,和洪戈争夺起来。阿毛在一边不敢动,举着手枪硬是不敢开枪,二虾见状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把将其推到一旁,抢过他的手枪。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身影“啊”一声倒在了一旁。我耳朵一阵嗡鸣。“二虾!”我怔住了,顷刻间悲愤到了极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迹,狂叫着转身一拳就朝刘十三面门挥去,刘十三躲避不及,正中左眼,疼得捂住左眼大叫。我挣脱他的束缚,哭喊着朝二虾奔去。 刘十三显然被激怒了,大声叫骂着,我深知不妙,就地猛地一个打滚。大概是刘十三左眼受伤慌乱开枪的缘故,子弹就贴着我的耳边“嗖” 地飞了出去,“当”的一声在对面的铜柱上留下了深深的弹孔,要是我脑袋再稍微偏一点,估计就开花了。 趁着刘十三迟疑的间隙,我再一个翻滚,躲到了铜柱的后面,刚一站定,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大惊,斜眼一看竟然是二虾。 “怎么?你小子原来没事!”我大喜,激动地道。 二虾喘着气,显然也吓得不轻,勉强地笑道:“哪儿那么容易挂啊,刚才挂的是那个刘十三的徒弟,这家伙狠啊,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看来咱们得豁出去干掉他了,绝不能手软!” 我对他道:“没事就好。”这时耳边又传来刘十三的声音:“你们两个小子别以为躲在后面就没事!我先把他们俩赶下去喂蛇了啊,知道为什么要你们来吗?哈哈!这洞底下其实是条大蛇,它要是饿着肚子的话我们都没法进这个洞,只能委屈你们先给它垫垫底,也算是给我们作点贡献吧!哦,对了!不是跳下去啊,这条蛇脾气怪,不吃死的东西,要慢慢顺着铁链爬下去才可以!” 我大声骂道“卑鄙”,同时忍不住地转过脑袋看过去,洪戈举着枪对着阿妍,刘十三对着卯金刀,一点点把他们往洞口边驱赶着,眼看着离洞口越来越近,就快到边缘了。 看来他们今天是铁了心要拿我们喂蛇,我心里很为他们担心,此刻却束手无策,想让二虾开枪,但这两个家伙很是狡猾,偏偏让阿妍他们挡在自己前面,我们这一开枪势必先伤到他们。 卯金刀大声道:“我连累你们了。”边说边抓住粗链子,慢慢就沿着往下爬,阿妍跟着也慢慢俯下身抓住铁链,身子渐渐消失在洞口处。 “快上来!”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二虾拉也拉不住,硬抓着我的背包带被拖了出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手枪刚好甩到了刘十三脚下。 我叫苦不迭,眼睁睁看着刘十三捡起手枪阴笑着,对着我们的脑袋做了个假开枪的动作,嘴中故意“砰”了一声,接着举着枪指着洞口道:“是要我们逼你们呢,还是自觉下去?我觉得还是自觉点好,底下的那条块头大啊,他们两个真十白还喂不饱它,你们帮帮他们吧!哈哈!” 我怨怒地瞪了瞪他,洪戈走上前,一把把我拖到洞边缘,硬生生地就把我往下塞,这家伙力气极大,我根本无法挣脱,慌乱间急忙抓住了铁链,身子一沉就往下滑了一大截,二虾也抓着另一条铁链慢慢滑了下去。 “两位兄弟!是我连累了你们啊!”黑暗中传来了卯金刀的声音。我一听大声道:“别废话!你抓紧了别掉下去,要不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说完朝下望去,心里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心道着这黑洞之中不见得就真的有什么大蛇。 突然,从底下黑暗处传来一阵“沙沙咝咝”的声响,一下子就将我的希望打破。 第二十八章 巨蛇 我一紧张,抓着铁链的手突地一松,要不是我快速地抓紧估计就掉下去了。当下心里咚咚跳得厉害,耳边传来二虾惊恐的声音:“欢子!这底下他妈的真的有东西啊!吊在这儿不是等死吗?” 我立即大叫道:“别瞎想!抓紧了别松手!”嘴上这么说着,额头上的冷汗就嗖嗖冒出来,湿了方才的伤口,顿时淹得疼痛难忍。 一抬眼,但见洪戈黑黝黝的枪口仍旧指着我们,一个劲地叫喊着催我们快点下。我担心这家伙真的会开枪,急忙照着他的意思下了一大截,渐渐地离洞口越来越远,我感觉他们在上面应该看不到我们丁,这才放慢了速度,抓着粗铁链呼呼直喘气。 “咝咝……”底下的声音越发清晰,拨弄着我的神经,继而迅速让它绷紧至一触即断的境地,抓着铁链的手因为长时间承载了全身的重量外加一只大包,现在显得有些发软。 卯金刀似乎有些吃不消了,按照他的体重,很明显第一个吃不消的就是他。此刻听声音他下得最低,我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隐约看见阿妍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纤弱的手正紧抓着铁链,努力与地球吸引力进行着抗衡,但似乎也有些体力不支,下面的声音更加清晰明显了,着实将她吓得花容失色。 卯金刀道:“哎呀!兄弟们,我坚持不住了,我先下去了,我宁愿摔死也不愿意喂蛇!” 二虾也紧跟着道:“是啊!手都磨掉一层皮了,看来我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一听更着急了,突然想到了背包里有登山的铁钩装备和安全绳,系上便可以大为轻松了,但问题是现在哪儿空得出手来弄那些啊! 我急忙稳住他们道:“谁也不要松手啊!掉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蛇好像看不见不动的物体吧,我们坚持住了,找个机会再爬上去!” 二虾急道:“喂!这样吧,每个人说出心中的愿望,给自己鼓鼓劲,咱们绝不能在这儿就玩完了!”说完大吸了口气道,“这回呢再搞几件传世的宝贝,回去把我们的场子搞大,大赚一笔,到时候开着大奔回乡下耍耍!哎!欢子,你不想开着大奔去乡下显摆显摆吗?” 阿妍娇喘着接过道:“显摆啥啊!心态就不对的,我只希望我们平安出去后,我再找个志同道合的男朋友,继续卖我的古董,当然他要有钱更好!” 二虾立马又接过道:“那还用出去找吗?志同道合,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嘛!我家欢哥绝对是你的最佳人选,看你们多有缘分,这回出去了更是生死相交的伴侣啊!羡慕!” 这回,我没有对二虾的话表示反感,反而顺着他对阿妍道:“阿妍!我没有意见,你同意吗?你这么漂亮,给我点动力吧,出去了我娶你啊!” 阿妍被逗得乐了,咯咯笑了几声:“好啊!说过的话不许反悔哦,我跟定你了,到时候你不娶我我跟你没完!” 卯金刀也被逗得大笑,说了句“好极了,我代表我的家人同意了”,刚说完,只听得“轰”一声响,周围轻微震荡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石壁,再一声,周围震荡得更厉害了。我下意识地往下一看:我的妈呀!黑暗中探出了一个褐色的巨大蛇头,吐着油光发亮的芯子慢慢探了上来。 我一看这蛇头的大小,差点又吓得松滑了手,汗如瀑布般地就下来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东西,还能不能管它叫蛇,就算能叫蛇那这也绝对是蛇中的老祖宗了,光看这蛇脑袋就足有脸盆大小,身子用水桶来形容恐怕都有点小看它了。 我不敢再看,将胳膊绕在铁链上,以暂缓一下铁链与手的巨大摩擦,虽然不敢再看那大蛇,但还是勉强注意着它的动向,极度担心它奔着自己就凑过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又吓得出了一层汗,黑暗中突然又探出一个巨型蛇头,很快两条蛇缠到了一起,蜿蜒着盘绕,身子成了麻花状。 “我靠!”二虾忍不住失声大叫,“怎么还不止一条?这么大块头,我们几个恐怕还喂不饱它们啊!妈呀!” 我急忙大声喝止他别说话,刚说完但见其中一条巨蛇猛地竖起了身子,蛇头与我所在位置几乎平行,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发现我了,我们在黑暗环境中和它相比就显得很微小,我们看它很清楚,它们看我们就费劲得多,何况蛇的视力一般都是很差的,听力也基本没有。但蛇的感应能力特别强,对周围某些“场”的存在反应特别灵敏,就相当于红外线探测器,远比普通的眼睛、耳朵先进无数倍。 我认定了自己刚才的一番喊叫将自己的位置暴露无遗,眼下正紧张得要命,一边稳住自己,一边仍然轻声告知其他几人要小心。突然,那巨蛇脑袋往后一缩,吐出蛇芯,不住地张开大嘴挑衅。我知道这几乎是所有蛇发起进攻的前奏,一下子惊得连出冷汗的工夫也没了,果然,那蛇张着大嘴迅速就蹿过来,我赶忙地略一松手,身子急速往下滑了好几米,我拼了命地又死死抓紧铁链,才不至于摔下去,强大的重力场让我在抓住铁链后还下滑了一大截,双手磨得火辣辣的疼。刚抓稳,突然一阵巨响,铁链剧烈震荡起来,一粒粒碎石和尘土直接就盖到了我的头顶上,我甩了甩脑袋,暗自庆幸着,随即又害怕起来,这巨蛇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那蛇第一次攻击不成,一头还撞到了生硬的石壁上,显然被惹恼了,狂叫着不住地甩着头,那声音刺耳至极,在这充满石壁的深洞内,可称得上是震耳欲聋,我都差点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耳朵,为了防止自己耳膜被震破,我赶忙按照以前书本上学的法子,张大嘴巴,保持内外气压平衡。 “没事吧你?”对面传来卯金刀的声音,方才他爬得最低,我这么往下一掉,刚好在水平线离他不远的地方。我对他回道:“怎么没事,差点进了蛇腹了。”刚说完,但见另一条巨蛇也探出了脑袋,死死盯着卯金刀。 我顿时吓得不敢做声,张大了嘴巴,随即不住地努着嘴提醒着他。卯金刀很快意识到了危险,一转头看见了身后的巨蛇,当下也不做声,镇定地继续抓紧铁链,一只腿在铁链上绕了两圈,接着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圆乎乎的东西。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二虾所命名的“硫黄霹雳弹”,很快知道了他要干什么,但我这时也不确定这东西是否有用,很难保证这么巨大的蛇对硫黄是否已经有了免疫力了。 顶上不住地还有碎石土灰落下,方才攻击我的巨蛇,已经停止了狂叫,竖着身子转着,似乎在寻找新的攻击目标。一转眼,又见卯金刀面前的那条巨蛇往后猛一缩脑袋,说时迟那时快,卯金刀右手举着弹丸猛地一捏,奋力向它投过去。伴随着卯金刀的身躯急剧下滑,只听得“砰”一声,一道火光闪过,那巨蛇嘴里冒出一团火焰,一股硫黄味弥漫了四周。 巨蛇显然吃了大亏,拼命地挣扎着狂叫,横起了柱子般的尾巴,四处乱扫。连另一条巨蛇也被它扫中了撞到一边的石壁上,发出一阵巨响。 这下可苦了我们,眼看着那黑油油的蛇尾来回乱扫,只要碰到我们即可让我们筋骨尽断,即使现在没有扫中我们,但却不住地扫着我们抓着的铁链,使得我们剧烈摇晃起来。这铁链都是从顶上沿着石壁边缘放下的,这下被巨蛇这么一折腾,我们如荡秋千一般,突地被掀着到处乱晃,然后再重重地砸到石壁上。好几次,要不是我身后的大包起了大作用,我非被撞断几根骨头不可。 “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慌乱中我突然听得阿妍娇喘着道。卯金刀跟着急道:“不行!必须得坚持住,就算现在是九死一生,但掉下去是十死无生!” 一听卯金刀说话我正想大骂他两句解气,好好的非得炸巨蛇把它惹恼,可苦了我们了。我开口对阿妍道:“妍!别说话不算话啊,出去了我还得娶你,你现在想耍赖可来不及了!” 阿妍笑了一声,听得出来是努力坚持强装出来的笑,我这么一开口说话一分神,抓着的铁链又被甩了出去,我旋转着沿着石壁又撞又蹭,接着又返回,重重地砸在了石壁上。这下没怎么调整好姿势,居然是身子正面撞了上去,要不是我迅速地往后仰了仰脑袋,早撞了个头破血流了。 这么二下子来得太猛烈,胳膊和前胸重重地撞在石壁上,我抓着铁链的手竟忍不住松开了一只,身子又向下滑了一大截。我大惊,另一只手赶忙抓紧,身子悬在了半空,整个身子加一只大背包的重量都承受在了我的右臂上。这铁链本来就粗得吓人,一只手根本没法抓得牢,我只觉得手臂都有一种快断裂的感觉,赶紧紧张地伸出脱落的左手企图再抓住铁链,但碍于身子的姿势问题,左臂根本使不了劲伸不上去,当下双腿条件反射绝望地乱蹬着,连惊叫都没了力气,真希望能找到个可以踏脚支撑的东西。 突然,就在我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的右脚真的踏住了一个台子一般的东西。 第二十九章 蛇口余生 我又惊又喜,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但当自己的左脚也稳当当地踏在台子上的时候,我才确定这是真的,底下真的有个可以支撑的东西。 脚下突然有了依靠,手上的压力顿时大减,我甚至可以松开一只手甩甩胳膊,拍去脑袋上的灰尘,说不出的轻松舒适。随后我感到奇怪,这难道又是我根据我的意愿而产生的?可我当时慌乱不堪,根本没想到让这底下出现这么个东西啊。 正想着,铁链又剧烈晃动了起来,我当下脚下有了依托,不再感到那么吃力了,荡出去之后又迅速地回到原地,继续踩着脚下的依托。二虾他们却真的坚持不住了,我为他们担心着急起来,慌乱间脑中意识一闪:咦!怎么我踩的地方不是伸出来的石台,感觉更像是凹进去的一个石洞,这石壁上怎么会有个石洞。疑惑间我用右脚比画丈量了一下,确定了真的是个一米来高的洞口。 我疑惑不解,摸出手电轻轻地沿着铁链迅速下到了这个洞口的位置,果然见一个拱形的洞口,手电的光照进去,只能照到前方的地方,隐约可见里面模模糊糊的景象,像极了厅堂一般。 巨蛇还在那儿不住地嘶叫着,动作也更加猛烈了,大有把我们一网打尽的架势。二虾和阿妍几乎同时叫出声来,我知道他们真的支撑不住了,事不宜迟,我赶紧道:“阿妍!二虾!一定要坚持啊,我发现出口了!” 二虾听罢嘟囔着乱叫,我听不清他说什么,不远处的卯金刀立即道:“你说什么?这地方还有其他出口?” 我对他道:“来不及和你多说了。”转而又对着二虾阿妍他们勉励了一番,卯金刀也有些支持不住了,但听我这么一说,努力摇晃着身子,让铁链也跟着两边晃动起来,我知道他是想这样甩到这里,卯金刀抓的是与我位置相邻的一条铁链,距离我不是很远。我抓紧了铁链,以免他这过来一下子把我撞掉下去,还好卯金刀把握得比较有尺度,顺利地荡到了我这边,一脚踏进那个洞口,兴奋得一边惊叫,一边呼呼直喘气。 巨蛇突然停止了嘶叫,呼着白气,发出“咝咝”的声音,慢慢地缩回了底下,消失在黑暗中。我奇道:“怎么了?被咱们吓着了,撤回去了?” 卯金刀一拍我道:“趁着机会赶紧救人啊,他们两个还在那边呢,再不救真的就掉下去喂蛇了!这些蛇肯定不会就这样罢休,指不定是休整去了!” 我一听这顿时大惊,刚才吊在这铁链上,全身的重量基本就集中在两只胳膊上承受,再加之巨蛇无休止的攻击,我被整得手臂酸软的,脚下有了依靠了这才休息了好一会,手臂依旧酸痛得厉害。更何况二虾他们没有任何机会休息,定然是吃不消,尤其是阿妍恐怕更是支撑不住。 卯金刀一手握住铁链,一边从我的背包里取出了攀爬的绳索,对着二虾喊道:“快!二虾!接住绳子,捆在铁链上沿着过来!”说完把带有铁钩的绳头朝二虾扔了过去。 二虾和阿妍的位置刚好是我们对面的石壁上,这洞的口径太大,要一般的绳子还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扔不过去,不过好在绳子头带铁钩,重了许多,可以扔得更远。卯金刀努力地看准投了几次,再加之二虾努力捕捉着,终于一把抓住了铁钩,迅速将其钩在了铁链上,我和卯金刀各伸出一只手,三下五除二地将绳子绑在了铁链上。 “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我大声叫着,眼睛往下一瞅,什么也看不见,但黑暗中的“咝咝”声响成了一片,真不知道这底下的巨蛇到底有多少条。 二虾立即抓住绳子正准备往过爬,卯金刀大声道:“二虾!拿点风度出来!别光顾着自己逃啊,二妮你不能不管了啊!” 我心里一紧,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阿妍位于二虾相邻的那根铁链上,此刻她一言不发,相信真的是体力透支了,如果再不营救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阿妍!你坚持一下,就一会!我现在就过去接你!”我把身上的背包卸下扔进了那个洞口,对二虾喊道:“二虾!你先过来,以最快的速度!” 二虾本来准备攀爬,当下听我这么一说,更加卖力,因为他所在的位置比我们高,他索性抱着绳子,朝着我们这边就滑了过来。 他脚刚着那个洞口,我立即顺着绳子又向对面爬去,到了对面我抓紧铁链学着卯金刀的样子晃着,费力地到了阿妍身旁。这一切本来应该顺便让二虾完成的,但我估算着他的体力,担心他无法达成目的就会很危险,这才决定自己前去,因为几人中我的体力此刻算是最充沛的。阿妍明显地感到疲惫,咬着嘴唇显出努力的样子,看不出万分惊慌的样子,只是眉头紧锁,汗湿衣襟,楚楚可怜的样子很让人怜悯。 我毫不犹豫地抓紧她的手,直接抱着她抓着铁链坐到了绳子上,我抓着铁链也让自己的脚踩在绳子上保持着平衡,继而也慢慢掌握着坐到阿妍的身后。 她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没等我开口,直接伸出一只手抓住绳子,就想把对面系着的铁链往这边拉。我对她道了声“真聪明,你怎么知道我的意思”,说完用手臂勾着她的腰,确保她不会掉下去。 阿妍大胆地腾出双手,奋力地拉着绳索,铁链相当的粗重,阿妍本来就体力不支,当下更是累得满头大汗,我真担心她还能不能坚持住。不过她显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柔弱,咬着牙终于将铁链拉至我们面前,我让阿妍先用手双手抓紧铁链,对她说了声“一定要抓紧”。接着自己也抓紧了铁链,同时紧紧搂住她的腰。 底下的声音也来越清晰,我忍不住往下一看:我的妈呀!黑暗中突然探出了龇牙吐芯的十几个巨型蛇头,盯着我们缓缓地向这边探过来。 我脑袋一热,差点没栽下去,还好脚踩在绳索上,给自己吃上了点力,我才得以迅速控制好身子。 “闭上眼睛!别往下看!抓紧啦!”我确保了自己和阿妍都已经抓紧了铁链,喊了一声即松开了绳子,“砰”的一声,我们像玩蹦极一样被甩了出去,从十几条巨蛇的嘴上就蹿了过去,我隐约间只看到几条巨蛇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几乎是贴着蛇芯过去的。随即只感到“砰”的一声,身亡一阵剧痛,我知道是自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石壁上。 我死死抓着不松手,铁链又转了好一会才勉强停止了运动,二虾和卯金刀赶忙拉过我们,快速地钻人了那个洞口。我只感到浑身都快散架了,麻木地被二虾和卯金刀拖着在洞口里行走。 “阿妍!阿妍!”我胡乱地叫着阿妍的名字,耳边随即传来二虾的声音:“别叫了!你的相好没事!”说完只听得阿妍轻声应了一声,这才放心下来。 卯金刀道:“这地方不能待久了啊,得想办法进里面去,这洞口这么大,万一来条巨蛇钻进来,那可真没地方跑了,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二虾惊道:“前面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就往里钻,万一是蛇窝怎么办?” 卯金刀笑道:“可能性应该不大,我刚才看了一下更像是墓穴和地宫。”我现在提不出半点力气,机械地挪动着脚步,脑子里没有害怕、惊慌,因为我此刻似乎没了意识一般。 走了好久,我才慢慢恢复过来,后面也不见有巨蛇追来,再也不愿走了,就地躺下,几人体力也撑不住了,一个个东倒西歪地躺着呼呼直喘。 我看了下四周,才发觉这里也是一个石砌的通道,洞口窄小,但内部还算宽大,我们几个并排行走也还富余,真不知道那些人在这里修建这么个通道是什么意思,到底是通到哪儿的? 卯金刀道:“兄弟啊!我看这地方咱们之前也见过啊,不过规模大了好多!” 二虾道:“你指的是这个通道吗?这是比我们之前钻的任何一个洞和通道都大了好多啊,比上天庙那些窄巴巴的通道好多了!”边说边抚着揉捏自己的胳膊。 “不是!”卯金刀接着道,“我是说这个黑洞啊,这么大,而且底下养这么多条大蛇!不要我再提示了吧,不要告诉我咱们之前没见过啊!” “蛇殓坑?”我惊得脱口而出,一听卯金刀的这番描述,我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东西,想当日在陷龙山蛇殓坑的遭遇,着实让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内仍然心有余悸,可怖的赤鬼阴大蛇差点让我们吃了大亏。不过相比起来,这个蛇殓坑的大小和巨蛇的大小,远不是陷龙山那个可比的,真是堪称超级巨型蛇殓坑。 “靠!又是把活人扔下去喂蛇的大坑?不对啊!”二虾奇道,“这是蛇殓坑,怎么这蛇不是赤鬼阴啊,黑糊糊的这块头!我的妈呀,史无前例啊!” 我对他道:“你理解有误而已,赤鬼阴是做蛇殓的,但并不是所有的蛇殓都非得是赤鬼阴啊,也可以是其他巨型蛇,这里面的蛇当真是大得骇人啊!” 卯金刀听罢,轻声又道:“兄弟们!依你们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第三十章 铜像 我一愣,望着他摇了摇头,阿妍站起身,不住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轻轻走到我面前俯下身,查看着我额头的伤口。 “别动!疼!”我咧着嘴叫道,伤口的血已经止住,把头发和伤口黏到了一起,阿妍轻轻一摸,我便疼痛难忍,比起身上的擦伤,这里显然要严重一些。阿妍让我不要动,从包里取出了消毒水洗净了我的伤口,接着又涂上止血的药膏,取出绷带包扎了起来。 我感到疼,于是说着话来分散注意力,我对着阿妍问道:“你说那个冒充你爷爷的人,就知道这是个蛇坑,他既然想来这底下取东西,肯定也知道这底下有个这样的洞口。” 阿妍回道:“嗯!所以他肯定还会下来的,他肯定没料到我们能安全找到这个地方,下来吧,那些蛇饿着肚子等着他们呢!”话说完,伤口也包扎完毕。 我一听她说蛇,想起刚才的情景,禁不住又打了个寒战,朝洞口方向望了望。二虾是个急性子,一听这又道:“我说啊!我们别在这儿待着了,那家伙不是找什么东西吗?我看我们替他拿了算了,他们就等着填蛇肚子吧!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完一招手,带头又朝里走了去。 阿妍起身转身正待跟上,我也站起身,跟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喂!这是我倒斗的时候戴的护身符,能辟邪的,对你也许有好处的!”我边说边指着脖子上挂的南域伏龙,继而轻轻摘下,递给阿妍。 这块奇异的蛇首吊坠也是我从陷龙山倒出来的,后来得知是木天影倒斗时所佩戴的护身符,故这次办事的时候我顺便就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是吧!欢子!”二虾吃了一惊,又坏笑道,“说来就来啊,现在就送信物了?你丫的还真舍得!” “一边去!”阿妍轻笑着推了下二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南域伏龙,迟迟不伸手去接,小声道,“那你……” 我对她道:“别听二虾瞎说,在这险恶的环境中当然要首先照顾女孩子了。”说完伸手将南域伏龙戴到她的玉颈上,阿妍顺从地低头抚了抚它,轻笑着说了声谢谢就转身继续向前。 手电的光照不了多远,几米外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口子,我疑心是这走道的出口,二虾快步走上前,用手电照了照,又伸出一只脚探了探,转头对我们道:“里面也是个宫殿。” 宫殿?我又感到不解了,从我们从那深洞下来,便可知这里的深度,之前的一层也是宫殿模样的,难道真的有当地传说的那种一层层的宫殿? 传说的蛇宫一层层地直通向地府,我知道就算不通向地府,这深度也是够吓人的,真不敢想象当时的人,按当时的条件和技术是怎么完成这样的工程的。 寻思间,几人已经出了洞,置身于大殿之中,这里阴冷异常,连吸进的空气都是冰凉的,我们都只穿了件短袖T恤或者短袖衬衫,冷得直打哆嗦。阿妍的上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卯金刀从包里取出件外套给阿妍披上,我们加快了脚步,走路都是一蹦三跳的,希望运动一下能让我们暖和起来。 大殿顶面一颗巨大夜明珠发出浅浅的黄绿色光芒,隐约地照见了整个大殿的模样,与上面的大殿相比,这里似乎显得还要大和宽敞,地上一马平川没有方才那巨大蛇殓坑,墨绿色的理石地面光滑如新,仿佛有人每天精心呵护打理一般,四周照例是八方大柱子,不同的是这底下的柱子上盘绕的居然不是蛇,而是栩栩如生的五爪大金龙,当前光线不是很好,光看雕刻的模样,我们只觉得比较逼真,并且确定了就是我们平日印象中的龙。而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我们根本看不见顶面,只有黑暗中一个发光的夜明珠如月亮悬挂在夜空。 二虾看了一圈奇道:“咦!刚才不是蛇雕吗?怎么这地下又变成龙了?”卯金刀解释道这蛇也可以算是龙啊,蛇也称小龙,而且传说中蛇到了一定程度也能升化为龙的。 升化为龙!我一听到卯金刀说的这几个字,脑中忽地一闪,此刻脑中装的东西和谜团之类的实在太多,只要有新的发现乃至别人无意间的一句话,都会让我感到特敏感,顷刻间无数的信息在脑中开始撞击起来。 升化为龙?传说中刘无伤寻找一种叫上天玺的神器,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后尸身升化为龙,而刘无伤的棺上居然也刻有这里诡异的图样,难道上天玺是刘无伤从这座地宫里找到的? 但是也不对啊!刘无伤是西汉王侯,我们根据当地的传说,之前也查阅了一些史料,这座地宫已经初步认定是明末时期的东西,而且经过卯金刀和阿妍的一番鉴定,宫内的建筑砖和建筑特点都是明宫的特征,现在我们所在的大殿,我都感觉很像故宫的风格。所以,光从时间上来说,就可以推翻我刚才的猜想。 阿妍裹紧了身上的外衣,依旧盯着四周观看,二虾指着顶上的那颗发光体道:“这玩意这么大一颗,咱们要能带出去可就发了,很值钱的吧!” 我拍了下他的脑袋说:“不要动歪脑筋搞破坏,人家好好的东西你非得给砸下来,还是拿点能拿得走的东西吧,当然你要是能飞到顶上把它弄下来我也不反对啊。” 二虾觉得自讨没趣,转而盯着柱子上张牙舞爪的金龙,我们绕过柱子,一眼瞅见了对面的一座高台,轻轻一走近,看得更清楚了:四根朱红大柱围成的区域为一高台,迎面的背景是金龙的浮雕,五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别以不同的姿态显示着它们的威武。正面三个九层阶梯,两侧也各有两个直通上高台,阶梯两旁皆是金质的扶手,四只精致的铜香炉整齐地矗立在阶梯之间。最为醒目的是高台上那雕龙宝座,手电光一过,金光闪闪。 再一看,我们在暗暗惊叹的同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宝座一眼看上去像极了皇宫内的皇帝宝座,只是,这宝座上怎么还坐着一个人? 我们下意识地都退了好几步,仔细一看真的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宝座上,像极了面见群臣的帝王架势,二虾轻声道:“怎么还有人坐在那儿啊?这家伙穿得像个皇帝模样,难不成是……” 我伸出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几人大胆往前又靠了靠,来到了阶梯旁,那“人”依旧一动不动,我们伸出脑袋,一看就看见了那张煞白的脸。 我大惊,心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脸比窗户纸还要白,吓死人不偿命啊!心里一边想,一边又朝那儿看去,夜明珠的光线让整个大殿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让你明明可以确定那个东西的轮廓,但就是看不清它具体的样子。无奈我们只能再上一级阶梯往前靠了靠,举着手电朝他脸上照去。 要知道这手电可是两千多块的狼眼,光强得能一瞬间让人失明好一会,这光一照上去,任何活物恐怕都要惊得动起来,我真担心这不明物体真的一下子站起身来。 强光直射到他脸上,依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们壮着胆子再凑近前跨上了台阶,离他不过两米远的样子,仍然不见任何反应,我当下确定这玩意是个死物,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摆在这儿吓唬人的!”二虾站直了身子在他身上照来照去,“真是个皇帝啊!穿得倒很气派,就是这脸……妈呀!你们快看,这脸我们之前不是见过吗?” 二虾这么一说,我赶紧注意起来,强光从他的脸上掠过,泛起一阵亮光,似乎油光可鉴,只是这脸的形状我是真的很面熟。 呃!不是面熟,而是我们真的本来就见过,这张脸的模样正和那白瓷面具一样,这原来不是他的脸,而是戴着面具的。我伸手摸了摸这个人的身子,坚硬如石,表面的衣物和头上的皇冠毛发都是坚硬的。 “是个雕像!”阿妍望了望我道,“雕得太逼真了,加上光线不好,我们才以为是真的,其实是尊铜像!” 二虾嘟囔着:“那这位主是谁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儿装神弄鬼,吓了我一跳!”说完走到他正面,叉着腰故意晃摆了两下。 卯金刀道:“这个面具就是上次我们打开祭坛机关的面具模样,能不能拿下来啊,我们看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我一听,疑心这玩意到底能不能打开,它以一种什么方式卡到了雕像的脸上,要是不能拿下来,硬敲碎了它就为了看一张我们很可能都不认识的面孔,实在有点太那个了。 卯金刀靠近那脸看了一圈,轻轻敲了敲道:“不难打开,这面具就是扣上去的,这是一种软玉,一遇热就微微膨胀,遇冷就收缩了,只要稍微给它一加热,很容易取下来的!” 二虾听了立即问道:“是不是得用火烤啊?那不是给人破相了吗,你想让人家毁容啊!”卯金刀举着手电回道:“狼眼手电的光热就足够了,不需要烤火。”他话音刚落,我们三盏手电全部打开,照着面具的边缘部分,保持着姿势不动耐心等待着。 没多久,卯金刀敲了敲面具,我从声音也听出内部有了些许的松动,卯金刀迅速放下手电伸出手往外一拨,面具完好无损地被摘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 大胆猜测 我们又惊又奇,一个劲地都凑了前,一齐朝那张脸望去,光照下,这张脸泛出黄铜色,眉宇俊朗,棱角分明,是一张很年轻的面孔。 “这是谁啊?你们认识吗?”二虾一个劲地朝我们问道。 卯金刀推了他一下道:“你不尽说废话吗?这几百年前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不过看样子是很年轻的,这么年轻当了皇帝了,你看人家混得多好!” 阿妍道:“嗯!看这服饰确实是明朝皇帝的龙袍和皇冠,不过这皇帝可不是谁想当就当的,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笑了笑,低头再次看了看这张面孔,突然一丝异样又闪到了心头,赶紧换了个角度再次仔细盯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越看越觉得异样,接着心里剧烈跳动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扶着阶梯的扶手,我非从阶梯上摔下去不可。 他们看我这副模样,也惊得不轻,莫名其妙地跟着也往后退了退,阿妍快步上前扶着我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我没有回答她,直接对二虾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张脸,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啊!”说完大口喘着气,我显然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被我这么一说,二虾还真有点慌了,对我道:“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就可以了,别吓唬兄弟啊!”但一见我这上气不接下气的,于是又自己观察去了。 卯金刀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愕地看了看我,又朝那雕像望去。我渐渐控制好了情绪,心还是跳得厉害,看着二虾在那儿举着手电照来照去地看。 “不是吧!东仔!”二虾惊叫着往后跳了一大步,用手电指着雕像道,“欢子!真的邪门啊!这人怎么和东仔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刚才我仔细观察的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我们相处多年的合作伙伴、已经死去了的东仔的脸,眉目、五官表情分毫不差,虽然是刻成了雕像,但我也确信自己绝没认错。 “东仔是谁?”阿妍好奇道。我把东仔的情况简单告知了她,接着对卯金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蛇皇?蛇皇怎么会是东仔的样子?”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座百年地宫里的雕像,怎么会和我们同伙的一个盗墓贼一个样,我们同时都花了眼? 情急之下我甚至荒唐地认为是不是因为东仔来过这儿,自己雕了个雕像来迷惑其他人,也许本来就什么情况也没有,难不成平日一本正经的东仔也是个爱搞恶作剧的家伙?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劝自己不要再胡猜瞎想了。 卯金刀显然也被我问住了,笑着摇了摇头摊开手,转身取出那个白面具端看起来,阿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下来,几人一起又跟着卯金刀观察那面具去了。 “这东西怎么回事啊?在这个地方又出现,怎么不是用来控制机关的?”二虾奇道,随即往前凑了凑。卯金刀举着面具道:“我只能看出这个面具的材质是软玉,具体用来干什么的还真不知道,黑子现在不在这里,我很难解释这些的,因为很大程度上要结合当地的风俗和特殊文化!” “不会是什么特殊文化啊,这里不摆明了是汉人的风格吗?你看这宫殿,这龙椅以及上面坐着的皇帝,都是明朝时候的风格啊!” 卯金刀回道:“就算是明朝的风格,到了这里也很可能人乡随俗,与当地的民俗有了很大的融合了,要知道这里是少数民族密布的地方,没有他们的支持,这政权很可能就保不安稳,而他们为了笼络这些当地人呢,或多或少地会尊重他们的风俗习惯,融合他们的文化。” 二人在那里争论着,我把脑袋转向一边,实在是厌烦了他们此时的争论,这东仔面孔的雕像一下子把我拽进了更浓密的迷雾中,让我此刻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一个劲地直骂自己脑子不够用。阿妍轻声安慰了我一下,转身从卯金刀手中取过面具,凑到了眼前。 我立即提醒她小心,这不知名的物体,很难保证上面有没有什么毒物、邪蛊之类的,阿妍笑着摆摆手,我这才突然想起那天在竹楼里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面具,于是伸手一把拿过,反过来用手电照着内部,变换着角度搜索着,果然又看见了内部那黑色的弯弯曲曲的线条状物体。 “你们看,里面有东西,好像是字一样的!”我招呼着几人,指着面具道。卯金刀立即望了望,奇怪地望着我道:“刚才我怎么没发现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们谈起那天在竹楼发生的一切和诡异的怪梦,接着赶忙把话题又转到面具上:“卯金刀,这里面是不是记载的文字啊,向别人传达某种信息的文字?” 阿妍点了点头道:“藏书玉!这可能就是藏书玉,把某些特殊物质用奇特的方法填充在玉中组合起来,也必须得通过特殊的光照才能看出里面的字。” 二虾一听赶忙举起面具,用手电在上面照着,投射到墙上的影子却是个黑糊糊的巨脸轮廓,看不出任何的文字迹象,我们上前仔细变着角度和距离试了好一会,仍不见任何迹象,只得悻悻作罢。 “白忙活一场!什么也没有!”二虾抱怨地说了一声,无趣地收起手电,又观察那金雕和宝座去了。阿妍道:“看来这普通的卤光灯起不了什么作用,这里面一定是藏书玉,只是不知道用什么光源才可以!” 卯金刀道:“我怀疑这真的不止一层,底下说不定还是巨大的地宫!就像故宫的几道城墙一样。当地人也传说这地宫通向地狱,欢子!依你看,这里适合建造这么个皇宫不?” 我回道:“来的时候我们走的是丛林,根本没法去观察整个黄河的脉象!”我故意夸大其词,纯属在紧张的气氛中找找乐,其实我还没到达能看出山河脉象的水平,不过这内部的墓穴风水和气派我倒能看出不少,我那本秘卷也不是白研究的。 方才我们进的那个九曲盘蛇宫,其实是环绕着这个宫殿的一个环形通道,九曲意为五行加四象,金、木、水、火、土,外加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山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阳水阴木居中,阴阳相济,四象中龙是属木的,故四象以龙为尊,再根据山为龙、水为脉的说法,这里便是建造者选好的一条小龙脉,或许正是小龙脉的原因,这建造者在建造的时候就有意地设置了这样的布局,以蛇(小龙)来代替龙,看来他还是很讲究这个气派的。 卯金刀听我一番长篇大论,不由得赞道:“真没想到仅仅事隔一年,你的进步就这么大,这方面我保证你已经超过我了,远远超过!” 二虾乐道:“那是!士别三日就得刮目相看,何况别了三百多日呢!” 我紧跟着道:“我们这是各取所长,比如要到了明器鉴定和古代文献之类的,我恐怕就望尘莫及了,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阿妍佯装生气道:“光你们三个了,那我算是什么?怎么这么偏见啊你们!” 二虾接过道:“你不一样嘛,我们是臭皮匠,你一个人就是诸葛亮,现在其中一个臭皮匠以后要归你管了!” 我和阿妍同时让他打住,互相望了一看,二虾很快提议下一步尽快找到黑子,最实际的想法就是干脆摸一把有什么好东西,找个出口离开才对,刚才那个洞明显是不能走了,十几条巨蛇在底下张着嘴呢! 阿妍继续道:“还有个问题啊,如果这是明宫的话,那究竟是哪位皇帝会在这个地方?说实话,没人会愿意在这底下过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的,最起码我就不愿意!”说完努了努小嘴,妩媚至极。 我正待目她的话,卯金刀伸出制止道:“你刚才表现完了,现在先听听我的看法怎么样?”说完干咳了一声继续道,“这明砖、明宫的建筑风格、明帝的服饰,基本咱们就先锁定在丁明朝的皇帝身上。首先明朝有十几个皇帝,来过这里的估计没几个,如果说有这个能力而且有这个必要的话,也就只有两位!” 二虾接过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其中的一个,就是之前说的永历帝!” “对!”卯金刀继续道,“还有个你们也不要忽略啊,我们现在只是根据一些传说猜测这个蛇皇是明末的时候出现的,但也许不一定呢,人们的谣传可靠度并不是那么高的,也许更早就出现了,只不过到了朝代交替的非常时期,这里因为某种原因更加引入注目,也可能是之前的保密措施做得好,明朝的皇帝都是安安稳稳地坐在皇宫的宝座上的,除了这位永历帝,当然之前还有一位!” “是那个被少数民族抓走的那位?”二虾抢先道,我伸手拍了他一脑壳道:“你说的是明英宗朱祁镇,没错!他是被抓走了,不过是被抓到了漠北,而不是这西南,天南海北的差得太远了,这地方估计他还没来过呢!再说了咱们首先得从皇宫保密的这个角度去考虑!” “建文帝朱允炆!”阿妍突然随口而出,我一惊,立即也想到了这个名字,接着看着阿妍微微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字 建文帝相信大家也不陌生,此为明惠帝,后来被他的叔叔朱棣赶下皇位的那位。据说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杀人皇宫,史料上记载仅为宫中起火,建文帝不知去向。朱棣抱着一具烧焦的尸体悲戚痛哭道:“臣来助陛下学善业,陛下何故自寻死路呢!” 表面上是建文帝举火自焚,其实朱棣也不敢证实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建文帝,只不过为了向众臣武将假意证明建文帝已死,让他们死心而停止抵抗。而之后朱棣在位时期,建文帝就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甚至有传闻郑和六下西洋,除了和诸国友好通商外,还担负着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任务,那就是寻找建文帝。 而关于建文帝的行踪和结局历来有很多争议,有的说他真的自焚死了,有的说是出家为僧了,云游四海逍遥自在,更有的说建文帝宽厚仁爱,深得民心,故在众人的帮助下逃到了南洋,这可能也是他们认为的郑和下西洋的原因。但根据《徐霞客游记》的记载,建文帝曾到过西南数省,并且到过云南。要说拥护建文帝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那么他在西南建立个隐蔽的政权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呃!只是他有没有这个必要啊?传闻中建文帝改姓,其实已经表达了自己将皇位让给朱棣的意思,他不至于在这个当时的蛮荒之地建立这么个政权吧,而且成天不见天日地窝在地底下,实在很委屈啊!”我想了一会,对卯金刀的看法提出了疑议。 卯金刀回道:“这里不是安全嘛,呵呵!朱棣再找也不会找到这儿的!哦,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只是一些推断,这个蛇宫主人究竟是谁,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阿妍看着我们,朱唇轻启:“不过还有个巧合哦!建文帝刚好是属蛇的,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我又吃了一惊,本以为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测,但这个所谓的巧合又让我感到有些太巧了,帝王乃九五至尊,古代的帝王都称自己为真龙天子,蛇其实也算是龙,古人称蛇为小龙,而我们当前的地宫中也是龙的图腾,那些和蛇有关的难道只是对外界的一种迷惑? “好啦!都别再猜了!”二虾摆摆手道,“要就这么容易被你们推断出来,那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 我们被他这一番话打断,但觉得他这话的确很有道理,于是停止了讨论,商议着寻找可能存在的其他出口,而且必须得有其他的出口,我们都已经没有勇气再从刚才那蛇坑里返回了。 大殿内空荡平坦,一眼望去连对面的墙壁都看不清楚,除了几人在里面上行走发出的阵阵脚步声,无任何声息,二虾又忍不住了,赶紧说着话来打破这让人生惧的哑静。 “哎!欢子!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古代人真的有和东仔长得一模一样的?如果你说这人要是东仔的始祖的话,那也未免长得太像了,这遗传的功能有这么强大吗?” 本来没想着这事情了,二虾这么一提我又感到一阵惊愕,直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对他道:“也许只是个巧合而已,指不定就有古代人长得像现代人的,当年秦始皇兵马俑出土了八千多具人俑,有喜欢搞恶作剧的还拿它们和某些名人对比呢,相像的多了去了!” 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同样的没底,只觉得绝不会是巧合,事情也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么一想,当下又忽然间忐忑不安起来。 我突然一个激灵,迅速地转过身,几人被我突然的举措吓了一跳,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正待开口询问,我抢先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要雕个皇帝的像放在那宝座上啊?以前你们听说过这样的吗?” 几人一听,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我,又互相望了望,阿妍道:“那你的意思呢?觉得这铜像有问题?” 我点点头,带头又返了回去,几人三步并作两步又跨上阶梯,围着那铜像又继续看了起来。几道手电的光同时凝聚在铜像上,表面的金黄色被我们照得泛出煞白。我们仔细搜寻着铜像身子表面的每一个角落,期待有所发现,二虾觉得好笑,说道:“好歹人家也是堂堂皇帝,就这样被我们像搜查犯人一样检查着,委屈大了。” 遗憾的是除了感觉这个雕像雕刻得比较精致传神外,看不到其他任何异常,我感到失望,却隐约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玄机。二虾不耐烦了,直起身站到了一边,手电的光也移开了石像,照向了其他地方。我和卯金刀看了看也觉得没啥结果,只好就此打住,我一转身,手电的光无意间刚好照到了阿妍。 “讨厌!好刺眼,快把手电移开!”阿妍佯装生气地说着,举起手遮住手电发出的强光。我道了声抱歉,正待移开,突然看见了阿妍手中举着的白色面具上,竟然显出了几个金黄色的文字,我一怔,定睛再仔细一看,真的有几个金黄色的文字,隐隐约约的不是很清晰,但可以判定出绝对是文字,似乎是某种光照投射到上面产生的一样。 阿妍见我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遂自己将身子移开,我一见那东西消失了,赶忙转身继续照着,阿妍似乎显得有些生气了,背过身道:“好了!玩够了没?没完了是不是!” 二虾一见我这样,上前轻声对我道:“你丫的真流氓,好好相处一下她不早晚是你的人吗,这个时候你当我们面调戏人家,让人家好难堪啊,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这种人啊,你小子是不是色迷心窍了!” 我懊恼地对他道:“这哪儿跟哪儿啊,你瞎扯什么。”说话间这才注意到,阿妍之前在蛇殓坑努力抗争的一系列动作,上身的衣物被扯破了,现在穿了卯金刀的外套才不至于春光外泄,而我方才偏偏就举着手电照着人家的胸口,难怪他们会认为我猥琐。 “误会!”我赶忙将刚才的情形作了一番解释,嘟囔着道,“能不能再试一次?”我知道这个要求似乎有点那个,但为了知晓其中的内容,我还是硬着头皮地提出了。 阿妍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撅着小嘴“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二虾和卯金刀立即扑哧笑出声来,我一见这情形心道还是算了吧。没想到阿妍迅速地转过头,眨了眨眼睛道:“欢!要真是你说的那样,可能是这个东西的原因吧!”阿妍指着脖子上戴的吊坠,正是我给她戴上的南域伏龙。 “你刚才不是照着我这边吗?能反射出金黄色光的,我身上也就只有这件东西可以做到了。” “南域伏龙?”我和卯金刀异口同声惊道。阿妍轻轻将其取下伸出手,我立即举起手电照向它,但见强光照到那蛇头之后,迅速地向外折射出一道细长的金黄色光线,由近及远地越来越粗。我又惊又喜,保持着姿势让阿妍也保持着不要动,卯金刀拿过那白色面具轻轻挡在了光线上,光线从在面具上聚焦,显出了模模糊糊的几个字,卯金刀前后移动调整着距离,终于让那字体清晰了起来。 原来特殊光源就是这南域伏龙反射出的光!我心中窃喜,仿佛有种谜团被揭开的预感,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字?上面说的什么?” 卯金刀还在那儿细瞅着辨别理解,二虾凑上前一看,抢先对我回道:“汉字!是汉字啊!” “废话!不是汉字还能是外国字了?内容!我问你写的是什么内容啊!” 卯金刀瞪大眼睛瞅着轻声念叨,我催促着他念出声来,二虾一看跑出来接过我的手电:“你这么着急自己去看吧,别把你急出毛病来尸我当即赶紧跑过去,朝着面具上细瞅起来,南域伏龙的反射光线照射下,面具显出淡淡的金色,剔透的表面似乎显得更加光滑了,右脸颊连到右耳的一大片地方,微微显出一个奇怪的灰色图案,不是很清楚,但我们也不敢调整距离方位,生怕调得看不见其他内容,再也调不回来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轻声指着对卯金刀问道,“怎么看也不像是某种动物,十分的不规则啊,我觉得倒更像是某种地图一样的东西。” 卯金刀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像是地图,只是这究竟是哪个地方的地图,我现在还真看不出来!” 他一边说着,我已经转身从包里取出相机,调整着焦距准备拍下,无奈这图案在相机上根本不显示,我也顾不得奇怪了,干脆取出纸笔,照着图案的样子描绘起来,一番对比着描绘了好几次,终于把那疑似地图的图案照葫芦画瓢地摹了下来。 二虾抱怨道:“欢子!怎么你大学时写生还没写够,到这里你也干这事,虾哥我手臂酸软了啊。”我朝他摆了摆手收拾好东西,卯金刀指着上面几个金黄色的大字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定睛一看,面具左脸颊部位赫然是四个金色的繁体大字排成两行,我知道这古人的字内容多是从右往左念的,我按照他们的这一习惯念起这四个字:完璧归赵! 第三十三章 时光逆流 当我失声念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都大吃了一惊,搞什么名堂?完璧归赵?卯金刀也疑惑地看了看,证实了确实是这几个字,并不是我认错字了。 要知道这个成语的由来完全是和一个东西有关,那就是和氏璧,我怎么也不敢想象,这玩意怎么可能和那宝贝还能牵扯到一块。但很快地,我就意识到自己是在瞎猜,又仔细在那面具上扫了一圈,再未发现其他的任何文字、图案之类,遂一招手道了声收工,二虾闻声收起了手电。 阿妍道:“欢!你觉得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不会是说和氏璧的吧?”我应付了一声,随即又木然地摇了摇头,对她望了望,又转眼望了望卯金刀。阿妍轻轻将南域伏龙戴回自己的玉颈上,走近对我们道:“看这东西和看明器一样的道理,你要是根据字面意思理解,很容易就误人歧途!” 我们都以为她知道些什么,站在那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她,阿妍撩了下头发,继续道:“当你第一眼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你就立即想到了和这几个字有关的典故,自然就联想到了和氏璧。不过这四个字也可以用其他字代替啊,比如物归原主等,意思是一样,只不过从表达的分量上,或者词语的华丽程度上来看,还是完璧归赵最好!” “美女你什么意思啊?我听得有点糊涂!”二虾起身望着阿妍不解地道。 阿妍继续道:“比如一件明器上写了一个元字,这个元可以表示朝代,也可以是地名或者是其他什么意思,但你知道明器上不可能直接把朝代或者出处写在上面吧。同样,要是真的和和氏璧有关系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直接地写上去?古人没那么傻吧!所以,我觉得这个写着完璧归赵的面具和和氏璧没有任何关系,表达的肯定是其他意思!” 听她这么一说,我再这么一思索,立即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面具上的完璧归赵想表达的是,他的主人让发现里面这个秘密的人,务必把这个面具再放回原处?” 卯金刀坐在地上,当下听我这么一说突然直起身,大声道:“对了!欢子!你想到了没有,之前在那个地下祭坛,这个面具也是卡到了一幅脸的图案上,才打开了下面的一个暗室啊!” 我一拍脑袋,当即恍然大悟,卯金刀立即拿着那面具走到铜像面前,轻轻地又将它扣回了它的脸上。“嚯嚯!”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我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只见那铜像缓慢地旋转了起来,它的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随着铜像的旋转越来越大,直到铜像旋转九十度后停止,一个方形的洞口赫立眼前。 “你简直是人才啊!”二虾对着阿妍调侃道,我也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几人悄悄来到了洞口上方,探出头望去。洞口大概一个小方桌的大小,手电一照,只见里面一层层的白色石阶梯,看不见地面,不知道石阶到底有多少层,也看不见尽头究竟通向哪里。 我之前听那个刘十三讲过他也走过这石阶一样的地方,不过他也是把阿妍他爷爷的事迹搬到自己身上来渲染一番,具体这底下是什么,不下去看看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我相信这底下东仔肯定也去过,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铜像的模样是东仔,难道是东仔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自己故意设置了这样的机关,引着我们进入底下?难道他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们? 仔细瞅了一番之后,卯金刀小心地探出脚,第一个慢慢下到洞内,摸索着往下继续走,我紧随其后,阿妍和二虾也跟着下来。当下除了我们手中的光源,周围看不出一丝亮光,整个空间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一片漆黑,我们就仿佛淹没在一大片墨汁之中,周围能见度都可以用手来丈量了,置身其中,整个身子似乎有种脱离自己的奇怪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心里直发毛。 一路不停地往下,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个阶梯,我估摸着怎么也下了有几百级台阶了,但仍然不见底,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我们就像走在黑暗中一个超级长的梯子上,似乎稍不留神就会摔进黑暗中不见踪迹,这时谁也不敢说话,生怕分了神一不小心真的摔下去。但时间一长,这无休止的路程让我们谁都受不了,二虾又是第一个发牢骚道:“这梯子有完没完啊?走了多长时间了还没到底,这到底通到哪儿?” 没有人回话,因为谁也不知道答案,只有几人略显急促的呼吸,渐渐地呼吸也变得越加急促起来,脚步也放慢了许多,我担心这样走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想着要是有颗照明弹该多好,可以将周围一览无余,就不用在这儿这么胡乱行走了。 黑暗中阿妍突然道了声:“先停下!我觉得这有问题!”话音刚落,几人同时“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循声朝她望去,虽然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怎么觉得再走也走不到尽头的样子,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我们先停下好好研究一下吧,不然就是走到明天早上恐怕还是在这儿瞎转!” 我们一听觉得有道理,也不敢走下去了,当即停下了脚步,就地坐到石阶上,我抬眼瞅了瞅顶上,只见远处一个极小的方形光点,正发出微弱的黄光,正是我们刚才进来的那个洞口。 卯金刀道:“我估计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底?这底下到底还有多深?二妮,你刚才说奇怪什么?我现在也感到有些古怪!” 阿妍道:“我也是奇怪这石阶为什么会这么长啊,古人花这么大代价修建这么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作用?地宫修得这么深,究竟是什么目的啊?没搞清楚这些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下走,真的不太合适!” 我也想搞清楚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但这黑暗中连个参照物也没有,我不知道该观察什么来研究自己的位置,总不能用这黑糊糊的空气去研究吧,这时唯一可以碰得着的参照物,就是我们现在坐着的石阶。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坐起身,观察起自己坐着的石阶来。手电的光虽然显得微弱了许多,但近距离地观察眼前的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光在石阶上扫过,反射的光线显得有些耀眼,但阻挡不了我的眼睛敏锐捕捉到了上面刻着的一个东西。我一怔暗道果然有东西,但不确定是什么,也没有招呼他们来观看,自己独自分析了起来:刻的图案纹路很细,大概是长久没人通行的缘故,石阶显得异常干净,所以图案也显得很干净醒目,仿佛新刻的一般。 图案的内容很简单也很奇怪:两条巨蛇圈成了圆状,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对称着形成了两个圆圈,两条蛇之间由一道城门一般的东西相隔,让我吃惊的是,两条蛇圈的内部,竟然都有三个三角形排成品字形。 这样的图案我不是第一次见,一看到这儿我立即想起了之前在关月湖的井底发现的那个怪图,还有底下的那些字:九至阳,无穷归,八至阴助之! 阴阳错,长生术,阳之无穷,而阴亦无可怨也! 这上面虽然没有那些字,但我从如此相像的图判定二者肯定是有某种联系,不可能这么巧都出现这么相似的图案,出现怪图的井底正是八刹吊魂棺所在之处,按照之前卯金刀的说法,那这就是为了吊棺养鬼求长生。 这么结合着一想,我心里突然一紧,难道他们所供奉的那个所谓的“鬼” 就处在这个地方? 几人似乎知道我发现了什么,都跟着凑过来询问,我如实相告,几人听了你望我我望你的,惊愕异常。卯金刀道:“如果按这样的解释,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某些人极力建造的某种通道,难道真的就是通向地狱?建造者就是为了把人引导至地狱取悦恶鬼?” 我虽然不太相信这一套,但听到卯金刀这么一说,再结合自己方才的一番推断,当即还是感到头皮一麻,不由得抬眼望了望头顶,我是想着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咦!这洞口怎么离得这么近?”二虾惊叫道,我抬眼一望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形,只是二虾先叫出了声,方才远离我们的方形洞口,现在不知为什么竟然和我们近在咫尺,再走两步上去便可以沿着洞口出去了。 不对!我脑子一片混乱,难道?难道这石阶或者洞口居然还会移动? 卯金刀抬眼一望也大惊道:“这是什么意思?石阶还能是古代人的电梯?怎么我们停留了一会,就自动回到了这个洞口位置?” 几人观察了下石阶,因为找不到参照物,根本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在移动,而又是怎么移动的?我努力安抚自己不要慌,深吸了口气闭目略作思索,接着镇定地对卯金刀道:“我们对一下时间,然后一起继续往下走!试试看,我觉得可能是某些地方出了问题!” 几人点头同意,一看到手表上指示的时间,阿妍似乎明白了什么,疑惑地望了望我,接着将信将疑地按照我的意思将手表对了时间,几人继续加快往下走了几分钟,以顶上的方洞为参照物,远离了之后再停止走动就地等候。 周围还是黑暗吞噬,我们静静等待着,很快,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发生了:我们真的在慢慢接近那方洞,渐渐地在往原先的地方靠近,一看手表,指针仍然停留在之前的位置。 卯金刀大惊道:“这?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时间没有走,也就是说,在这底下,时间是会倒着走的!” 第三十四章 冥响 卯金刀的话将几人吓了一跳,我望着惊慌失措的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慢慢等待着回到原点,也就是说我们很快要回到先前所在的位置,保持先前的状态。 我大致作了下猜想:难怪我们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我见到那奇怪图案之后,又感觉到我们慢慢靠近原来的位置,我才知道这其中的诡异:我们进入这个洞口之后,一直做着往下走的动作,但在这个空间里,时间竟然不是按照我们的方向一起走的,却是按照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在倒流着行走,所以我们即便一直走,时间的倒流会让我们慢慢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所以才会怎么走也走不到头。而当我们停止走动,时间的倒流又会让我们加快回到之前的状态,而那两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就是起点亦是终点的意思,阐述的也是这样的道理。 我把我的想法和他们一说,二虾反应最大,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真的有时光倒流啊?你以为这是在玩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啊!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个!” 卯金刀接过道:“嗯!要是真的可以出现时光倒流的情况,人就不用担心死亡了,而且会永远保持青春,这倒是比任何的宝贝都要珍贵的东西!” 卯金刀继续道:“我没办法相信这一切,但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们的手表为什么停止了走动?”我听他们说完这些,心里暗暗感到了一丝惊恐,甚至怀疑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就会慢慢变小,最后变回我们小时候。 我随即安慰自己这恐怕不会真的玄到这种地步,但我相信这里肯定有种能量让时间的走动减慢了,比如我们往下走的时候,时间是以很慢的速度在和我们一起走,但我们停止动作,我们虽然停止了,但时间仍然再走,并且跑到了我们前面,所以相对而言我们所处的状态就是时光倒流状态。 卯金刀和二虾听得似乎都有点糊涂了,张大嘴转着眼珠子顺着我的思路苦想着,半晌才知道了个大概,阿妍在一旁眨着眼睛思考着什么。二虾还是不怎么相信,一个劲地在那儿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怎么相信,但既然眼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来解释。 二虾又在一边道:“还有个问题啊,就算真的有这样的情况,那会是什么引起的呢?地球这么大,为什么偏偏这个地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他地方不会,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二虾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当下我也疑惑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地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妍突然道:“我觉得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原因,二虾,再用个方法试试,你朝外开一枪,如果真的是那样,子弹应该还会回到你的枪里!” 我们一听这的确是个验证的好办法,纷纷赞同,二虾迅速取出之前从阿毛手上夺过的手枪,对着黑暗中开了一枪。一阵脆响过后,我们静静地等待着,许久,二虾取出弹匣一看道:“没有啊!子弹没有回来,我就觉得这事情不可能会这么邪门的!” 阿妍听了立即肯定地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时光倒流!”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奇怪地望了望阿妍:“你觉得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话音刚落,卯金刀抢先道:“我也知道了,这是冥响!” “冥响?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和二虾相视一望,不解地朝卯金刀问道。 冥响是一种很恐怖的幻觉!它让人在一段时间内的记忆产生错觉,准确地说,就是将受冥响影响的人在某一段时间中经历过的事情所处的空间和时间顺序打乱!让人记忆中事物出现的前后顺序出现错误。这种诡异的幻觉我们之前在刘无伤王陵中也遭遇过,差点困死在里面。 阿妍接过道:“对!相信你们也曾经历过的,刚才我们的记忆又被篡改了,有很多细节的地方是错误的,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直往下走,而是自己在往回返,或者我们一直就以很慢的速度前行,甚至是就在原地没有走动!” “又是记忆错乱?”二虾惊道,我们都领教过了这冥响的厉害,这下突然又遇到,显然让我们有点措手不及。我奇怪地对阿妍道:“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你肯定就是这样的情况?” 阿妍点头道:“本来我是按照你们一起前进的,都是跟着你们,我自己显得很被动,于是就感觉不到。但我似乎有某种力量能克制这诡异的冥响,所以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这才要你们停下,谁知道你们又是时光倒流又是什么的,连相对论都搬出来了,也不来点实际的!” 我将信将疑地望了望石阶,方才那图案却依旧呈现在上面,我又怀疑起来,但一想到这冥响篡改的只是人的一部分记忆,很可能眼前的这些图案记忆是真实的。 二虾惊道:“你能克制冥响?真的这么厉害?” 阿妍望着我们道:“也算是能抵御吧,很可能就因为我和你们三个有不同之处……” 二虾又问道:“不同之处?就因为我们是男的,你是女孩?卯金刀,难道这冥响制造者是位靓女?专挑帅哥下手,对女孩不管用?” 我对二虾道:“你别打岔,听阿妍继续说下去。”二虾这才闭住嘴,阿妍继续道:“我想可能和欢子给我戴的这个东西有关吧!”说完抚着脖子上戴的南域伏龙,抬眼望着我。 南域伏龙?我一怔,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东西据说是辟邪的宝物,我本以为它只是倒斗者寻求自我安慰的一种方式,但上次在刘无伤王陵我可是亲眼见识它克制了绿毛大粽子,这才相信它确实能对付一些鬼怪之类。 想到这我又抬起头紧张地望了望四周,卯金刀轻声道:“那要照这么说,我们的周围……” 阿妍打算他的话,轻声对我们道:“跟着我走吧,如果现在我主动,也许能带你们走到尽头,如果失败了我们就必须尽快返回!” 我听罢暗暗叫苦起来,眼下返回是肯定不可能了,找不到其他出口,打死我也不愿从那蛇坑里往上爬。阿妍道了声关掉手电,便走到我们的前方,我们知道这主要是为了省些电,免得到了最后瞎摸乱撞,眼下手电的确派不上什么用场,顺着石阶试探着下就可以了。 阿妍打头,我紧随其后,紧紧拉住她的手臂,小心地沿着石阶往下下,真生怕她消失在黑暗中,二虾和卯金刀紧随我后,搭着我的肩膀。四周真的称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当前眼睛已经派不上用场了,要不是我时不时地抬头看见顶上已经十分微小的方孔,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处于失明状态。 二虾轻声道:“欢子!早知道你有个这么好的东西,平时也不见你戴,没想到干活的时候你还戴上了,真派上了用场!” 我对他道:“这东西平时怎么能戴,玩古董的很多都是内行人,其中不乏高手,万一让人认出来这玩意,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卯金刀道:“上次在陷龙山出现冥响的时候,我们刚好碰见一个东西,这次又不知道是谁在作怪!” 二虾悚声道:“还能是什么!反正和我们不一样,不是人啊!”话音刚落,我便吃了一惊,握着阿妍手臂的手捏得更紧了。 阿妍晃了晃手臂,示意我不要那么用力,嘴里轻声道:“都别在那儿互相制造气氛啊,太紧张了对谁也没好处!”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她身子一沉,竟显得平稳起来,接着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拽了下去。我只感到自己踩到了一个平台上,小心地移动了下脚步试探着,确定了已经不是石阶,而是抵达了平地上。 “下来了?”我疑惑道,随即迫不及待地打开手电一照,果然是一片砖石地面,二虾和卯金刀也凑过来,故意用脚狠狠地踩了下地面,很是兴奋的样子。 “真的管用啊!再不用悬在那梯子上了,要不是大才女想到这儿,我们兴许还在梯子上到处转悠呢!”二虾凑上前对阿妍道,“看来我们欢哥送的信物当真实用啊!” 我把他拖到一边示意他不要说话,借着手电光又扫了下四周奇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从皇帝的宝座下直接通下来的,看来大致位置也就是在大殿的下方。” 这里实在太暗,手电的光照不到太大的范围,为了省电我们当前只开了一只手电,几人整顿了下,顺着手电光圈的照射的范围缓缓移动着脚步。 在极度的黑暗中,除了我们发出的声响,便没有一丝声音,这种感觉说实话我们已经经历了不少次了,没有一次能忍受得了,四周越是安静,我越害怕其中会蹿出了什么东西来。 阿妍道:“刚才的大殿还有夜明珠做光源,要说地宫的话上面的大殿也算是地宫啊,这里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光照?” 卯金刀道:“有些东西是怕见光的,有了光照反而不合适了。”我一听心里暗道:你简直找抽,这个时候和我们说这个,随即紧张地望了望四周,加快了脚步往前走。这下有点太匆忙了,一个不留神突然只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硬生生地就往前倾倒,“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这下以为自己就算不头破血流,也得摔得生疼。但出乎意料的是,我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伸手一触摸,才发现自己身下垫着个东西,不软不硬的却刚好让我缓了一下。我暗自庆幸着,赶忙挣扎着爬起,心里感到奇怪,于是举着手电上前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下定睛一看,大惊着又差点往后栽倒:方才垫着我身子的东西,竟然是一具死尸! 第三十五章 大量尸体 我下意识地拍了拍身子起身,往后又退了退,一脚又踩到了一个东西,从那轮廓和脚感来判断,肯定又是那死尸无疑。果然,身后的二虾和卯金刀几乎同时大叫了一声,都打开了手电,周围在三只狼眼的照射下,亮了许多,一片范围内的物体已经一览无余,清一色的都是一堆的死尸。 妈呀!我只感到一阵恶心,虽然我现在多少对尸体不那么感到害怕了,但这么成堆成堆出现的死尸,还是让我不得不感到眩晕。转身看了看其他人,阿妍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那样大声惊叫,只是望着周围那些尸体,皱着眉头抿着嘴将目光又移开。 我对她调侃道:“还以为你会吓得哇哇叫呢,没想到你的心理素质还真凑合,之前小看你了哦!” 阿妍仍旧皱着眉头,轻轻撩了下额前的头发道:“哼!这有什么啊?都是死物,你当古董来看不就不害怕了,他们总不会站起来咬你一口吧!” 说着略显紧张地又望了望四周,看得出她还是感到有点害怕的。 我们凑到一起,努力克服着心里的恐惧往前挪着脚步,期盼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死尸,以不同的姿态呈现在我们眼前,让我们不可避免地望见了那一张张扭曲至极致的恐怖的脸。尸体显然已经高度腐朽,但却并不是那种腐烂,而是严重脱水,通体青黑呈干尸状态,脸上的肉一眼望去似乎一捅就破,身上着的衣裳也已经严重霉变腐朽,但仍能分辨出颜色和款式。很多具尸体身上的衣着都很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看一眼便知道是军装,大概是时间久了已经有点褪色,显出灰黄的色调。 我疑心大起,弯下腰靠近那些尸体用手电照着仔细观察,用脚掀开一具尸体,竟然发现了一杆三八大盖,还有一些古代的长枪、刀刃之类的,还有些古代的火枪,再仔细一搜寻,发现的武器之类便多了起来。 二虾和卯金刀在一旁也有所发现,对着我喊道:“这里也有之前发现的钢盔和枪,也是日军部队!只是这些古代的刀枪是怎么回事?”卯金刀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用脚试图将一具尸体翻过身,尸体已经脱水,质量很轻,卯金刀没费什么劲,尸体便被掀过来倒在一旁。一看衣着上那模糊不清的“勇”字,再加上那仍然顶在头上的红缨冠,我们确定这是清军士兵的装束。 放眼再这么望去,这成堆的尸体竟然不是清军就是日军,好像还真找不出其他的,很明显是这些军队到了这里因为某种原因致死的。 卯金刀奇道:“怎么还有清朝的军队在这儿?而且还和日军部队在一块?” 二虾道:“难不成这两方进行了一场火拼,结果两败俱伤,不过这是玩笑话啊,从时间上说不对!之前不是说了这日本兵是二战时期的吗,和清朝搭不上调啊!” 我对他道:“非得是同一时期出现啊,也可以是先出现清军,许多年后再有这批日军来啊,不过都是因为某种原因死在了这里。” 说话间,卯金刀蹲下身,悄悄观察起那些尸体来,他伸出手,边用匕首挑起一具日军尸体的帽子一边对我们问道:“你们觉得这和之前山洞里那股日军是不是一股的啊?因为黑子曾说过之前也有支日军部队进入了深山,后来消失了,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我明白此刻如果在这些尸体上一个个地搜寻,兴许还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不过一看眼前的尸体数量之多,模样之恶心,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在这么些尸体身上摸来摸去的可不是个好事情。 于是几人象征性地查看了一下他们肩膀上,或者军装上其他可以显示部队番号的地方,但很遗憾我们一无所获,就地起身,二虾道:“这些日本兵是怎么玩完的啊?你们看他们这装备,有枪有弹的,这三八大盖据说一枪就能穿几个人,怎么这么一大堆人愣是被什么东西搞定了?” 听二虾这么一说,我倒紧张起来了,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如此荷枪实弹的部队竟然都不明原因地被消灭在这里,这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连枪炮都对付不了的东西?那我们几个的处境岂不是很……正担心着,一旁的阿妍道:“也不一定就是战死的,我感觉这些尸体吧,体形上还是很完整的,真是发生激战的话怎么也得有伤痕,但我们这一看,他们的军服似乎都比较完整,不像是经过战斗的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卯金刀似乎想到了什么,从面前的尸体上跨了过去,来到另外的尸体旁,左右又仔细察看了一番,我们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也谈不上什么帮忙了,只能用手电照着他为他提供点便利,眼看着他东瞅瞅、西望望,好大一会忙乎得差不多,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衣物好像毫发无损的样子,不过所有的人身边都没有食物!”卯金刀道,“我想我们可以大胆认为他们是被困死的!他们进来了,但都走不出去,结果全部困死在这里!从这尸体上还可以看出来当时的场面很慌乱,可能是这些人精神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不出去?”二虾惊愕道,阿妍随即就对他回道:“就是刚才我们碰到的东西呀,知道它的可怕之处了吧!” 冥响!我一听就明白了阿妍指的是什么,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阿妍说完似乎也感到紧张起来,伸出右手紧紧握着脖子上的南域伏龙。 我努力让自己转移了下注意力,将目光放到了另一类尸体上,接着对他们道:“这些清军的尸体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原因?难道他们也有什么行动,或者就是来攻打这个地方的?” 我说完自己寻思起来,就以前的情况结合分析起来,清军攻打这里的可能性比较大,这里可能就是此宫的主人设的圈套,让他的敌人来钻,如果这些成立的话,更能证实这个王朝的确是个反清的政权,而这些日军很可能是误人这里,中了这玩意而遭到覆灭。 二虾道:“上次出现冥响的时候,就出现了古怪,这回不知道又是什么鬼魅东西啊!而且我感觉是个大家伙,卯金刀!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什么东西了?” 卯金刀道了声:“你们就把地上的当成是其他死东西,不要去想死人不就不会害怕了。”于是招呼着我们凑到一起,小心地膛过这尸体堆,往墙角的地方靠近。 这里简直就是个藏尸间,我相信这不会就上方一个出口,肯定还有其他出口通向另外的地方,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口,只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真希望自己能通过那种力量在这墙壁上制造个门出来,在这尸体堆里走着实在是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 突然,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我惊得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手电光一扫,但见几只硕大的老鼠快速地爬过。我感到奇怪,这里既然有老鼠,为什么尸体还这么完好无损?连老鼠都不敢吃他们的肉?寻思间,又一阵同样的声响。 “什么声音?”这黑暗中的声响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照了照那几只老鼠,已经不见了踪影,但那声响还是不住地传来,难道不是老鼠发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我仿佛还感到有些耳熟。 我疑惑着靠着墙边行走,这里没有其他地方那诸多的尸体,行走起来方便了许多,而且我们主要也是为了寻找是否存在着出口之类。那声响还是不时地传来,不知道是墙角声音传递得好,还是我们离声源近了的缘故,总感觉这声音愈加清晰了,我听着听着额头开始冒汗了。 当下我也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加快了脚步正待往前走,手电的光又照见了横在前面的一具尸体,为了避免踩到它,我用手电照着他,小心地从他上面膛过。我后脚刚落地,二虾惊叫一声扑上前,一把就把我抱住,他突如其来这么一下,我没站稳,一下子朝前栽去。 “我靠!这东西怎么还会动?”二虾指着那尸体,睁大眼睛惶恐地对我道。我朝着那儿望去,手电光一聚集,果然见地下的尸体微微抬起了手,很快又低了下去,显得有气无力的。 “是活的?这个人还没死?”我吃了一惊,向前靠了两步,刚刚看清楚那具尸体,很快又迅速地往后退了几大步,靠着墙根这才站稳,指着它哆嗦着道:“响尸!这竟然是响尸!” 这是西南边陲那边一种特殊的仪式,也可以说是一种刑法或者巫蛊术。一般就是先让受刑的人吃一种药,洗净肚子内的肠胃,再检查人身上有无伤口,然后硬逼其生吞饱含虫卵的母虫,最后封住七窍。虫卵在人体内会逐渐孵化、发育,繁殖,但只要人皮不破,保持密封的环境,存很长时间都不成问题,淘沙的都把它叫响尸。 这些东西常年生活在这暗黑干凉的环境中,所以对光和温度的变化特别敏感。这人皮的密封性极好,里面的虫蛹就像冬眠一样长时间地休眠,一旦这皮一破,里面的蛹遇到空气就会朝着光源蜂拥而出,到时候出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毒虫毒蜂了。 我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这声音总感觉似曾相识,原来这根本就是我们不止一次见过的东西,这样一吓,控制不住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侧着身子往墙上一靠。谁知这下扑了个空,光顾着往后退,根本没注意墙上怎么会有个洞口,我把这洞口当成墙这么一靠,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到了洞口里。 慌乱间我拾起手电挣扎着正待爬起,眼睛往四周一望,顿时冷汗如雨水般地就下来了。 第三十六章 通向冥界的洞口 我所处的方洞像是在方才的墙壁上开的一个走道一般,一抬眼,便见头顶上几具淡黄色半透明薄膜状物体,沿着方洞的通道一排吊开来,洞内的石壁上赫然几个方形的凹坑,内部摊着几副同样的东西,石壁显得有些破损,局部乌黑的像被火烤过一般,凹坑的切口处很多地方都掉了棱角。 我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但看那模样着实又有点恶心,当下坐在地上不敢起身,顺着地面往后挪动着身子,手一触及地面,便摸到了一堆硬邦邦的壳一样的物体。低头一看,方才触及的一个个青黑色物体,像极了贝壳,看着却又是似曾相识的样子。 汗!这不是那恶心的虫蛹吗?刚才的那些竟然是破了皮的响尸,只剩了一具具人皮还挂在那儿。我一个激灵赶忙缩回手,退到了洞口边,幸好这些虫蛹早已干瘪。这时二虾他们也刚好凑了过来,我慌乱地爬起,指着里面道:“这里面是存放响尸的,但都已经破了皮,虫子也破壳而出了,难道这些人是被这些虫子杀死的?” 我说着便渐渐地沉着了下来,举着手电跟着他们又往里悄悄探了进去,手电光交错,眼前的情景更加清晰了:这里类似于一个巷子一般,左右各有四个凹陷的石洞,存放着一具响尸,顶上也按着一定的间距吊挂着几具响尸,所有的响尸现在都已经只剩下了人皮,上面也有些被火烤过的痕迹。 “这地方干什么用的?”二虾问道,“难不成就为了放这么几个恶心东西?” 我们没有回话,灯光突然又照见了前方的一个洞口,我们一见有洞口,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前,很快便又觉得这洞口有些不对劲。 这个洞口的出现,首先就感觉有些勉强,而且洞口边缘极不光滑,很显然是用暴力方式强行制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里本应该没有洞口的。一看到那些火烧的痕迹和破碎的石壁和响尸,我立即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这个洞口是被人用炸弹硬炸开的,气浪把那些响尸都弄破了皮,而那些人也就跟着被虫子全部消灭了!”我肯定地道。 卯金刀惊道:“炸洞口的肯定是那些日本兵,结果洞口是炸开了,但虫子也有很多没有被烧死,反而出来杀死了他们,那……这里不成了响尸基地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慌了,当下可以想象如此多的尸体,如果真的全是被虫卵变成的响尸,那我们的处境真的不敢去预想了,我安慰众人道:“大概不能这么说,也许这些响尸内的是不种卵的毒虫,从外形上看,这些人皮肤变得青黑,中毒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阿妍点了点头,我向他人示意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他人把注意力又转向了方才看到的那个洞口。当下细细地观察一番,我们更加确定了这个洞口是被炸出来的,圆不圆方不方矗立在那里,一圈全是破裂的石头产生的棱角,像极了龇牙咧嘴的怪兽张着大嘴,露出了黑黝黝深不见底的咽喉。 “看来日本兵发现了这后面是空心的,绝望之际就想在这里炸开个洞口。”我推测道,“炸弹炸穿了这个洞口,但却把这些响尸也掀破了,日本兵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对这些毫无防备,结果全部殒命!” 阿妍道:“嗯!差不多应该就是你说的这样,可你看这么厚的墙,日本兵怎么就知道对面是空的?对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二虾道:“这很简单啊!这些人急了,找不到出口,看到这里有个巷子,赶忙就当是走道出口,拿着炸弹碰运气呗,要不是这些虫子出来的话,再下去整个墙恐怕都要被他们用炸弹给掀了!” 二虾说得不无道理,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很难保证处于困境中的日军到时候不会用大炮去轰击个洞口出来。 但二虾的话倒提醒了我,这个位置别说还真像是个走道,两边的凹陷石壁,和其他地方放置雕像或者艺术品的槽很像,这样的走道格式即使在现代的某些酒店走廊里也很常见,二虾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怀疑这个走道的真实用途起来,似乎修建者是为了防止有人用火药破坏这里,特地设置了这样的响尸阵,让他们自食其果,我想着于是对四周便更加留心了起来。 卯金刀伸手比画了下洞口大小,二虾笑了笑道:“这日本人不够意思,多放点炸药不就完了,现在的大小我们要钻的话都有点为难,卯金刀要更不用说了!” 卯金刀敲了敲那些砖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砖墙,看炸弹波及的范围,这量用得肯定不少,但这些砖石结构很坚硬,所以才只炸出这么个小洞。” 说话间脑袋突然往前一凑,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上方。 我下意识地也往前凑了凑,看到了洞口上方一堆复杂的图案和文字。 这图案我看得不太明白,这些古代冷僻的东西我了解得太少,这下只有干瞪眼的份,只感觉这东西倒挺像外国麦田圈里出现的那些古怪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二虾捅了捅卯金刀道,“这一个大圈,边角上这么多三角形一样的,中间又是这十字架?是不是什么外星人图案啊?” 卯金刀转而对我问道:“欢子你怎么看?” 我心里暗道:你问我也是白问,你都看不出来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脑子极度混乱,也没心思跟他去探讨这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底下也有字,不过我还是认不了几个,你念出来不就知道了?” 阿妍闻声挤上来瞅了瞅,随即转过身道:“哼!之前还说你风水知识怎么样呢,这都看不出来!”说完轻轻一笑道,“你没看出来这也是个风水局?五行都包含在内,古代出土的铜镜上经常有这些图案,而且眼前这个更不同寻常,记得楚庄王的巨大墓葬群就是这种特殊格局!” 二虾立即道:“越来越乱了!怎么又和楚庄王扯上了关系,再这样下去,秦始皇都要出来了啊!” 我对他道:“你不要望文生义,说楚庄王的这种格局只是个代表,阿妍的意思应该是这个格局适合帝王这样身份的人,并不是说这个就是和楚庄王有关,我认为阿妍告诉我们的肯定是这个局是帝王之局。” 刚才被阿妍这么糗了一下,我感到很不爽,当下不吐不快,一口气对着二虾又说了一番,直侃得他一愣一愣的,阿妍佯装生气地白了我一眼,接着又赞许地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些图案文字示意我继续观察。 文字这玩意我就更看不明白了,刚才的图案好歹还是个表象的东西,我都看不出个道道,现在到了这表意的玩意,我更是为难得要命,但又不愿意在阿妍面前失了体面,于是假装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阿妍显然知道了我是怎么想的,轻轻凑近前,玉手拂过那一个个雕刻的灰白色弯弯曲曲的字体。字体我看着倒有点眼熟,很像他们之前所说的蛇篆,但我还是仅能看见表象,具体是什么字,我挑了半天也拣不出一个认识的,当下为难地皱着眉头望着阿妍。 阿妍轻笑着望了望我,嘴唇微微启动,指着那字道:“我也认不全,不过大概意思能看得差不多,你知道的,这些字非常的生僻,很多都是我没见过的,更何况是个冷僻的王朝创造出来的冷僻字!” 卯金刀道:“其实这蛇篆也不算是冷僻的字吧,不过是在繁体字的基础上,改成弯曲的蛇形体,辨认起来难度大一点而已,其实你只要把弯的当直的来看不就可以了!” 我一听他这样说,赶忙找了几个字试试,那线条像扭曲了几道的挂面一般,绕来绕去我看着就晕,再加之繁体字我也只认识些常见的,大部分还是很陌生,所以我还是看不出这上面的内容。我也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当下也不愿在这上面和他们耽误时间了,于是催促道:“卯金刀你现在别说这个了,赶紧看看写的什么,要是是个出口,那哪怕是狗洞你我也得钻!” 说话间,但见阿妍玉指在那些字体上一个个停留跳过,很快又转向一行,随之其脸色仿佛也变得焦虑起来,我们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敢去打断她,眼睛盯着她的手指直到走至最后一个字,这才抬眼望着她,只见她的手轻轻放到额前,将秀发拢到耳边,皱着眉头对我们道:“这上面的内容我不太明白!”说完杏眼一转,又朝那石壁上的文字望去。 “你也不认识这些字?”二虾不解地道,“我们可就指望你了啊,说实话,不了解清楚了可真不敢进去,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又是响尸大军,到时候遍地虫子,我可不想再有那样的经历了!” 阿妍道:“嗯!我说的是这上面的意思我看不明白,你们知道上面说的什么吗?” 看着阿妍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感到了事情似乎有点严重,这个时候她是不会跟我们开什么玩笑的,于是一个个张着嘴巴等她的答复。 阿妍轻声道:“上面的意思大致是:这堵墙本来是没有的,后来建了是为了隔绝阴阳二界,里面的世界就是冥界,只有死人才可以进得去,看到里面的真实情形!” 第三十七章 鬼府皇城1 我们吃了一惊,本以为从上面能得到一些有关这个地宫的更多情况,没想到会出来这么个内容。二虾一个劲地嘟囔没劲,又是个未知之地,我也微微感到有些失望,暗自也抱怨着这修建者没事尽来这些来吓唬人的。 但一想到一开始就有盘蛇宫通向冥界的说法,再加上这蛇宫的传说,说是好几层一直通到地狱的,我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望着那黑黝黝的洞口犹豫不决。 卯金刀想了想,托着下巴道:“上面说这里面是冥界,只有死人才可以进去,我觉得这句话应该反过来理解!” 我接过道:“那意思就是,进去了就会变成死人,也就是说内部非常的危险!要真是这样,恐怕这只是警戒性的东西,估计大多是为了吓唬那些闯进这里的人!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哪个墓主人会傻乎乎地告诉你,里面有危险,你们不要进去!” 二虾点头表示赞同,阿妍低头思索了一阵道:“嗯!我想这很大程度上也是故弄玄虚,不过根据这上面的意思,这个走道还真是个长廊,中间是后来特地建造这厚墙堵上的。” 我听完阿妍的话,又望了望四周,如果真的像阿妍所说,这石墙是后来堵上的,那这个地方真的就是个长廊形式,另一侧应该也是宫殿之类,只是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过于黑暗,除了地面成堆的尸体,根本看不清其他地方的情景。当下我们都很着急地想离开这里,谁也不愿意陪着一群尸体待着,更何况还有那可怕的响尸。 我对众人道:“既然是吓唬人的玩意,要不我们就委屈下再到那边看看。”说完我又有点哭笑不得,现在我们成了见洞就钻了,发现个洞口就一个劲地往里探,我对这套游戏已经厌倦了。但现实要求我们首先必须找到出口,再次嘛,这回来走了这么一大长串,连半个明器都没摸着,想想吃了这么大的亏连本都没保住,又实在有点不甘心,当然还有有关东仔的一些谜团,也督促着让我没法退缩,于是此刻内心极度倾向于继续向内前进。 二虾赞同我的意见,其实这时其他人肯定也赞同,因为他们也没得选择,这石壁上的内容如果再深入理解,甚至可以认为是在变相地告诉人们内部是主墓室,我此刻决心已下,主意一定就对着几人一挥手,弯腰朝着那洞口走去。 真正要去钻这个洞口,倒让我感到为难起来,说实话这洞口大小倒还能勉强让我们进入,只是被炸弹炸开的口子边上棱角太多,爬过的时候得小心这些尖角扎伤自己。我试图去清理掉这些东西,但这些本来就是坚硬石头的一部分,炸弹都拿它们没办法,我用手怎么能弄下来。于是只能小心地照了照对面另一端,隐约可见是和这边很相像的地面,墙上却看不清楚。这个墙面真的很厚,足有一尺有余,靠里面的地方受到炸弹损伤的程度比较小,进入更加费劲,我费了半天劲连刨带挪地才将卡在里面的身子移了出来,一个筋斗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刚站稳脚跟,跟着就将其他人陆续拉了进来。 直到最后费力地将卯金刀那粗大的身躯拖人洞中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这不到一米远的路程对我们来说不下于负重走了一公里,一不小心身上还被坚硬的棱角尖石划破了,当即挂了彩。 二虾瘫在地上气喘吁吁道:“这不是到了冥界了吗?我总算明白什么意思了,它这是故意整个这么难堪的局,想把我们活活累死!”说完一仰头,靠在墙角继续喘气。 卯金刀道:“这就是所谓的冥界?那我得开灯看看冥界什么样子,我倒还真没见识过!” 阿妍知他在打趣,轻轻推了他一下,灯光映在她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如夜空中闪耀的星星,疲惫的我看着都不由得怦然心动。阿妍一转眼刚好与我的目光相接,大方地朝我笑了笑,接着问道:“你觉得这里最可能是什么地方?” “是主墓室吧,难道之前的那个是冥殿?”我说着在脑海中很快又推翻了自己,这里又不是汉墓,或者说这里根本不能完全以墓室来看待。于是我接着道,“我也不肯定,因为我们所到的这个墓好像又是个非常规的,我甚至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墓,但我希望我们不会白来,这里肯定是一段尘封的历史!” 卯金刀道:“说起来好笑了,怎么哥几个合作,老是碰上这非常规墓穴,这建造者怎么刚巧都和咱们过不去还是怎么的!呵呵!” 二虾直接道:“管他什么常规不常规,有好东西我是来者不拒,当年咱们端上天庙那么多的金条就这样失之交臂了,到现在一想起这事,我心里还跟掉了块肉似的难受!” 说实话,他一提起这事来,我也感到有点可惜,不过那些是国家的宝藏,咱们这些有觉悟的盗墓贼怎能图染指,就当是为国家作了贡献,只能这样想着才能给自己找点心理平衡。不过二虾的旧事重提,倒让那一幕幕景象又蹦了出来,一闭眼又看到那神秘可怖的眼睛,诡异的黑影,想到这儿自己身子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似乎灵魂就要出窍了一般。 惶恐间我睁开眼,紧张得突地站起了身,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现在连看那个洞口都感觉有点像是眼睛了,黑色无边际的黑暗仿佛就是它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给人无限的力量,同时又可以毁灭人的一切。 我无心再在此逗留,起身就招呼着他们继续走,二虾显然还没休息够,一个劲地抱怨着道:“还没喘够气又走。”我对他道:“你现在还有机会喘气,到了一定时间走不出去,咱们就气都没得喘了,你不是也说要加快速度捞一把闪人吗?” 一听到我说捞一把,二虾似乎这才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跟了上来。阿妍笑着摇了摇头,拉过卯金刀一起也走了上来,我们借着手电的光,轻轻沿着长廊向深处走去。 越靠近深处越是明亮,似乎有淡淡的光透过来一般,随着进一步深人,周围竟然一下子变得亮堂了起来,我发现我们的手电此时已经派不上用场了。长廊随着深入越来越宽,最后竟呈了喇叭口一般敞开,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红色城门,朦胧的光线如晨雾般地环绕在四周,朱漆大门异常崭新,上面镶着金黄的门扣,显得极为醒目。我望了望四周,实在对这里出现的光线很不理解,这到底是何处而来的光线,让这里如此明亮,周围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景象,我试探着往前小心地迈着脚步,徐徐接近那朱漆大门。 “我靠!”二虾大吃一惊,指着我们所在的地方道,“这难道还能成了传说中的奈何桥?这个门到底是通到什么地方的?”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望,透过雾气勉强可以看见汉白玉雕的精致狮头扶手,沿着排成两排拱形的曲线,我们正处在两排之间,当下看出了我们正处在—一座精致的汉白玉桥上,光从感觉看,像极了故宫的金水桥,我甚至听到了地下哗哗的水流声,但倚着桥边怎么也看不见底下,浓密的雾气让我不确定这里是否真的存在河水。 我不解地看了看其他人,阿妍的脸上似乎并没有惊讶,更多的倒像是惊叹,只见她对着那些扶手啧啧称赞,脸上似乎还显出了一丝惊喜。 二虾上前道:“大才女啊!现在可不是研究古董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研究研究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很难想象地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不是我花了眼就是咱们又碰上幻觉了!”说完用力扇了自己两耳光。 我也不太相信这地底下竟然真的会出现这样的景象,但当下如此真实的感受,我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手触摸到的,无一不让我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地存在着。 我对阿妍道:“这些我总感觉风格和紫禁城都太像了,难不成这里就是所谓的蛇皇宫殿?”说完我既兴奋又紧张,此刻内心有种很多秘密即将被揭开的兴奋,但同时又有种很多危险即将来临的紧张感觉。 阿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望着那城门出神,我想着她此刻的感觉与我也相差不了多少,许久才见她向我望了望,轻声地正色道:“太多人想知道的应该都在里面,也许得到答案的最好方式是自己去探索,而不是猜测,那样你得到的答案才最令你满意!” 我心里暗道:你这个时候怎么跟我玩起了深沉,就好像你知道答案,而非得要别人自己去求寻,这种典型的长者姿态我最是不喜欢,但当下也没空和她理论,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一把拉过她,几人一起朝红门走去。 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出现,城门就像是知道我们的目的一样,没等我们走近,自己竟然慢慢打开了。我清楚地看到两扇巨门在徐徐打开,却听不到任何声响,我们被惊得停下了脚步,但似乎有股让我们无法抗拒的力量,引导着我继续往前,我此刻对这不明事物充满恐惧,但却阻止不了这种奇怪的力量,一直被它牵引着一脚跨进大门内侧。 第三十八章 鬼府皇城2 双脚跟着跨进了大门,前方同样是一阵迷雾,隐约可见不远处的殿宇耸立其间,我高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传说中的仙境,如果不是仙境这地下又哪来这么大的雾气? “有人?”二虾回头一望,指着身后惊讶地对我们悚声叫道。我们循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迷雾中隐约几个身影晃动,很快便显现出来。果然是两排“人”身着红褐色管袍、头戴黑色官帽,徐徐向这边走近。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些人?我心里大惊,根据我的常识,眼前的这些人的打扮,分明是明朝官员的模样,展现在我们眼前却都是活生生的感觉,没有人说话,只是整齐地排着队伍,朝着我们这边的方向走来。 我可以看出来这些人的表情都是一本正经,而且与真人没有任何的不同,我当下只觉得这是真人,但真人怎么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们迷惑不解,当即下意识地都躲到了门后,探出脑袋小心张望。那些“人”似乎没发现我们,穿过城门仍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迷雾中。 我转过身,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人并不是我们其中的一个,而是身着古代服装的武士模样。我这么一转身,刚好和他面对面,吓了个够戗,慌乱间才发现对面竟然也有一个人,与这边似乎呈对称,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人,一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出乎意料地,这人也像没看见我们似的,依旧笔直地挺立在那儿,我们木然地矗立在他身旁,眼瞅着那些大臣一个个地穿过大门走向深处,我当下意识到这可能是守卫这大门的武士。 “这些是人吗?我看八成是鬼啊?我们遇到鬼了!”二虾表情夸张地道,“欢子!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望了望道:“怎么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跟着这些人会不会有情况发现,我看这些人的样子很像是去上朝啊,跟着他们指不定能见着皇上呢!”说完用目光征求卯金刀和阿妍的意见,我此刻也觉得我们看到的东西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人”来定义。 他们显然对这些也没法解释,亦疑惑地望了望我,转眼一看,那些人都快消失不见了,卯金刀道:“那还等什么,再不跟上人都看不见了!”说完第一个跟了上去,几人很快加快脚步紧随其后,恍惚之间我忍不住一回头,但见方才的大门又被二人轻轻合上了。 这里的感觉简直可以用缥缈来形容,脚走在地上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重量,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似乎处于一种失重状态,我都有点担心自己动作大一点猛地往上一蹿会不会就飞出去了。阿妍看着四周,也是满脸惊疑之色,我想和她说什么,但眼看着离前面的人越来越近,于是又没有开口。 二虾还是忍不住说话了:“我说啊!前面的东西根本就看不见我们,或者根本就对我们视而不见,我们干脆混在这些大臣堆里直接上朝过把瘾算了,也试试这当大臣面见皇帝的感觉!” 我轻声对他道:“还是不要太仓促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到时候突然蹿出来几百号武土,直接把你拖到午门斩首,你叫天叫地都不管用了。” 二虾吐了下舌头,几人和那些大臣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他们一会又走上高台,一会又走下,穿过好几道大殿……卯金刀纳闷道:“我说啊!我怎么感觉咱们在游览故宫啊?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皇城里面,难不成我们穿越了时空到了明朝?” 二虾也道:“不会吧,你说的感觉不错,这古代的大臣上个朝要走这么远的路?那年纪大点的臣子还不得郁闷坏了,要是我们真的回到了明朝,干脆在这儿混个官算了,以咱们现在的学识混个县令总绰绰有余吧。” 我无心听他们在这儿胡侃,不过卯金刀的话倒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们走过的地方的确给我皇宫的感觉,但却没有故宫那么大,我疑心我们已经到了所谓的蛇皇宫了,一想到我们很快就可能见到所谓的蛇皇真面目,心里还有点兴奋起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继而轻步如飞。 那些大臣在一座巨大的宫门前停下,不久便徐徐而人,我们小心地跟在后面打算蒙混过去。果然,我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所有的人对我们仿佛视而不见一般,任由我们自由地来回蹿动。 大殿恢弘气派,让人很难想象地下还有如此体面的皇宫般建筑,整个大殿的模式与之前我们发现的存放铜像的大殿基本一样,照样是朱漆盘龙、金碧辉煌。 大臣们纷纷跪拜,我们站在他们身后,抬眼见高台宝座一身着皇帝服饰的人正襟端坐。这个人就是蛇皇?怎么看也和蛇没有任何关系啊!见这些人根本看不见我们,我们的胆子便大了起来,直接跑到了大臣们面前,眼看着大臣嘴唇微动,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座上的皇帝一伸手,也是嘴唇微微动了下,大臣得令般纷纷起身。 “欢子!你发现什么了没?我们光能看见人,但听不见声音,触摸不到东西!”卯金刀对我说着,伸手在一个武土的脸上触摸着,手从武土的脸上穿了过去,抽出来一切又还原如故。 阿妍道:“这难不成是幻觉?可我们觉得自己意识都很清晰啊,这里的感觉却又让人感到太逼真了!真的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二虾道:“那这样也不错啊,到晚上我们跟踪皇帝去他的后宫瞄瞄,看这位皇帝的妃子们都怎么样!”说完坏笑了两声。我心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光想着偷窥这些,也不看看现在有女孩在,转眼见阿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而又去观察那皇帝去了。 我道:“这老不出声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啊,你们谁懂得唇语?来给我翻译一下!”说完转头望着他们,几人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卯金刀道:“刚才大臣们跪拜说的是万岁,皇帝说平身!” 我对他道:“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就那么一套规矩嘛。”几人望着众人干瞪眼,最后干脆坐到一旁像看无声电影般地盯着周围的场景。 要知道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有戏没声的这种场景无聊程度可想而知,我是看得坐在大殿上一个劲地打瞌睡,也不知道这些个大臣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地说起来就没完,我看那座上的皇帝眉头紧蹙,似乎都有点不耐烦了。我当下不耐烦到了极点,心道:这玩意要是能有个快进该多好,之后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键镜头。 就在我们都看得实在不耐烦准备就地躺倒等候的时候,人群突然出现了骚乱,大臣们惊慌失措地退到一旁,低着头不住哆嗦。 怎么回事?我们一个激灵起身,赶忙朝四周望去: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冲了进来,一些试图上前阻止的卫士刚冲上去即被斩于殿前,丝毫抵挡不住对方的强大攻势,宫门处顿时血腥四溅。皇宫卫士们纷纷退到一旁,再也没有人敢上前,那队军士中突然走出一位戴面具、全身黑色铠甲的将军。 “这不是乌麟将军吗?”卯金刀睁大眼半张着嘴道,“这个人是不是木天影的后人!这是不是那个也叫木天影的?要是的话,看情形这家伙是在犯上作乱啊!” 我点了点头,当前的情形再清楚不过了,很明显就是臣子造反,皇帝最奈何不了的,恐怕就是这些手握重兵的人,得罪了他们,一旦生起乱来,皇帝一点脾气也没有。 果然,那乌麟将军沿着大殿缓缓走至皇帝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事到如今他也不用再给皇帝下跪了,只要他一不高兴,让皇帝成刀下鬼都可以。 那皇帝怒目以对,很不情愿地起身,乌麟将军一招手,拥上来的几名军士便将其押了下去,皇帝愤然地甩了甩袖子,推开押解他的军士,自己朝前走去,倒显得很潇洒。 “过瘾啊!头一回亲眼看到大臣胁迫皇帝退位,这将军胆子不小,不怕诛九族啊?”二虾在一旁道。 我被眼前的一番情景惊呆了,不敢相信这一切,木天影的后人居然有人当了乱臣贼子!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胁迫退位的皇帝又是哪位?想到这儿,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预感。 迟疑问,乌麟将军转而面向群臣,群臣恭恭敬敬地站立整齐,好像在听他训话一般,他戴着面具,我们看不到他的脸,所以更不知道他是否在说话。 突然,他竟然坐上了龙座,伸出手一把摘下自己的面具,一张无比熟悉的英俊脸庞显露出来。 “东仔!东仔!”二虾大惊,指着那人大叫起来,我也猛吸了一口气,我结合之前见过的铜像,已经隐约预料到会是他,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通过这种方式夺得皇位的。这个人是谁?从长相上来说和东仔如出一辙,难不成木天影有套极强的遗传基因,他的后代都是长得一副同样的英俊面孔? 不解之际,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大臣们又纷纷就地跪拜,高呼万岁(看嘴形)…… 第三十九章 鬼府皇城3 二虾看了这觉得好玩,笑着对我们道:“欢子!你看咱哥们当了皇上了,要不咱过去打个招呼,说不定一高兴封咱们个王爷、驸马当当。” 我对他道:“你别在这儿瞎开玩笑,谁知道这人是谁,谁把咱们当兄弟,再说了眼下的情形是我们根本没法和对方交流,你还是乖乖地到一边去做你的王爷驸马梦吧。” 二虾对我做了个鬼脸,转身就往那台上走去,直接坐在了龙椅上,竟然与那将军的身体重合到了一起,一眼望去让人都感到有点恐怖。阿妍望着我摇了摇头,三人一起也跟着上了台子。 “嘿嘿!面对群臣的感觉别说还真过瘾!”二虾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我劝他适可而止,别太得意忘形了,同时忍不住地把他拖了起来,自己也想坐坐这龙椅过把皇帝瘾。 二虾称自己还没过足瘾,一个劲地坐在那里不愿意起来,阿妍道:“你们别闹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能解释你们看到的一切吗?” 二虾顿了顿,望着她回道:“这会不会就是那个靖难之役,被赶下去的就是建文帝,乌麟将军是朱棣,嘿嘿!那照这么说,朱棣居然还长得和我们一个兄弟一个模样!” 我对他道,“你别在这儿没根据地瞎猜。”卯金刀也道:“不可能啊!刚才看这皇帝的年纪比这将军还要大,朱棣是建文帝的叔叔,怎么可能比建文帝年轻!而且史料上记载的靖难之役也不是这种情形的,朱棣冲进皇宫时,建文帝已经失踪了,根本没见到他。再说了,这古代难道还有摄像机,把当时的情景都摄了下来,到这儿来播放给咱们看?” 我也知道这绝对没有可能,但当前的这种情形实在让我感到迷惑不已,我想把他当成是幻觉,但这种真实感觉又让我没法去按常理理解。 我把二虾从龙椅上拉起,这才发现场景竟然又发生了变化,刚才的将军不知什么时候又穿上了黄袍,底下大臣的人数和人物也有了变化。我看着眼前这个皇帝,认真地把他和东仔作了番对比,无论形象气质、还是行为特点上,我都实在找不出一丝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只看过东仔穿军装、穿现代装,而现在看到的是穿龙袍,当然我认为我现在看到的这个皇帝肯定不可能是东仔。 寻思间,大臣弯腰跪拜之后,缓缓朝大门退去,皇帝也缓缓起身走下阶梯。 我一个激灵道:“快!咱们快跟上他!跟着皇帝不要跟大臣了!”我当即觉得要想知道更多的秘密,只能紧跟着这个皇帝,我有预感这一切都是刻意安排的,虽然我解释不了现在的这种现象,但我觉得它和传书蛊一样神奇,能向我们传递着某种信息。 皇帝在两名宫女的陪同下,缓缓走出宫门,我们紧随其后,来到了一个园林般的场所,我疑心这是皇帝的御花园,走过一道九曲旋转的石桥,再走过一道圆门,所到之处灯光暗红,映着粼粼的水波,几个婀娜的身影姗姗而过。 这是什么地方?华清池?我大惊,当然我知道这里不是华清池,但却也是华丽异常,粉色几近透明的轻纱薄如蝉翼,遮住了一个迷人的身影,灯影闪过,一张美到极致的脸透过轻纱显现出来,明媚、修长的睫毛,乌黑的秀发,每个地方都显出无比的风韵,而现在的场景分明是个绝色美人正准备沐浴。 两名宫女上前,轻轻褪去她身上的最后一层衣衫,白玉一般的胴体毫无保留地显现在我们眼前,接着轻轻走下石阶,在撒满花瓣的浴池里畅游。突然看了这样的情景,倒完全在我们意料之外,我只感到浑身一热,心跳急速加快,急促的呼吸让我感到难受,浑身仿佛即将爆炸一般,急忙转过脸。 “二虾!怎么这个时候不说话了?”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推了推其他两位男士道,“别光顾着看了,兴许是什么局啊,不能上了当啊。”二虾还愣在那儿,被我一推才勉强反应过来,眼神迷离地道:“太漂亮了!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这是皇帝的妃子吗?我搞不懂啊,这个皇帝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引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他的妃子洗澡?这家伙真够意思啊!” 阿妍“哼”了一声,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已经是小脸绯红,佯装生气地说我们无聊。刚才的情景一下子又浮现在脑海,当下看到阿妍那美丽的双眸和脸蛋、娇艳的红唇,一股原始欲望又冲了上来,已经忍不住想……我又深吸了口气,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一个劲地骂着自己怎么能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于是立即把几人拉到一边,不再看那池中沐浴的女子。 卯金刀道:“不是皇帝引我们来的,而是我们跟着人家过来的,说起来咱们算是偷窥者!嘿嘿!” 我对他道:“你也别贫了”,指着亭中端坐的皇帝道,“继续跟着皇帝吧,我想现在搞清楚这个皇帝的身份比什么都重要,眼前的这个美女也是可望而不可触,想破脑袋也是白搭!”说话间,隐约又见那迷人的身影闪过,定然是那美女出浴更衣了。我努力控制着不去看,咬着牙一把拽着几人朝亭子方向奔去,皇帝此时刚好也起身,我们一路跟随他走到了寝宫。 下一步皇帝会和这个美女发生些什么,我真的很难想象,但愿不要再发生些让我们看了欲罢不能的事。寻思间,我们已经见那美女上了龙床,微笑着躺在皇帝的怀中,无限妩媚温婉。 阿妍道:“喂!我看咱们还是别看了,这些纯属是别人的隐私吧。”说完羞赧地皱了皱眉头。 我正准备回话,扭头突然又发现了一丝异样,原本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人物还是皇帝和美女,不过着装已经变了样,而美女的眼睛和额头上,居然蒙上了块红色的布。 二虾显然也注意到了,低声问道:“你们看!这回这个美女有什么不同没有?”说完张大了嘴巴,一副惊讶的模样。 我看了看眼前的情景,要说不同的话,那就是现在的这个美女被红布蒙上了眼睛,看不见上半部脸,不过娇媚的双唇玉齿还是足以让人心动。 但我很不理解这美女为什么要蒙上这么块东西,难道是眼睛受了某种伤? 二虾道:“你就不能看看其他的,怎么就知道看美女,你看着咱们的东仔皇帝都快伤心死了!”我听二虾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此刻这个年轻皇帝的脸上挂满了愁容,悲戚万分。突然,这个美女嘴角流出鲜血,竟然在他的怀中安详地死去,我确定是死去了,从之后美女一动也不动的身子和皇帝那痛哭流涕中便可看出。 我有点纳闷,说实话,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感到有些无聊,但看到这个和东仔长得一样的皇帝如此伤心痛楚,我也忍不住眼眶热热的。但还是看不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美女很像是服毒而死的,难道是因为容颜被毁而导致的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至于就是让我们来看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吧? 一扭头,但见阿妍的杏眼已经盈盈闪烁,两滴泪珠止不住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阿妍似乎发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擦了擦眼角。 “你也太投入了吧?”我笑着对阿妍调侃道,阿妍回了句“彼此彼此”,便转过头疑惑地继续观察那景象去了。当下被这样的情形一影响,心情都感到沉重了许多,甚至感到无聊至极,都有点不太想再看下去了,但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些秘密,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追看。 场景变换的速度快了许多,就像电影上换了个镜头之后,也许就是十几年过去了。但我们眼前的这个皇帝依旧年轻帅气,只是脸上写满了沧桑的东西,这样看来与我们所熟悉的东仔形象更加贴近了,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东仔自拍自导的一部影视片,但随即我又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有动静!”卯金刀轻叫了一声,对我们招了招手,我们继续望去,但见皇帝从床底突然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捧在眼前出神地看着,似乎想放下又感到无法舍弃。 我大惊,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这不正是装书卷和南域伏龙的那个青铜宝函吗?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我的那个?我肯定当前的场景是几百年前的,这会不会是我现在所拥有的那个宝函? “这个是不是我们在刘无伤王陵发现的那个宝函?里面难道装的就是上天玺?”卯金刀自言自语道,我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扭头关注着皇帝到底要干什么。 寻思间,皇帝似乎下定了决心,叫了随从近前,吩咐了几句。随从退下后,他自己握着宝函,轻轻在上面按了几下。 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随着那盒子慢慢打开,我也紧张到了极点。皇帝轻轻望着盒内之物,暗自出神起来,可急坏了一旁的我们,赶忙凑过去观看,生怕他着急又关上盒盖。这次我们抢了先,盒内的东西一览无余,果然是一块玲珑剔透的龙玺。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期待着奇迹出现,但还没来得及再看个仔细,他突然合上了盒盖,带着宝函独自走了出去,我们哪里敢怠慢,毫不犹豫地就跟了上去。 第四十章 鬼府皇城4 皇帝带着这个宝函慢慢走出了宫,我们一路跟着,光线慢慢变得暗了下来,我们最后到达的地方几乎是一个荒废之地,萧瑟沉寂,再加上听不到声音,感觉更是阴气逼人,真不知道他带着宝函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很快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山坡,前方是一个洞口,他走了进去,迅速消失在了我们眼前,我们没注意到这里居然还有个山洞,当下也不敢迟疑,生怕跟丢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前。 他还是默默地走着,表情很凝重,不时地望望手上的宝函,神色黯然地在一处祭台前停下,恭恭敬敬地作揖。我一看便看出了那是个牌位,他是在拜祭什么人吗?边想边好奇地凑了上前,牌位上的字也更加清晰起来。 “大明复宗朱由楛之灵位!”卯金刀照着上面的字轻轻念出了声,随即摸着脑袋问我们道,“这个是明朝哪个皇帝啊?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难道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 阿妍也好奇道:“我也没听说过明朝有这么个复宗啊,他们所拥戴的这个复宗很可能就是当地传说的蛇皇!” 二虾不解道:“那这复宗和蛇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叫蛇皇?我们看到现在也没看出来这到底和蛇有什么关系,结合我们刚才看的,这个复宗是不是之前被这个人赶下台的,下台后又去哪儿了?到底怎么死的?难道也是这个人杀了他,照这么说,这家伙现在还真有点假仁假义!” 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皇帝的举动,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但愿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惊人之举。 几人就这么盯着他足有十分钟,只看见他嘴唇微微启动似乎在说着话,但却怎么也听不见他说什么。我们也不用担心被他发现,大方地站在他身后,像给他守卫的军士一般。突然,他快速地起身,向着洞内深处走去,来到一副石棺面前,小心地打开了棺盖。 我们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力气,能一个人这么轻而易举地打开如此厚重的石棺,我怀疑他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力,当然此人为武将出身,有超乎常人的气力也不是不可能,兴许也是个力拔山兮气盖世之辈。 石棺盖一被打开,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朝里一望:石棺内部空空如也,除了一张盘曲着的蛇皮,大得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看到如此巨大的蛇皮,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大惊道:“卯金刀!这不是那个冒充你爷爷的刘十三和我们说的蛇箍山的情形吗?难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蛇箍山?他接着是不是要下底下了?” 卯金刀还没回答,只见那皇帝将那张蛇皮掀到一边,露出了棺底面的图案,果然是长着巨大獠牙的巨蛇图案,并且是暗门装置。那人伸手轻易地打开门,快速地进入底下,我们不肯错过机会,继续跟进,果然又是刘十三所说的一级级阶梯。我预感到真相就要被揭开了,心里怦怦跳得厉害,跟得更紧了,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并肩前行,他的脚步加快我也跟着加快,他放慢我也放慢,总之我与他的距离不会拉开十公分以上。 一道条形亮光迎面袭来,我隐约看到了前方的圆月形青铜门,正敞开一条细细的门缝,亮光正是通过那细缝透射过来。 皇帝并没有直接进入圆门内,而是轻轻地打开了宝函,从里面取出了一件黄金饰品模样的东西。我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南域伏龙吗?那个时候在他手上?他真的是木天影的传人无疑了,他就是那个我们在祭坛发现的署名也叫木天影的人? 阿妍惊讶地抚了抚胸前的南域伏龙并望了望我,我转眼又见皇帝将南域伏龙挂到自己的脖子上,合上宝函,径直沿着青铜圆门的门缝钻了进去。 我们此刻就像被他装了磁石一般,脚步不自觉地就随着他,很快我们也跟着钻进圆门。一想起之前张傀儡的惨痛经历,再见皇帝也必须戴上南域伏龙才敢进去,我心里紧张得厉害,预感着这里面肯定有着诸多的诡异恐怖之物。 内部的情形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黑暗散布在四周,我看不出这里面的空间到底有多大,唯一能让我看清的便是眼前又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和之前的大殿内巨型蛇殓坑相比,这个可算是超级巨型的。巨大的洞口之上,两根铁链交叉呈十字形,中间交叉处为一玻璃器皿一般的物体,仔细端看了又觉得更像是水晶之类的。整个洞穴之大,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实在搞不懂这些人没事在底下尽挖这么些巨大的洞穴究竟是什么用意。 看着皇帝表情严肃地望着洞穴底部,我也被吸引着好奇地往下看去,一看顿时吓得不轻,洞底的物体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在上天庙中就已见过,在我的梦中更是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只见洞底深处一只巨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充满憎恶、恫吓、怨毒……几乎一切不好的感情都可以从这只眼睛里表露出来。 眼睛几乎可以透露出人或者其他生物想要表达的所有情感,但从底下的这只眼睛里我只能看到一切邪恶的东西,感觉不到一丝友好元素的存在,只要被它盯着看一眼,似乎都有种灵魂被强行抽离身体的感觉。 卯金刀和阿妍看了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其惊愕程度表现得比我还要夸张,卯金刀更是浑身发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节奏了。 “怎么了?”我关切地扶起阿妍,二虾扶起卯金刀,阿妍看着我的眼睛没有回答,表情楚楚可怜。我当下敏感地意识到他们知道些什么,而卯金刀之前与我们合作的过程中,我已经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他肯定还有更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不过眼看着他们现在的样子,我也不好去追问。一抬眼居然看见阿妍紧盯着皇帝手中的青铜宝函,我随着望去,但见他顺着碗粗的铁链缓缓走向中心的交叉位置,小心地将宝函放置到那水晶体内。 忽然,洞底下的眼睛徐徐地闭上,不一会便漆黑一片,什么图案也看不见了!我额头开始冒汗了,很真实地看到了这一切,我不知道现在我所处的是不是所谓的幻觉,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但我真的亲眼看见了这一切,感受到了这一切,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绝不会凭空出现。 这可怖的眼睛究竟是什么?有何种力量?那宝函里的真的就是所谓的上天玺吗?为什么上天玺一出现,就能阻止那眼睛张开?刘无伤难道是因为受了这恐怖眼睛的威胁,才下定决心寻找上天玺的吗?这些和南域伏龙又有什么关系…… 我猛地一抱头,无数个问号嗖嗖地蹦了出来,让我应接不暇,脑子一下子被填充得快要爆开。我此刻却感到了一丝沮丧,我来这里的目的始终没有达到,这个所谓的“木天影”不但没帮我们揭开谜底,反而带给了我们更多的迷雾,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还要困扰我多久,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真相大白。 我清楚地记得在刘无伤墓穴内,宝函离开棺椁的时候,刘无伤的玉棺顶面也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恐怖的眼球,可惜我还没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不明人物弄昏迷过去,现在遗留给我的便是偶尔出现的怪梦。 “二妮!看来他们说得没错,只有上天玺才能阻止这血奴鬼眼的诅咒,我们必须要找到上天玺!”卯金刀低着头,万分沮丧地道,我一听,果然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阿妍知道我在想什么,略带哭腔地道:“欢!我们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到了这一刻,我实在无法再不相信这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完眼泪刷刷地下来了。 在我的眼中阿妍是个怎样的女孩,美丽、聪明,有着非凡的学识和勇气,我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到泪流满面的地步,此刻我深深感觉到这个可怖的眼睛对他们的冲击是多么的大。 我轻声安慰了他们一番,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些还是有些不合适,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继续观察皇帝的举动,好让我们能够了解更多,我总觉得这个神秘莫测的人物才是整个事件的主线。 我一转眼,突然发现皇帝已经没了踪影,当下后悔不迭,急忙四处寻找,扫视了一圈仍旧不见其踪影,我感到失望,正准备询问二虾,突然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和面孔映人我的眼帘。 这是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英俊、坚毅,但我却很肯定这绝不是刚才的那个人,因为从装束上看,这个人很明显是现代装束,画面一定又回到了几百年以后,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东仔。 这是东仔来这里的画面吗?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眼睛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我看着他的现代装束,再次确定了这肯定就是一年前和我们一起前往陷龙山的兄弟。他的出现真的太突然了,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动作亦是非常的迅速,只见他快速地沿着粗链行至中间位置,伸手取走了宝函,快速地返回,转眼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再往下一看,那张可怖的眼睛再次缓缓睁开。 第四十一章 血奴鬼眼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东仔快速地完成这一切,丝毫不拖泥带水,让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去仔细研究。我回过神,轻轻扶起一旁的阿妍,小声地安慰了她几句,等她微微恢复了平静,我便开口直接问道:“阿妍!你要不觉得我问得太多了的话,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吧,当然还是看你们自愿!” 阿妍微微想了想,转着妩媚的杏眼,轻声回道:“其实这也和你们没关系,是我家里惹出来的事情,相信我哥已经告诉你们不少了,具体的还是我哥告诉你们好点!”说完向卯金刀点头示意。 卯金刀眉头紧锁起来,他这样的情形之前我们也遇到过,很显然一提起这事,他就感到困惑和惊恐。我觉得眼下这个地方不是很安全,于是扶他站起身,几人出了圆门直接并排坐在方才的石阶上。 卯金刀抬起头,望了我们一眼道:“其实之前和你们说了很多了,你们印象也比较深的,还是我祖上的一些事情!” 我问道:“关于这个奇怪的眼睛你知道多少?你知道它的来历不,它对人是不是有害的?而且为什么上天玺可以封住它?”我把问题一连串地倒了出来,其实这也只是我众多问题的一部分呢。 卯金刀祖上的事情我之前听他说过一些:卯金刀家是盗墓世家,而起源是从元末明初,他的祖上曾是元末起义军首领张士诚手下的一个军官。 当时在关月湖,张士诚和朱元璋双方进行了一场大战,这次战斗朱元璋一方落败,手下指挥的军官被俘。卯金刀祖上这个人在他身上搜到了半册秘卷,里面竟然记载了居穴王刘无伤的王陵的位置。要知道西汉的各地封王都是极其富有的,更何况刘无伤为了密谋造反,囤积了大批的军饷,又盗掘了大批古墓,获取了无数珍宝。 这些是何等的诱人,于是他开始逼问被俘的将军另外半卷的下落,但那将军至死不肯屈服,反而破口大骂,他遂恼羞成怒,一刀将其头颅砍了下来,并命人将其肉剁了直接拿去喂狗。我听到儿这心里暗骂道:你丫的祖上这人也太残忍点了吧。 卯金刀祖上立即将此事上报给了张士诚,张士诚一听大喜,首先将他提了干,命令他带着军队按着图册去寻找刘无伤的宝藏,但一连找了几个月却毫无结果。 那时候战乱不断,朱元璋和张士诚之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大,双方后来又爆发了一次大战。这一回,卯金刀祖上率领的张士诚部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而他只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奋力逃脱,途中突遇对方的主帅带着几个亲兵拦截。他正待绝望中作最后的抗击,不料对方主帅并没有立即杀他,只是逼问那半册秘卷的下落。他心中见疑,仔细观察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无奈对方戴着面具根本看不见脸,但对方的声音却相当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对方突然大笑了几声,“嚯”地伸手摘掉了面具。 他一看,如遭雷击,当场被吓破了胆,吐了几口血即一命呜呼: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被他一刀砍了脑袋的那个被俘的军官! 这事听起来挺玄乎的,到现在我还不怎么相信,但眼下我不能表现出不信,只点了点头。卯金刀接过话道:“其实一切都和那些有关!一直以来,我们发现的那些东西为什么都戴着面具?我想我真的应该告诉你们了。只是之前我不想连累你们,这事情本来就和你们无关的。” 二虾插嘴道:“你早说晚说还不是得说,看你说话和挤牙膏一样,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既然弟兄们一起做了这事情,你有什么难处弟兄们还可以帮你,再说了有个阿妍的关系,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我对他这时候开这种玩笑感到不快,但想到他前半句话说得倒很在理,于是望着卯金刀,期待着他继续给我们讲述这其中的缘由。 卯金刀在身上摸了一圈,二虾知道他在找烟,随即拿起自己的芙蓉王递给他,卯金刀抽出一支,二虾赶忙帮他点上。他猛吸了一口,吐出一阵烟雾,徐徐向我们道来。 前面我们已经听卯金刀说过他祖上的一些事迹,但关键的时候卯金刀并没有告诉我们原因,但我们综合起来真的发现有很多东西有个共同点,刘无伤的棺椁、方才的蛇宫巨门之内都出现了巨大的眼睛,刘无伤、古怪的将军都戴着面具,甚至连方才那位皇帝的宠妃死时脸上都被蒙住了半截。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我希望此时卯金刀的答复能够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卯金刀道:“这些人戴着面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着特殊骇人的相貌。我祖上可能是个相貌奇特的人,其实正是这样,他其实是个独目人!” 独目人?我吃了一惊,也就是传说中长了一只眼睛的人,我在希腊神话中倒听说过独目巨人的故事,传说中的独目巨人身体异常高大强健,并且喜欢生吃人和牲畜,因为其力大无穷,人们都拿他没办法,据说这种人只在额头上长了一只大眼睛。 我国的阿尔泰山区也流传着各族英雄勇斗独目巨人的神话故事,可以说阿尔泰山地区是世界上“独目人”话题蕴藏量最大、留传最久的地区,其中古代突厥诸部均有巴萨特斩除神灵“独目巨人”的传说。 不仅仅是传说,上古奇书《山海经》,以中国为中心,以八卦方式来定位,真实记载了远古自然与文明状况。其中的《海外北经》、《海内北经》及《大荒北经》都曾经提到过“一目国”和“一目民”,所谓“有人一目,当面中生”,意思是发现有只在额头上长着一只眼睛的人。公元前七世纪,最早到中国探险的欧洲人——古希腊人亚里斯底阿斯,从黑海的东北方出发,向东行至中国的阿尔泰山一带,前后花了两年时间,完成了有史记载以来西方人最初的中国之行,并将旅行见闻写成《独目人》一书,书中记载他们毛发毵毵,面貌奇特,勇悍善战,只在前额当中长着一只眼,故名“独目人”。他们经常与看守黄金的格里芬人战斗,以争夺黄金。 我国的探险家们也在阿尔泰地区发现的岩画怪人和一些文献记载中证实了独目人的存在,西方多国探险家也有证据证实,总之搞得是非常神秘,甚至有人推断是外星人。 正想着,卯金刀继续道:“我的祖上刘将军俘获了朱元璋手下的一位将军,揭开他的面具居然发现他是长着一只眼睛的怪物,当时把他当妖怪给杀了。他潜入刘无伤的墓穴时,打开刘无伤的玉棺揭开面具,发现里面竟然也是葬着独目人。刘将军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预感着要有事情发生,后来果然就发生了独目人复活复仇的事情!” 二虾听了不解地问道:“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卯金刀道:“人死了复生这种可能性我觉得是没有的,因为这本就是违背自然规律,没有科学性。但我祖上刘将军的记载就是这些,我想应该是不止一个独目人进入到了起义军中。这种眼睛有种很神秘的力量,似乎能让人达到他的目的,所以很多人推崇无比,希望借助它的力量获取自己想要的结果。刘无伤是这样,这个蛇宫的主人也是这样,但我相信这种力量一定有很强的副作用,也就是产生不良后果,很可能就是自己也会慢慢变成独眼的模样。而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天玺可以镇住这种邪恶力量,所以刘无伤费尽心机要寻找上天玺!”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危言耸听,我听了感到一阵后怕,难道看到那东西一眼,自己就会获得那种力量?我感觉他说得很像我之前感觉到的那种力量,一种随心所欲的力量,我现在似乎已经运用过这种力量达到了一些效果,难道我也会慢慢变成独眼人? 想着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丈量着距离,看看是不是在慢慢靠近往一块长,直到确定自己的双眼还在原处,我才稍稍放了心,暗示着自己别往那上面想。 我问道:“这眼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刚才我们看到的不可能是个真实的眼吧,也许是图案之类的!”我说完又疑惑不解了,图案怎么还会自己睁开和闭合? 阿妍道:“传说中的独眼人很多人都相信确实存在,根据现代科学解释,人类出现独眼的概率非常小,几乎只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分之一,很可能是基因突变的产物。我分析的话,如果那种巨眼能让人也跟着变成独眼人,肯定是产生了某种辐射,而让人的基因产生突变。” 他们越说我感到越惊恐,因为我加上这次,我可是与这样的怪眼接触过两次了,天知道我是不是也受到了什么辐射。当下不敢再想了,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和他们继续讨论下去。 我对他们道:“如果这真的有某种神秘力量,或者说是辐射吧,人变成独眼人有什么后果?是不是能将战斗力增强?或者有其他什么好处!” 我边说边想到了朱元璋手下的那个将军,心道:朱元璋能夺得天下,总不至于是借助了这种力量吧,我觉得是不太可能的,古代有关帝王的一些神秘传说倒是不少,但从没听说过朱元璋和一只眼睛的故事,而且这样的传说大多也只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增加些神秘气息。 卯金刀道:“独目人有很多种,但具有这种神秘力量的应该是西域一个叫血奴王的血奴鬼眼,传说这是血奴王留在人间的一只阴眼,具有诡异的力量。能让你想什么有什么,也能让你要什么没什么!总之是很邪乎的东西,接触这东西绝对不会是个好事情!” 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卯金刀问道:“这西塞血奴王的这血奴鬼眼是怎么来到中原的啊?而且怎么还会来到这儿?圆门内部的大坑里那只巨眼是从哪儿来的?这血奴王不是传说在西域的皇宫里吗?” 我突然想起了刘无伤玉棺内的那只巨眼,和这个又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而且东仔拿走了上天玺的画面浮现在我脑海后,我依稀觉得他应该是把上天玺又拿回了刘无伤王陵,放在了刘无伤的棺内。难道这是为了帮刘无伤消除那恐怖的巨眼威胁,但刘无伤已经是尸体一具,还有必要那么做,而让这边的巨眼大开吗? 卯金刀摇摇头,又点了支烟抽了一口道:“一切都还是和我祖上有关,这已经是六百多年前的事了!” 第四十二章 石人一只眼 六百多年前的一个下午,烈日当空,无数的民夫喊着号子辛苦地劳作,壮硕的元朝土兵们挥着鞭子,无情地打在民夫们早已晒得脱皮发红的身上,顿时只听得一阵惨呼,不时地有人一头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民夫们身上系着绳索,大吸一口气,沉人黄河水底,用篮筐装满泥沙,徐徐浮出水面。黄河水流经黄土高坡,冲刷下大量泥沙,浑浊异常,在黄河的不断流淌中,泥沙又不断地沉积,时间一长黄河的水位便越来越高,以至于黄河是连年泛滥。 故黄河每年都必须进行大规模清淤,以防止河床上涨引发洪水,卯金刀的祖上刘将军原名刘靖,他本也是贫苦农民出身,当时也被抓被迫在黄河服苦役,在那里充当一个小工头之类的角色。元末朝廷腐朽,民不聊生,抓去黄河的一般都是当时等级最低的“汉人”(原金统治区的汉族和其他民族)和“南人”(原南宋统治区的汉族和其他民族),无休止地高强度劳动,连年的饥荒,百姓早已不堪忍受,期盼着传说中的一个东西来赐予他们神秘的力量,引导他们去反抗当时的统治者。 刘靖虽说是小工头,但自己也得亲自干活,这次他再一次浮上水面,将满筐的泥沙倒出,大吸了一口气,还没等到再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眼前一道鞭影又飘来:“快点下去!耽误了工期所有人一律当斩!” 刘靖挨了一鞭子,愤怒地继续潜入水中,和其他几人一起,憋着气在黄河底刨着泥沙往筐里装。突然,刘靖感到掘沙的铲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再几下怎么也挖不下去,黄河水很浑浊,水下能见度非常低,刘靖只隐约看到其他同行下来的几人也停止了动作,凑近着去看那东西,按着轮廓摸索着。刘靖跟着摸索一番,基本确定了这是个石人雕像,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因为当时治理黄河的民夫们都流传着一句话,是有关石人的,这下真的挖到了石人,他当真是大吃了一惊。但在水下还是没法看清这石人的样子,只能浮上水面换气,同时叫来了更多的人,带着绳索,摸索着将石人捆在绳索上,众人喊着干活时喊的号子,七手八脚地把这石人抬上了岸。 石人浑身覆盖了一层泥沙,看不清面目,只觉得体形格外的健硕,四肢精粗,似乎拥有非凡的力量。其实,在黄河地挖出点东西出来,不足为奇,当年无数的船只走黄河,因种种原因沉人河底的不计其数,还有人铸造石人祭河,铸造石狮子之类镇河,天长日久的黄河底似乎也变成了天然的大仓库,什么东西都有,之前经常有人在黄河底挖到古董、石人、石狮子等。 但众人都觉得这个石人仿佛就是有那么点不一样,虽然同为石人,但这个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异样,结合着当时流传的那句话,众人都感到有些激动。几人慌忙地用斗笠、水盆等器物从黄河中舀出水,冲洗着石人,水冲过,石人的脸部立即便显露了出来。 众人嘴都合不上了,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惊呆了:这石人居然只有一只眼睛,长在额头上,样貌极为奇特,左胸前刻着两行清晰的字“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这正是治理黄河的民夫们口中流传极广的那句话啊,独眼石人、奇怪的预言,竟然丝毫不差,这一切都得到了验证。越来越多的人亲眼看到了,更加相信了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事情很快在周围传来,不久便传遍了整个中原。 之后不久,刘福通、韩山童等人杀白马、宰牛羊,众英雄歃血为盟,揭竿而起,天下云集响应,这便是元末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我听着卯金刀绘声绘色地说着,眼前仿佛真实再现了当时的场景,奇怪的独眼石人在眼前不住地晃着。二虾道:“这按常理吧,石人肯定是刘福通、韩山童等人预先埋进黄河里的,然后向众人传播这句话,当时的农民们哪有我们现在这么高的觉悟和认识,估计这心里都憋着股气,早就想反了,一看到传闻中的石人和预言竟然完全对得上,更加相信天意之类的,于是不反都不行了,挡都挡不住!” 我也是这么觉得,这起义造反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一旦失败被抓到了可是要千刀万剐的,不到逼急了没有活路的份上,谁也不愿意干这事。所以即使造反了,最初也是借着别人的威望也得到众人的响应,陈胜、吴广就打着楚国名将项燕的旗号,而刘福通也自称是宋徽宗后人,来团结大家恢复我们汉人江山的。 古代人比较迷信一些东西,故以宗教形式吸收教民发动起义的很为常见,最典型的便是东汉末年的黄巾军起义,还有清朝的白莲教起义和太平天国的拜上帝教等。刘福通、韩山童也是白莲教的领导人,利用宗教形式进行宣传和秘密活动,最后发动起义这也符合古代的起义形式。 刚才说了造反是很危险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去干,古代的老百姓只要有口饭吃、有田可耕,根本就没人愿意去造反。元末中原灾害连年,途有饿殍,百姓连最基本的活路都没有了,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没有人明日张胆去反抗暴政,原因是什么?就是上天的安排,不顺应天意的事情老百姓一般是不愿意去做的,他们能做的,就是整天祈祷着出现一个神,帮助大家脱离困境,来到太平世界,只要这个神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件事。百姓对腐朽的官僚、地主之类的恨之入骨,他们的内心是极度渴望消灭他们,我想很多起义者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制造出一些在百姓眼中顺应天意的迹象,引导他们参与反抗。所以,我也认为这独眼石人是刘福通和韩山童预先制造好的东西,再在民间传递那预言,正是为了让人们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 我把我的想法也对着卯金刀说了一番,卯金刀苦笑着摇摇头道:“也许是这么回事,但刘靖留给后人的记载却不是这么回事,这石人远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一听他这话知道这其中定然还有隐情,遂追问道:“难道这个石人的独眼和血奴鬼眼还有某种联系?”我一想到元末明初这个时代,顿时朱元璋、张士诚、沈万三等之前我们推断所涉及的相关人物全蹦了出来,而独眼人的出现和这石人又有什么关系? 卯金刀道:“刘靖和众人很快将发现石人的消息传了出去,不久刘福通领导发动了起义,刘靖参加了刘福通的起义军,一路征战升成了个小头目。当时元朝政府十分震惊,对起义军严加绞杀,一时间起义军面临了很大困难。刘靖领导的军队大多数都是当年一起在黄河底挖沙清淤的民夫,因为水下功夫都不错,起义军便安排到当年黄河事故多发地段打捞一些沉船上的东西,来凑军饷,后来这支部队干脆也不打仗了,最后慢慢演变成了找墓倒斗的部队。刘靖有一次带着军队进入了一个不知年代的山间古墓,找到了棺椁,最后揭开棺盖一看,里面的尸体居然戴着面具,再揭开面具赫然发现这棺内部葬的竟然不是真人,而是一件石头雕成的人,再仔细一看竟然发现了左胸刻着的几个字: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我一听大吃一惊,立即想到了刚才所说的独眼石人,疑惑间只听得二虾问道:“石人怎么会葬在这墓穴里?那个刘靖发现了石人后又怎么了。”卯金刀道:“当时刘靖也感到惊讶,因为这个墓穴的位置刚好在黄河下游位置,当年他们发现石人后,为避免被元军发现招来杀身之祸,便立即将石人又沉到了河底,他怀疑这石人可能是顺着黄河一直被冲到了这个位置,最后又被人发现,但却怎么也想不通这石人怎么会被人人殓了!” 我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之前真没听说过修建墓穴是为了葬个石人,我甩了甩头,暗道:这古人稀奇古怪的墓葬真够折腾人的。 卯金刀又道:“刘靖当时觉得奇怪,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当时就没动棺内的任何东西,他为了方便之后还来这里,于是绘制了这个地方的地图后便退了回去。 “后来,张士诚被元朝朝廷收买,袭击了刘福通的起义军,刘福通在安丰阵亡,刘靖所率领的军队上山下河挖地掘坑在行,到了战场上根本不行,结果一伙人全部被俘。也亏得他们有这个本领,才保住了性命,张士诚招降了他们,继续为他自己效力。随着其他比较大的斗一个个被挖掘,刘靖渐渐把之前的石人墓给淡忘了,直到有一天,他在一次战争中俘获了朱元璋手下的一个将军,就是之前所说的独眼人,他发现此人的相貌如此奇特,居然和挖出来的黄河石人一般模样,这才意识到那石人不是寻常之物,他在手下的怂恿下杀掉了那人,之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部位涨得厉害,两只眼珠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挤着一般地往一块凑,他似乎感到自己精力变得旺盛了许多,但这种感觉却让他很恐惧。 “就在他很无助的时候,他在上天庙刘无伤的玉棺中寻找到了一个青铜宝函,但却打不开它,带着它入睡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个梦,一个神秘的人告诉他你中了血奴鬼眼的邪咒,会变成独眼人,但有件宝物可以救你,那就是你现在拥有的这个宝函,只要你原原本本地把它放回原处,你自然会解除这邪咒。” 第四十三章 鬼眼凶厉 我听到这儿问道:“之前听你说过的,是不是他照着做了,解除了那邪咒?” 卯金刀脸色沉重起来,严肃地回道:“是的!但更大的麻烦来了,他此时已经意识到石人所带来的那种可怕的力量,确信这种力量已经蔓延开来,他变得焦躁起来,不住地对自己的军队审查,很多人只要双眼的间距稍微短于常人的,他都疑虑抓起来隔离囚禁起来!直到后来他真的又遇到了那独眼人,当场惊吓过度而死。” 二虾道:“这个人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个吧,这种眼睛总不能还能让人死而复生吧?” 我推断道:“嗯!因为独眼人的样子太奇特,刘靖根本没想到还会遇到,所以肯定把这当成了是之前的人复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后来吓死刘靖的,肯定是另外一个独眼人!”说完我吃了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道刘靖所认为的恐怖力量的蔓延指的是独眼人的蔓延,这算什么啊?生化危机?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卯金刀对阿妍说的话,于是问道:“你们知道这上天玺能克制这种邪咒,就是你祖上这个刘靖传下来的是吧?难道你们的什么人也中了这可怖邪咒,卯金刀,你寻找上天玺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是吧?” 卯金刀望了望我,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哭丧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唉!就是我的爷爷刘十三啊!他当年跟着他师父张傀儡去蛇箍山,准确地说就是在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结果自己落下了后遗症。那个假的刘十三告诉你们他没有看巨门轻启的情景,但我爷爷实际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当时就吓得喘不过气,幸亏之后加紧奔逃才捡回了一条命。那假冒刘十三不知道从哪儿得知这个情况后,以能帮我爷爷解除这邪咒为名,把他骗了过去!”说完咬牙切齿,愤愤不平起来。 二虾问道:“那你爷爷到底看到了什么?他有什么后遗症?难道是身上也长那种盘蛇疮?” 卯金刀道:“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又从来不愿意向我们提起,他的后遗症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但他有时候说他很痛苦,我知道这种痛苦正是那次的经历带给他的,但却不知道那究竟是肉体的痛苦还是精神的折磨,但我从小到大见到的我爷爷身子却是非常健康的。” 我奇道:“那既然这样,你们找上天玺干什么?你爷爷难道暗示你们他中了那邪咒?即使是这样我想他也不会让你们去冒险的,肯定有其他原因的吧?” 我疑惑地询问,没等卯金刀回答,耳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周围的环境非常安静,除了我们的说话声根本没有其他响动,而我们又都是坐在石阶上的,哪来的脚步声?一直没说话的阿妍也睁大眼睛,对我们摆了摆手,仔细聆听起来。 “有人!”二虾眼尖,指着不远处几个模模糊糊的声音悚声道,“这回又是谁?不会又是那种什么幻境吧?” 我借着圆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光线,也看到了几个身影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相对于影子的模糊不清,脚步声确实越来越大。我确信了这根本不是刚才的幻境,刚才的一切影像都有个特点,就是没有任何声音,但此刻的却完全不同,这脚步声太清楚了。 看着几人手电的光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越来越怀疑起他们的身份来,到底是什么人也找到了这里?从身影来看,清楚地看出是六个人,脸在光的映射下,居然还泛出一道道的反光。 我示意他们先躲到一边,这几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被发现了肯定没什么好处。想着大家便退到了一边,在石阶的弧形转角处蹲了下来,伸出脑袋看着那几人的动作。 那几人还是径直朝着青铜圆门的方向,一手举着手电,肩上扛着只黑糊糊的东西,我没看清楚是什么,仔细辨认着,对方也慢慢走近,我们这才发现他们竟统一穿着浅绿色衣服,脸上居然还罩了一层塑料膜面罩样的东西,难怪刚才看他们脸上还反光呢。在浅色衣服的映衬下,他们肩上那黑色物体显得更加醒目,当下这么走近,我们才清楚地看到它的模样,不禁大吃一惊,每个人身上背的竟然都是一把短枪!黑黝黝的枪身比这无边的黑暗还要可怕,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还好有黑暗的保护,他们的衣服太醒目,而且上面还有带着夜光的条带,我们观察他们很容易,但他们却很难发现黑暗中的我们。 我忍不住转头想要说话,但害怕在这样的环境中,太有利于声音的传播,于是尽力将声音压到了最低,费力地问道:“喂!你们看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这衣服怎么看怎么像医生与重症隔离病人接触时穿的啊,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到这里干吗?” 说话间那几人已经来到了圆门面前,仔细搜寻着,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我往一旁躲了躲,一眼见到二虾张口正待说话,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这家伙平日大声说话惯了,真一不小心喊出来可就给我们惹上麻烦了,那帮人个个拿着枪,足以保证他们不是什么善类。 我示意二虾不要出声,伸过头一看,几人当中一个人一挥手,他们便一个接一个钻进了圆门内,挥手那人转过脸,刚好面对我们这边,透过那透明的隔离膜,我清楚地认出了那张脸。 “刘十三?怎么会是他?”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解地望了望阿妍,几人全部进入圆门之后,我不解地对阿妍问道:“好像是那个假刘十三啊,他是怎么来的这儿?看他们的装备,好像是有预谋的啊。”二虾忍不住了,努力压低嗓音道:“这个假冒刘十三是不是叫来了救兵啊?连家伙都备得这么全,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这衣服怎么看着像发射火箭的人穿的?” 阿妍道:“这是防辐射服,看来他们的目的可能和那个眼睛有关!”话音刚落我立即意识到这伙人的目的肯定不一般,这个刘十三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怎么知道这里会有这样的巨眼,而且这样费心机地来这里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刘十三很可能是这伙人的头,而且从他们的装备来看,这个人肯定来头不小。 我们一边辨听着声音一边朝圆门的位置又盯了一会,确定了他们已经深入内部,这才提着胆子轻轻靠近,好在有黑暗做掩护,万一他们有人冒出来我们也不至于被弄得措手不及。我当下又有点担心起来,这伙人穿着防辐射服才敢进去,我们这样毫无防备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想着便犹豫不决起来。 但当下的好奇心理还是让我下了决心,反正我们已经进入过这圆门内,要说辐射的话恐怕也已经受过了,想着之前那么多次凶险我们都能够化险为夷,这还没有个定数的所谓危险之物未必就能把我们怎么样。这样一想,胆子大了许多,小心地将脑袋探进了圆门内。 里面的亮度很大,那几人却不见了踪影,如果他们没有顺着通道直走到悠长的黑暗处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下了那巨大的洞内,从之前的种种分析来看,如果他们是为了那眼睛而来,那么下到洞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大感惊愕,搞不懂这些人下这么深的洞里去干什么,总不会是把那眼睛摘走吧,这眼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甚至疑心这底下有只硕大无比的物体,而这眼睛正是长在它身上的。 我想着之前看到的眼睛,再看看这巨大深不见底的黑洞,足可以想象这地下的玩意究竟有多大了。我长吸了口气,额头忍不住冷汗直冒,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再次努力控制住自己,人就是这样,越到危险的未知环境里,越能发挥自己的想象,给自己制造更大的恐惧,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乱想,轻轻地将身子探了进去,其他人紧随我也探进身来。 这里没了黑暗的掩护,我们只能靠声响来判断他们是否存在于某个角落,巨洞上方的四根铁链依旧交叉着悬在中心位置,上面的水晶盒里却空空如也,根据之前我们看到的景象,宝函已经被东仔拿走,我判断很可能就是我们在刘无伤玉棺内发现的那个,但现在宝函的去处我们已经无从得知。 我把这一切串联着这么一想,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那诡异的身影会不会是假冒刘十三这厮,他安排着卯金刀进入刘无伤王陵,达到某种目的后才将宝函抢走,可我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心狠手辣,既然逼着我们爬下深洞喂蛇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当时为什么不灭口?难道还是想利用我们来找蛇宫? 想到这儿,一个问题又蹦人我的脑海,于是转身轻声对卯金刀问道:“卯金刀!那个胁迫你去刘无伤王陵的到底是谁?” 第四十四章 危险境地 卯金刀一怔,抬眼望着我轻笑一声道:“你这么有头脑,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吧?” 我没有笑,双眼紧盯着他的脸,口中非常肯定地叫出了我早已经想到的名字:“是那个冒充你爷爷的刘十三!”说完我又望了望阿妍,她轻轻对我点了点头,我以前的猜测疑虑顿时消除,当下确定就是此人无疑了。 二虾看到阿妍表示了肯定,感到不怎么明白,敲了敲我的肩膀问道:“欢子,你什么时候想到的?你可有根据啊?” 我望了望四周,随即对他道现在没空跟你解释,我现在还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呢。转而对卯金刀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想这一切很重要,希望你再不要有所保留了,不然对咱们可都没有好处!” 卯金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色随即又变得痛楚起来,二虾又给他点上一支烟,他这才缓缓道:“其实我是羞于和你们谈这些,我没像你一样安心学习,仗着家里还有点底子,和社会上一帮人混到了一起,玩牌输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还了钱想痛改前非,没想到又一次没忍住,结果输得更惨,差点被人家抓去砍手指!” “哼!砍了才好,以后你牌都抓不住,看你怎么去赌?”阿妍听到这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别打岔,同时让卯金刀继续说下去。 后来,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好像是这帮赌徒的头)不但替卯金刀解了围,而且承诺不会再追究他欠下的赌债。卯金刀当时就怕被家人知道他去赌钱,尤其怕被他爷爷刘十三知道,一时也被冲昏了头脑,视老者为救命恩人一般,被这人这么一哄,几杯酒一下肚,就把自己的情况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听到这儿,二虾一个劲地骂他傻到极点,卯金刀嘟囔道:“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一聊居然发现这家伙还是个同行,而且修为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当时居然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唉!就怪我这不争气的手。” 二虾对他道:“你应该怪你那颗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大脑才对,手不安稳脑子难道跟着进水了?”卯金刀苦笑着,接着道:“我没想到他竟然早就打起了我们的主意,目的就是先利用我们进入上天庙,再把我们弄死,他自己去寻找上天玺,可能是失败了,后来又以我爷爷来胁迫我们,我想他这次的目的应该还是上天玺!这些都是我闯下的祸,现在想想后悔得不行!” 阿妍道:“我爷爷不想告诉我们这些,但我们知道上天玺能解除他的痛苦,这才冒险多次寻找!” “唉!本来我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全是我惹下的麻烦啊!”卯金刀异常的自责,伸手扇了自己一耳光道。 我对他道:“现在你也别后悔,后悔也顶不上事。”我没有把问题都提出来,我觉得这些问题足够我们讨论研究上半年的,眼下的情形显然不允许了。我对着眼前那个大洞指了指,示意停止说话,三人一起将目光又转移向刚才所注目的地方。 “靠!有保险绳!这些家伙从这上面下去了!”二虾惊叫着指着不远处的铁链,果然,交叉的十字铁链上赫然可见几根食指粗的尼龙绳,显然是他们系上去的,而且他们正顺着绳子下到了底下。我们轻轻挪动脚步,靠到洞口的边缘,小心地探出脑袋,眼前的洞内黑暗向底下渐变般地渗入,像极了滴入水中的黑墨水在慢慢侵蚀着原本纯净的环境。 我顿感奇怪,的确让人奇怪啊,这里不是有只那样的眼睛吗?不应该是一片黑暗啊,为什么我已经做好了看到一只恐怖的眼睛的思想准备,发现的却是一片黑暗,难道他们下去的目的……“难道上天玺就在这底下?不然怎么会没有那眼睛?他们下去是去找上天玺的?”说完还没等他们回答,我已经对我这个想法相信了一大半了。 我话一出口,三人都怔了一下,似乎都想跃跃欲试,我心里很清楚我们当下的处境,轻声对他们道:“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卯金刀突然凑到我跟前,指着那几根尼龙绳对我们道:“不对啊!刚才我们看到的是六个人,怎么这儿才绑了四根?难道还有两个人没下去,一直藏在这上面把风的?” 我吃了一惊,再一看这尼龙绳,这是那种登山用的绳索,韧性极好,而且是和身上的固定扣之类配备成套,一般不会出现两个人从一条绳子上下去的情况,那样的话人的活动会受很大限制,在怪石嶙峋的山崖上对人是很不利的。正纳闷着,突然后脑一冷,一个生冷坚硬的圆管状物体顶住了我,我刚意识到这绝不是二虾在跟我搞恶作剧,耳边即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老实点,别动!” 不容我作任何分辨,这声音还是清楚地被听了出来,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人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个冒牌的,究竟是什么目的?”我们四人被胁迫着蹲在地上不能动,面对着那黑色洞口,我对着身后举枪的假冒刘十三问道。 “哼!没想到你们还真有那么两下子,蛇坑居然还没料理掉你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神仙在护着你们呢!”他冷笑一声道,“你们刘爷也没叫错,我其实也姓刘,不过不叫十三,这数字太不吉利,刘爷我不喜欢!” “你!”阿妍瞪大眼睛,气得叫出了声,随即被一旁的洪戈拉过,举枪顶住了太阳穴,卯金刀还想起身,假冒刘十三立即举枪转而对准了他的脑袋怒吼一声:“别动!” 我暗暗让自己稳住,心里却不由得害怕起来,现在我们人多,豁出去了说不定还有点机会,等底下的人一上来,我们一准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这家伙的作风我们已经领教过,活脱脱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即便是现在还手,我也没有什么把握,洪戈这块头,一个估计就能把我们四个一起搞定,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上司出手。这么好的身手居然死心塌地地给这样的人效力,想到这我竟然有点惜才起来。 “啊——”我正在为难,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接着又是几阵急促的惨呼,声源正是来自于那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 那姓刘的脸色一沉,一丝惊慌掠过眉头,他转头对洪戈道:“不好!看来猴子他们失手了!”说完大声对我们喝道:“别动!”举枪对着我们身子挪到了巨洞的边缘朝里看去。 洪戈默不做声地望了望,透过薄膜即看到他那张冷漠的脸,姓刘的一挥手,目光恶毒地看着我们,从他的眼神中我已经看出来他想要我们做什么了。 果然,他一把拽过阿妍,用枪指着她的脑袋,又指了指洞口道:“麻烦几位下去帮我取个东西,事成了对咱们都有好处,刘家的千金先委屈你一下了!” 卯金刀异常激动,大怒道:“你先放了她,我下去帮你拿,她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也别想拿到东西!”说完就待上前,我们立即制止他,劝他冷静下来,姓刘的用黑糊糊的枪口又把我们逼回了洞口边。 “现在好像也由不得你们了,大家合作一下,不听话对你们绝对没有好处!”姓刘的说着指了指巨洞,“你们下去,找到那个青铜的盒子就拿上来,我可以保证刘家千金的安全,放心!我不会言而无信,怎么说我也姓刘,也算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我对此嗤之以鼻,心道:谁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这次又以阿妍来胁迫我们。我又望了望那黑黝黝深邃的洞,想起方才几人发出的惨叫声,不由得颤抖起来,转眼又看到阿妍的眼神,与其说是惊慌,更多的不如说是对我们处境的担忧。 眼下肯定是不下去也得硬着头皮下了,这家伙刚才说的那个青铜盒子不知道是不是青铜宝函?那里面会不会就放着上天玺?正想着,后面又传来那人的呵斥声,一转头只见他勒紧了阿妍的脖子,枪口再次紧紧靠着她的脸,阿妍咬着嘴唇,轻轻地向我使了个眼色。 说实话,我没能理解她是什么意思,但我有自己的想法,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这家伙要是真被激怒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阿妍就会很危险。 我对他道:“请你不要伤害她,我们这就下去帮你拿东西,不过我们如果能上来,你要兑现诺言,放了阿妍!”他已经不耐烦了,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劲地催促着让我们快点。我对卯金刀和二虾一挥手,走到洞边,小心地沿着铁链攀爬到系着尼龙绳的位置,顺着尼龙绳慢慢往下攀着。 黑暗止不住地袭来,很快带着腥寒之气将我们淹没,我下意识地望了望底下,止不住又打了个寒战。 第四十五章 摄像机 二虾一边爬一边骂道:“咱们可千万不能上了这老狐狸的当,东西交给他,不但阿妍没得救,我们也得玩完!欢子你也太天真了!宁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这老家伙那张嘴!” “废话!我不这么说能行吗?慢慢耗着反而更危险,只能这样先稳住他,至少在我们把东西给他之前,阿妍是安全的!”这样说着,伴随着黑暗的进一步侵袭,恐惧也逐渐占据了心里,谁知道底下那些人惨呼到底是遇到了什么,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干掉的? 想着手心便开始冒汗了,抓着尼龙绳的手突然滑了一下,这种绳子的韧性很好,拉扯也很难让它断掉,据说手指粗的一根就能吊起一辆汽车。 不过手感不是很好,表面不够粗糙,摩擦力有限,适合做保险绳却不适合攀爬,攀爬时手要比抓着粗麻绳力度大许多,所以现在我们就感觉爬得很吃力,却不知道这到底还有多深! 我赶忙抓紧,稳住自己下滑的节奏,抬头一看,顶上的洞口越来越小,这洞实在太大,我又没法打手电,根本看不见四周的墙壁,我们虽然绳子相邻很近,但也仅仅是勉强看到对方。二虾道:“我说啊,这底下不会也有那种大蛇吧?那几个家伙带着家伙下去都不管事,是不是被那些蛇搞定了?” 我听二虾这么一说,当下也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于是对卯金刀问道:“他让我们下来,他怎么有把握我们能拿到那玩意,如果我们没被他们发现,他是不是得自己亲自下去?这底下到底是什么玩意?” 卯金刀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答案,但我这么一说他却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快速地滑了—大截,我赶忙跟上,三人都加快了速度。还好这洞给我的感觉是人工开凿的,所以应该是有个限度的,不至于深得离谱,人其实并不介意去坚持做一件事,介意的是做这件事不知道究竟要坚持多久,什么时候才是出头的时候。而当我感觉这个洞应该就快到底的时候,心情自然就放松了许多,也不管底下到底是什么玩意,总之现在能让我们的身体得到解放一下就比较好。 正想着,突然“砰”的一声,我刚意识到是卯金刀踩到了地面,自己的脚跟也忽地一麻,抓着绳子摇晃着站到了地上,心中暗暗舒了口气。三人稍作歇息,各自打开了自己的手电,警惕地照了照四周,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大蛇。四周的黑暗被驱赶着慢慢往外散,眼前赫然出现几具尸体,身着和洪戈等人一样的服装,正是他们的同伙。一看到尸体,我们更加警惕起来,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卯金刀细心地将几人都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接着突然眉头紧锁。 “这些人怎么死的?衣服没有破损,看不出什么伤口!”说着环顾了下四周,疑惑地摇了摇头。几人都是全副武装,刚才我们根本没听见枪声,也就是他们很可能是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干掉了,不过看样子一点搏斗的痕迹也没有,不像是什么大蛇攻击,四周的环境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个圆柱形的巨洞,究竟又是什么将他们杀死的?想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那诡异的眼睛,连忙将手电的光照向地面。 地面平坦异常,看不出任何的凹凸,除了认为有机关之外,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这底下会出现只眼睛。我盯着那地面出神,许久才被二虾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惊醒:“看什么啊?照你这样看下去,就算没眼睛也会被你看出眼睛了!” 我笑了笑,随即缓过神转身继续向其他地方看去,这里除了面积比较大、像个斗兽场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存放东西的空间,这宝函会放在哪儿呢?难道这里面也是有暗室的?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卯金刀,我此刻只想找到那东西先睹为快,然后再想办法救阿妍。卯金刀听罢依旧一言不发,务实地开始寻找着,从他那难堪的表情不难看出,惹上这种事情,害了自己的家人,此刻恐怕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二虾在一旁抱怨道:“靠!这姓刘的真不是个东西,这底下当运动场都嫌宽敞了,去哪儿找机关暗道!”说着掏出了他的那把手枪比画着,“我看不如我悄悄爬上去,直接把他毙了,在这地方杀个人谁会知道,再说我们也是被逼急了,不动他他就要动我们……” “不行!那样二妮很危险,绝对不行!”卯金刀不等他说完一个劲地摇头反对,我随后也对二虾道:“就你那枪法,别没搞定反而惹上麻烦,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二虾听了一个劲道:“你别再跟我提蛇了,在这个地方提那玩意,不是在给我制造心理阴影吗!”“我只是提提而已,你们还当真了!”我笑了笑便不再理他,正待转身,二虾突然一把拉住我道:“欢子,怎么那边也有死人?和这些不是同—批人啊!” 我迟疑了一下,接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隐约果然见有几具尸体躺在一边,我和二虾轻轻走近,立即确定了眼前所见,于是望了二虾一眼道:“你小子行啊,说话都不忘眼观八方,刚才转了一圈怎么没发现这些尸体!” 二虾眼睛一瞪对我道:“你可别吓唬我,刚才我们没注意而已,听你话的意思是他们从地里爬出来的一样。”我赶紧让他止住,别在这儿互相吓唬了,于是轻轻靠近那些尸体,蹲下身看了起来,期待着能发现点什么。 尸体一共有三具,歪斜着躺在一旁,微微有些脱水,倒没有什么异味,看来死去的时间并不长,身上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老鼠衣,有一个脖子上也挂着护身符一样的东西,看样子也是同行。我不禁有些疑惑起来,我不知道这些人从哪儿知道这个地方的,就像别人不知道我们从哪儿找到这儿—样。我们要是把自己的经历一说,别人肯定是不以为然,认为我们是在胡诌,但他们又哪里知道我们确实经历了如此多的经历,这是正常生活中没有机会经历的。 “喂!欢子!找找看,是不是那东西在他们身上?也许姓刘的那几个手下就是看到这几个人,活活被吓死了!”二虾此刻不但没有显得惊慌,倒跟我开起玩笑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故作镇静。 我对他道:“你都把别人当成豆腐做的是不是,干这事的人能被几具尸体吓死还来搞什么,真这样假冒刘十三早炒他们鱿鱼了。”说完心里又窝着一股火,一提到这个假冒刘十三,实在无法不让我窝火。 眼下没空去扯这些了,救人如救火,我对他道了声“快点”,便在几人背包里翻了起来,考虑到那青铜函的大小,绝对不可能装在人的口袋里,再说我们实在不习惯在人的尸体上摸来摸去的。 “找到了!”二虾兴奋地叫了声,我大喜,忙凑上前,只见他举着手中的一个黑色物体,摇晃着对我炫耀道,“找到了这玩意,不知道是不是好的,兴许能派得上用场呢!” 我一看哭笑不得,实在拿他没办法,我还以为他找到了宝函,他却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小型摄像机,在我眼前晃着。我表现了我的愤怒,生气地对他道:“赶紧办正事,现在不要开玩笑。”二虾这才做了个鬼脸,继续搜寻。卯金刀也快步凑了过来,大概是听到了二虾那无聊的惊叫,一看我们并没有找到青铜函,原本满脸的兴奋又转成了失望。我轻声安慰了他一下,一把扯开近在眼前的包翻看起来。 我搜的这个包比我现在背的还要大,沉甸甸的,翻开一看里面全是些盗墓工具,眼下对我们来说却派不上什么用场。再便是成堆的图纸、图册之类,竟然还有极为先进的卫星图和地质分布图,更离谱的是竟然发现了几张胸牌,上面清楚地标示着几个大字: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协会,有板有眼的,照片、职称等什么都有。 “假的!”卯金刀肯定地道,“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借着考古队的名义来倒斗,这其实也很多见!”二虾跟着道:“是啊!这些胸牌一张票子不知道能做多少个,下次咱们说不定还得学学人家呢!” 我一想也对,现在这个世界冒牌盗版的东西太多了,小到鞋帽书本,大到汽车楼房,到处可见伪劣产品,说实话,我除了相信自己是真的以外,对自己以外的东西都不敢确认真实性了。 卯金刀对这些似乎不关心,干脆一把拿过大包,又是一阵乱翻,一无所获后沮丧地将包丢到一边,拿过另外的包翻看。我印象中的卯金刀性格和他的体形一样,稳重敦实,遇事不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焦急的样子,当下也不知道如何稳住他,真怕他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看着卯金刀的脸上再次写满了失望,我正待劝他,突然二虾举着手中的摄像机道:“要不试试这个吧!说不定这里面有我们想要知道的,这些人把里面的情景拍下来也说不定啊!” 第四十六章 无法解释的事件 我一怔,眼下的确也找不到其他办法去搜寻青铜宝函,只能将就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这摄像机的内容里找出点蛛丝马迹。 二虾对机器这玩意似乎有种特殊的天赋,他平日里就爱摆弄这些玩意,之前在老家打鱼的时候,那些发动机、电瓶之类的,他只要看别人弄上这么几回就能学会,他船上的电器、发动机之类平日都是他自己修理,而且搞得有板有眼的,连那些专业修发动机的都服了他。 这台摄像机是比较新式的那种,小巧轻便,并且还有放映的功能,只要有幕布,就可以像放映露天电影一般地来观察。二虾轻轻测试了几下,对我们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随即道:“新的!拿来拍部写真都没问题,先看看里面的内容,嘿嘿!剩下的干脆给咱们留着拍盗墓专辑吧!” 我拍了他一下道:“别显摆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火烧眉毛了还开玩笑。”卯金刀也皱着眉头催促他快点,二虾这才调试好镜头,就以眼前的墙为幕布,打开放映机,墙上果然出现了画面,于是前后挪动着距离,将画面调至了较清晰的状态。 我们就地坐下,像看电影一般,两眼睁大捕捉着屏幕上的内容,生怕错过每个细节。不知道是这机器的质量不错,还是二虾的手法高明,黑暗的环境中,画面清晰度很高,不足之处就是没有声音,而且拍摄的地方光线不好,黑糊糊的,像是在一个通道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镜头还不住地抖动。无奈为了寻找到线索,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让我无法理解的是这不住抖动的镜头,从画面上看,绝不会是人跑动形成的,镜头的抖动频率很高,几乎就没停止过,但振动幅度却不是很急速,反而显得比较缓,无奈拍摄的地方光线太暗,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看不出什么有明显特征的地方,当即也确定不了这究竟是蛇宫的哪个角落,难道是我们未曾到过的? 二虾边看边道:“太暗了看不清楚,这地方我们好像没走过,我们没有从这样的洞口走过的经历啊,这伙人是不是从其他通道到达这里的?” 我摇了摇头继续盯着画面,接下来接连好几分钟,一直是这样的景象,除了感到镜头在缓慢向前外,没有任何新发现。我有些着急了,眼下还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门子事情呢,哪有闲工夫盯着这让人无聊的画面。于是对着二虾道:“能不能让它快进一下?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呢,就算有青铜宝函的内容,也不可能是在这小黑洞中啊!” 二虾道了声“有道理”,便上前操纵着摄像机,显然他也看得有点不耐烦了,巴不得快点进入正题。他的手刚触及摄像机,画面突然闪过一个东西,我一惊,立即对二虾道了声“快倒回去”。 二虾不解地问:“倒回去?不是快进吗?到底怎么搞?” “倒回去!我忽然看到一个东西没怎么看清楚,再倒回去我看看!”我挥着手比画着,一个劲地催促着二虾,“倒回去半分钟就可以,我再仔细看看,你眼尖,你也好好盯紧了,还有卯金刀也是!” 说话间,二虾快速地调试好,画面回到了半分钟前,我们屏住呼吸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估算着刚才出现那幅画面的时间,默数着等着它再次出现。很快,画面上一道亮光闪过,正是上面的人手电发出的光,光柱掠过镜头的一刹那,一个银白色的小物体出现在镜头前,眨眼间随着光柱的移去又消失在黑暗中。因为有了思想准备,这一次的一幕我是看得清清楚楚。 二虾惊叫道:“鱼?怎么是一条鱼,而且是这种鱼?”边说边拍着脑袋,不解地望着我。 卯金刀也吃了一惊,随即道:“说明这些人是游在水里的,这是个水洞!难道这里还有个水洞?”我此刻也得到了这样的判断,终于知道了这镜头为什么是这样的振动,之前的光线太是昏暗,根本看不出来。 这时,二虾又把镜头给倒了回去,我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指着镜头示意我们仔细看,当那鱼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立刻卡住镜头,将画面定格在这里,指着它对我们道:“我看恐怕不是这里的水洞吧,这种鱼我可是没少见过,一夏天不知道能网上来多少,欢子你应该也能认识,你也没少吃过呢!” 我听他这么一说,忙又仔细瞅了瞅那画面上的鱼,它在黑暗中光线的照耀下,格外的清晰醒目,我看了一下便认了出来:这分明是我们关月湖的特产银鱼啊!这种鱼在水里浑身是透明的,能清楚地看到身体里的内脏,而且这种鱼不能离水,离水就死,我虽然知道其他的湖泊里也产有银鱼,但这碰巧又出现这么个水洞,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这地方来。 “这是个水洞,难道是关月湖?这是我们走过的那个通向刘无伤王陵的逃生密道?”我惊愕地对他们道,卯金刀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望着我,很快又转而望向那画面,示意二虾再加快些播放进度。 快进中我们看到了关键的东西,熟悉的地面,巨大玉石棺椁,血奴王雕像……一切都证实了这里就是我们曾经光顾过的刘无伤墓穴。真是无巧不成书,怎么在这里刚好碰上了这伙也去过上天庙的人,难道他们是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受到了指引才来到这里的? 卯金刀突然让二虾停止快进,画面恢复了正常的播放,此时他们似乎是增加了光源,因为画面变得亮堂了起来,里面的情景更加一目了然了,我们观看也轻松了许多。这其中的情景我们是相当的熟悉,一看到地上那些虫子尸体和散落的箭矢,便知道那都是我们的杰作。 我对他们道:“看来,这帮人是在我们之后进去的,不知道是什么目的?那些黄金之类的不会被他们拿走了吧,要真是这样可亏大了……”话没说完,镜头便又转向了其他地方,我仔细辨别着,发现那些被我们凿出洞口的墙壁不知道怎么的都恢复了原状,我确定这伙人是在我们之后进入这里的,难道还有人来修复了这些墙壁? 寻思间,但见两个人上前欲检查墙壁,突然朝摄像机这边望了望,大概是摄像的人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们听完朝着一边望了望,又走了过去。镜头掉转跟踪着二人,画面上靠着玉棺的一角突然出现了几个躺在地上的人,并排躺着,看着像是几具尸体,大概又是之前在这里挂掉的盗墓贼。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应该是他们关掉了光源,从几人的四处乱窜,一个劲地摇头的表情来看,我觉得他们并没有找到通向刘无伤真正棺椁的通道,很可能也是把这里当成了明代的遗冢。我暗暗得意起来,我们历尽艰险才找到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你们找到?还是我们运气好,最起码真实地见识了如此奢华的棺椁和巨额的宝藏。 这样想着一边继续观看这画面,几人渐渐从镜头上消失了,镜头不再对着几人,而是慢慢向刚才发现的几具尸体靠近。这时二人又突然出现,在尸体面前慢慢蹲了下来,伸手在每具尸体的鼻子前都探了探。我一看第一眼便觉得十有八九了,谁没事大脑发热啊,躺这里睡觉!这几人肯定是死人! 果然,那二人探了气息后都摆摆手,很明显是说不行了,三具尸体而已。这时,镜头突然又靠近,灯光直接打在了那几具尸体脸上,泛出一阵煞白,尸体的脸还是很清楚地显现了出来。 我一个趔趄直接坐到了地上,卯金刀和二虾更是“啊”一声大叫,往后退了一大步。我们倒斗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大风大浪也算是见识过,对尸体已经产生免疫力了,但当我们看到眼前画面中的情形时,根本止不住惊愕爆发式地蹿出来。 这具所谓的尸体这张脸,全世界再也找不出比我更熟悉他的人了,那竟然是我,我大脑一阵热,不相信地又揉了揉眼睛,摄像机的镜头似乎很合我的意思,顺着又照向了其他两具尸体,这两具不是别人,正是二虾和卯金刀! “二虾!”我指着摄像机对着二虾大叫了一声,二虾呆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我又叫了一声他才会意过来,急忙上前又倒了回去。镜头又回到了灯光照在我们脸上的时段。绝对没错,灯光照在脸上是那样的清楚,我绝不可能连自己的脸都认错,还有我们脖子上隐约可见的勒痕,尽管很浅,但光线这么一照,一切都显露无遗,包括我们当日身上所穿的衣物,唯一不同的是我脖子上的南域伏龙不见了踪影。我努力地想证明这不是我们,但我却找不出一点可以证明不是我们的证据。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心道:这绝不会是尸体,要不然我们现在算什么?总不能是鬼吧!我轻声地对二人道:“这很可能是昏迷后的我们,是不是他们把我们背到了外面?”刚说完,只见几人每人扛起一人,顺着大殿往一边走去。 我疑心他们就地准备撤回,因为之前快进了许多画面,很可能他们感到这次没有什么收获,直接准备返回了。因为看到了我们突然出现在画面上,并且是以这样诡异的形式出现,不得不让我们看起来更加用心了,仔细盯着像撒网似的,不让任何一个细节溜走。 几人扛着我们,来到那巨大的玉棺面前,画面上的我们显得格外的僵硬,真的就像是死人一般,他们放下我们,两个人努力将棺盖启开,继而一个个将我们扔了进去。看好了,是扔进去的,不是放进去的,看得出他们是一点也不在意这几具他们眼中的尸体的。 几人连棺盖都没来得及合上,突然就急速跑开了,镜头剧烈晃动起来,开始远离玉棺,眼前的画面又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远处成堆的食尸血狞虫,泛着红色的恐怖光点,向着镜头这边追来,另一堆竟然顺着玉棺爬了进去…… “怎么?!”二虾惊得差点没栽倒在地上,半张着嘴惊叫道,“把我们扔进了这棺材里,这群虫子爬进去,我们还能活吗?这东西可是死人活人都吃的啊!这家伙不是在拿我们拍恐怖片玩吧!” 我没有回答,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似乎是到了终点。我深吸了口气,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尽管这样,我还是能清楚地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按照画面上的这种情形,我们的物质形态很快就会是沾满血和碎肉的骷髅,绝不可能是现在的这种坐在这里观察着这样的情景,想到这儿我似乎听见了血狞虫啃咬我们发出的声音,止不住浑身发抖。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莫过于某个人去参加自己的葬礼,而现在我们就是亲眼目睹了一场自己死后被埋葬的过程,和最荒谬的事情绝对有得一比,这情景,保准换了谁看到都要精神崩溃。 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我现在还到底是不是我自己?二虾是不是二虾?卯金刀是不是卯金刀?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个嘴巴,画面上的情景真实得无法让我觉得那是伪造的,而且这些人是确认了我们死亡后才把我们扔进玉棺的,一切都真实地告诉我们:我们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们很可能已经以另外的物质形式存在着。我苦笑着,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难道我们真的一年前在上天庙就死了,现在成了鬼?那为什么我们一年以来没有任何感觉,不怕光不怕热,不怕鬼所害怕的一切东西。 卯金刀道:“这究竟是什么阴谋,从这个画面上看,我们是必死无疑了!但我实在不相信为什么我们现在还会在这儿!” 第四十七章 发现宝函 “砰”的一声响,打破了我的思绪,我一惊,这声音分明是枪声,于是赶紧惶恐地朝上方的洞口望了望,卯金刀一个激灵蹿起身,对着上面大骂起来。我知道他是担心阿妍的安危,我又何尝不但心呢,但我认为这肯定是姓刘的在向我们发出警告,大概是见我们没有任何反应,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果然,上面传来了他的声音:“你们几个还活着吧,找到东西没有?别给我玩什么花样,刘爷我耐心有限,不要逼着我在这丫头的俏脸上划上一道啊!”声音在洞内回响着,尖厉刺耳。 我一听扯开嗓子对上面大骂道:“你以为你说的那东西都摆在这儿让我们拿啊?我们怎么知道在哪儿?有本事你自己下来拿啊,别拿女孩子来要挟我们,这就是你的作风?要是阿妍少了一根毫毛,我保证你落一场空!”我当下愤怒异常,心里这股气实在不吐不快,这样大骂了一场才微微感到一丝释放。 卯金刀似乎担心我会激怒姓刘的,一个劲地想制止我,二虾一边拉着他一边道:“没事!这种人早就欠骂,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了我还想骂—阵呢!欢子,差不多了,赶紧找东西吧!” 上面没了声音,我想肯定是他们听到了我的喊话,当下正拿我们没辙呢,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快感,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几人也顾不上去研究我们到底是活人还是死去的人了,一个劲地又沿着角落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黑暗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困境而散去,我们借着手电的光穿梭其间,恨不得掘地三尺,只因为我们发现不了任何可以存放一个宝函的角落,就算知道某块砖石是机关暗室,但这里这么多的砖究竟哪块才是,就算找到那又怎样去打开机关! 二虾轻声道:“喂!我说找不到那宝函倒不奇怪啊!这些人怎么挂的才奇怪呢!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这些人到底是被什么搞死的啊?我觉得这底下一定有什么机关,有东西可以从里面出来!”说完警惕地望着四周,慢慢退到我们这边。 我虽然觉得寻找宝函重要,但对这潜在的危险也不得不提高警惕,我们三人相视一眼,当下决定不再分散开,三人并肩行动,确保能最大程度地发现危险。 “喂!欢子!你说这底下的机关会不会也是靠你那个东西打开的?要是这样我们不是打不开了吗?”二虾转过头轻声对我道,“那东西现在在阿妍身上,现在怎么办?” 我对他回道:“什么怎么办?现在又没确定就有个靠南域伏龙打开的机关,你着哪门子急啊?” 二虾听了立即道:“我这叫提前预备,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在内,说实话很难保证这里不出现那蛇头!要知道这里叫蛇宫,和你那个蛇头金链说不定有什么关系呢!” 我对他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接着提醒他仔细点,别光顾着说话漏掉了重要的东西。”卯金刀一听他说这些,转过头没有答理他,似乎抱着一丝可以洗脱他错误的希望在努力着。 “哇!快过来看!欢子,卯金刀,我找到啦!”黑暗中传来二虾的叫声,这家伙刚才在那儿说这话,被我打发到一边后一溜烟又不知道跑哪儿了,现在又在那儿大呼大叫的,兴奋异常。我循声望去,看不清他的人,只有个光圈照着他的脚下,映射出他那模模糊糊的身影,于是不以为然对他道:“二虾!别大惊小怪的,找到什么了?这回不是摄像机,总不会是发现电视机了吧?”我断定这家伙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宝函,肯定又是发现了其他无关的东西。 “卡(骗)你是活猪啊!欢子,你们快来看这个是不是那东西?”我一听这话,急忙朝那边跑了过去,边跑边寻思着要是你这家伙再没事调戏我们,非给你脑壳上来两下不可! 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二虾身旁,没等我伸手,卯金刀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夺了过去,我们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睁大眼盯着他手中的物体,正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青铜宝函,喜悦之光从卯金刀的双眼放射出来。 “真的是啊!阿妍有救了,我爷爷有救了……”说着一个劲地捧在怀里,生怕被人抢了似的。我知道他是突然找到这东西一时控制不住心情,只能干笑着跟他一起乐,打算等他平静下来再和他探讨下一步怎么办。 没想到,卯金刀控制得很快,不好意思地对我们笑了笑,拍了拍二虾的肩膀,接着又突然一转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二虾!你这东西在哪儿找到的?”卯金刀紧张地询问道,二虾眨了眨眼,摸着脑袋望了望卯金刀,转头指着那些尸体道:“就在这尸体底下,你们找得一点也不细心,这么大的东西竟然都看不见,我也不好说你们了!” 卯金刀半张着嘴,显然吃了一惊:“不可能!我就差给这些尸体做人体解剖了,连不可能出现这东西的衣服口袋我都翻遍了,刚才根本没有这玩意!” 我看着卯金刀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难道是二虾在开玩笑,早就找到了这东西故意和我们兜圈子,眼前这个还是不是二虾?我额头嗖地冒出汗了,轻轻抚了下额头,自从看到那摄像机内的诡异内容,我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物体了,此刻对眼前这两位同样是死过的人更是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我瞪着眼睛盯着二虾,他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大呼冤枉地解释道:“真的!我真的是在尸体底下捡到的,可能之前被压在底下藏得太深,你们一时没注意也是可能的啊!我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地方,可没有闲工夫和你们开这样的玩笑!” 卯金刀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正是姓刘的那些手下,四具交错地排在那儿,可怖至极。自从看到那摄像机内的内容时,我便再也不敢盯着尸体多看,尤其更不敢看他们的脸,真怕忽然间又看到那张熟悉的自己的脸。 突然,卯金刀大叫一声:“刚才肯定有人进来过这儿,之前的尸体不是这么摆的,这盒子是刚才被人放在尸体底下的!”我一惊,条件反射地望了望二虾,二虾伸出手挡住自己一个劲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又转眼望向卯金刀,但听他又道:“如果不是我们三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敢相信地望了望四周道:“你是说?有人趁我们不注意将这东西拿了出来放在这儿?咦!照这么说,这个人难道还是来帮我们的?是友不是敌啊!” 二虾道:“无论是敌是友,拿到东西就好!赶快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我拿过卯金刀手中的宝函,在眼前扫了一下,果然和我的那个一模一样,我一阵激动,当即有种想打开它的冲动,想见识下这上天玺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但一听二虾说得确实有道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救人。于是把宝函往卯金刀手中一塞,招呼了二人后便和二虾一起走到了绳子旁,示意他快点行动。 卯金刀道:“等等!还有个问题!我们现在要是直接上去了,很可能不但救不了阿妍,连我们都很危险!姓刘的不会守信用的,一旦这东西到手,我们必定就完蛋!” 我一愣,很快就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才是光顾着又是疑惑又是兴奋的,把这关键的问题给忘了,的确以姓刘的那个性,指定是拿到东西就撕票。 “那怎么办?”我对着他问道。卯金刀略一思考道:“你们先上去,东西在我这,他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上去后把阿妍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回去,剩下的我和他们周旋!” 二虾大吃一惊道:“那你……你怎么办?你能应付得了吗?”说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弟兄们不怕,真有什么事一块顶着,不见得就是我们吃亏!” “不行!这是我惹出来的事情,不能连累你们,你们负责把阿妍带到安全的地方!我对姓刘的来说还有用处,一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们快点吧!” 对卯金刀的这番堪称悲壮的话语,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感激和认同,反而冷冷地看了他好一会,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和姓刘的是一伙的,串通起来蒙骗我们,因为这家伙对上天玺的占有欲表现得太明显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有这种想法,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疑起来。 “好了!快点吧。”卯金刀推了推我们二人,没等我们答应,便上前抓住两根尼龙绳帮我们捆上,用力地往下不住地拉着摇摆,这是我们和上面先前约定的信号。很快,我们身子突然一飘,缓缓地被提了起来,慢慢往上移动。 第四十八章 隐藏的人 我控制好平衡,不至于让绳子的转动使我头晕,上面的人似乎显得极为急切,我们被提升得极快,我脑海里想的事情很多,此刻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慢慢亮了起来,抬头便见硕大的洞口轮廓已经显现出来,洪戈正控制着滑轮将我们快速提到了顶上。 我们刚爬上铁索,姓刘的便急问道:“东西呢?东西在哪儿?”我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表情,暗暗幸灾乐祸起来,但看到他手上乌黑的枪筒,又不由得担忧起来,这老家伙要是真被惹急了,对我们扣下扳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东西在我包里,先让我走上去!”我对他道了声,努力和他僵持着,脑中飞速地思考着如何应对,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将就着随机应变,我们二人顺着铁锁试探着缓缓走到了洞外的地上,洪戈又伸手将卯金刀拉到了铁链边。 卯金刀一手抓住铁索坐在上面,一手高举着宝函道:“东西在我这里,你伤害他们任何人一根毫毛就别想拿到东西!”边说边抓着东西举到一边,欲做松手状。 姓刘的浑身一震,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宝函,眼睛都似乎要冒出光来,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宝贝,能令他们这样的震惊和欣喜,很明显此刻的他们都已经失去了人类应有的冷静。 卯金刀对我们道:“欢子!二虾!二妮!你们先走,姓刘的,你放他们走,我自然会给你,这东西绝对假不了!不按照我的意思,你也拿不到你想要的这东西!” 那老狐狸此刻终于表现了妥协,不知道是志在必得还是怎么回事,竟松开了勒着阿妍脖子的手臂,阿妍挣脱着跑出来,蹿到我面前。 “别!把东西拿过来!我已经放了他们了!”姓刘的朝卯金刀招着手,挑逗般地说道,“你的要求我已经达到了,这东西还是我帮你保管吧,我比你更懂得呵护它!你不知道我为了找它花了多少日夜的精力,现在能如愿以偿,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他们呢?” 我看着这家伙的样子,八成已经中了邪了,一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光想到自己如何脱身,还得考虑卯金刀怎么安全逃离啊,以这老狐狸的个性,卯金刀一交出这玩意,肯定凶多吉少,想到这儿,我又不禁为之前怀疑卯金刀而感到羞愧起来。 “哥!”阿妍叫着欲冲上前,我下意识地拉住她,卯金刀大声道:“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话音刚落,我已经强行拽着阿妍飞奔而去,不管她如何挣扎着反抗,我和二虾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拽着她跑出了圆门,顺着那石阶急速往上迈着脚步。 突然两声枪响传来,在这黑暗沉寂的环境中对我们来说不亚于两声炸雷,我心里一惊,跟着“啪”的一下,脸上便感到火辣辣的疼,阿妍跟着一甩手,带着哭腔对我道:“你到底算是什么?哪有像你这样丢下朋友自己跑路的,我没你这样的朋友!你好冷酷!如果我哥出了什么事,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也有些急了,我当然知道自己听了卯金刀的话,主要是为了救阿妍,但当下我也不作解释,只能以行动去证明自己不是胆小怕事的懦夫。 二虾早就等不及了,一听到枪声一个劲地叫道“坏了”。但我却感觉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对,总之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怀疑是不是又是卯金刀玩什么花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我强行制止住,我不敢相信自己现在为什么如此多疑,到底是成熟的表现还是对别人的不信任,我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阿妍快速地跑了回去,我伸手阻拦根本没拦住,大惊,赶紧迫了上去,二虾掏出自己身上的那支手枪也赶忙跟上。阿妍是没有任何停留地便进入了圆门,我也来不及多想,紧随她后,一进门便看见地上躺着的身着浅绿色防辐射服的人,一动也不动,而卯金刀正站在那儿不住地喘着气,一旁的另一人正警惕地望着四周,正是洪戈。 “没事就好!”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紧张地望了望持枪的洪戈,阿妍上前扶过卯金刀道:“没事吧!吓死我了!” 二虾在一旁早巳举着枪对着洪戈,洪戈冷笑了一声,突然上前一把拧住了二虾举枪的右手,用力一摆,二虾痛叫一声枪便落地,洪戈捡起枪,透过薄膜,我看到洪戈轻蔑地笑了笑,随即道:“跟我玩恐怕你还嫩点,你还是快点照顾你的伙计吧!” 我大叫不好,刚才的一瞬间动作一气呵成,二虾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我正发愁着怎么对付这难缠的这家伙时,突然听得卯金刀对着洪戈道:“为什么要救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难道是这个洪戈杀死了假冒刘十三?电影里像这种子日一声不,吭,对老大忠心耿耿的角色到最后很多都是大叛徒,难道是刚才他见到了上天玺,立即就暴露了本性,其实他的目的也是想得到上天玺?那怎么不连卯金刀一起干掉呢? “哼!现在让他死有点太早了!”洪戈说了一句让我们感到不明不白的话,看到我不解的眼神又补充道,“我是国际刑警,这个人是境外一个盗墓团伙的二号头目,我接近他就是为了寻机会潜入他们团伙呢,现在全被你们搅乱了!”说着便掏出证件递给我们看。 国际刑警?照他的意思他是来卧底的?我看着那所谓的证件倒也像那么回事,不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办假证的多的是,你要署长证件都能给你办出来,办个国际刑警证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加几个英文呗。 洪戈看出来我们的疑虑,也不和我们解释,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伸手一把夺过证件揣回自己的内部口袋。洪戈又道:“这两枪不是我开的,你们也没必要谢我,现在我是不会杀死这个人的,他一死,我的线索也断了,以后想调查那个团伙就更加困难了!” 我虽然听着将信将疑,但又觉得有那么几分可信度,再说他要是想要宝函,现在完全可以把我们都解决了再抢走,没必要在这儿编造这些骗我们。我转眼看了看卯金刀手中那宝函,正想取过来打开看个究竟,突然想起了刚才洪戈说的话,惊愕间正待询问,卯金刀开口先问道:“不是你开的枪,那是谁?二虾是你吗?我记得只有你有枪啊!” 卯金刀接着向我们描述了下当时的情形:卯金刀估摸着我们走得差不多远了(其实并没走多远,一路上阿妍被我们连拉带拽的,就差没背着她跑路了,所以根本没走多远),迟疑间便被洪戈拉上了铁索,押着上了地面,卯金刀本来是有所准备的,但无奈这洪戈身手太好,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抢走了宝函,姓刘的一见东西到手,立即起了杀心,转头吩咐洪戈去追杀我们,同时举着枪口就对准卯金刀。两声枪响后,卯金刀竟身上没一点感觉,难不成这老家伙老眼昏花枪法这么差劲?离得没几步远都打不中!壮着胆子抬眼一看,这家伙已经躺倒了地上不动弹了,一摊血迹蔓延开来。 二虾一个劲地摇头,我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二虾,我们是听到枪响后才冲进去的,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性,如果真的像洪戈说的那样,难道我们周围还有其他人跟踪? 洪戈对着黑暗处叫了一声:“这位兄弟快现身吧,难道还要一直做梁上君子吗?”说完许久不见动静,我不太相信这时候会出现个什么人,难道又是为了上天玺而来,不敢明日张胆地和姓刘的老狐狸斗,而是在暗地里放冷枪? 洪戈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答,二虾悄悄地对我道:“是不是这个所谓的国际刑警错手杀了跟踪的嫌疑人,怕不好交差故意在我们面前故弄玄虚啊?”我回道:“这国际刑警说白了就是杀上个嫌疑人我觉得应该不算什么吧,再说了这家伙就算交差也不用向咱们交差,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呢?肯定是怕我们说他忘恩负义呗,这假冒刘十三估计还是很器重他的。” 说实话,他要是真的是国际刑警,我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几个人上去狠扁他一顿,就是这家伙之前充当姓刘的帮凶,把我们逼到那蛇坑里。难道国际刑警就不应该保证市民的人身安全。 我们正待质问,突然一看瞥见了那宝函,于是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宝函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知道这宝函的密码,尤其是洪戈,此人身份仍旧不明,我没必要显摆以免给自己找麻烦。 “砰”一声枪响,接着是碎石落地的声音,我们吓了一跳,抬眼只见洪戈举着枪对着黑暗处道:“快出来吧!这位朋友!”话音刚落,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第四十九章 真相 我眼睛一亮,这个身影我并不感到陌生,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徐徐走近,很小心地迈着步子,亮光终于让他的面目从黑暗中剥离出来,我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后,当即吃了一惊。 “黑子!”我叫出了声,“怎么会是你?”二虾和卯金刀显然也吃惊不小,二虾惊道:“黑子,你可真算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还好你关键时候出现!” 我之前只当黑子是被那东西引到了什么地方,我们的下一步就是寻找他的踪迹,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而且看似憨厚老实的他居然敢开枪杀人。 黑子朝我们笑笑,这笑容所包含的却与之前大不相同,没了往日的那种悠闲和随意,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和沧桑。他轻轻走到洪戈身旁道:“又让你等了一年,不过你也没白等!” 一向自恃清高的洪戈突然也一愣,显然是意想不到黑子会和他说这样的话,一旁的我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物不知所措起来。此刻,他在我眼中一下子变得神秘莫测起来,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和我们一样,都成了莫名其妙“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已经被证实死亡的人”! 洪戈看了他一眼道:“没错,不过去年我们没找到东西,我更没机会,只能等到今天,今天找到东西了,却让你先下手了!” 黑子惨然一笑道:“我们的目的不同而已,你们国际刑警的事情我管不了,但在这个辖区我有我的义务!而这东西也不能让你们带走!”边说边指着青铜宝函。 二虾摸着脑袋望了望我,试探地向黑子问道:“怎么?你们是老相识了?” 黑子没回答,转身对卯金刀道:“把东西给我,我可以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一切!” 卯金刀略一迟疑,我想大概他是感谢黑子的救命之恩,但却又舍不得将东西归还,犹豫了半天,我推了推他,对他道:“先还给他也好,听听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我一转眼,抓了抓阿妍的手臂,阿妍会意地走到卯金刀面前拿过宝函,轻轻交到黑子手里。 黑子显得释怀了许多,饱含深情地抚摸着宝函,像我们印象中东仔深情抚摸着乌麟缙甲一样,渐渐地眼神迷离起来。我们站着一动不动,几双眼睛一直盯着黑子足足有十分钟,如果再没人做声的话,空气似乎慢慢都会凝固。 二虾还是忍不住最先发了话:“黑子,告诉弟兄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突然消失了,然后你去了哪儿?你不会一直在跟踪我们吧?” 卯金刀跟着道:“黑子!我卯金刀感谢你救了我一条命,我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姓甚名啥,希望你行个方便,我好记住你的名字,不然我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吗?” 黑子面无表情,随即勉强挤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对着我们道:“对这东西甚至对整个蛇宫有想法的,就是我的敌人,如果你们不是为了这些,那我们就还是朋友!” 阿妍一听这,眨了眨眼睛,忽然脸色一沉,我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没来得及问就听她先对黑子问道:“黑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姓朱是吗?” 我一听这,心里更是陡然一惊,不敢相信地望着阿妍,又望着黑子,期待着他的回答。姓朱意味着什么?或许什么也不意味,中国姓朱的人千千万万,但如果在这样的地方,如此维护一个地下王朝古迹的人,而且这个王朝的统治者也姓朱,而这个人会千方百计地保护这个地方。这么多元素结合起来,我想谁都会想到这其中的玄机了。 洪戈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开口道:“你是这个蛇宫的守陵人?” 黑子没作任何回复,许久才轻轻点头表示了下,我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甚至有点木讷的年轻人,想着自己和他所处的尴尬关系。守陵人是什么?正是我们的对头啊,就是对付我们这些人的。 “为什么一开始不阻止我们?而你故意消失不见,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我眼下惊愕异常,不带拐弯地直截了当地问道。 黑子走到一旁一块石头上坐下,抬眼望着我道:“你们的目的不是上天玺,这我很清楚,但蛇宫内最不该去的地方你们也去了,最不该看到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从小就跟随父亲守护着这里,从没有人能有像你们这样的经历却仍然安然无恙,这也许是注定的,也许是一种缘分吧!我想既然这样,应该可以让你们知道得更多!” 我此刻肠子都痒痒了,巴不得他快点说,心里不知道一个劲地催了多少遍了。卯金刀问道:“这上天玺究竟是什么?我们也可以知道这里面的内容吗?” 黑子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说他自己的,随着他的话语展开,一幕幕历史像播放影像一般地向我们展示出来。 三百多年前,李自成农民军攻陷北京,崇祯帝煤山上吊自杀,明朝皇室之人四散逃去,有善终的却只是极少数。后来李白成失败,满清渐渐地在中原站稳了脚跟,永历帝朱由榔在众人的拥护下主持大局,继续着大明的统治。也许是历史的脚步使得他们力不从心,局势已经无法挽回,永历帝没能振兴大明,反被清军一路追击四处奔逃。 其实,当时的明军中有一位能征善战的人,叫朱由楛,此人是明军中强硬的主战派,得到了其他将士的拥护,但永历帝却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继续做他的逃跑皇帝,一路又到了西南中缅边境地区。吴三桂和清军穷追不舍,永历帝等人狼狈地逃到了一个洞内躲藏,在这里接见群臣,商讨的却是下一步的逃跑计划。朱由楛一气之下带着自己的亲信部属脱离了永历帝,发誓要与清军决战到底。 永历帝很快便继续逃至了缅甸,朱由楛留在了这个洞中,打算躲藏之后再积蓄力量继续和清军战斗。没想到他们在这洞中深入后,发现了这里的一个重大秘密。原来这是传说中建文帝的一个衷心的大臣修建的地宫,这个大臣在建文帝被朱棣赶下皇位之后,仍追随建文帝,并派人在中缅边境地区修建了一座地宫,发誓要为建文帝重新夺回皇位,并且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这大臣据说是在此为自己修建墓穴时,挖出了地下一个可疑的东西,便是深洞里一只硕大可怖的眼睛,大臣问了周边的方士们,俱曰:“邪恶之物也,魔力无限,可助人达其所望!”意思是这是很邪恶的东西,有恐怖的力量能让人达到任何目的。 但当这个大臣将这其中的玄机向建文帝报告时,建文帝却一口拒绝,大声道“万万不可,宁我游历四方了此一生,绝不做这等荼毒百姓之事”。 大臣苦苦劝了数天,建文帝仍不为所动,大臣感慨至极,哀叹:吾方知陛下何以失高台也,妇人之仁耳! 朱由楛得知此事兴奋异常,召集手下的军士们四处寻找当地知情人,终于得知了这里的玄机。此后,他按照某种方法,训练了一支奇特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军士都是人面蛇身,凶悍异常,每个都是可挡万夫之勇。 之后,朱由楛在一次与吴三桂的作战中,三十名勇士大败吴军,斩杀对方一千多名将士,令对方大为震惊,惊叹神兵下凡,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来侵犯他们。 朱由楛在屡屡得胜后,踌躇满志地自称为帝,为明复宗,意为恢复大明的江山。此人史料上几乎没有记载,甚至很多都怀疑这个人是否存在过,朱由楛的来历也搞不清楚,按名字的辈分应该是和永历帝同一辈的明朝皇室成员,但也有可能是自己自立的名,此人根本不姓朱也有可能。 但是这种恐怖的杀人恶魔战士也有他的弱点,那就是他们的寿命很短,这种恐怖的力量让他们燃烧自己的未来,虽然短期内无比的强大,但很快就会枯竭,进而走向死亡。而朱由楛为了重新获得这样的兵源,只有源源不断地从外抓捕山民或者游历至此的人。 最终,他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公愤,他的手下有一位更能征善战的将军发动了一场政变,将他赶下了皇位,朱由楛不知道也是受了那眼睛的毒害,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加之壮志难酬心情抑郁起来,很快便郁郁而终。 这个将军在夺得皇位后,随即斩杀了所有的蛇形战士,并从某处得到了上天玺,用它封住了巨洞内的人眼。之后的某一天,他突然遣散了所有的人,这个政权也就名存实亡了。 其实之前朱由楛也在苦苦寻找着上天玺,希望能借助它的力量,让自己更加如虎添翼。但他万万没想到上天玺是能克制他所依赖的这种恐怖力量的,也许他寻找上天玺是其他目的,难道他也想摆脱这种力量的纠缠,借助上天玺所谓的正义的力量? 黑子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我们将信将疑,不太相信但又不敢完全不信,感觉就像是听了个长篇故事,但这故事中又夹杂着很多真实的人物,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 “黑子!”我试探地问道,“难道你真的姓朱,和那个朱由楛还有某种关系?”我当下已经知道黑子很可能是此人的后人,但一听他对此人的描述,总感觉是个劣迹斑斑的人,我不好直接把黑子和他联系到一起。 黑子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正是这朱由楛的后人,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如果你们不来这里,他们会尘封上百年,上千年,也许永远不会被人知道,但既然能被你们知道,一切也应该是有安排的!” 我明白黑子之前对蛇皇的大肆渲染,一来恐怕是想让我们知道它的恐怖性,好知难而退,再者黑子作为这个所谓的蛇皇后人,说到这些时不可避免地会对他产生敬畏。 “五月初五端午,蛇皇的仪式又是怎么回事?那些恐怖的毒疮又是怎么回事?”我的问题接踵而来,直接朝着黑子就盖了过去。 黑子凄然一笑:“如果说到我国最早的爱国教育,屈原恐怕是最好的形象吧!蛇皇的仪式你们没有看到那是万幸,正好这也是你们不该看到的,我很高兴幸运总是跟着你们!” 我知道了所谓的五月初五不过是这里也在学习屈原,来场爱国主义教育。只是这蛇皇的诡异仪式我还是理解不了,但听黑子方才所说,似乎不愿透露这点,这里怎么也是人家的地方,我们已经知道了太多了,总不能让人家一点隐私也没有吧。 二虾抓了抓脑袋问道:“黑子!你说了这么多,底下这个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辐射,你看这些人可都是穿着这些衣服来的啊。”说着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假冒刘十三,“还有那些毒疮之类的?会不会是什么病毒?” 黑子淡然回道:“是辐射!说实话,没有上天玺坐镇的话,你们恐怕早已经被……这眼睛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这也是我之前尽力阻止你们进来的原因,在九曲盘蛇宫那儿,我假导演了一场失踪戏,开启了冥镜障,但还是被你们给破了!我真的没办法再去阻止你们了!” 黑子这么一说,立即引导我又想起了那种恐怖力量,我不知道这种力量究竟还会不会起作用,如果人的欲望真的都能得到满足的话,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人最没办法控制的恰恰就是自己的欲望,无休止的欲望! 卯金刀还想问什么,黑子一伸手,示意他止住,举着手中的宝函道:“你们不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上天玺的庐山真面目你们不想见识一下吗?” 第五十章 传国玉玺 我们一怔,接着不自觉地向黑子那块靠拢起来,盯着手中的宝函,怀着无比急切的心情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黑子摇了摇头,默念了几声,轻轻按下上面的几个字符密码,当然我知道那就是:己丑己。 宝函的盖子一松,随即被黑子用手轻轻掀开,一块金黄色的绸布显现在我们眼前,再掀去绸布,赫然看见一个玲珑剔透的玉玺。 “这就是上天玺?”我惊叹着它的绚丽,同时又很想抚摸接触一下,拿到眼前仔细地瞧上几眼,于是试探着对黑子道,“我可以拿着细细看一下吗?难得见识一下这千古流传下来的宝物!” 黑子没有回答,既没有表示答应,也没有表示不答应,看来我是没法去征求他的同意了,但我隐约觉得他不会拒绝我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于是试探着伸出手,想捧过宝函里的宝物观看。 黑子突然一伸手,将宝函递到我面前:“只看一眼就可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东西,大多数人也只是听听传说罢了!” 他越这么说,我越是焦急,干脆毫不含蓄地拿了过来,就差没抢了。 我小心地取出那块玉玺,凑到眼前,一眼便看见了上面刻的八个篆字,颇有一番气势,这些字我倒是能认得出来,默默地念出了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什么!我的心猛地一跳,惊骇程度不亚于看到外星球人类。这?!这难道是…… 其他人只是一个劲地盯着玉玺看,光在那对着它的光泽度啊什么的啧喷赞叹,只有阿妍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小心地从我手中拿过玉玺,仔细研究寻找着能令我如此惊愕的原因。 “阿妍!”我没等她细细研究,立即又要回了玉玺,捧在手中指着一处用黄金补过的角道,“这原本是完整的上好玉,但被摔破了一个角,后来用黄金补上的!” 阿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朝底下一看,失口也念出声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说完满脸激动,一向沉着冷静的她此刻也控制不住心情,对着我们惊喜地道,“这!这难道是失踪多年的传国玉玺?天哪!无数人找了多少年也找不到,竟然是在这里!” 我之前看到那几个篆字,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当真是那宝物,阿妍现在再一证实,我更加确信无疑了,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天玺?能把人变成龙?能阻止血奴鬼眼的睁开? 卯金刀先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二虾忽地上前抱着他一个劲地晃着,就差被跟他打个啵了,兴奋地大叫道:“哎!看来我们真的和这行有缘啊,什么好东西都被我们发现,先是什么金缕玉衣,沈万三的金库,现在把中国最值钱的宝贝都放到我们眼前了,欢子!卯金刀!这回弟兄几个够风光了!” 二虾只顾着自己的兴奋,完全没注意别人的感受,我轻声地提醒他不要乐过头了。其实此刻我又何尝不是极度兴奋呢,只是我在努力压制着自己,不然我的兴奋爆发出来,真的能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原来,之前我们发现戴在铜像脸上的面具上那几个字,居然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完璧归赵讲的正是和氏璧的故事,而打造传国玉玺的正是和氏璧啊,某个有心人真是用心良苦,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们讲述这其中的故事。 眼前紧贴我的肌肤的这块绝世珍宝,正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我们深切地感受着这光芒,不仅是眼睛感受,更是用心在感受。我们千想万想想不到会是它,千想万想想不到这竟然就是上天玺,上天玺竟然就是传国玉玺。它历尽沧桑仍不失它的尊贵华丽,饱受颠沛流离却仍旧光彩夺目,为世人所痴迷,它的故事总是那样的勾人魂魄。 和氏璧在秦灭赵后,落到了秦始皇手中,始皇遂雕其成玺,为国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秦末农民起义,刘邦攻破咸阳,子婴献玺,故这块玺又成了汉室的传国玺,西汉末年发生了一件事,使得这块完美无缺的宝物落得了一丝瑕疵。当“中国第一伪君子”王莽篡汉立新,自立为帝的时候,遣其弟王舜向长乐宫太后索要传国玺,太后怒而破口大骂,举起宝玺奋力摔到地上,王舜慌乱地捡起,但已经晚了,宝物还是被摔掉了一个角,王莽后命人以黄金修补,从此这块宝玺便带上了这块烙印,开始了更加颠沛流离的境遇。 再至东汉末年献帝时,董卓作乱。孙坚率军攻入洛阳。某日辰时,兵士见城南甄宫一井中有五彩云气,遂使人人井,见投井自尽之宫女颈上系一小匣,匣内所藏正是传国玉玺。孙坚如获至宝,将其秘藏于妻吴氏处。 后袁术拘吴氏,夺玺。袁术死,荆州刺史徐谬携玺至许昌,时曹操挟献帝而令诸侯,至此,传国玺得重归汉室。后魏国司马氏统一天下,改国号为晋,传国玺又成了晋王朝的传国玺。再后来又经历了前赵的刘聪,后赵的石勒、石鉴,冉闵。梁武帝萧衍时期,降将候景反叛夺得传国玺,但不久兵败,在南京栖霞寺携玺跳井自杀,宝玺后来被几名僧人捞出献给了后来的陈武帝陈霸先。 隋灭陈一统天下后,视其为国宝,没过多少年,叛将字文化即在江都杀隋炀帝,夺得宝玺,建立大浒政权,不久便败亡,宝玺又落到了隋末起义军中最后的胜利者李渊手中,之后一直就被唐朝视为无上的宝物。唐末藩镇割据,宝玺落人后唐帝李存勖手中,后来,后晋帝石敬瑭(就是那位有名的儿皇帝)攻破后唐国都洛阳,后唐帝李从珂怀揣宝玺葬身火海。 从此后传国玺便没了音讯,断了正史的记载,只有零星的野史记载,但大多带着传奇的色彩,可信度有限。相传南宋灭亡时,陆秀夫正是怀揣玉玺抱着小皇帝在崖山跳海自杀的。元朝的文史记载保密程度极高,就像元朝王侯将相的陵寝一样,历代的王朝贵人的墓穴都避免不了被盗掘的厄运,但唯独元朝的特殊,竟然避过了这样的结局,所以有人怀疑玉玺曾被元朝军队捞了上来,并秘密地作为自己的传国玺。 明朝朱元璋派徐达、常遇春率军攻破了元大都,元顺帝北逃,据说也是带着传国玺的,后人更是坚信传国玺流落到了北方。相传后金皇太极在攻打蒙古的时候,曾从察哈尔部抢过来一块玉玺,据说正是失落多年的传国玉玺,当然这只是传说,不排除后金渲染“受命于天”这一理论来制造正面舆论,清朝的传国玺大多认为不是原有的那块,真正的传国玺唐末便已经遗失了。 传国玉玺就像是一篇史诗,讲述无数个王朝兴衰的史诗,或悲切,或激荡,我荣幸备至能亲眼见识并接触这样的宝物。 我们都冷静了下来,黑子从我手中把装着玉玺的宝函拿了回去,再次合上了宝函的盖子,二虾轻声问道:“这个难道是真的?这玩意我们都没见过,怎么知道这是真是假?再说这东西这实际上就这一个了,没东西去比较啊,又是用什么来确定这就是和氏璧?” 我们没法回答,但我从接触这宝玺的第一眼,就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止不住地让人惊叹它的神奇。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叫上天玺,又为什么能让人升化为龙。 我对众人道:“传说中的上天玺能让人升化为龙,我想可以这么理解了,这个龙仍然是理想之物,你们都知道古代什么人才被称为龙?而这种人才有机会接近和拥有这宝玺!” 卯金刀回道:“那肯定是皇帝,皇帝都称为真龙天子,升化为龙意思就是登上帝位,上天就是升到权力的巅峰,刘无伤的目的竟然真的是这个!唉!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可悲啊!” 阿妍道:“看来刘无伤真的就是想造反称帝了,难道和黑子说的那个恐怖眼睛也有关系?他是不是也想借助那种力量?还有这传国玺怎么会到了这里?难道明朝动用朝廷的力量四处搜寻得不到的宝玺居然在建文帝手中?” 卯金刀笑了笑道:“可惜建文帝也没有选择偏安一隅做他的山寨皇帝,他又从龙变成了普通人!不过刘无伤的上天玺来历倒是很值得探讨啊,传闻他的这个上天玺是木天影替他找到的,结合这个木天影的身份来看,难道这个宝玺是他从古墓中找到的?” 我思索了一阵道:“我想结合我们之前了解的和那奇怪的缥缈影像,我认为刘无伤生前并没有得到传国玺,那时候的传国玺还在西汉皇室呢,怎么会在古墓里?我更觉得这个宝玺是后来有人放进上天庙刘无伤的棺中的,时期很可能是宝玺已经从民间遗失的时候!” 二虾惊道:“那是谁放的?木天影的后人?那是什么时候放的呢?这个人真是神通广大啊,难道他知道传国玉玺放在什么地方?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木天影知道传国玺的踪迹,并且一代代地传了下来,照这么说,东仔知道这个传国玺的下落呢!” 二虾说到这里,之前的一幕幕场景在我脑中翻涌着,一个念头止不住地撞击着我的大脑,我很奇怪我为什么阻止不了我的怀疑,阻止不了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测。 我对众人道:“我想东仔肯定知道这个蛇宫的秘密,而且他不止一次地来过这里,他和我们一样遇到了麻烦事!”说着向卯金刀和二虾望了一眼,我想他们立即就知道我所说的麻烦事指的是什么。 卯金刀道:“那东仔拿传国玺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传国玺又为什么能克制血奴鬼眼?”说完望着我们,几人相互又对视一番,随即一同将目光向黑子投去。 第五十一章 又现金卷 黑子默不做声地拿过宝函,望了我们一眼一声没吭,卯金刀道:“古代的宝玉都有辟邪的作用,何况和氏璧这样的宝玉呢,如果它能克制一些邪恶的东西,我想不值得奇怪吧?这种凝聚了多少王气的宝物,肯定有它的特殊正气!” 这便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但这如果从科学的角度解释的话,我猜测是不是反辐射,也许它放出的某种射线刚好能消除血奴鬼眼的辐射,也就是说这仅仅是物质上的相克性。我不再多想了,刘无伤的至爱珍宝竟然是这件东西,他的这部分秘密也被解开了,不管他有没有受到那个鬼眼的影响,既然有夺取传国玉玺的目的,就可以证明传说中的他密谋造反是真实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洪戈突然道:“哼!这帮人的野心真不小啊!连中国这样的宝物他们都图染指!再不加大打击力度,不知道有多少稀有珍宝就在不知不觉中流落到国外了!”言罢歔欷不已。 我听到这儿突然觉得很尴尬,现在好像是这样的场景:一个守陵人,一个反盗墓的国际刑警外加四个有职业道德的盗墓贼,这要换了别的人,指不定已经激烈战斗起来了,而现在我们几个人居然正一起兴致勃勃地研究着一件传世之宝,想想又好笑又别扭。 卯金刀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假冒刘十三尸体,沮丧地道:“这个人一死,我更没办法救我爷爷了!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洪戈回道:“哼!你们遇到这类事情往往不够理智,幸亏你们遇上了我,不然他的结局我还真不敢保证!” 卯金刀和阿妍一听这,不敢相信地望着洪戈,原本紧皱的眉头忽地舒展开来,异口同声地道:“你什么意思?我爷爷他没事了?” 洪戈轻笑了声,隔着防辐射的薄膜,几乎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勉强地看到他嘴角微微一动:“警察没事会骗你们?何况是国际刑警,再说了这个国际刑警还当过这个人的手下,帮他绑过人,做过坏事!” 卯金刀和阿妍面露感激之情,我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暗暗高兴的同时我又感到了一丝怪异,我现在疑心变得很重,凡事都考虑得很多。在这样的情形中,我又不自觉地把事情和那种可怕的力量结合了起来:阿妍和卯金刀当然是极希望这个假冒刘十三挂掉,他们的爷爷能够顺利脱险,而且非常希望能找到上天玺。这几项加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太好办的事情,居然好像并没有费多少力就都实现了,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偶然?还是阿妍和卯金刀也具备了这种力量,让事态顺着他们的意志,向他们希望的结果去发展。 “喂!几位啊,我看我们是不是还有个关键问题没搞清楚啊!”二虾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他指着洪戈的身子对黑子道:“黑子!我们在这里并没有穿这种防辐射的衣服,会不会被那种东西辐射到啊!”说完又扭头向洪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准备得这么齐全!这玩意很贵的吧,而且不容易搞到哦!” 二虾的问题也正是让我感到困惑的,于是当下也期待地望着他们等着尽快的答复,其实我当下最感到困惑的是我到底还是不是我,那摄像机上的内容到底又是怎么回事,这才是让我最无法理解的! 黑子回道:“我也不知道这种作用到底是怎样对人起作用的,我自小跟着父亲没少进出过这里,倒是不见我们有什么不对劲,可能是这宝物的作用吧!”边说边小心地将宝玺摆好,用黄绸继续包住,正待盖上盖子的一刹那,他突然“咦”了一声,伸手往黄绸底下的宝函底部掏着,接着拽出了一个东西,在光亮下金光闪闪。 “这是什么?怎么我之前没注意到过?”黑子举着那东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疑惑地自言自语,“不可能啊,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上次打开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我听到了他的说话,眼睛也跟着盯着他手中的东西,一眼便看出那竟然是个薄薄的金片,马上意识到了这东西是什么玩意,因为这东西我们不是第一次见,这正是之前我们在刘无伤王陵九重失魂阵暗阁的小木箱里发现的金卷啊,这里怎么还会有一个这东西,而且竟然是和传国玉玺放在一个宝函里的。 我立即想到了之前的九重失魂阵中,似乎就是有人在刻意引导着我们得到这个东西,而今天我们在这里居然又发现了这个东西,我更感到惊诧不已。首先这宝函怎么突然出现的,我都没有来得及去搞清楚,方才的兴奋劲慢慢过去之后,我仔细理了理头绪,这才发现了诸多可疑的地方。 首先,第一卷鬼龙金卷的出现,包括九重失魂阵的发生的一切,看起来我们似乎是完全被动引导,但我们总的目的却是找到上天玺,还有个目的就是了解鬼龙族的秘密,而后来我们就找到了金卷,找到了刘无伤的真正棺椁…… 这一切看似是被动引导,其实还是我的意识在控制啊,天哪!我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力量了?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见到那只可怖的眼睛啊。再往之前推一推,我们从最先的顺着水洞进入刘无伤王陵内部的时候,我的目的就很明确了,虽然中间经历了很多弯路,但我还是达到了我的目的。 就算是有人刻意安排,也不可能会安排得那么完善,我抓着脑袋,从细节处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奇怪异常,不可思议的地方太多了,不会的!绝不会那么巧的,真的是我的意识在控制事态发展!绝对没错!可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欢!怎么了?”阿妍见我在那儿抓耳挠腮地憋得满脸通红,奇怪地对我问了句,我朝她笑了笑,勉强地回了声“没什么”,赶忙逃避开那些想破脑袋也没法理解的问题,向几人问道:“刚才讲到哪儿了?” 二虾道:“你一个人犯什么寻思呢?看那东西啊,你不要说我们没见过哦!”二虾拍着我的肩膀逗笑道,“第二块免死金牌!” 我伸手向呆在那儿正疑惑不解的黑子拿过金卷,放到眼前观看,卯金刀凑过来看了看也奇道:“怎么又是这个东西,欢子!这个和之前的那个好像还不一样啊!” 我边听他说边仔细又看了看,果然发现这个和我之前拥有的上面的图案完全不同,但我感到这两个东西绝不是完全没有联系的。除了上面的图案,它们的外表和大小可以认为是完全一样,肯定是有某种特殊意义在里面,可惜那块东西和那本书卷都被我放在宝函里,这回出来根本没带那玩意,现在只能凭着记忆,把现在手中拿着的金卷的图案文字和之前的那块作着比较。 很快!我果然发现了里面有联系的地方:这上面也有一些古怪文字,之前的那块上也有,并且还有己、丑、己等字样,正是青铜宝函的密码。 这些字我不认识,而且这回的这块上图案也不一样了。 第一块金卷被我拥有后我把它当宝贝似的藏了起来,遇到闲暇的时候还拿出来研究研究。和这块一样,除了一些似懂非懂的古怪图案之外,便是一些更加难懂的文字,整个第一卷我就认出了那宝函密码的几个字,其他也没看出什么个名堂,本想借着在潘家园开铺子的时候找别人帮忙给看看,又怕是什么特别的东西,给自己招惹来麻烦,我们不是卖了就走的那些人,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做生意的,不愿树大招风,再加之中途又因为忙着店里的事情给耽误了,后来干脆就被搁到了一边,到现在也没再去关注它了。 现在唯一能帮得上忙的恐怕就是阿妍了,我把手中的金卷递给她,她接过简单看了几眼,又问了我几句,随后道:“上面的字也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了,不过看样子倒像是字符画的样子,说必须得等回去了把那卷也拿来一起对比着研究才可以。” 听她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转身对黑子道:“这个东西!我可以拿走吗?它应该不属于传国玉玺上的东西吧?” 黑子还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宝函自言自语起来,也不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他听见了没:“这不可能的,到底是谁把它放在这里的?这世上还有谁能打开这个宝函呢?” 我一听愣了一下,看着黑子惊愕的表情,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眼下宝函里多了东西,很显然是有人打开宝函放进去的,而对守陵人来说,被人从眼皮底下打开宝函放进东西,自己却一无所知,实在够他郁闷一阵子了。其实知道这个宝函开启方法的的确不只他一个人,最起码现在站在他眼前的我就知道,当然还有那些人知道,那便是和木天影有着特殊关系的人。 第五十二章 没能逃过 我略微这么一想,结合黑子所说的时间,既然黑子上次曾开启过宝函,并没有发现这东西,那这东西应该就是之前不久才进去的。会是什么人呢?是那个故意安排李富立把青铜蛇雕卖给我们的人吗?这个人是谁呢?我当然知道这个人肯定也和木天影有着重大的关系,难道这金卷也是之前东仔放进去的? 我向黑子问道:“这东西你们一般放在哪儿?我们……”我正准备告诉他我们是在哪儿发现的这个东西,但很快又觉得不妥,我不敢保证黑子是否对我们有所隐瞒,毕竟这是宝物,我们再怎么也算是贼,这东西的藏身之地他显然不会告知我们,于是我换了种口气直接道,“我们是想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到了这里,因为正史记载的是这宝物早已经遗失千年了!” 黑子的表情还是那样严肃,和之前我们刚认识时的那种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也许正是这沉重的秘密才让他变得如此沧桑。他还是那样不作回答,只是努力地在思考着什么,我盯着他的脸,期待着他的答复,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会再向我们透露更多的东西了。 卯金刀张口正待说什么,黑子一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徐徐地转过身,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随即略带深意地望了洪戈一眼,又转眼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你们为了进入这里,竟然破坏了天龙琉璃宝顶,你难道不该负这个责任吗?”黑子冷冷地对洪戈说着,显得极为不满。原来,这假冒刘十三把我们逼到了洞底,自以为我们已经玩完,自己的援军一到,便立即用枪打破了巨洞顶上的琉璃顶,火龙油直接倾斜人了洞底,大蛇全被烧成了灰烬。 洪戈“哼”了一声道:“你杀死了他,破坏了我们警方的重要线索,我卧底了一年才取得他的信任,被你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毁了,这要在外面,完全可以控告你故意杀人外加破坏警方的有效证物!” 我一看这情形知道再这么下去,两人非争执出点事情不可,赶忙上去拉过黑子,二虾也上去打着圆场道:“洪戈!我也知道法律中有条叫正当防卫,你也知道这家伙干出的事了,不杀掉他我们肯定都有危险,指不定这只老狐狸早就知道你的底了,事成之后你也危险。再说了黑子!他们警方为了跟踪调查这家伙相信也是下了不少工夫,总的来说还不是为了保护这里吗,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咱们得相信警方的力量!” 二虾这人平日大大咧咧的,说起这打圆场的话来倒是头头是道,这番话倒是哪边都不得罪,还把两人都褒扬了一番,这家伙平日添乱的情况比较多,我难得赞许他一下,当下却朝他点了点头。黑子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理睬洪戈,洪戈本就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这回更是毫不在意,于是气氛慢慢也缓和了许多。 这该找的东西也找到了,此次的目的算是勉强完成,虽然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搞明白,比如蛇皇的仪式之类的,但我觉得这块金卷肯定是很重要的线索了,蛇宫这块等出去了再向黑子多了解一些,结合我们知道的,估计就能推断个大概出来。这世界上本就是这样,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那么清清楚楚的,有些东西尘封起来让有缘的人再去发现好了。总之,我们都觉得这里实在不是讨论问题的地方,现在都很倾向于快点离开这里。 我把眼光望向黑子,对他道:“传国玉玺还让你好好保管,不过希望你能把它献给国家,这样就避免了被心怀叵测的人占有。”我接着又道,“这金卷对我们有研究价值,我想拿走它,这个和我们关系很大!”边说边望着他的眼色征求他的意见。其实要换了别人,完全可以连玉玺一起都抢走,何况一个金卷,但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做,这便是我们与其他盗墓贼的区别吧,说白了就是我们还不够黑、不够狠! 黑子倒未表示异议,大方地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丝声音道:“你们知道这个金卷的来历?你们怎么和他(它)牵扯上关系的?” 我没明白黑子的意思,主要是他刚才说的“他(它)”到底指的是金卷这东西还是指某个人,于是我对他回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个金卷的具体来历,但我们不知道这个会不会和一个人有关系。” 黑子不吭气了,扭头便往出走,我们自觉地跟上,说实话,没有他带路,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地方,乖乖地跟在后面才是唯一的办法。 二虾又凑到我耳边轻声发起牢骚来,抱怨着这次来实在辛苦,但辛苦不怕,最关键是一件像样的明器也没找到。我笑着对他道:“你也别灰心,这不是让你见识了下这最值钱的宝贝了吗?怎么还不知足啊!” 二虾道:“关键是这东西又不是我们的,再值钱跟我们有个毛关系啊!我有个建议,这不是皇城吗?我们再费点劲,把它的国库找到怎么样?我们跟黑子说一下,就找几件宝贝怎么样?反正来都来了,不拿点东西真的太不划算了!” 阿妍没好气地对他道:“那你去找国库吧,等你找到了你就躺在那金堆里了,那有什么用啊,自己考虑清楚了哦!” 二虾咧了咧嘴:“不是吧!我是吓大的?连你也吓唬我,唉!看来这回也就抱着这没二两重的金片片回去了,整张卖了估计还不够你虾哥下几趟茶馆!” 卯金刀听了也笑了笑,我更是拿他无可奈何,对他道:“你实在太务实了,简直就是虾精,倒这玩意可不像你捕鱼摸虾,想要多少多下几副网就可以。”其实我当下心里也暗暗感到没劲,折腾了这么久差点小命就丢在这里,或者说小命已经丢了,但的确没摸到什么好东西,我们的那铺子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寻思间,我们不知不觉已经穿过了石阶,走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殿中,刚才光顾着说话,机械地迈动着脚步,根本不知道我们跟着从哪儿走到这里的,不过我也没兴趣去知道了,这地方换了谁估计也不愿意再来。 卯金刀突然警觉了起来,望了望四周道:“这地方我们来过吧?这是那个皇城?” 我一听这话一惊,亦警觉地往四周望了望,的确,这里真的很敝亮宽阔,建筑与之前我们所进人的皇城竟十分的相似,不过要陈旧了许多,宫殿石路之类的仿佛经历了数百年,不像我们看到的场景那样崭新,不过鬼森异常,倒真有点鬼府的感觉。 二虾忍不住叫出了声:“这何止是一样啊,根本就是我们来过的地方,那些人哪儿去了?怎么这回又不出来了?” 二虾话音刚落,黑子突然猛地转过身,瞪大眼睛盯着二虾,继而是直接盯着我们几人,显然他是听清了二虾的说话。我只当是二虾又说错了什么话让他不高兴了,二虾也意识到了不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作一番解释。 黑子打断他的话道:“你们是从这里经过的?你们也看到了阴朝的情形?” 阴朝?这是个什么概念,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光听这名字指定又是和鬼啊、地府啊之类的有关。黑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劲地又摇头又摆手:“不可能!你们不可能进得来的!不会的,除非你们……”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黑子严肃地问道,目光犀利,丝毫不含糊,好像我们不回答这个问题就绝不罢休的架势。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刚好我们之前出现的幻象与东仔有关,我也正想知道,于是毫不保留地将鬼府皇城的景象对他描述了一番,二虾还不时地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刚说完,黑子的脸色竟然慢慢变成了绛紫色,身子也控制不住地抖动了起来,这副表情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进而竟转化成了恐惧,不祥的预感便接踵而来。 女孩的心本就是更加敏感的,阿妍看到这情形,显然早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对黑子作着引导般的解释:“黑子!我们是看到一个洞口,上面写着通向冥界,只有死人才可以进得去,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说完轻轻咬了咬嘴唇,表现出女子特有的带有一丝惊恐的好奇心。 黑子还在一旁盯着我们,目光竟显得呆滞起来,许久也不说话,越是这样我们越显得着急,又不好催促他,只能干着急,巴不得他竹筒倒豆子地吐出实情,有什么能比知道自己死活更重要的呢! 二虾急道:“兄弟啊!不要老是这样吊我们胃口好不好,你这样我们真的心里没底啊,我已经受不了了,说实话这感觉比等死还难受!” 我轻轻挥了他一巴掌,对他道:“别瞎说!”他“噢”了一声又对黑子催促道:“好了!我代表现场全体兄弟姐妹们催促你快点,肠子都痒了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种种遭遇,再结合那摄像机里的诡异内容,猛然间发现了其中的联系:只有死人才可以进入被称做冥界的这里,而摄像机的内容又极其真切地告诉我们我们肯定是必死无疑的,难道我们现在真的以死人这种物质形态存在着? 但疑问又来了,那阿妍呢?她不会是这种情况吧,这又怎么解释?正想得大脑发涨之际,耳边传来黑子那浸透着苍白无力的声音:“原来你们也是这样的!我们都没能逃过!” 第五十三章 劫数 怎么?黑子这一言既出,我们都惊了一大跳,这语气和话中内容,给我们的第一感觉就是我们肯定是碰上了所谓的劫数,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挺吓人,眼下心都快急到了嗓子眼的位置。 “什么……什么没能逃过?”卯金刀惊得脱口而出道。我惶恐不知所措,突然已经意识到黑子所指的是什么了,难道黑子也是和我们一样,已经是…… 果然,黑子悚声道:“这个所谓的冥界,只有死人才能进来,其实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说完紧张地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看洪戈,轻声地对他道:“一年前,你们在第一道大殿内胁迫一个人进来找到人口,然后那个人被你们开枪打死!” 我一听果然如此,忍不住抢先对黑子道:“打死那个人的就是那个假冒刘十三,而被打死的是你!是不是?洪戈!有没有这样的事?”说完转头望着洪戈。 一向沉着冷静的洪戈此刻也显得有些慌了,不敢相信地对黑子问道:“那个人是你?不!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你当时没死?怪不得我见你竟然有点面熟!” 二虾听了道:“到底是不是?还国际刑警,这点记性也没有?”说完洪戈变得极度急躁起来,透过薄膜看见他那张脸上眉头紧锁,显然是被这突发事件纠缠得不知所措,他是久经凶险的人,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但此刻他表现出来的震惊越让我们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黑子沉重地道:“是的!当时他们和这次一样,好几个人,我没能应对,带他们来到了上面的地宫,他们认为已经达到了目的,看着那满顶的夜明珠早已经冲昏了头脑,觉得秘密必须得保守,于是开枪打死了我,不过他们也没有得善终,除了他和姓刘的,全部都喂了蛇殓坑里的大蛇!” 洪戈猛地一摆头:“当时我是想劝阻的,但又怕引起他们的怀疑,我要做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只能牺牲一些人了!可是你怎么……” 我们没空听他在这儿说这些忏悔之类的东西,对他摆了摆手,赶忙对黑子问道:“也就是说你现在是……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血奴重生!”黑子断然道,“这是血奴重生!” 我大惊,这个名词的前两个字我可不是听了一回两回了,这下竟然真的和这个西塞血奴王有关?果然不出我所料,和那只可怖的眼睛有关。 卯金刀道:“难道是血奴王?因为传说中的他就是数百年不死,这难道是他的重生术?是不是和血奴鬼眼有关?他的这只眼睛的能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阿妍试探着解释道:“血奴鬼眼如果真的存在,很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物质,它产生的辐射能减缓人的衰老,或者说减缓人的生命进程,使人的新陈代谢和细胞分裂速度变得很慢,同时又能使细胞变异,而让人的物质形态也跟着改变,比如面貌、力量、智慧等。西方国家的科学杂志上曾有这方面的报道,科学家也证实了某些东西产生的辐射会对人的代谢和细胞结构产生影响。”阿妍还强调说一切都是物质决定的,和鬼神没有任何关系。 我一听,心里不是很痛快,我当然知道是物质决定一切,你没必要这么强调啊,好像我们就很迷信鬼神似的。不过我觉得她说得倒很有道理,要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的话,她的观点倒是能说得通,对前面的一些事情也能作一番解释。但我很快发现了解释不了的地方,阿妍所说的减缓人的代谢速度,仅仅是让人减缓了衰老而已,而被证实死亡的人怎么会又活过来,这再次活过来的人所处的物质状态又是什么?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呢? 阿妍摇了摇头,显然这个问题她解释不了,而之前的也只是她结合科学研究产生的猜测。听了她的说法,我倒感到有些害怕起来,这种辐射要真的存在,我们恐怕也是不可避免地碰上了,难道我们的物质形态也会发生变化?会慢慢变成独眼人?或者蛇身战土? 惊惧之际,黑子道:“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洞底的巨大眼睛我只看到过一次,那是我第一次跟随父亲来到这里,开始了守陵人的生涯,记得父亲是带着这个宝函一起来的,他带着宝函下了洞底,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巨眼也就闭上了!” 二虾一听吃惊不小:“这洞底下还有密道能下去吗?不可能,这宝函分明是有人有意拿给我们的,这底下有人!难道……”说完惶恐地望着黑子。 卯金刀道:“黑子!是不是?那巨洞底下真的还有地洞?里面是什么?你的父亲进去做什么了?” 黑子眼睛湿润了,眼色迷离起来,长叹一声道:“他是为了封住鬼眼,才牺牲了自己,这不仅仅是为了维护我的生命安全,更是一种对祖上犯下罪恶的一种赎罪!唉!”言罢惆怅不已。 “祖上的罪恶?你指的是蛇身战士?”我立刻意识到了他说的是什么,于是张口就直接问道,“蛇身战士是从那底下爬出来的?就是血奴鬼眼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的?” 黑子用深邃的双眼望了望我,无力地点了点头,抽泣了一阵,才向我们继续讲起。 那位忠心于建文帝的大臣在发现了血奴鬼眼的神秘力量后,随即上报了建文帝,这可是夺回帝位的绝佳机会。大臣建好了这个秘密的地宫,准备实施他的宏伟计划,没想到建文帝听后不允,大臣虽感壮志难酬,但他的忠君意识很重,既然建文帝不允,他也绝不会自己去做这件事。 这大臣平日喜好傀儡戏,于是他将这些内容记载在软玉的傀儡面具上,同时借助西南的一种传奇蛊术,期待后人能发现这个秘密。 听到这儿我大惊,这种蛊术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太熟悉了!这分明是传书蛊啊,可以在梦里传递信息,难怪我在丛林的竹楼里会做那种奇怪的梦,原来又是这东西在作怪!传书蛊是鬼龙族人特有的啊,这个人难道和鬼龙族还有渊源? 黑子没有注意到我在思索着,继续在向我们说着:这面具上隐藏了蛇篆文,必须用特殊的光线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里面讲述了这个蛇宫的秘密,不过面具一共有三个,要三个结合起来才能得到完整的内容。 我现在手中有一个,还有一个在那个铜像的脸上,另一个找寻不见,或者说我们根本就没找。铜像上的那块面具上的秘密我们已经知晓了个大概,是关于和氏璧的,也就是传国玉玺,那个地图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能等回去连着我现在手上有的这个面具一起研究了。 这面具是靠南域伏龙反射的光线才能打开,那制造这些面具的人一定也和南域伏龙有着某种关系,难道又是和木天影有关?我总觉得这个人实在是过于神秘莫测,似乎总是阴魂不散地隐藏在某个角落里,说得更确切点是隐藏在我们内心的角落里。 二虾惊道:“黑子!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死过的人,那我们现在是什么东西?说白了我们还能不能叫人呢?我可是不怕光不怕辟邪的东西,我只能保证我身高没减,体重没降,就算降了也是到这里来折腾的……” 卯金刀一推他对黑子道:“直奔主题吧!黑子!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我们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我目前没感到什么特别啊!”卯金刀说着,似乎有点轻描淡写,说实话,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惊恐得有点麻木了,勉强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黑子苦笑了一声道:“那是你们经历后的时间还太短,我明显已经感觉到和以前的不同了,虽然我努力控制,但这似乎不是意志能控制得了的!” “怎么?有什么不好的副作用?”二虾吓得不轻,“能变成一只眼的人?还是变成那种蛇人?” “都不是!我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如果你们不能解除这个,那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就能清楚地感觉出来了!这种感觉让人很痛苦,我实在没办法用语言向你们表达!” 卯金刀脸色一沉,紧张地望了望阿妍,我这才发现阿妍此刻突然一下子也变得紧张起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阿妍曾经告诉我他的爷爷刘十三去蛇箍山时留下的所谓后遗症,她当时也是说他的爷爷有时候很痛苦,但又不是身体上的痛苦。不是身体上的那肯定就是精神上的啊,这种诡异的眼睛难道是摧残着人的精神世界?以这种方式折磨着接近过它的人? 我知道卯金刀历尽艰难无非是想找到所谓的上天玺来拯救他爷爷,但目前看来似乎我们都需要被拯救,黑子当下居然也和我们同命相怜,我们都是死了的人。 我对黑子问道:“蛇皇的仪式就是蛇人战士从底下黑洞里爬出,是不是?” 黑子低下头,似乎是在沉思,许久来抬起头叹了口气:“是!但又不完全是,蛇皇的秘密那么多,又何止这一个仪式呢?不过看到它这个仪式的人没有能逃得过死劫的,我恐怕是最特殊的一个!还是让它尘封吧,知道了太多对你们有百害而无一利!” 第五十四章 幻想中的特殊物体 二虾一听立即又嚷开了:“怎么能尘封呢?我们算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知道了又怎么样!黑子,我看你还是全部告诉我们算了,我们现在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出去了大家还要一起想办法摆脱这麻烦的东西呢!你把这些尘封起来我们只有干等着倒霉了!” 卯金刀和我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上前准备对黑子说点什么,洪戈突然一伸手,对我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我隐约看到他那张冷峻的脸,表情很严肃,仿佛还带着一丝警告。 “有声音!”洪戈侧耳倾听,接着突然叫了一声,我们一怔,转而竖起耳朵,并未感觉有何异常,心道着这洪戈当真如此警觉,戴着防护罩耳朵还能比咱们还好使? 二虾想开口,洪戈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二虾忍不住地轻声问我,指着洪戈对我道:“这家伙是不是有点精神过敏了啊!”我对他道:“就你和他比较起来,我还是比较相信国际刑警的感知力。” 二虾讨了个没趣转向一边,几人也紧张地凑到一块,阿妍皱了皱眉头望着我,对我道好像她也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她睁大了眼睛,轻声对我们道:“是什么声音?好清楚!是一大群什么东西?” 我一头雾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怎么我就是听不见,别说一大群东西了,一只东西的声音也没听见。二虾不住地抠着自己的耳朵,一边怪声道:“怎么你们警察和女同胞这第六感就是比我们强,你们说的什么大堆声音,我们怎么什么也听不见?不会是咱们经历了那个,现在听觉不行了?还有拜托你不要用一大群来形容啊,在这地方很容易让我想到蛇,我很恶心那东西的!” 卯金刀也疑惑地望着四周,我们刚除了听见阿妍和洪戈在那不断地形容着这声音,还是感觉不到任何声响,当真是无可奈何外加束手无策。 我猛地想起,止不住一抖,努力地再去试着听,可还是什么也听不见,我确定自己的听力系统出问题了,而这问题似乎很严重,顿时只感到一股凉气从心里直蔓延到浑身每个角落。 为什么碰巧我们才出现这问题?我们的物质形态可能和阿妍、洪戈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正常人,而我们是……难道真的是这个原因?我不自觉地又想到了这上面,听觉下降得如此厉害不得不令我往上面想,要知道和这个地方有关的一种动物是没有听觉的,那就是蛇,难道我们真的这么快就可以出现了变异,开始向蛇人的方向发展? 一想到之前在祭坛里看到的那人面蛇身、长着四肢的怪物,我止不住地恶心,当下自己竟然也开始有了蛇的趋势,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忙安慰自己不过是我在胡思乱想。 “黑子!你听到什么吗?”我为了证明事实是否这样,于是向黑子问道,“为什么阿妍他们听到,而我们几个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等黑子回答,突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一道长长的影子,竟然是一队全副武装、身披灰色战甲的军士昂首阔步地向这边走近,他们的体态如此的健壮,手持蛇矛,威严无比,和我们在地下祭坛看到的一模一样。他们脸上白煞煞的无任何表情,步伐极为稳健和整齐,虽然听不见声音,但那种沉稳的步调似乎都能让人感到大地在震动。所有人都显得极为凶悍,显然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土。 阿妍捂着耳朵叫道:“这么大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刚才模模糊糊的,现在像是部队在走过!” 什么?阿妍看不见这些人?我抬头看着阿妍和洪戈捂着耳朵四处张望,而那队军士已经快走到我们面前,我们都已经快速闪到一旁给他们让道了。 卯金刀道:“我发现了!我们是看得见影像听不见声音,而他们是听得见声音看不见影像,这些就是那些人蛇战士吧,这体形我怎么看怎么像四脚的蜥蜴!” 黑子轻声道:“别紧张!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你们现在看到的和你们之前看到的一样,都是幻象!”说完伸手示意我们靠近,“别被这幻象勾了魂去,这是几百年前他们的最后一次露面,他们现在正是被驱赶着回到鬼眼里,从此被封杀在里面!” 二虾一听似乎还起了惜才之心,叹了口气道:“唉!可惜啊,这样强大的战士就这样白白浪费了,要真这样发展下去,估计这大清朝压根就没什么机会一统天下了!” 我对他道:“这历史的洪流是挡不住的,光靠这邪术依靠战争来夺得天下必然也是难以得民心的,王朝的更替更多的是政治的力量,武力只是政治的一个砝码而已。” 二虾似乎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可不是这样的,你难道没听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吗?武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边说边走上前,伸手向那队人中摸去,随即伸着手,任由一道道身影从他手臂上穿过。 我实在是服了这家伙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这个,于是摇了摇头让他赶紧打住,上前伸手正准备把他拉回来。 “我靠!”二虾突然一下子缩回了手,猛地一转身直接瘫倒在地上,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又惊又恼,二虾一把拽住我指着那队人,转头对着黑子大叫,话都说不周正了:“黑子!你……你说这东西是……是幻象!刚才我怎么碰到了一个东西?这里面有真的人混在里面,妈的硬邦邦的吓死我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惊得不轻,二虾忽地爬起来拉着我远离他们,黑子已经蹿到了我们面前:“不可能!你说你碰到了真的人蛇战士?绝对不可能,这是几百年前的影像,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啊!” 我也觉得二虾这是有点晕过了头了,疑神疑鬼的,但二虾我很了解他,虽然他爱开玩笑,但这个时候他不会和我们开这种无聊玩笑的。我望着那队战士依旧在面前走过,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异样。 二虾连连摆手:“不可能!绝不可能!我还没到分不清幻觉和知觉的地步,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我真后悔没一把把他拽出来,看看到底是谁!” 按二虾这样的说法,那就是有人混在了这些人当中,他是什么人?难道他也要随着他们进入洞底的血奴鬼眼之中,那他进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奇怪地看着队伍慢慢地往前,渐渐消失在不远处,既然是幻象,那它肯定到了一定地方就会消失,但那个东西真的像二虾所说的是真实的人混在里面,那他肯定不会随着幻象一起消失掉,而是存在于这里的某个地方。 事不宜迟,我叫了一声“追”,几人便大步朝着队伍的前方追了过去,快步追到幻象消失的地方。这队伍刚好是四人一排,我和卯金刀、二虾、洪戈四人干脆也排成一排,直接拦在队伍中,过滤器一般,只要是幻象肯定是可以穿过,但一碰到真实的东西,立马就会被我们感觉出来。 说实话,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发憷:我们昂首站立,眼前的人物真实得怕人,简直和真人无异,我们就这样眼看着真人一般的幻象的脸向我们的脸靠近,煞白的脸无任何表情,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一点点靠近,最后直接从我们的脸上穿过去……我一咧嘴,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个人穿过,睁着眼睛看着这些人,没有哪一次不让人担心这就是个真家伙在靠近我,但当我忍不住用手护住脸的时候,他的脸便从我的手中、脸上穿过。 “喂!我说这玩意可不好玩啊!”卯金刀龇牙咧嘴地道,“感觉这人一个个来找我亲嘴,真恶心,这要是真碰上了二虾说的那个人,我不得恶心死!” 我对他道:“不一定是亲你啊,说不定是我们,但最好是洪戈,这家伙看不见这些人,关键是还戴着面罩,最起码不会那么恶心。”说起洪戈我突然想起了件事:洪戈是看不见这些幻象的,被我们拉来玩这个“游戏”他也是莫名其妙,但他不至于看不见真人啊!我们能看见所有的幻象,所以才会混淆,但阿妍和洪戈怎么会连个真人出现都发现不了?这算什么?隐形人? 我觉得荒谬,就算我们和阿妍他们的物质形态不同,那这几百年前的幻象便是电影屏幕上的人一样,可望不可触,但能够被触及感知的还叫幻象吗?二虾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能够感觉到,而阿妍他们却又看不见,这难道又是一种和我们物质形态又不同的人,那这个人又是谁? 我们足足傻站了好几分钟,为了感觉上舒服一点,我们干脆一律背过身,这样就能权当周围是空气了,但看着一个个身影穿过自己的身子朝自己前方走去,总感觉自己好像也在往外飘移,不过比起之前面对一群骇人的脸徐徐贴近的感觉要好了许多。 “卯金刀!刚才你说是接吻,现在又感觉像什么?”我甚感无聊,朝着卯金刀打趣道。 卯金刀笑着回道:“这回感觉更别扭,不说也罢,不过比看着那些脸好多了,我是恶心那些脸,其他的无所谓!”边说边往我这边靠了靠,我正待继续回他的话,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我们都没站稳,一个趔趄向前,刹那间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第五十五章 傀儡轨迹 我清楚地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有力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正在把我的身子也推动着向前移动,这种温度和力度给我的第一感觉就不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我们四人紧紧抓着才不至于被顶出去,当下的感觉像极了一台推土机在缓慢地推动着我们向前,虽然速度不快,但力量却奇大。 遇到这不明物体,我不敢随便回头去看,虽然我们安慰自己后面顶多不过是一张和那些幻象一样惨白的脸,但关键是后面这家伙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某种不明物体,实在让我拿不出勇气去正视他。二虾和卯金刀似乎也是和我同样的为难,同样的不知所措。 当下我们只有向能看得见这东西的黑子求助,毕竟人家也算是这里的主人,就算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人家解决起来应该还是比较顺利的。 二虾叫苦不迭:“这东西是老鹰投胎吗?挤着我们就挤着吧,怎么这么使劲地抓我的肩膀,再这样下去我的肩胛骨就要断了啊!”说着身子便往下一沉,被那东西顶着往前倾倒。 阿妍显然对我们这古怪的姿势和动作很不理解,走到我们面前轻声正待询问,忽然后面的东西忽地又猛地一撞,我们这下没把持住,几人一起向前差点就趴到了地上,幸亏阿妍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控制好平衡才不至于来个狗啃泥,不过二虾他们倒是结结实实地啃上了,要不是用手支撑了一下,脸非撞到这地下的石头上破相不可。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身上依旧是一列列的幻象战士穿过,而且明显感觉到方才的东西在拼命地远离我们,我确定他没有从我们身上穿过,而是倒退着远离。 我们猛地一回头,但见整齐的队伍中,果然有一个和他们穿着不同、体形不一样的人不住地晃动着双臂,拼命地往后退,不时地又想上前跟着这些幻象继续往前,但似乎又对我们很忌惮,走了几步又退了回去,显得十分焦虑和不安,似乎怕跟不上这队伍。 幻象太过于逼真,以至于远处夹杂的那人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但凭刚才的感觉我们已经得知这绝对是个实体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这东西刚才还那么凶悍有力,怎么阿妍一来,就显得这么慌乱胆怯,难不成这东西对女子十分的忌惮? 卯金刀道:“这个人是谁?怎么会混在这里?二妮!他好像很害怕你,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这队人走光了,看他到时候还不原形毕露!” 二虾吐了一口道:“哼!果然是老鹰投胎的,这老远了还在那儿乱抓,刚才差点没把我的肩膀捏碎!”说完对着阿妍又叫了一声:“这家伙八成是个粽子啊,阿妍,没想到你还有克制粽子的功能,虾哥我突然觉得和你在一起好有安全感!” 阿妍没有理他,伸手抚了抚胸前的南域伏龙,我知她是紧张才至此,但我一看她触及的东西便立即知道了那东西为什么惧怕阿妍了。当日在上天庙,我可是亲眼见到南域伏龙将剧毒之尸瞬间就化为一摊绿水,肯定是刚才那东西对它非常畏惧,难道我们遇到的是粽子? 我一阵后怕,幸亏刚才他只是用力捏我们,推动我们,要是把他堵急了张嘴给我们一口,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紧紧抓住阿妍的手臂,将她拉到我们身旁,几人下意识地都向她靠近。 黑子对我们道:“你们不要堵他,这叫傀儡轨迹,这东西只能按着这队列的轨迹行走,你们不要挡他的道,他就不能出来伤害你们,他走不出这条线的!” 说完黑子又大声强调道:“如果他没能跟得上这批队伍……” 黑子还没说完,我们突然发现刚才的幻象全部消失,接连盯了无数张的脸终于只存在脑海的记忆中,眼前仅剩了没能越过我们这道“钢铁”人墙的不明人士。 我们一看:这家伙耷拉着脑袋和双手,披头散发有气无力的,衣冠极为不整,但依稀可以看出衣服的款式,竟然是有点现代服饰的感觉,具体说应该更像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服饰。 我很是纳闷,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会有身着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服饰的人?这难道真的是粽子?不过之前南域伏龙把几百年的大粽子都解决了,眼下解决这么个几十年的粽子应该不在话下。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放松了许多,抓着阿妍手臂的手也放松了一些。 阿妍一直轻捂着耳朵的双手渐渐松开放了下来,就像是刚从一个极度吵闹的环境中解脱一般,她转过头对黑子问道:“刚才你说什么?如果他没跟上会怎么样?”阿妍说完话,脸上已经挂满了不安,我清楚地看到她那原本妩媚异常的双眼此刻填满了惊恐,闪烁着狐疑,紧张地盯着同样睁大双眼的黑子。 “别站那儿了!你们都快让开!”黑子对着我们大叫,我们一愣,刚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妙,就见眼前那东西原本垂着的脑袋突然抬起,乱发披盖着那张惨白的脸,只露出一只饱含怨毒眼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们,好像和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我一看到这目光,冷汗止不住地顺着脊背就下来了,刚才的底气一下子泄得无影无踪。那东西当下突然什么也不怕了,竟朝着我们的方向就冲过来,速度何其快,就在我们惊恐的瞬间,丝毫不给我们一点心理准备。 这东西又不怕南域伏龙了吗?怎么变化得这么快?只这么一瞬间就升级了?我还在那想着,二虾一把把我往旁边一推,大叫了声“还站着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试试他的爪子硬还是你脖子硬啊”,说话间几人都跑出了刚才所站的位置。那东西扑了个空,在我们方才所在的位置站立,不住地伸手乱抓,身子却只能在方才四人并排宽的地方左右移动,无论如何也走出了那个范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他一样。 卯金刀不住地盯着那东西,就差没瞅得长出花出来了,大有不看到他的脸不罢休的架势。 我长舒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对卯金刀问道:“怎么?好奇心这么强?这张脸不看也罢啊,不想做噩梦最好别看!”边说边忍不住又去看那东西,只见他的动作依旧那样剧烈,幸亏此时我们听不到声音,不然这样的效果足以吓死我们小半脑的细胞。迟疑间只见他一边抓狂着,显得十分的痛苦,一边顺着那轨道移动,慢慢地消失在了不远处的黑暗中。 二虾止不住抖了抖身子,对黑子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和火车一样还要走轨道吗?你刚才说的那个傀儡轨迹是什么东西?” 我们一听二虾这么问,立即一齐聚到黑子身旁,黑子回道:“对!性质和火车的轨道一样,当年那位黑甲将军在政变夺得皇位后,不久就开始斩杀现存的人蛇战士,他是十分擅长于各种法术和巫蛊的人,用了特殊的方法设置了这道傀儡轨迹,将人蛇战士全部引至巨洞底的血奴鬼眼之中,实行封杀!” “那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二虾张口又问了一句,我们正听得用心,被二虾搅和一下感觉很不痛快,几双眼睛一齐瞪向他,二虾忙含笑解释道自己是太着急了,抱歉地挥着手示意黑子继续。 后来,人蛇战士果然被按着这种轨迹引导至了巨洞之底,进入了血奴鬼眼之中。但这人蛇战士本就是血奴鬼眼制造出来的,那人即使将他们引回了血奴鬼眼,也不是之前所说的封杀,而仅仅是封没法杀。因为即使杀了,又会被血奴鬼眼继续重生出来。所以那人只能用传国玉玺镇住血奴鬼眼,将人蛇战士封在里面。 黑子继续道:“傀儡轨迹设置得非常高明,百密而无一疏,后来只要有人蛇战土这种物质形态的东西存在,就会继续被引导至深洞,而它对其他的人和事物却不起任何作用!” 我听到这儿,结合自己的物理知识,可以这样去理解一下:这就好比一个质点,给这个质点施了一种力量,使它只能按照某种轨迹做运动,而不能脱离这个轨迹。就好比月亮有着地球对它的吸引力,使它按照某种轨迹,有规律地进行绕地球旋转的运动。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这种力量居然还带识别系统一般,只对人蛇战士起作用,看来这位皇上为了消除这人蛇战土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看着卯金刀一声也不吭地在那里苦思冥想着什么,我上前打算征求下他的看法,问了两声都没反应,独自还在那边想边自言自语。 阿妍上前道:“问你话呢!你一个人不断听自己在嘀咕什么呀?”边说边拽了拽他的胳膊。 卯金刀晃了下脑袋这才清醒了一般,望了望我们每一个人,又望了望刚才那东西出现的地方,转过头悚声对我们道:“好奇怪,这个人我肯定在哪儿见过,好面熟啊!好像是我很熟悉的人!” 第五十六章 重组与分离 我听了一怔,有点不相信地望了望卯金刀,其他人显然也是同样的感受。在哪儿见过?卯金刀在哪儿见过此人?要知道卯金刀认识的人那可多了去了,能让他感到面熟而且还和这里有关的恐怕仅仅是少数几人。 阿妍也不太信,疑惑地问道:“想得太多了吧?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可惜我看不到这人!” 卯金刀连连摆手,突然面露惊恐之色:“不会!我真的面熟,这张脸是年轻的脸,他发生了变化,这是他以前的样子啊!”说完大口呼吸,身子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我看他已经语无伦次外加神经错乱了,但又不像是玩笑话,这个时候再无聊的人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搞恶作剧的,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卯金刀这样惊慌失措? 看着卯金刀喘得厉害,就快上气不接下气了,我和阿妍赶忙上前扶他,卯金刀突然一把抓住我们的手臂,抖动着张着嘴巴瞪着眼。这力度就快赶上刚才那东西抓我们的力度了,阿妍皱着眉头叫了声“干吗那么用力,你弄疼我了”,我也疼得赶忙挣脱他的手。 卯金刀又一把抓住,神情异常激动:“二妮!那张面孔是几十年前的,和爷爷年轻的时候一样!二妮!那是爷爷的年轻时候的脸!” 阿妍“啊”了一声,反手抓住他的手臂道:“你没看错吗?真的吗?照你这么说,这个人是……” 我更是吃了一惊,卯金刀异常坚定的表情,足以证明他没有看错,谁也不会连自己亲人的面目都记不清,只不过方才过于突然,卯金刀可能一时还不敢相信,或者有些接受不了。 黑子突然上前紧张地道:“什么?你爷爷年轻时候的面孔?卯金刀!你爷爷年轻时候是不是来过这里?” 没等卯金刀回答,我已经知道了是这么回事:他的爷爷刘十三数十年前的确来过这里,且就是和张傀儡一起来的那回,难怪这人的服饰给我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感觉,但他的爷爷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想到这儿我一拍脑袋:难道……难道卯金刀现在的爷爷是这个东西重生出来的? 阿妍不相信地摇了摇头,接着一直不停地摇着头,她的脑子如此的好使,我都能意识到的问题,她肯定已经意识到怎么回事,当下显然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阿妍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甩着自己的头发,不住地用手拉扯着,咬着嘴唇依旧在那摇着头,“不可能!不会的!你一定看错了!” 我害怕她情绪过于激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连忙上前稳住她,她这才稍许平静一些,将额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嘴里还是不住地道:“不可能!不会的!” 卯金刀沮丧至极,有气无力地说着:“难怪爷爷的师父不肯告诉爷爷事实真相,爷爷在蛇宫其实已经被杀死了,现在的爷爷是血奴鬼眼重生出来的!现在爷爷知道了事实,但他没有告诉我们,他正忍受着这种强烈的副作用!” 我刚要问到底是什么副作用,但一见眼下阿妍和他已经难受成了这种模样,再问下去非摧残了他们不可,于是赶紧作罢,轻声安慰了他们几句。 阿妍突然抬起头,怒目以对黑子,我一看便立即知道了是什么原因,连忙劝她稳住不可冲动,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能妄下定论。她一把挣脱我,直向黑子问道:“我爷爷当年是怎么死在这里的?是不是你的长辈守陵人做的?”说完杏眼闪烁,布满泪痕的脸上挂满了敌意。 黑子表情严肃,没显出一丝慌乱,非常肯定地说了句:“不是!这其中另有隐情,原来你们就是那位盗墓贼的后人,我先前一直不知道!” 原来,当时和刘十三张傀儡一同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一直跟踪着他们二人进入了蛇宫,在巨洞中,张傀儡发现了血奴鬼眼的秘密,刘十三好奇之至,在逃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结果被一种无形力量吸入了血奴鬼眼,一同进去的还有另外一个跟踪他们的盗墓贼,张傀儡一见大事不妙,可也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独自逃了出去。 后来的事情不用分析了,显然就是被重生,回到了家,但张傀儡很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物体,于是宣布结束了他们的倒斗生涯,过正常的生活,说白了就是进行一些修身养性的活动。因为张傀儡非常清楚这种力量所带来的副作用,所以他只能隐瞒着事实,努力挽救着他。 “把他们吸进血奴鬼眼的就是傀儡轨迹是吧!”我微微一思索,对着黑子问道。 黑子点点头,进而低头沉思起来,阿妍情绪这时稍为缓解,我松开了抓着她手臂的手。 “那个人是谁?是他杀死了我爷爷?”阿妍望了我一眼,很快又对黑子追问道。 “不是!都不是!”黑子变得急躁起来,闭着的眼睛又睁得老大,无奈地摇着头道,“他们两个人被吸进了血奴鬼眼,再重生出来的东西就不是单纯的刘十三了,而是两个人的结合体!” 我又吃了一惊:这血奴鬼眼到底是什么玩意,简直就是部精密的仪器,能将二人结合,那这不成了基因重组了?二人的基因重组,把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那这究竟会是个什么东西?阿妍的爷爷难道现在是个二人重组的怪人? 二虾听得有点晕,不时地抓耳挠腮,想问我却又似乎不想打断我认真的倾听。卯金刀听得仔细,却也是很为不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现在我的爷爷究竟是什么?” 黑子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又作了一番思索,对洪戈问道:“你见过真正的刘十三,你觉得他和你跟踪的这个所谓假刘十三有什么区别吗?”接着又转而对阿妍和卯金刀问道:“你觉得他们的区别在哪儿?”,阿妍没有说话,低头思索起来,卯金刀摇了摇头:“他们的区别太明显了,好坏之分,善恶之分,还有各方面都太明显了!” 洪戈沉思片刻,抬起头道:“给我的感觉,两个人真的很多地方很像,我说不上来是什么,但这种感觉却很明显,我做了这么多年刑警,这种判断力未必不是准确的!” 黑子道:“你的判断力是准确的!这两个人其实原本是一个个体!” 话刚说完,二虾连连摆手:“扯淡!扯淡!一会是重组,一会是分离,你们把这当成什么基因研究所了?不可能!就是现代科学也牛B不到这种程度啊!” 我也觉得黑子的推断太过于理论化了,这些根本就不是在地球上可以发生的事情。按照他的说法,当年一起和刘十三被吸人血奴鬼眼的就是那个假冒刘十三,他们被重组成了卯金刀的爷爷,而后他的爷爷又发生了分离,变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另一个绑架……何况那是几百年前的古代,现代人连月球都能登上去,却没办法深入把这基因琢磨个透,何况是那个生产力落后的年代呢!难不成这玩意是个傻瓜机器,只要进去出来就可以吗?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恐怕都要笑出声来了,这不是科幻小说是什么?我赶忙咬了咬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一个劲地摇着头,觉得这恐怕不可能。 阿妍张开眼,目光犀利地望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憷,是不是我偷笑激怒了这位美女?正惊惶之际只听得她道:“你相信吗?也许有这个可能性!我有东西可以证明!” “呃?怎么证明?你拿什么东西证明这一切有可能?”我万万没想到她说了这么一句,而且语气是这样的肯定,虽然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但这离奇得可怕的推理她又能拿什么来证明? “人蛇战士!就是你们都看到的那些!”阿妍说着,望了望周围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继续道,“很可能这种重生出来的人有很大的优越性,无论体力、智力还是其他任何方面,肯定是有极大的优势,我们可以把这血奴鬼眼看成是个巨大的潜能激发器!” “潜能激发器?”我摸了摸脑袋,作了短暂的思索,联想到人蛇战士那可怕的战斗力,我相信了这种所谓激发潜能力量的存在,当下来了兴趣,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二虾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古代真的有这么先进的机器?那个时候的人能制造出这么神的东西?” 黑子似乎也听出了其中的玄机,先开始我还以为这家伙既然是这里的守陵人,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但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他也只不过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从他对自己的状态都不怎么了解这方面来看,我倒可以确定他并不是对我们有所隐瞒,而是真的不知这其中的秘密。 阿妍的推理串想能力实在强得可怕了,这样的头脑不去当侦探或者搞科研真是浪费了。心里一边在恭维,一边还是急切地想继续听听她的分析,于是也不回二虾的话,抬眼望着阿妍期待着她的回答。 阿妍对我问道:“不一定是先进的机器,可能是特殊物质的作用,还是之前所说的辐射!我这样说了,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为什么形成的不是更强的纯种人类战士!而是人和蛇这种爬行动物形成的人蛇战士?也就是说,为什么不人人重组,而选择的是人蛇重组?” 第五十七章 更大的困惑 “我知道!”二虾立即大叫了声,将正在思索的我的思路都打断了,我当即停下,看着二虾,姑且看看他那颗脑袋里想出了什么道理,暗自祈祷着这家伙别又搞点奇思妙想来制造气氛,那样的话在这种情况下非惹起众怒不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二虾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要我看啊,很可能是两种情况:第一,这个王朝是把蛇奉为神物,也就是小龙,他们的战士顺理成章地当然也以这种形象出现。第二,这蛇嘛,本来就是很凶猛的动物,可能它的某些基因和人重组起来会更加强大。我是跟着阿妍的思路才这么想的啊,说实话,我并不相信这什么重组啊、分离啊之类的,这东西在古代出现,让我实在没法相信!” 阿妍听完皱了皱眉头,虽然没有反驳,但从她的眼神我看得出她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满意,显然这不符合她心中所想。 我对二虾的推断也不以为然,他本就不相信这一套,得出来的结论自然不能令阿妍满意,卯金刀跟着道:“如果就力量强大这一块,为什么不选狮子、老虎、大象之类的动物重组,这些动物的基因可能更强大呢,为什么要偏偏选蛇呢,仅仅就因为这是个崇拜蛇的王朝?这样解释我觉得有些牵强!我也不明白!” 我反复地将黑子和阿妍的推断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又一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经过翻江倒海的一番思索,一个大胆的结论很快冒了出来,我抬眼看着阿妍的眼睛,她似乎意识到我想到了什么,朝着我点了点头,意思是让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在脑中稍作一番整理,接着便道:“如果仅仅是崇拜蛇或者利用蛇的力量,我觉得这样解释恐怕不够,古人再崇拜某种动物也应该不会把它驾驭在人的位置之上,尤其是这种夹缝中生存的王朝,更应该懂得以人为本的道理!” 话一出口,几人目光便又凝聚到了我这里,目不转睛地一个劲地都盯着我看。我看几人都听得如此认真,当下继续解释道:“事物都应该一分为二辩证地看待,这个东西如果真的能激发潜能,制造出无比强大的战士,那它必然也会产生一些不良后果!你想想,如果一个东西产生的东西无比强大,甚至强大到了超过了操纵它、利用它的那个人,那这后果将会是什么!” 卯金刀转了转眼珠子,突然伸手一拍脑袋:“欢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阿妍刚才分析到这个东西将人的体力、智力各方面大幅度提高,人的潜能是无限大的,如果用真人制造出来的战士,有可能每个人的能力都超过当时这里的皇帝,到时候皇帝根本驾驭不了他们,可能连皇位都保不住,更谈不上什么宏图大志了!” 阿妍对我点了点头:“你说的那些正是我想说的,因为用人来重组会产生这样的严重后果,所以他们选择人蛇重组,但这种不同物种的组合,必然导致基因的紊乱,这就是为什么人蛇战士的寿命很短的原因!也进一步证明了这的确和基因重组有关!” 我松了口气,总算我的解释还能让她满意,不至于丢了面子,虽然这个时候谈面子实在不重要,但这可能是我本就有的性格,在任何场合下都比较难克服。 阿妍继续解释这种东西既然能重组,肯定也有分离的可能。她大胆推测人蛇战士被傀儡轨迹吸入血奴鬼眼,应该正是他的操作者对他们进行人蛇分离,就像真假刘十三分离一样,很可能那些洞底的巨蛇就是人蛇分离后那些曾被激发过潜能的蛇,之前它们都可能仅仅是小蛇,但经过血奴鬼眼的激发处理,它们的个头和攻击力才变得如此巨大。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众人皆目瞪口呆,这个美女的推断几乎无懈可击,真的让我们不得不服,天知道她这颗脑袋是怎么长的。但随即还有个问题,真假刘十三当年同时被吸进了血奴鬼眼,按黑子的说法,他们是被傀儡轨迹所控制,但为什么他们会被这控制?傀儡轨迹不是只对人蛇战士才有用的吗?如果这一切成立,可能性只有一个:真假刘十三之前已经是人蛇战士了!刘十三是某个人蛇战士分离过后的产物,这个产物是人,而另一个产物就是大蛇。难道刘十三之前就已经遭遇过血奴鬼眼?之前曾听卯金刀说过他太爷爷的一些事情,是和鬼龙棺有关的,这一切难道又有什么联系?一切非得见到这个真人才能让我有所知晓。 问题到了这个地方似乎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连黑子都没想到这座蛇宫居然牵扯出了如此巨大的玄机,或者说是一种阴谋,或者说是尘封的历史,但现在我们仅仅是推测,如果这些推测都是真的话,那这将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啊!难道山下奉文的特遣队是来寻找这些的?再进一步推测,当时的德国是否也和日本联合来这里搜索过呢,希特勒的“东方灰狼”是否也曾踏足这里……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比走在路上天上掉下来一捆钞票砸到自己还要突然。我不由得又疑心骤起:阿妍的一番推理逻辑性太强了!我在赞叹一个女孩如此好的逻辑思维的同时,不得不感到困惑,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推理?还是根本就是她所知道的事实?当然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推理。 阿妍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对我安慰道:“先离开这里,一切会得到解决的,你们本身的问题和这个一定也有很大关系,放心吧!科学可以战胜一切!” 我知道阿妍所说的我们本身的问题指的是我们已经“死去”的事实,我也相信科学能战胜一切,但当我此刻遇到了比当前尖端科学还要神秘的事件时,却一下子又感到束手无策起来。我当下真的感到思维混乱,这些问题实在让我感到大脑发涨,如果再把东仔啊、木天影啊、刘无伤之类的人物牵扯进来,那我再长颗脑袋估计也不够用。但我又感觉这些人和这里肯定也有联系,现在我倒想让那东西把我的潜能也激发一下,把我的大脑开发出一半出来,估计这些东西就能迎刃而解了。 迟疑间只听得卯金刀对黑子问道:“黑子!刚才那个人到底还算不算是我爷爷?我爷爷和那东西还有关系吗?” 黑子道:“那是几十年前你的爷爷,按照阿妍的说法,他是年轻的时候就被重组成了战士,后来又分离,刚才我们看到的是他几十年前的躯体,也许和你现在的爷爷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种联系很可能仅仅是意识上的,肉体其实已经是两种不同的形态了!” 卯金刀向阿妍询问,阿妍黯然地告诉他一切也只是她的推测,并不能够完全说明得了问题的。 二虾抱怨道:“唉!越来越复杂了,听着听着似乎克隆人都出来了,再听下去估计就是外星人来了!我现在真的有点摸不着边际,伤脑筋!真伤脑筋,我觉得我被激发一下潜能倒是有些必要的,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我静静地看着阿妍,她也静静地盯着一旁思考着什么,双眼忽而又转向了我,和她目光接触的一刹那,我感到一丝异样,但实在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当然这种情况下我是没心思去感受什么男女关系那方面的。 他们几人在一旁继续讨论着,我上前把之前的经历对着阿妍描述了一番,就是那种力量,能让我随心所欲的那种力量。此时的这种力量我倒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进到蛇宫内部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这种力量的存在。 阿妍听我说完,吃惊地对我道她也感到了这种力量的存在,而她也是无意识间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的,之前我们在下面寻找青铜宝函,而她正是非常希望我们能找到,当然我们也非常希望能找到。如果真的又是这种力量,那到底是谁控制着呢?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吗? 我转身向其他几人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也不知道是我没表达好,还是他们的理解能力没有阿妍那么强,我急匆匆地说完,换来的是他们的大眼瞪小眼,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我只好又详细地描述了一次。 几人似乎感到荒谬,二虾直接道:“你难不成还想心想事成啊,真这样我们还用这么辛苦吗?那还不成了要什么有什么,看谁不顺眼就让谁倒霉!”卯金刀、黑子和洪戈也摸着脑袋思索回忆着,双手抓着脑袋却似乎抓不到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类似经历,于是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感觉到。 不对啊!这种力量应该很容易被感知的,他们竟然没有印象!难道他们真的不具备?为什么我和阿妍有这种能力,而他们没有?洪戈我倒不怎么怀疑,但我和二虾、卯金刀、黑子他们的物质形态是一样的啊,为什么我和阿妍这样一个物质形态和我不同的人具有这种能力,难道这种力量和那只眼睛根本就没有关系? 第五十八章 身陷迷境 我感到很困惑,和眼前这个女孩相比,我实在找不出我具有什么和她有密切联系的共同点,她是女我是男,她高傲聪颖遇事不惊,而我根本谈不上这些……可到底又是哪种联系让我们同时具有这种力量呢? 刚想到阿妍的聪颖,她很快又表现出了这点,只见她望着我微微一思索,很肯定地对我道:“这种力量绝不是我们本身就有的,也就是说肯定是某种外力的作用,但这种外力似乎是有选择地只对某些有特定特点的人起作用,而我们可能具备着这些条件。” 我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条件,要是能搞清楚这些,拥有了这种力量,那以后做任何事岂不是都可以一路畅通、随心所欲,哪里会存在什么羁绊! 但我不知道这种力量形成的原理,好歹我念过大学,对西方这些比较冷门奇异的科学还有着不小的兴趣,如果按我的理解,这可能是某种东西被我们的大脑意识激发后,产生的一种特殊的场,这种场可以影响着四周的人或者其他物质的内部发生变化,因为任何事态都是由人或者物质操纵产生的,影响了人和其他物质,事态就会发生变化。 我相信这种场的大小和人意识的强弱有关,当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某种欲望非常强烈的时候,产生的场也会非常强大,对周围物质的影响就会更大,就可以更快地达到预期效果。 举个例子,假若在一场足球比赛中,其中有个A队某个人拥有这种力量,他非常想进个球,但敌方防守很是严密,使他无机可乘。假若他具备这种力量,而这种进球欲望非常强烈的话,他产生了这种场,于是影响了他的队友、他的对手B队的队员,乃至场上观看比赛的人,甚至是足球、草皮等。综合起来,事件便开始向着有利于他进球的一方面发展,在这种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后,他便能达成所愿。 但我相信这种力量不应该是以损坏别人的利益为代价的,就像球场上的这个人,他借助这种力量达成目的,并不是他借助这种力量把别人的能力降低,也就是把B队的队员变傻,把B队的守门员变呆,而是让使用这种力量的人变强。这其中有个平衡点,也就是事件的原点,这种力量就是打破这种平衡,将事态向另一方倾斜,进而达到另一个新的平衡点,从而建立新的秩序。 这也可以用化学物质之间的反应来解释,如果我们把事态的发展看做是化学反应的话,那么这种力量就是能加快化学反应进程的元素,也就是使平衡发生移动的元素。根据著名的勒夏特列原理,把平衡状态的某一因素加以改变之后,将使平衡状态向抵消原来因素改变的效果的方向移动,也就是逆向发展。 这解释起来比较困难,作个通俗的比喻,比如一杆秤,如果托盘里的物体增加,质量增加了,那秤砣必定要朝远离托盘的一方、也就是它的反方向移动,才能保持新的平衡。 科学本就是相关性很强的东西,适用于物理化学的原理,同样也应该适用于我们所描述的这种力量,只不过一个是物质变化、一个是意识变化,当然意识也是由物质产生的。同样的原理,这种力量使得事件的平衡向相反的方向移动,达到新的平衡,达到可以阻止这种随心所欲力量的作用。而此时如果想让平衡再移动便更加的困难,所以这时就需要更加强烈的作用来推动,而这种作用就是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心里的欲望。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欲望越强,这种力量便越明显,当然也就见效越快。相反,如果这种欲望很轻微,可能不足以达到新的平衡点,就不能够达成目的,虽然它或多或少地起了一点作用。 我解释了半天,除了阿妍能听懂外,其他人都是半张着嘴巴,木讷地望着我,从表情就可以知道刚才他们根本就是听了天书。这也不能怪他们理解能力的问题,这本就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再加上他们没有自己的亲身体会,所以更加不知晓我所说的那些。 阿妍听了我的说法,点头表示了些许的默认,她提出这种场很可能是脑电波,可以影响周围能力的脑电波,国外对一些超自然事件的报道中,曾有过脑电波影响事态发展的例子。 阿妍进一步解释道:“这种脑电波很可能人类本身就存在,但一直处于沉寂状态,可能受了外界某些因素的影响才能被激发出来,这和之前血奴鬼眼的激发潜能的原理很像。” 二虾惊道:“怎么?说来说去又回到了那上面!难道真的就是那种东西的作用?” 卯金刀接过道:“真的是那种作用吗?按照你们刚才的说法,是不是我们几个的某些欲望没有你们的那样强,所以起不到什么效果?反正这个问题很头疼,真的不好解释!” 阿妍撩了撩头发,称一切还仅仅是推测而已,只是我们的直觉,具体原因只能等今后再慢慢去发现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她对自己的说法还是比较自信的。我也相信自己的推测,但我隐约感到这种力量和血奴鬼眼不是同一种,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很明白这东西绝不会让人无休止地运用的,肯定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我暗暗祈祷这玩意别影响身体健康,别让我变成呆子、傻子就万事大吉了。 卯金刀正要说什么,洪戈突然伸手阻止了一下,以他国际刑警特有的严肃架势对我们道:“先别说话!周围好像有人!”说完轻轻晃了晃脑袋,我望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接着又摆了摆手。 有人?通过上一次的事,我已经不再怀疑这个国际刑警的敏锐感知力,更重要是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好像也感到了周围有人的存在,耳边隐约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我甚至看到了四周那颤动的身影,当然这身影是除了我们所有人之外的一个。 “洪戈。”我招呼着洪戈过来轻声问道,“刚才那个被你杀死的假冒刘十三,还有没有重生的可能了?我怀疑周围有人跟踪我们,会不会又是这家伙?” “不会的!”一旁另一个声音传来,正是黑子,大有一副斩钉截铁的架势,“发生这种重生条件其实很苛刻的,必须是死亡的一瞬间,现在血奴鬼眼已经被封住了,那个姓刘的怎么可能还会发生重生!” 不会?那这个人不是假冒刘十三?我陡然一惊,黑子的话不但没让我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这个人不是重生的刘十三,那会是什么人?怎么这里还有个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黑子!”二虾直接问道,“是不是你的同党?怎么还玩这套!” 黑子大呼冤枉,卯金刀上前道:“和他没关系,应该是另外的人!黑子现在隐瞒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但这个人是谁呢?”说话间,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急速闪过,像一阵疾风吹在烛光上一般,使得周围的光线似乎都跟着颤动跳跃起来,我似乎都感到了阵阵疾风吹拂在脸上。 “谁?”我大声喝道,一看到这个身影,我脑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上天庙里那个置我们于死地的黑影,难道又是这人,他在这里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寻思间,那黑影蹿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插了翅膀一般,很难想象这是不是人可以达到的速度。 “你到底是谁?”黑子跟着大喝一声,突然一个箭步向那黑影处蹿了过去,洪戈端起枪立即跟进,我们当下也不作停留了,一个个跟着就追了上去,那黑影的之前速度简直可以用风来形容,此刻仿佛慢了下来,黑子和洪戈的追击速度也极为迅速,但绝对比不上那人的速度,难道他又有意将我们引进某个圈套中吗?我们跟在后面本就显得很是吃力,在这冰冷的地下环境中不一会就累得满头大汗,我这样一想虽然有些恐慌,却丝毫不愿放松,当下恨不得立即抓到这个家伙,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然后给他两枪为死去的自己报仇。 周围的场景变得混乱了起来,首先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我确定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我们之前根本没来过,我们一路追击到了这里,内心都极为急切,哪里还记得走的什么路。很快!这种陌生感觉很快就被另一种诡异感觉所取代,这诡异感觉便是无知觉,我发了疯地拼命揉着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景象一点也没有改变,声音也消失不见,我眼前一片白,仿佛置身于四周都是白帐围成的环境中,无论我怎么去转换角度,仍旧没有任何改变,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想喊其他人,但嗓子就像被卡了东西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 怎么回事?这绝对不是什么雾气之类!眼前的白色物体很真实,似乎触手可及,但当我想把它掀开,却总是扑了个空。难道这是……鬼下帐! 我脑子很清醒,但我却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身置身其中,相对于惊惶,此刻我更多感到的是困惑。 我沉住气,一个劲地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清醒,同时一边骂着那个人,难不成他还要杀我们一次?想着手心和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就在这时,周围的白色帐面上,突然伸出一张诡异的白脸,直勾勾地盯着我。 第五十九章 第三张面具 我并没有被它吓到,除了觉得这凭空出现的白脸很怪异外,并没有觉得这是个能吓破人胆的东西。之前一直到现在的加起来,我们见过的各式怪异的脸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或多或少地都给我带来了对这东西的免疫力,此时的我看到这张脸,竟然感到了一丝厌恶,有了种强烈的想法,恨不得伸手去扇他两个耳光。 那张脸在我面前小幅度地晃动着,表情却是僵直着一成不变,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个人戴着面具在那儿晃动。我不知道这是谁,但我肯定这家伙肯定来者不善,当下也根本看不见其他人在哪儿,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勉强摸到一把帮二虾装着的瑞士军刀,紧握在手中。 那人身着一身白衣,配上白面具再加上这周围的白色环境,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要不是白面具上有着五官图样,还真以为就仅仅是一个整体,真不知道周围这种所谓的“鬼下帐”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我木然地盯着那脸不敢动,他没主动出击我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当下似乎敌在暗我在明,贸然出手对我显然是很不利的。那脸上下左右地晃动着,我看到了他下面的身子,似乎在走着舞步,而且像极了我印象中的傀儡鬼戏。 这傀儡戏在我国的戏曲中算是极为特殊的,它流行于我国闽南和台湾地区,在台湾民间,更是被称为最神秘诡异的剧种。根据考证,它是我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具有表演功能的戏剧。但我对这东西有些似懂非懂,只在上学的时候亲眼看过一次,总觉得这种戴着怪异面具扭来扭去的戏种很是让人生畏,更令人感到害怕的是据说古代丧葬中的殉葬俑,和这个傀儡戏有着直接而深远的关系,不知道这傀儡是不是指的就是这种殉葬俑。 而此刻眼前这个人给我的,就是一种让人很难理解的感觉,看着此人扭曲的程度,似乎身子就是面做的一般,而且无法理解他究竟是想干什么,总不会是在我面前展示下他的戏舞吧。周围一片白,就好像一个白色的粉团状物体,在四周布满白色纱帐的环境中轻歌曼舞,但我又感觉不到任何声息。那脸直勾勾地盯着我,虽然隔着面具,我仍然可以感觉到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肯定是一个在计划着某个阴谋的脑袋和一张让我憎恶的面孔。 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油然而生,我握着军刀的右手也紧了起来,都捏出汗来了,我铆足了劲,脚步也开始迈动,为冲刺作着准备。 突然,我只感到左肩一紧,一只有力的手一把将我拉住,我一阵欣喜,心道着这自然是他们找见我了,正待回头,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不要乱来!” 此声一出,刚才的喜悦一下子被冲得无影无踪,我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窖中,不由得凉气从心底直往上泛:这声音?!不可能啊,怎么会是他? 难道他也被…… 没错!这竟然是东仔的声音,那个已经被证实死了两次,而且一次是我亲眼看到他死去的,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他也是血奴重生的产物?不可能啊,陷龙山也有这种力量吗? 我猛然间一回头,后面空空如也,一瞬间,四周的白色散落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地宫的景象,二虾他们一个不少地都在那儿,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就像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毫不知情一般。几人找得仔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刚才的困境。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幻觉?我抚了抚自己的左肩,方才被触及的感觉似乎隐约还存在着。我忍不住把刚才的遭遇向他们几人作了诉说,几人听完无一不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二虾道:“我们当下已经高度紧张了,那个什么弦都绷得能把箭射到月球了,你再这样吓我们肯定会让我们崩溃的。” 我见他们真的没有我同样的感觉,当下困惑道:“不可能!刚才的感觉真实得可怕,总不能什么都用幻觉来解释吧,再说了这回的幻觉怎么你们感受不到?” 阿妍望着我轻声道:“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们,这可能是问题的关键,要是我们能找出证据证明你说的那些,那事情可能就好办多了!如果你的那些不是幻觉,我想我们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会有个解释!” 我听了感到为难,证据?怎么去寻找证据?难不成要我把刚才的那人拖出来?我疑心这又是和之前我们看到的幻象一样,但幻象怎么会伸手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话,而且我还可以感觉得到。 我摇头晃脑地想让自己再清醒下,突然一个白色物体吸引了我的视线,竟然是一个白色的面具,离我所在的地方不远,正搭放在一个石坎上。我仔细一看,这面具绝不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但我看着还是觉得眼熟,这居然和地宫那铜像脸上戴的面具一模一样。我当下一阵兴奋,根本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了,蹿到那里便把面具拾起,对着众人挥动着。 众人跟着上前,卯金刀道:“咦,这不是和之前的那个面具一样吗?难道这东西就是那三张面具中的一个?”说完望了望黑子,黑子会意地捧过,拿在手上瞧了又瞧。 二虾看着他一个劲地光在那儿瞧,又不表示肯定又不表示否定,有点不耐烦了,指着面具对黑子道:“你光看能看出来吗?现在刚好欢子那儿也有个这东西,我们按着之前的方法这么一瞄,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你这干瞅能瞅出什么名堂?” 我们一听这挺在理,于是我立即伸手拿出背包里的那面具,二虾从黑子手中取过另一块,阿妍轻轻解下脖子上的南域伏龙,几人都做着准备工作,就等着那神奇的光照出这面具里的玄机了。 二虾刚拿出狼眼手电正准备打开,卯金刀按照上次的距离握着面具,我也正准备配合着几人,脑中却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方才的一幕。 “等等!”我对几人喊道,“我还有些疑问!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和我刚才那种幻觉一样的感觉有关系吗?”话一出,思绪也开始飞驰,我结合着之前的境遇,竟然发现了这其中有个很怪异的共同点:当日在丛林的竹楼中,我们是第一次遇到这白色的软玉面具(当时误以为是白瓷),而我做了个很怪异的梦,而梦里的元素和我们之后所了解推测的竟然如此吻合,我可以断定这种梦一定也是一种传书蛊。而刚才我也出现了梦境一般的幻觉,虽然很真实,但我姑且还把它理解为幻觉,而这种幻觉肯定也是这种面具的出现所导致的,也就是说,这种东西也是含着传书蛊的信息载体。 但让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回的蛊只对我一个人有作用,不像蛇眼石人那样,连那些毫不相干的人也能受它影响。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么一整理思索,却使得我更加迫切地想知道黑子所说的那大臣铸成的三张面具中,到底还含着哪些为我们所不知的秘密。我相信刚刚发现的这个面具里面一定含有的是和傀儡戏和东仔有关的内容,因为我刚才的幻觉中出现了他们,而那大臣正是傀儡戏的爱好者,还有刘十三的师父为什么叫张傀儡?东仔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二虾道:“欢子!啥也不要想,看看不就全部知道了?你现在脑袋想破了也搞不出什么名堂啊!”边说边一个劲地朝我们直挥手,黑子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忙。 灯光打开,照在金黄的蛇首上,一道金黄的光像一道利剑般地反射出去,卯金刀接受着光线举着面具调整着距离。为了避免上面又出现什么生僻文字之类我们看不懂,于是让洪戈举着南域伏龙,我和阿妍直接就跑向卯金刀那边等待着面具把它肚子里的秘密大方地吐露出来。 果然,随着卯金刀缓缓移动着面具,上面果然出现了图样,一开始隐隐约约的,随即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果真与傀儡戏有关,面具上显现的图样正是一个地位显赫的人在欣赏着傀儡戏,图样的人物很是逼真,我仿佛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人在做着和刚才那人一样的扭曲动作,似乎要变成活的跳出来一般。 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阿妍突然碰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看?” 我有点蒙了,这不就是个大官在欣赏戏曲吗?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这么简单,那个人弄这么个东西肯定不是就为了传承中华文化的,而且一般以这种形式传下来的画面,肯定不是一眼能看出名堂的,表面上看到的平淡无奇的东西可能就含有重大玄机!但此刻光能看出一群人在表演傀儡戏给一个有权势的人欣赏,我实在看不懂这人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阿妍佯装生气对我道,“你就不能看看这主要人物,光看那些傀儡戏子你当然看不出什么!”说完似乎又要考考我,但一看到卯金刀和二虾摆着那么个姿势举着很吃力,于是作罢,直接指着上面的那位大官对我道:“黑子说这个东西是明代建文帝手下的大臣铸造的,但你看这人的服饰,明显是西汉王室的!” “西汉王室?”阿妍这么一说,我还真吓了一跳,赶忙仔细盯着那人看:真的啊!这人的服饰确实是似曾相识,并且不光是服饰,就连人的体形、坐姿甚至脸部的轮廓,竟然都如此面熟!面具上的人物虽然小,但却十分清晰传神,模样轮廓表现得很清楚。我之前就像阿妍说的那样,光关注那些和傀儡有关的戏子了,现在仔细看这人物,才发现让我感到惊讶的内容:这不是青铜宝函上刻的那个坐在八马战车上的人物吗?这!这人难道是刘无伤? 第六十章 走 这能意味着什么?当然不会仅仅为了说明刘无伤也是傀儡戏爱好者,但这面具上出现这令我意想不到的内容时,我的思路一下子还真的被绊住了,就像开车行驶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边驰骋。 “这是刘无伤啊!”我惊讶地对一旁的阿妍道,“怎么会是他呢?他和建文帝手下的那个大臣又有什么关系?那个大臣雕谁不会?干吗雕他的图像?” 二虾道:“从时间上说,差了一千多年,关系谈不上,不过兴许这家伙是刘无伤迷也说不定!就像某些人喜欢研究秦始皇一样。” 卯金刀道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关注这么号人物的,要知道刘无伤这个人在历史上其实很冷僻的,我们是出于探索的原因才对他了解得这么多,并且还仅仅是一知半解,了解些皮毛而已,平常人根本不知道历史上有这号人物。这个人能把他的雕像刻在面具上,而且是为了隐藏一个秘密,这其中肯定就有文章了嘛,凡是研究刘无伤的,我觉得都带着某种意图,我觉得这个人和刘无伤的联系肯定还不小,绝不是一般的爱好之类。 阿妍若有所思地眨了眨她那对妩媚之眼,又习惯性地将额前的刘海拨到一边,嘴唇刚刚启动,卯金刀伸手道:“都别瞎猜了,再瞅瞅,把这两张面具上的内容都看完再下定论也不迟!”说完继续观察那面具,同时朝我打了个手势,让我把另一张面具也递给他。 洪戈还是那样笔直地站立,举着南域伏龙,像在执行某个任务时一样的专心,似乎对我们在那探讨猜测并不感兴趣。这个健壮的家伙倒给我们一种干练、沉稳的感觉,时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就是有点太执拗,大概是组织纪律性太强的缘故,不过既然是国际刑警,又能深人虎穴当卧底的,不光身手,这脑袋和性格也肯定有他的优越性。 虽然之前这家伙曾威逼我们下蛇坑,我对他的不满还未完全消除,不过他自称那是为了大局我也不好再说他些什么,加之他后来也曾对我们出手相救,我对这家伙还是褒贬参半的。当下朝他点了点头,伸手便将手中的面具递给卯金刀。 卯金刀接过面具,对着之前那张又比画了半天,估计是看不出什么其他内容,我对他道:“阿妍说得没错,能一眼让咱们看出来的还叫什么秘密啊!”现在的这种没有文字记录,但很明显却是有内容的,很可能这画中就表述着某种含义,当下一时半会我们肯定领会不了的,再说了这里也不是研究这玩意的地方啊! 阿妍拿过刚才我递给卯金刀的面具,在南域伏龙反射的光线上过了一下就准备收场,按着我的意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咦!这是什么意思?”阿妍瞅着面具,突然发出一声饱含惊奇的嗔叫,“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说完指着面具上的一个巨大的黑字转脸对我们问道,白皙妩媚的脸上写满了她平日少有的困惑。 我也吃了一惊,上面如果再出现些画像文字之类的,阿妍也不至于会惊讶到这种程度,搞什么名堂?我边想边疑惑地走上前,面具上一个巨大的黑字蹿人我的视线。面具上只有一个字,分明是“走”,字大得出奇,几乎占了整个脸部,想想不由得觉得制作这东西的人真是无聊,刻这么大面具就放一个字,实在是有点浪费,光看这字的大小,我估计这面具上也没多少空间来表述其他内容了。 但仅仅就这么一个又大又黑的“走”字,就令我够头疼的了,天知道这上面这么一个大字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汉语字词何其的博大精深,一个字可能有无数种理解方法。单看这一个走字,我脑中立即就蹦出了好几个意思了,这么一个大大的黑字尖角部分像一个个触手,触动着我的脑神经,不住地给我捣乱,让我迷失方向。 “这是什么意思?让谁走?怎么走啊?”卯金刀也摸不着边际,干瞪着眼前的这张面具上张牙舞爪的这个大字,不时地抬头去征求阿妍的看法。 我也奇怪地对阿妍问道:“你怎么看啊?怎么会是这个字?你觉得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妍轻轻抿了抿嘴唇,随即道:“我觉得是某种提示吧,或者是某种警告,让发现它的人远离它!”说着目光又瞥向了我,“这东西哪儿来的?你从哪儿得到的?” “哪儿来的?这是丛林那个竹楼里来的啊,我把它装在包里带了回去,然后用它还打开了祭坛的机关,然后……” 我脑子一炸:不对!不对!这东西不是卡在祭坛机关的那张脸上了吗?现在怎么会在我这儿?汗!刚才找到第三张面具光顾着兴奋了,想面具里的内容,殊不知这面具的来路玄得没谱我们竟然谁也没有发觉,就像这段思路一下子被设了关卡似的。 “卯金刀!二虾!黑子!你们都知道的,这张面具早已经被我们用来打开祭坛底下的机关了,根本就不在我这儿,现在的这东西到底是谁放在我包里的?”我对之前一起下祭坛的几人问道。 从他们面面相觑的表情我便知他们对此也一无所知,我无奈,反复回想着之前的情景,要说是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我的背包把这东西放进去,这绝对是有可能的,人毕竟有疏忽的时候嘛。但我之前和其他所有人都在一起,出现我们之外其他人,应该会有人察觉到的,难道是我们其中的一个? 想到这我一扭头扫了下众人,这时洪戈轻轻走上前,将南域伏龙交还予阿妍。要说这其中比较可疑的,那就是黑子和眼前这个洪戈,不排除黑子为了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故弄玄虚的可能性,而洪戈的可疑之处在于之前刚进九曲盘蛇宫的时候,他替我守了一轮班,要是乘着我们熟睡的时候将东西放进去,这种可能性极大。当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国际刑警我们还真不敢肯定,我不由得对他表示了怀疑。 怀疑归怀疑,要怎么去证实确实有难度,不过既然放这个东西肯定有他的目的的,他有什么不方便直接和我们说,要借助这种方式? 阿妍转了转眼珠子,将南域伏龙继续戴到脖子上,很快她便对我说道:“我觉得要是再往深处理解一点,可能是劝我们尽快离开这里!这个东西可能是另外的一个,它是想让我们离开这里!” 二虾一摸额头望了望四周道:“妍小姐!何以见得啊?你的意思是制造这东西的家伙就在我们四周飘来飘去的?不时地还给我们来点警告?我看听了他的倒不错,赶快闪人吧,不然真出来了可不好对付啊!”说完勒紧了自己的背包,作着闪人的准备。 我对他道:“只是阿妍的猜测,没那么严重。”随即对阿妍问道:“如果这是种警告,我们是不是真的得快点离开了?” 阿妍回道:“这种警告不只是现在,我们之前应该就有,也就是面具放进你包里的时候,他就有这种警告了!这个‘走’字当然有离开的意思,但具体是哪种离开,从哪儿离开?不容易知道,我甚至怀疑这东西是我们刚起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对了!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这个走字也可能暗示我们远离那个假冒刘十三,这个人知道我们有南域伏龙,可以看到里面内容。这么说,这个人还是好意?不知道会不会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 照我这个意思,那这个人是知晓假冒刘十三身份的,当然之前除了我、二虾、黑子,其他人好像都知晓,阿妍和卯金刀当然可以排除,现在就剩下了那个已经死去的阿毛和眼前这个洪戈。当然洪戈给我感觉疑点更多一些,但洪戈好像对南域伏龙并不知晓啊,况且这东西无论是我还是阿妍佩戴,都是隔在衣服里面紧贴皮肤的,这家伙总不至于什么时候偷偷掀开我们的衣服查看我们的前胸吧!难道这些都不是?而是我们之外另外的人? 正想得头脑发涨之际,突然一阵怪异的声响传来,我听得很是清楚,止不住抖动了下身子,下意识地望了望其他人,从他们的表情看我知道他们也听到了。 “什么声音?又是那什么人蛇战士?幻象又来了?”二虾道,双眼一个劲地捕捉着四周的环境,“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讨论了,你看再不走某些东西真的要发飙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黑子突然双目圆睁,随即惊恐之色堆满了整张脸,一看他这表情我知道肯定不妙,这肯定不是什么幻象了,难不成真家伙出来了?想到这儿心里都开始滴汗了。 几人快速地凑到一起,我忍不住对黑子问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话没说完,只听黑子道了声:“这么快?!”随即便听得他紧张地道,“不好!突变的东西蹿了出来!血奴鬼眼被打开了!” 第六十一章 逃出 我听他这么一说,再看他那紧张扭曲的面孔,心里猛地一热。周围这愈来愈清晰的声响,像千百只马匹在奔跑一般,嚼嚼的声音不断钻人我们每个人的耳朵,接着又直钻到内心深处,肆意地敲打着我们早已久经折磨的心脏。 “假的吧?黑子!你吓唬我们的吧……”二虾身子都有点发颤了,但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着黑子问道。 没等他说完话,黑子猛地一挥手:“快走!这些东西都是嗜杀成性的,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心道:这些东西不是被封在血奴鬼眼里了吗?正疑惑着只见黑子将手中的宝函奋力一扔:“这个玉玺被掉包了,是假的!”说完满脸怒容。我的最后一线希望也伴随着他的怒吼破灭了,当下不知所措起来,随之就感到胳膊一阵剧痛。 我还没来得及大声叫痛,黑子已经松开了捏着我胳膊的手,顺势将我硬生生地推向前:“别磨蹭了,快跑!蛇皇的仪式!再不走我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灰飞烟灭!”灭字刚说完,他又上前一个劲对着众人猛推猛喊,此时如果他手上有根鞭子,我估计我们肯定免不了要挨他一顿抽。 “蛇皇仪式?”我又惊又喜,此刻居然还有一探究竟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很快就淹没在恐惧中,进而驱使着双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奔逃而去,周边是呼呼的风声,几人也跑在我的两侧,仿佛在进行着短跑比赛。 一段平坦的路很快跑到了尽头,眼前的路成了瓦砾纵横、乱石堆砌的景象,我暗暗叫苦,也没空多顾虑了,和众人一起踩着尖利的碎石瓦砾就跑,全然不顾它们划伤我们的腿脚。 呼的一声,眼前突然一阵尘雾扑来,地上的碎石被掀开了一大片,大小碎石竟然被掀到了空中,朝着我们噼里啪啦就砸过来。我哪里顾得上疼,当下心都差点被方才的声响震了出来,隐约只感到前方拦着一只庞然大物。当然这只是第一感觉,我不知道这东西从哪儿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引起这么大的震动,卷起这么大的飞沙走石之类,但可以断定肯定不是人的力量所能做到的。 我刹住了脚步,一抬头只见慢慢散去的尘雾中一个高大的轮廓,就地站立在离我不到十步远的前方,右手举得老高,手臂长得骇人。 不!上方的尘雾首先散去,一道亮光反射而来,我一看惊得双腿都瘫软了:那不完全是手臂,分明是一只手高举着一把半旧的战刀,虽然是半旧,但刀口依旧锋利。而握着这柄战刀的物体,此刻也显现出了原形,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动物或者说是生物呢?只见其浑身肌肉乌黑紧绷,像是生铁所铸,脸形奇特,虽酷似人脸但嘴巴和眼睛却大到了极致,眼睛似乎是里外双层,正放射着绿色的光,它虽然身着古代军土的铠甲,但我依旧没法把它当成是人类来看待,倒更像是一只站立的大鳄鱼。难道这就是阿妍所推测的那种因辐射而变异重组而成的新物种? 我们全都呆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那东西贪婪地盯着我们,像一个挨饿许久的猛虎盯着一只肥鹿一般,它的眼睛如此奇特,我疑心它是能眼观六路的,可以看见我们每一个人,甚至即使我们躲在它身后,它也能发现,这很可能是这种物种的优越性之一。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转眼望了望其他人,身后的诡异声响越加明显了,却是谁也不敢回头往后看,方才看这家伙的速度,回头的一刹那付出的代价很可能就是身首异处。我紧张到了极点,万一后面再蹿上来千百条这玩意,那我们岂不是就成了碎片了?眼下害怕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还是想着怎么去脱身,再这么僵持下去倒霉的只有我们。 想着忍不住一扭头就准备向黑子询问,突然只感到左侧大腿被猛地击了一下,身子制止不住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倒在了右边的瓦砾碎石堆里,顿时胳膊上,腰上一阵疼痛,十几道血痕便上了身。我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恍惚间耳边的声响剧烈了许多,巨大的枪声伴着气浪与挥舞着寒刀狂叫的那家伙正对抗着,努力在压制着它的气焰。 “还不快跑!”洪戈一边对着那东西连环放枪,一边对我们喝道。我这才明白原来在我刚才扭头的瞬间,那东西就发动了攻击,要不是洪戈的这一脚踹,我现在很可能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刀了。 伴着洪戈一阵阵的枪声,我慌乱地爬起,那东西似乎有金刚不坏之身一般,AK枪弹巨大的冲击力不但没有让它粉身碎骨,反而激起了它的斗志,它就这么顶着枪弹,几次想冲上前砍掉洪戈的脑袋,但被洪戈灵巧地躲过,很快又被巨大的枪弹冲击力冲了回去,每次枪声一响,便有一堆墨绿色的东西溅出,不时地还落到我们几人身上。洪戈沉着地紧盯着那东西,不住地移动着身子,开枪的频率把握得很稳,既不浪费子弹又能确保自己的安全,而且镇定得让人惊叹,身手和心理素质估计是我们几个加起来也比不上的。 那东西一见屡屡不能得手,当下被激怒了,似乎并不太在意我们了,只顾不住地向洪戈发动挑衅,似乎不把他弄死誓不罢休,此刻的情景像极了电影《星河战队》里面的那些战士打那些虫子。眼看着洪戈的子弹越来越少,边战边退,渐渐将那东西引到了一边,我不由得暗暗替他担忧起来。 “别看了!快跑!”黑子一把拍了拍我的后脑,我一惊,跟着对众人叫了声“快跑啊”,立即甩开腿跟着继续在这瓦砾碎石堆里大步前行,卯金刀牵着阿妍走在最前,我和二虾紧随其后,不时地往后看看黑子和洪戈。 黑子的脚步突然慢了许多,我以为他体力不支了,转身正待扶他,他一个激灵道:“你们先走,别磨蹭了!”说完一个劲地将我又往后推。卯金刀闻声转身又蹿上前,道了声“别废话”,一把拉起黑子就背起他。我正待再次上前帮忙,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罩了过来,如一颗巨石重重地压下来,一道寒光闪烁着从黑影上掠过……我张大了嘴巴,一时竟然发不出声,猛吸了一口气,当时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巨大力气,上前一把揪住卯金刀的衣领顺势一拽,卯金刀和黑子同时趴到了地上,那东西举着的战刀横着就从他们头顶上抹了过去,直接砍到了一侧山壁伸出的石块,硬生生地将其给削了去。 说实话,我此刻惊得已经麻木得没了感觉,要不是这东西和洪戈鏖战了这么久受了重伤,凭我的反应速度怎么可能救得了他们二人。而这东西受到这么多的打击,居然还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削掉山石。 山石被削断落地摔在瓦砾堆里,那东西猛地一蹿,到达了离我们仅仅数步的距离,伴随着一声怒吼,碎石带着粉尘还有那寒光又向我们披盖下来。长刀所向,那锋利得能削掉山石的刀口朝着卯金刀又横着抹过,我听着那刀刃划过空气的尖厉声,仿佛也听见了死神对卯金刀的召唤,当下整个人呆立着完全没了知觉。 卯金刀挣扎着正待起身,黑子突然一个打挺,一脚将卯金刀踹到我面前,接着忽然一扭身,伸手一把将向我们抹过来的刀刃抓住。看好了!是用手抓住,不是用东西挡!这动作快得都让我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相信,就见那刀刃突然间戛然而止,一下子竟被遏制住,但强大的惯性又使得刀尖从黑子脸上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留在了他的脸上,黑子迅速地出脚,一脚将那东西踹出了数丈远的距离,重重地撞在了山石上,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响,洪戈的这几枪估计算是彻底结果了它。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抓、一踹等一系列动作,将黑子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来了个彻底改变。要知道一个连山石都能削掉的刀刃被这么一个巨型变异物体这么举着削过来,当下恐怕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它将眼前的所有物体一分为二,但刚才我看到的一幕分明是黑子用一只手,更确切地说是用几根手指,竟然就能夹住刀刃让它停止,而且还能飞出一脚将那东西踢飞出去,这!这简直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何时也没发现黑子竟有这样的身手。 我们惊愕地上前就待检查他的伤势,被他一手推开,带着命令的口气大声喝道:“尽快离开这儿!一只我勉强能对付得了!再多了我们都得死在这儿!继续快跑!” 我眼前只觉得这个平日里显得憨态可掬的家伙,这一路上的巨大转变每次都让我们有点接受不了,这次更是出人意料地发现这家伙居然有着好得离奇的身手,守陵人有两下子倒不奇怪,但有这样的身手就不得不让人奇怪了。 没空继续去细想,身后的声音愈加嘈杂起来,就像是某种仪仗队吹拉弹唱一般,声音虽嘈杂但却很清晰,我听得脑袋发涨,竟然止不住感到头晕目眩起来。我咬了咬舌尖猛地一抬头,但见黑子紧张地望了望身后,一转头我刚好看到他脸上方才被尖刀划破的伤口,伤口很长很深,但却仅仅是微微往外渗着血,给我的感觉是受伤不重的样子,我当然希望他受伤不重,但眼前黑子脸上的伤口却和刀伤显得不一样,按理说被刀划了这么深的伤口应当血流不止才对。 黑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做了个匆忙掩饰的动作,当下我便更加起疑心,但那连续不断的嘈杂声又让我头晕目眩起来,接着就感到身子快速地被人提了起来,耳边又传来黑子的大声叫喊:“再不走来不及了!一直走要快!一定不要回头看!这是蛇皇的仪式,你们现在看到,唯一的结局就是死!”边说又开始催促着已经精疲力竭的我们再次奔逃。 我们只有顺从,我们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性命攸关,精疲力竭也好,浑身无力也好,反正都得跑。二虾边跑边骂道:“什么鬼东西?搞得我时不时头晕,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黑子在我身后喊道:“欢子!那个‘走’字的面具在你背包内,一直走出皇城的大门,用那个打开机关就能找到九曲盘蛇宫一路返回,你们小心……”声音越来越远,我这才意识到黑子并没有和我们在一起逃走,当下忍不住想要回头唤他,刚准备扭头,突然一发子弹贴着我的右耳就飞了过去,顿时右耳一阵火辣辣的疼。 “不要回头!这不是你能看的!”身后黑子的声音慢慢淹没在那堆嘈杂的声响中。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逃到皇城大门那找到那机关的,只觉得已经将自己的体力挖掘了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只够我呼吸喘气了,还是洪戈拿出我背包里的面具找到山壁上的人脸扣了进去,果然有一道长长的走廊。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我们不敢怠慢,憋着一口气硬是跨过了九曲盘蛇宫的那对巨门,“当”的一声巨响,巨门紧紧地合上。 九曲盘蛇宫的道路依旧蜿蜒,我们顺着来时的路一路奔逃不敢停留,虽然巨门已经紧紧地合上,那诡异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我们却仍然不敢回头,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穿过九道铁门……我不知道我醒来已经是什么时候,而且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一睁眼,阿妍、卯金刀、二虾、洪戈,每个人都在,都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身后那深邃的洞口。 “哈哈!出来啦!欢子我们出来啦。”二虾兴奋地对着我道。之前的情形都使得一向歇不住嘴巴的二虾没说几句话,我长舒了口气,一幅幅画面翻涌着浮现于脑海中,我这才相信了之前如梦一般的经历。 阿妍轻轻倚在我身旁,小心地处理着我手臂上的伤口,一束束阳光努力从密林的间隙中钻进来,泛着彩韵,轻抚着阿妍妩媚的脸庞。 和二十年前张傀儡和刘十三的境遇一样,我们毫无结果地结束了蛇宫之行,而它给我更加深刻确切的感觉,真的就像从地狱走了一遭。 我们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还好都不是很严重,更多的是受的惊吓不小。在腾冲县城的医院躺了几天,一行人一道回了北京。抵达首都机场的时候,洪戈与我们分手,我们四人带着收获的明器和满腹的疑问回了北京的住处。 恢复了喧闹的都市生活,我们很快融人了熟悉的氛围之中:为生存奔波、为争夺利益而勾心斗角的氛围,这种氛围已经形成了海洋一般,每个人都浸在这海洋里,要想保持身体的干燥是绝对不可能的。在我们一段时间的用心经营下,店里的生意慢慢好了起来,我侥幸地认为自己终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并为此而高兴。 都说人是特别健忘的,只有真正刻骨铭心的记忆,才能鬼使神差地占用人的大脑细胞。而占据我大脑的记忆实在太多,让我无时无刻不处在迷雾之中,看来我若要真正回归生活,除非得健忘症。 阿妍仍然是我们漂亮的邻家女孩,想着我们去蛇宫前和现在的巨大变化,真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境,一个带给我们无限思考的梦境。我们还特地去医院做了个全身的体检,未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我们被科学证实是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活生生的人。 劫后余生的复杂心情,我们只能以宣泄恐惧的方式来排遣,我不止一次地质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也曾不止一次告诫自己就此结束倒斗的生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所以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我到底还有没有下一次?如果有,我的下一次会是在何时何地? 而每一次想到这些,随即总会有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